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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人之岛

现背架空,be,全文7000

现实与编造的剧情混着写,剧情切勿过度代入真人!!!!!突发奇想写的补药骂我啊

豹豹猫猫现实都好好的!!!!

抑郁彬x焦虑准

禁止未经允许二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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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秀彬前一天晚上还在向崔然竣表白,第二天早上崔然竣就收到了他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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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经常在练习室待到很晚才回宿舍,怕洗漱收拾打扰到队友和其他工作人员,崔然竣向公司申请了一下,在宿舍楼附近租了一个小小的房子,哪天练习得晚了就去小房子住。

今天早上天气很好,太阳和大片的白云挂在辽阔的天空,阳光洗礼了陈年坐落的楼房,这种天气,崔然竣一向最喜欢的。

他七点多醒来,洗漱过后给自己泡了杯牛奶,缩在院子里放的秋千上慢吞吞地喝着。今天休息不用去上课,所以他不用着急收拾自己,可以短暂地放慢自己的生活。

不过很快,他的安静就被人打扰了。

“然竣哥?”休宁凯从宿舍楼的方向跑过来,满脸都是惊慌,他跑到崔然竣面前急得直跺脚,“出大事了!”

“莫?”崔然竣挑挑眉,把杯子搁到秋千边上。

让他猜猜,这次是秀彬突然来兴致去做饭结果把厨房炸了,还是休宁凯又把什么不能洗的衣服塞洗衣机结果洗坏了?

休宁凯一把拉起崔然竣往外跑,崔然竣懵了一下,随即被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拉回神来:“你干什么,这样很痛……”

“秀彬哥跳江了,早上经纪人哥哥刚接到秀彬妈妈的电话,遗体已经送往殡仪馆了。”

休宁凯带着崔然竣上了在路边等候多时的出租车,司机升上车窗,一脚油门出发。

“杋圭哥和太显已经先出发,哥你不在宿舍,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练习室留宿了,不过还好你在租屋呢。”休宁凯焦急地抓着早就乱成一团的头发,没忍住催了下司机,“还能再快点吗?”

“已经很快了,”司机也着急,但是休息日,道路堵车不说,出行的人都多了几倍,“再快一点我们也要出事了。”

崔然竣整个人都是僵直的,他无意识地抠着手指,他想问休宁凯是不是在恶作剧,但休宁凯已经成熟很多了,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那崔秀彬,真的跳江了。

他独自调节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秀彬他……已经死了吗?”

“是的。”休宁凯望着窗外,睫毛随着身体过于激动的抖动而一颤一颤的,“秀彬哥死了。”

崔然竣不敢想了。

他也看出窗外,秋末,路边的树几乎都成了枯木,落叶拽着枝头一点点往下坠,坠,然后轻飘飘地碎在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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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警察局调过监控了,秀彬是凌晨一点乘车到达麻浦大桥,四点多打车到汉江公园跳江的。”经纪人站在冷藏柜前,想掀开崔秀彬脸上的白布,又怕他身边的崔杋圭姜太显受不了,手抬起来几次,又无力地垂下。

崔杋圭戴着口罩和卫衣帽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姜太显手搭在崔杋圭的肩头轻轻拍着,但自己也还没能接受崔秀彬已经死去的事实。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崔然竣猛地推开了冷藏室的门,眼睛睁得很大,直直望向从冷藏柜里推出来的盖着白布的尸体。

休宁凯跟在后头,进来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这是秀彬?”崔然竣来到经纪人身边,木讷地问道。

“是。”

他毫不犹豫地上手抓住白布的一角,作势要掀开。

假的吧,崔秀彬怎么可能死了?

他昨晚还在公园里对我说喜欢我,他昨晚明明都回宿舍了,为什么凌晨会去跳江?

公司是不是在拍新专题的ToDo没告诉我?是不是这期整蛊的主角是我所以才骗我崔秀彬死了?

