看到应星的执烛也不管眼前这个人曾被自己折磨过,并不待见自己。只当遇到了可供倾诉得对象,自顾自的讲述苏木对自己到底有多差。
当执烛送完信笺后,动作十分自觉的又从窗户窜了出来,正巧看到转身就走,毫不留恋的苏木。
“嘿,你小子走慢点,等等老子我!”
十分欠揍的语气又一次主动响起,令苏木倍感疑惑:“你跟过来做什么?”
苏木边说边往外走,脚步越迈越大。
他以为自己表示的已经很明显了,谁接待访客会带一只岁阳去啊,还是被羁押在毛笔里的岁阳。
到时候别再被玉阙方认定为破坏邦交关系,那才得不偿失呢。
“咱俩难道不是一伙的吗?”
执烛步步紧跟,特意飘到了苏木左手手腕处,在层层衣料的遮掩下,烙着两人之间的契约。
“谁和你是一伙的?”苏木皱眉,后撤了一大步拉开自己和执烛之间的距离。
“你和应星才是一伙的。”想到先前柴火堆的比喻,苏木对自己接下来的话做了些加工,“其实应该说你是应星手下的一根木柴。”
“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
从合作伙伴降级为实验耗材的执烛愤愤不平,他的身躯在空中转了一圈,鬼点子层出不穷。
方才苏木那小子主动换地方契约时,他就觉得奇怪。
后来遮挡契约的动作就更奇怪了。
和岁阳的交易你情我愿,契约一但达成,就连十王司那群混蛋也没办法驱逐破坏。
露与不露都没什么两样。
除非……
苏木不想被人看到这个契约,因为被看到后所引发的后果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屋里那个工匠,要不然苏木不会再他的地盘做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事。
还能是谁呢?
执烛将自己见到的人都翻了一遍,最后只剩下刚才见到的那个白毛小子。
说不定和他有关,赌一把!
想通其中关窍的执烛阴恻恻笑了一声,猛地俯冲往下,擦着苏木的耳朵飞出去,留下一句——
“如果刚才那个小子知道你要做什么,肯定很有意思。”
“真的吗?”
苏木不慌不忙地摆弄着双手,按照判官教给自己的法门,将执烛拘了起来。
“我倒是觉得你不应该继续乱跑了。”
手腕一翻,一块精巧的玉牌挂在苏木掌间。他半是威胁半是恐吓的对执烛说:“不然我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好去处。”
“在那之前,要好好的待在应星身边,不要捣乱。”
他讨厌被人威胁,就像他讨厌实验结束后的未知结果一样。
被拘在半空的执烛看的清清楚楚,苏木手中的是十王司的密令。
这个不听话换一个就好了,反正“柴火”只多不少。
就像实验室的玻璃器皿,就算是再难得的材料,也永远都会有替代品。
契约可没有保障合作方的自由,执烛如今的自由完全依赖于苏木自身的道德,这一点契约双方都知道。
执烛听懂了苏木口中未尽的威胁之意,彻底偃旗息鼓。
作为故事的主角以及讲述者,执烛在讲解过程中带上了十分浓烈的个人色彩,并进行了删减。
而听完这则十分主观的小故事后,应星不可置否,重新将执烛绑了起来。
他相信苏木,但不相信执烛。
此时被应星信任的苏木,正和景元一起在接驳港等人。
两人特意早来了一段时间,找到机会赚钱的摊贩一边躲着管理人员,一边向等待亲友的潜在顾客兜售商品。
景元一路侧着身越过人群,苏木跟在后方爽快利落的掏钱,买了一份又一份特色小吃。
等到了地方,苏木身上早已堆满了各色美食,全都是双人份的。
那特立独行的模样被不少人误以为是新来的商贩,左右两人也吃不完,苏木干脆送了一部分。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划过,越来越接近天舶司给出的时间,景元不免有些急躁。
这种情绪的外在显状之一为会下意识的听从身边人的安排。
瞧着怀里那些味道不是很美妙的小吃,苏木默不作声地举到景元嘴边,景元张嘴咬住,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瞬间在口腔弥漫开来。
“这…呕……这是什么?”景元脸色难看的在周围寻找垃圾桶。
这味道,好恶心。
见景元反应这么大,苏木意外地看向手里的包装纸。
在被手指遮挡的地方苏木发现了一行小字。
固态苏打豆汁(鲱鱼罐头联名款)。
这是用了什么工艺?气味密封性还挺好。
苏木难得心虚,他拿出自己的卡,举在空中,对着不远处兜售浮羊奶的商贩挥动。
在空气中划出波浪的卡片迅速引起了商贩的注意,他迅速完成手上的交易,护着身上的还热乎着的浮羊奶,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苏木身旁。
同时脑海里浮现出一道经过反复验证的公式:
年轻人+拿着卡=冤大头。
一想到自己即将能再坑一笔,商贩脸上笑得愈发灿烂。
自从苏木因为连续三天做实验没有吃饭被策士长发现后,腾骁就单方面决定接管了苏木的大部分日常生活。
需要他亲自购置的只有最新的实验仪器与珍惜的实验素材。
两者往往喜欢在数字九和八的后面缀上一连串的零。常年同大额交易打交道的苏木对基础的生活资料价格并不清楚。
这一特性无疑加重了苏木的冤大头属性。
赶过来的商贩报出了一个在原价上增幅750%的超高价,苏木眼睛眨都没眨的付了款。
看见划过来的金额,商贩在心中哀号:喊低了啊!
