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意思!请帮帮我……”
银色长发间佩戴黑色头簪,蓝粉渐变色的瞳孔,长睫毛扑闪,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些许慌乱,她正拉着月棠的裙子,时不时回头看,似乎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背后突然大变活人,一下子就将月棠的气吓没了,话说到一半就噎在喉咙。
面对求助自己的少女,月棠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远处就传来一声怒吼,“别想跑!你这个偷渡犯!”
“居然还有同伙!抓住她们!!”
一男一女穿着西装,站在背后的转角,死死盯着她们,眼中闪烁着吃人的狠厉,一眼来者不善。
「同伙??我什么时候成同伙了??」
这一吼月棠彻底整蒙了,视线在这两拨人里反复来回,作为一个闲逛的路人,莫名其妙被卷入一场奇怪的事件中。
真就是在开拓路上,随时都有概率触发神秘事件是吧。
或许是时间紧迫,那两人无心听取月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直接甩出两根棍子,凶神恶煞冲向两人。
看着对方三步并两步,一副要生吞自己的模样,月棠内心骂了一句疯子,直接拉着身后那人,直奔前方的路线。
「他们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追你啊!」
傻气少女总是选择性忽略别人的话,不用想也知道,指定是心眼子又钻人身上去了。
高跟鞋踩着地面发出急促哒哒声,星砂裙摆在脚踝边飘荡,迎面而来的风擦过少女的发丝裹挟一股浓郁的幽香,扑打在流萤的脸上。
她被月棠紧紧拉着小手,虽然内心浅浅道了一声歉意,可嘴角确实止不住扬起笑容来。
背后是追着不放的家族成员,前方是逆行看戏的游客,手中是柔软娇嫩的小手,胸腔怦然心动。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当作嫌疑犯…明明我是正常走在路上…就被莫名其妙指认为犯人……”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到月棠能听清的程度,语气委屈略带点哭腔,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要随周身的风一起飘走。
只是简单几句,月棠就在脑海中构建一副家族抓不到真正的犯人,害怕名声扫地引起慌乱,随便抓个无辜路人来顶包,落得如今这样四散逃跑的局面。
光是这么简单一想,月棠直接气的牙痒痒,什么无能的死家族牵扯无知少女,真是该放到宇宙里让列车给他们加点运气。
「又是那该死的权力,又祸害了多少人!」
提到这点,月棠更气了,不自觉又会想起砂金的身影来,忍不住直接骂了几句,「*阿基维利密语*,一个个离开权力不会做人一样,话里话外都是那蓝色纸片,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流萤从侧面看着她一边盯着前面,一边小声埋怨的可爱模样,心里直冒泡泡,就连身后愈发大声的吼叫就不在意了。
「叫什么啊!我都快累死了!」
月棠实在是快被这倒霉运气折磨死了,从踏上匹诺康尼的第一步开始,就没多少时间是省心的,跟追着她杀一样,心情都糟糕透顶。
虽然声音还蛮有生气,但小团子也确实是已经累的不行了,额头冒着细汗,呼吸都沉重了不少。
又是这样,明明没走几步,就已经累的不行了。
脚步不停,却越来越沉重起来,身体传达疲惫的速度比她入梦的速度还要快。
“伙计们!一起抓住他们。”
「属狗的吗…咬的这么死!」
大口呼吸的喘息终于是被流萤注意,她终于意识到眼前人略微虚浮的脚步,以及速度的减缓。
想起她的身体虚弱,却还是在坚持拐过数条小巷,想要将自己带出抓捕,心间密密麻麻泛起针扎似的疼痛。
在月棠一个不小心的趔趄后,她终于是忍受不住心疼,直接偏离既定的安排,快步上前拦住对方。
突然被人拦住,月棠小脸满是汗,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挡自己,焦急的说道:「你干什么呀,他们就要追上来了!你真要被抓走啊!」
埋怨的声音在她软糯的声线里像是撒娇,一路来的谩骂或许已经成了追捕者的兴奋剂,流萤差点愣在原地。
下一秒她一只手揽住少女纤细的腰,另一只手从腿弯穿过,轻松将少女成功抱在怀里。
「咿!干什么嘛……」
月棠被一时的失重感吓了一下,小手抵在流萤的胸口,视线定格在她下巴以及此时认真起来的侧脸上。
“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快被追上了。”
怀里的人儿轻的不像是这个阶段该有的重量,要不是手里真实的触感,已经胸前感受到的炽热呼吸,可能流萤真的得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月棠。
话音落下,本该是灰色的中跟鞋,瞬间被一层亮银色的机甲包裹,一直逆向延伸大腿部分。
感受到下半身带来的动能,流萤眼神坚定,微微下蹲后猛地一跳,跳跃的高度直接超过一旁的建筑物,随后稳稳落在了屋顶上。
“站——!?”
后面追赶的男人看到这一幕,直接惊掉了下巴,拿着棍子呆站在原地,任由流萤带着月棠消失在夜色中。
“这…我们还要追吗?”