他怎么可能死了……

“然竣,不要这样。”经纪人抓住他的手腕,摇头制止了他的动作。

“不是说秀彬的妈妈也来了吗,她在哪里呢?”崔然竣眼下猩红一片,迫切地想要寻找崔秀彬没死的痕迹。

姜太显在旁边回答他的问题:“秀彬哥的妈妈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在秀彬哥手机里看到留给她的遗书,哭到昏厥被送去医院了。”

遗书?崔然竣更想看崔秀彬的遗体了,他坚信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想,待会儿见到崔秀彬,一定要狠狠地把所有人痛骂一顿,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胡闹呢。

可是经纪人一直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他抽不出来,低声地央求经纪人,嗓子已经哑了:“求你了哥,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经纪人没办法,看向老三老四:“你们呢?要不要见秀彬最后一面?”

崔杋圭用力摇头,许久没抬起的脑袋终于抬起来,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滚落,滑进他的口罩里,姜太显拉着他离开了冷藏室。

崔然竣愣住了。

成员们都知道崔杋圭不是爱哭的性格,能让他流泪的,都是真的很伤人心的事情。

“来吧,就看一眼,等秀彬妈妈回来,差不多该安排后事了。”经纪人心累地揉着太阳穴。

方才一直闹着要看,现在可以看后反倒又不敢看了。

布被工作人员轻轻掀开,露出那人青白的皮肤,他的身体浮肿,鼻底还残留着未擦拭掉的血迹。

真的,是崔秀彬。

/

崔然竣浑浑噩噩地从殡仪馆出来,休宁凯已经在外面等他了。他知道两个哥的感情不一般,怕崔然竣一冲动做什么傻事,便想把人看住了。

“然竣哥,回宿舍休息吧,”见崔然竣走近,休宁凯伸手带了他一把让他上车,“经纪人哥哥说要叫人去收拾秀彬哥的遗物,搬回他家里去,我想有些东西可能哥哥们会想留下,就跟他说我们自己收拾。”

崔然竣点点头,木然地坐在靠窗位,和来时的姿势几乎没有区别。

“哥,想哭的话可以哭的,别憋坏了。”

“没有想哭。”崔然竣摇头,神情还是呆呆的,“你说他怎么就……我昨晚还和他去吃了晚饭,我们两个人散了很久的步,然后我亲眼看见他回了宿舍的。”

休宁凯拧开一瓶水递给他:“他昨晚九点回来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门,再之后就出事了。”

“然竣哥,昨晚他有说奇怪的话吗?”

奇怪的话……什么话能算得上是奇怪的呢?

“他跟我说,他很喜欢我。”崔然竣身体无缘无故开始发冷,他整个人像是被泡在十一月份冰冷刺骨的江水里,“他说,他也很想永远和成员们在一起的。”

“他还抱了我,抱得很用力,我让他放手,他说他想哭。”

“我问他想不想和我住一个晚上,他说不了吧,但平时他会很高兴地答应的。”

突如其来的告白,不明所以的“也”字,无缘无故的哭泣,反常地拒绝了同居。

想得越多,越是发觉崔秀彬生前的举动就已经很不正常,崔然竣没办法不怪自己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他的不对劲,从而阻止他自杀。

休宁凯眼皮肿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哭过了,但在像易碎品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碎的哥哥面前,还得为哥哥留出半边依靠的肩膀。

“秀彬哥从昨晚回到宿舍开始就没有说过话了,杋圭哥去问他是不是不高兴,他也只是摇头,背对着房间门躺在床上。”

“秀彬哥是不是,”休宁凯顿了顿,“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好要离开了。”

/

崔秀彬的自杀,其实早就发布了预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问题越来越严重,躯体化让他没办法好好完成演出。

一次又一次的肌肉痉挛,一天比一天严重的手抖耳鸣,每次发作,他只能拍打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但也是无济于事。

到底是从哪里出了问题呢?崔秀彬找不到病原。

日复一日的练习、跑行程,黑粉的恶意评价,公司的各种限制压榨,这些明明都是他已经承受了很久的事情,久到他都不怎么会在意的事情,却在这个时候变成压在他身上的巨石,压得他呼吸不过来。

最严重的时期,他一进到工作室就头疼恶心,上了舞台腿会控制不住地发抖,反常的现象让公司不得不重视起来,给他回家休息了一段时间。

再回来的时候他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依旧是厌烦所有的工作,脸上时常浮现病态的痛苦神色。