听到价格的景元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被一瓶热浮羊奶堵了嘴。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怪味压了下去,刚才的摊贩早就没了踪影。
景元只得恨铁不成钢的对苏木科普了几十分钟的罗浮基本物价,同时唾弃了那个小贩抬高物价的行径。
这场单方面的语言输出直到玉阙的商船抵港才停下。
和先前苏木前往玉阙的方式一样,符玄也借了玉阙与罗浮之间的商贸活动离开玉阙。
自踏入卜算一道,符玄便听到人们对太卜的赞誉。
在不知何为未来与理想的年纪,符玄的天赋便已外露,于是她的未来被框定在一条狭小的道路上。
成为卜者,成为玉阙太卜唯一的学生,学尽世间技法,然后成为太卜。
这是家里人为符玄选定的道路。
她按部就班地学习、测算,指引人们挣脱现状,劝说人们走向更为美好的未来。
但她唯独对自己没有办法,唯独对于自己师傅算出的未来没有办法。
他算出自己要收符玄为徒,算出自己的徒弟会弑师,可他依旧按部就班的走向那个必定死亡的未来。
第一次听到这个预言的符玄愤怒不已,她自认为做不出弑师上位的途径。
她理论过,反驳过,抗争过……
最终选择离开玉阙,离自己的师傅远一些。
其一是为了降低弑师的环境概率,只要自己离的够远,有些事鞭长莫及,就不会发生。
其二则是为了苏木,玉阙太卜算出的事情几乎全部应验,除了一条,和苏木有关的那一条。
身为弟子,除了研习技法,整理师者平日卜算用具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在整理那些算贴的过程中,符玄发现了一个特别的日志。
自星历7361年初,玉阙太卜就在为一件事反复卜算。
共起卦三千四百七十三遍方得转机。
玉阙太卜称其为命运,而符玄更愿意称其为命运唯一例外之人。
这个人就是苏木。
于是符玄千里迢迢前往罗浮,只为从苏木身上窥得命运的一隅,以此改变那则弑师的预言。
同罗浮相比,玉阙的服饰带着一丝文气,穿在人身上也别有一番韵味,总是能让人想到午后在院中摊晾的古书。卜者的服饰又和商者有所不同。
景元很快凭借服饰找到了玉阙来客,而苏木则凭借身高锁定了符玄。
不知道符玄心中所想的两人正在想该如何接待。
商量片刻,景元与苏木一致认为符玄一路上舟车劳顿,与其带着她参观赏玩,不如稍作休息,改日再好好游览一番。
说出决议后,符玄皱眉拒绝:“比起休息,我更想去太卜司看一看。”
不出意外,她会在罗浮待上一段时间,她必须趁这段时间尽快熟悉罗浮太卜司的运转规则。
然后,全力勘破那则预言。
景元只在苏木身上见到过这种工作热情。
两个半路出家的接待真正做到了完全尊重访客意愿,符玄说她要去太卜司,两人还真就带她去了。
没有推诿,没有会议,更没有饭局。
效率高得可怕。
两人的做法让符玄对罗浮的运转产生了误差,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符玄都认为自己上午提交的报告,在下午下班前就应该给出结果。
几次没能及时得到回应,符玄便开始抗议自己的上级严重拖累自己的工作进度。
平均每月被投诉五到七次,工资被扣大半后,一条专门针对符玄的特殊通道就此建立。
该通道旨在快速处理符玄相关工作内容,通常需要在24小时以内给予批复,否则就会得到一封写得满满当当,有理有据的投诉信,并且投诉信也要在24小时以内予以批复。
星历7374年9月10日
腾骁解除了关于苏木的禁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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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咱俩不是一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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