"追、追个苏乐达!回去找家族派来看护谐乐大典的治安官,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抓住的罪犯了。"
男人气的棍子砸向一旁的墙壁,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早知道你会飞,还让我们追这么久。”
女人看了眼宛若黑幕的夜空,无力吐槽了一句,旋即快步跟上了男人。
流萤流转了好几个屋顶,期间她一直注意着紧闭双眼小手紧紧攥着自己披肩的小团子,像是恐高一样,死死咬着嘴唇,不敢挤出一声害怕。
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脸上露出点点宠溺和疼爱,很快挑选了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稳稳落下。
从眼前的视线变的模糊开始。月棠就控制不住闭上了眼睛,耳边刮来的风声以及身体带来的疲惫,都让她来不及欣赏一路来的风景。
尤其是躺在陌生人怀里,还被带着跑路,再加上姬子口中的不太安全,她都有些后悔碰到这个女人了。
瑟缩了好久,熟悉的吧嗒声音再次在耳边想起,月棠终于敢睁开眸子,一点一点试探性的望着周边。
流萤抱着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见到小团子这不安的小模样,直接笑出了声。
“呵呵。”
温柔的笑声足以打破宁静,在月棠听来这就是一声调笑,像个来到陌生环境探头探脑的小猫,四处张望。
羞耻如杯中盈满溢出的水,流淌在面颊,她抿着唇看着头顶漂亮的少女,然后挣扎着离开这个烫人的怀抱。
「你、你不觉得有点热吗?」
流萤没有强硬将她按在自己怀里,月棠起身后走了好几步,小手在脸颊旁煽动,带来几乎没有作用的微风。
“嗯…是有点呢。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月棠听到这句话,差点以为这人在和自己开玩笑,直接不顾内心的羞意,回头看向那人。
她指尖指着自己,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我?帮助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本来还没什么,这一句感激给月棠实在是整的不会了,纵观刚才的闹剧,认真地说她也是保全自己的安危,顺带拉着对方跑路。
后面的发展,可真就由不得她来,简直跟列车看不惯家族作风,让帕姆框框冲进来深明大义,完全就跟做梦一样。
「明明自己有能力逃脱追捕,还要求助我,简直是太奇怪了。」
自以为的小声嘀咕却格外的清晰,当话音落下后,月棠看着对方的表情从感激转变为愧意,瞬间意识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这下真实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了,一整个笨蛋。
「啊——你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吧,来到匹诺康尼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自暴自弃的坐到流萤身旁,月棠放弃猜疑这个人的身份,相处这会下来自己也没受到什么威胁,就算是发生点什么,会有人帮忙的对吧……
「你叫什么名字呀?跑了这一路连叫什么都不知道,肚子都开始饿了。」
流萤歪着头看着折纸小鸟碎碎念的少女,心中感受到淡淡的幸福,她语气轻柔说道:“我叫流萤,虽然被猎犬家系的人当作了偷渡犯,但我其实是本地人哦——鸢尾花系的艺者!尽管只是临时演员。”
“对了,我才注意到,你是第一来匹诺康尼吗?我可以当你的向导!”
她说着,眼底忽地泛起闪光,右手抚着胸口,整个人倾向月棠,肩膀都挨在了一起。
害怕少女不相信一样,又飞快的补充道:“没有演出的时候,我也承接格拉克大道周边的接待工作,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带你体验各种有趣的东西!只要好好工作,也许就不会被纠察了吧。”
「原来还真是狗啊……我叫月棠,你叫我阿月就好了。」
月棠低声吐槽了一句,或许是流萤的目光太过直白,她不得不将全身心都放在对方身上,认真听她说完。
少女的热情如此热烈,让她难以招架,但还是过场式的了解更多东西,「那你刚刚被追捕,是因为没事做,才被当作了可疑的人吗?」
流萤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最近谐乐大典,加大了纠察力度吧。今天没有演出哦,向导的工作也不是时时都有嘛…来这里的都是上上之宾,大多都有护从随行……”
「哎,盛会之星也很现实啊……」
“没有没有!匹诺康尼是梦想汇聚的地方,盛大筵席永不落幕!只是最近压力是会比较大……”
她垂下睫毛,环顾四周,尤其是远处哄闹的人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藏身其中。但很快,她又收敛情绪,将视线放在月棠身上。
查的这么严吗,到处都是眼线。
流萤的异常让月棠更清楚了她此时此刻的处境,或许见面的那句帮帮我,真的有背后的真实含义。
「确实是人生地不熟的,姬子她们也不在我边,那就请你当我的向导吧!」
少女的表情像是在宣判什么不得了的事,语气郑重话音落锤,就差一枚闪亮的戒指,就可以美美迎嫁新郎了。
“好,我带你去浏览城镇吧…我们走吧!”
同样坚定的回应小团子,她伸出手放在月棠面前,宛若婚礼现场请求对方将终身托付给自己。
月棠莫名幻听到名为幸福的音乐声,尤其是当自己的手放在对方手里时,音乐更甚,她试了试十指相交,整个世界都美丽了起来。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小团子感觉自己是被戏耍的外乡人,然后她又看到流萤眼角若隐若现的晶莹,这种感觉更是加剧。
「也不用因为找到工作,就感动的哭出来吧……」
“嗯?阿月你在说什么?”
流萤声音将她唤回现实,月棠才发现哪有什么结婚进行曲,什么誓约戒指,完全就是在幻想莫须有的东西。
她脸色瞬间涨红,像是熟透了的番茄,快要滴出汁水来,眼神飘忽不定完全不敢看面前的流萤。
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在幻想和她的婚礼,下场一定会很惨很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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