/

等他们回到宿舍时,崔秀彬的东西大部分都搬走了,公司还是没有完全遵循他们的意愿去处理,只留下了他衣柜里的东西没收拾。

崔然竣扶着门框,看着昔日队友的宿舍被搬空,想哭的感觉后知后觉涌上来。

崔秀彬的玩偶被休宁凯拿走塞到自己房间去了,而崔然竣在收拾衣柜的时候打开了衣柜里的小抽屉,里面整齐地叠着从进公司以来的所有资料。

其中有蛮厚一沓是心理测试问卷,一些是公司安排的,另外一些是崔秀彬自己去医院检查写的。

公司安排,艺人每隔几个月就会有一次心理测试评估,问卷显示崔秀彬每次都是正常的数值,但崔秀彬曾经说过,他感觉自己病了。

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他很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生病了,可其他人都在告诉他,你没有生病,你该去工作了。

崔然竣想象不到崔秀彬崩溃的样子,他也不敢去想。

他的思绪被拽回几年前,崔秀彬抱着他,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哭,崔秀彬说好累,不想再继续这样生活了。

然后他怎么回答的来着?哦,他说,没关系的,像秀彬这样强大的人,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他错了,崔秀彬一点都不强大,崔秀彬是最脆弱的人。

一份份的心理评估上都沾满了崔秀彬的眼泪,作为队长,他没法轻松地向年纪小的成员倾诉痛苦,而唯一一个哥哥却是无比热爱偶像工作的,他不想让自己的坏情绪影响了崔然竣,干脆就把自己憋死,什么都不说了。

崔然竣捏着单子,泪珠顺着他的鼻梁流到鼻尖,滴在问卷上,与原本纸上皱巴巴的泪痕重叠。

他难过得要死了一样,用力吸着鼻子,结果被呛了一下,咳得全身上下都在疼。

“笨蛋,傻子!”崔然竣指尖拂过崔秀彬的名字,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在痛苦吗?凭什么你能先离开……”

崔秀彬回答不了他,房间里漆黑一片,只剩崔然竣在原地痛哭流涕。

/

崔秀彬离世的前一天晚上,是和崔然竣一起去散步了的。

刚吃饱饭,崔然竣揉着肚子,一搭没一搭地对崔秀彬讲冷笑话,崔秀彬跟在他身后,四处观察着公园的地形。

“白天来的时候没觉得有多喜欢这里,晚上天黑了,路灯也不太亮,反倒安静得舒服。”崔秀彬感慨道。

“是吗。”崔然竣噘嘴,慢了两步跟崔秀彬并排走着,“我都是喜欢早上过来晒太阳,因为晚上很少有时间出来。”

“哥每天都很忙。”

“现在忙一点,以后才能多幸福一点。”

崔秀彬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很多人都能为了‘未来’而那么辛苦地活着呢?过好今天已经很累了。”

“人不能只活今天吧,还要活明天,而明天还有明天,就这样一天天活。”崔然竣耐心地给他解释,“今天没做完的事都会想堆到明天做,明天又堆积到后天,慢慢地就堆积起了一个未来。”

“我这类人呢,就喜欢在今天做好所有事情,最好能把明天的事情也做了,这样我明天就能少一点工作,同时还能多一点幸福感,幸福感堆积起来,就是真正的幸福了。”

“啊……好虚无缥缈的说法,不过哥也是因为这样想,所以每天都能那么努力吧。”崔秀彬抿唇,“有点累了,我们坐一下吧。”

“好啊。”

他们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晚风凉嗖嗖的,他们都穿得少,崔秀彬伸手搂着崔然竣的身体,两个人贴在一起,也就没那么冷了。

崔然竣在黑暗中眨巴眼:“我们好久没在外面这样靠近坐了。”

“是呢。”

公司限制得有多紧呢?话要少说,肢体接触尽量不要出现,就算不小心碰到对方了,也会被剪掉。颁奖之类的场合不可以坐在一起,合照的站位千换万换也换不到他俩站一起。

“哥,喜欢你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难啊,很多人喜欢我呢。”崔然竣装傻。

崔秀彬神色黯然:“明明知道我不是说这种喜欢。”

“现在向哥告白,哥会和我在一起吗?”

崔然竣若有所思地冲他挑眉:“可能会哦,你试试看。”

“…算了吧,我不是想和哥谈恋爱的,我是想告诉哥,我真的很爱你。”崔秀彬握住他的手背,自己的手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就算不在一起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公司不会允许我们走近的,而哥太忙,我不想让哥谈恋爱分了心。”

“公司允不允许只是时间问题……”崔然竣惊异地感受着手背上的温度,脸上浮现出担忧,“你很冷吗秀彬呐,我把外套给你吧?”

“哥穿得很多吗?你外套还没我卫衣厚。”崔秀彬淡淡地说。

崔然竣讪讪地笑,双手试图将崔秀彬冰凉的手捂暖。

两个人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就在崔秀彬以为这个话题又要以沉默告终时,崔然竣开口了:“我们秀彬啊,太悲观了。”

“……是吗。”

“你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你?你自己一边说爱我,一边又用一大堆理由替我拒绝你自己。”崔然竣不满地拍他大腿,“勇敢一点啊崔秀彬,不要老是把自己的感受忽略掉。”

“喜欢我就应该冲上来说‘呀然竣xi,我爱你和我交往吧’才对嘛。”

崔秀彬乐了:“哥怎么这么可爱。”

“不过,为了团队能走得更远,我们克制一点也是应该的,TXT的所有人要永远在一起啊……”

后面的话崔秀彬渐渐不太听得清了,他思绪停留在“永远”二字,目光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孤独:“我也想,永远和成员们在一起的。”

他喉咙发紧,艰难地说:“因为只有一个哥哥,所以我在哥身上期待的事情会很多,不过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容易吃醋了,无论哥跟谁亲近,只要哥开心就好了。”

崔然竣:“呀,你这句话听得我真不爽。”

“这些话都是真心的,之前去放孔明灯,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看见哥在旁边笑得很高兴,就许了然竣哥每天都能开心的愿望。”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捏得皱皱的信封,塞进崔然竣的口袋里:“今年哥的生日会办得太仓促,我们还不是住在一起的,没来得及送出祝福信,现在给哥吧。”

崔然竣想拿出来直接读,崔秀彬一直拦着,看上去要哭了,说写得很肉麻,要拿到没有其他人的地方自己偷偷看才行啊。

“好了好了,我回去再看。”崔然竣把信揣回兜里,崔秀彬整个人压过来抱住他,还发出很小的抽泣的声音,崔然竣下意识给他顺背,有点震惊,“你真哭了啊?”

“没哭呢。”崔秀彬把头埋在他肩上,不想眼泪染湿崔然竣的衣服,一直憋着那股难受劲儿,“我想哭。”

“别哭啊,我就是逗逗你,我会一个人藏起来看这封信的。”

“没有怪哥,我只是想哭而已。”

崔然竣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也很沉重,他只当这次散步是两个人在互诉衷肠,却没想到是崔秀彬在做死前最后的告别。

后面两人慢慢走回了宿舍,崔然竣在进门之前还问崔秀彬:“想不想搬过来跟哥住呢?”

崔秀彬认真地注视着他,眼里装的是崔然竣看不懂的舍不得。

“不了吧,我回去了。”最后,崔秀彬挤出一个笑容,跟崔然竣告别,转身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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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过度,不知是睡还是晕在崔秀彬房间里,崔然竣做了个梦,猛地惊醒了过来。

说是梦,但其实是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天晚上崔秀彬塞给他一个信封,说是补回生日没来得及写给他的信,让他一定要自己偷偷看。

回来之后崔然竣又是卸妆洗澡又是直播聊天,还做了半个小时的腰部运动,把信的事儿给忙忘了。

天还黑着,宿舍楼里没开灯,他踉踉跄跄地摸索着下楼,回到自己的租屋里,翻出那天和崔秀彬去散步时穿的外套,摸到了那只皱皱的信封,快速地拆开。

不知道崔秀彬究竟是在多痛苦的情况下写完的这封信,信纸看上去也是被抓得很皱,字体潦草到看不清楚的程度。

他颤着手拿起信纸,努力辨认着每一个字。

[亲爱的然竣哥:

哥,喜欢你这件事,好像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开始了。

我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我对一切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会讨厌说场面话,讨厌去人多的地方吃饭喝酒,讨厌经常因为跑行程而换地方生活。

我只想每天待在固定的房间里,在黑漆漆的环境里喘气,那种好像已经死掉的感觉让我感到舒服。

但是喜欢你这件事情,我现在依旧觉得幸福,它可以支撑我乐此不彼地站在哥身边。

哥喜欢喷香水,从此之后每天见到你,就算没有喷香水,我也觉得闻到了你的香气。

哥对舞台很热情也很执着,所以我尝试着在演出的时候像哥一样燃烧自己,前几年确实能感受到自己的热爱,但是热爱一直在燃烧的是我本身的能量,现在能量消耗得太快,我已经跳不起来了。

我经常用队长的名义对哥说我爱你,但是我很久没有以崔秀彬的名义说我爱你了。公司限制接触以后我们很少待在一起,我想对你说喜欢,又怕你让我把不该有的感情扔掉。

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我早就想跟哥说,我爱你爱了很久。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永远陪着哥满世界地巡演,每年都和哥去滑雪去看樱花,然后一直到老,祝哥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快乐。

现在的我身体很累,心里也很累,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里一点点烂掉,我怕我完全没办法再站上舞台,然后到最后被期待我这么久的粉丝唾弃。

我决定离开了,我想要去到没有其他人存在的地方,那里没有空气,无法呼吸。

对不起,没能撑到哥的未来。]

这不是祝福信,是崔秀彬留给他的遗书。

崔然竣本就肿胀酸涩的眼睛再次溢出难过的泪水,为什么要在死了之后才说对不起,让他伤心却无处发泄。

他跪坐在地上,把信紧紧攥在心口,从心脏爆发到身体的剧烈疼痛让他甚至哭不出声。

最讨厌崔秀彬了,又要说想陪他走下去,又要一声不吭地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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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去死不需要理由,放弃活着也不需要理由。

这是崔秀彬一直以来的想法。

每个听过他倾诉的人都告诉他,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但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感受不到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性,每天一睁眼就是工作,他不喜欢工作,做不到热爱生活。

十二点出门,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多小时,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风那么大,刮得他脸生疼,他搓搓脸,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麻浦大桥。

一下车,熟悉的耳鸣又出现了,他熟练地从兜里摸出耳塞把耳朵堵上,慢慢地在大桥上走。

之前一直知道大桥上写有很多标语,不过没有仔细看过,他放眼一望,第一句就是“你过得好吗”。

他在心里回答,好,又不好。

[不去吃点好吃的吗]

因为过得压抑,吃什么都味如嚼蜡。

[我们要再见呀]

不见也可以的。

[我爱你]

……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人,姐姐,父母,成员们,经纪人……最后,思绪定格在崔然竣。

崔秀彬喃喃道:“我也爱你。”

发了一会儿呆,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下桥后打了辆车,去了汉江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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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会为了谁的死亡而停止,公司也不会因为崔秀彬出事而耽搁团队的进程。

公司给他们放了一个月假调节身心问题,上班之后就是四个人练习,四个人巡演。

时间在流逝,崔然竣却无法将自己的情绪恢复到出事前的状态。他着急想要做到完美,事与愿违的结果让他痛苦不已。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崔秀彬放着家人恋人事业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因病自尽。

身边的人越是上进,他就越是感受不到自己的价值,慢慢地觉得自己与世隔绝,被所有的感官抛弃无法接触外界。

跟前辈聚会,话没讲几句,崔然竣喝了一点酒就开始胃疼,跟前辈道歉后独自离开了饭馆。

看着手机屏保崔秀彬睡着的照片,他打车去了汉江公园。

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很快,闲下来崔然竣才发觉,已经半年没见到崔秀彬了。

崔秀彬刚离世那会儿,因为情绪崩溃,崔然竣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看崔秀彬的照片,缓了几个月实在是想他想得紧,才找回他的照片,拿来当壁纸。

七个月过去,崔秀彬留给他的记忆渐渐模糊了,他不记得崔秀彬的笑声,不记得崔秀彬生气的样子,与其说是不记得,不如说是不敢记起。

到了汉江公园,崔然竣无措地站在围栏旁边,看着暗藏汹涌的江水,眸中丝丝缕缕尽数悲伤。

想向前迈一步,腿却发软无法动弹。

“……崔秀彬,你走后,我再也做不到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说你许的愿望是希望我每天都能开心,骗人,你只会做让我难过一辈子的事情。

我会永远恨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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