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Ivy手指有些僵硬地动了动，所以，他这是被劝退了吗？
“我……”Ivy缓了缓，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有拿这份工作当儿戏，我以前情况比较特殊，没办法去学校。”
这部分涉及到保密原则，Ivy没细说，含糊跳了过去。
“事实上，我一年前就打算加入了BAU，为此我专门去进修了犯罪心理学、临床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犯罪学、社会学和行为分析，还跟退伍老兵和特工学过侦查，我在麻省理工没有固定的专业，就是因为我是在各个专业教室之间来回走动，Uh……用了点关系，所以学校那边答应了，我……”
他绞尽脑汁，试图说服一个侧写师，但说到最后，他有些自暴自弃了，把自己往椅背一扔。
“我知道我能力不够，我会继续学的，也会服从安排……”他抓了抓头发，蓝眼睛巴巴地瞅着Hotch，瞧上去可怜兮兮的，“你总不能连试用期都不给我吧？”
“放轻松，Larry。”Hotch现在的目光和方才比起来，能称得上温和。望进那双沉稳温和的眼睛里，Ivy确实感受到了安抚，不自觉放松下来。
Hotch放慢语调，尽量温和地引导他，“good，你为什么想加入BAU？”
“一年前，我离开了卡玛泰姬，那时候我站在路口，却不知道该向哪条路走去。”Ivy目光出神，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Hotch想到了Gideon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评价——一个迷茫的人。
Ivy朝Hotch笑了笑，“然后有位长辈建议我可以来BAU小组，我考虑了下，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来了。能在更多悲剧发生前阻止它，我觉得挺好的。”
他发誓，Ivy双手用力交握，他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等待最终判决落下时，他忍不住去看Hotch的眼睛。
Hotch的目光依旧沉稳温和，宛若大山，岿然不动，又似海洋，能容纳百川，让人觉得安心。
Hotch沉吟片刻，“实习期一个月，有问题吗？”
Ivy倏然坐直身，迅速道：“没问题！”他还以为自己第一天就要从BAU小组滚蛋了。
“那好。”Hotch唇角抿开一抹很浅很淡的笑意，“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向我们展示你的能力，以及亲自体验BAU小组的工作。”
Ivy高兴坏了。他用力点头，笑容明亮，“我会的！”
Hotch的唇角又往上提了提，“well，很高兴你没有强行要求留下。”
Ivy Larry能让上面部门越过他和Gideon直接批准入职申请，自然也能动用关系强行留下，何况他也无权直接开除组员。
但Larry被他直接拒绝时，也没有想过动用特权。
Ivy眨眨眼睛，脸上漾开了笑，又甜又乖，“我才不会对未来的伙伴用特权。”
“笃笃——”
Jennifer Jareau敲了敲门，“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我们有新案子了。”
02.
“田纳西州的纳什维尔，在过去两个星期内，发生了五起快餐店杀人案。通过监控，警方确定Unsub是同一个人。”**边说，边操控屏幕，放出五起案子的现场拍摄图。
“第一起发生在这个月的9号，枪杀了快餐店的经理与服务生，3人死亡，无人受伤。五天后，14号下午，又一间快餐店发生枪击案，2人死亡。17号是第三起，6人死亡，3人受伤。”
Ivy坐在圆桌最后的位置，只需抬头，就能把所有人的动静一览无余。他安静地注视着继续介绍案情的**。
“第四起在18号，5人死亡。昨天，19号，发生了第五起，9人死亡。”**语气沉重，“11天，已经死了25人。”
Gideon盯着屏幕，眉头微皱，“他升级的速度很快，从五天到三天，然后是每天一起。”
“他今天还会再袭击一间快餐店，我们要立刻出发。”Hotch迅速收拾好所有资料，肃声道：“拿上应急包，三十分钟后飞机上集合。”
BAU小组所有人立刻起身行动起来。
Ivy刚站起，Hotch忽然看了过来，“你应该还没准备应急包，来不及的话可以留在办公室协助Garcia，下次再跟我们出外勤。”
“我可以，不用担心。”Ivy笑道。
Elle偏头和**窃窃私语，声量正好能让在场的人听见，“刚刚Hotch有说担心吗？”
**佯装严肃，嘴角却压不下去，“可能是担心Larry不能及时集合。”
“也许是担心他刚来第一天就出外勤，会被吓跑。”Morgan插话道，神色一本正经。
Reid煞有介事地点头。
Hotch面无表情，冷静地道：“为什么不能都有?”
“出发”
03.
Ivy低头打了杯咖啡，然后拿起牛奶盒狂倒牛奶。他旁边站着Reid，在不停地往咖啡里加糖。
Morgan过来打咖啡见到，调侃道：“两个男孩，你们可以直接喝牛奶或糖水。”
“因为我们需要咖啡提神。”Reid加完最后一勺糖，边搅咖啡边开始科普：“很多人觉得咖啡加奶或者加糖会影响提神效果，其实咖啡因的腺苷受体阻断能力不受糖分影响，甚至甜味能产生心理效应，暂时提升情绪和警觉性，和咖啡因形成双重刺激。”
Reid飞快望了眼看着他的Ivy，语速不自觉加快，“牛奶同样不能改变咖啡因的作用机制，但咖啡因脂溶性弱，乳脂结合率小于5%，会导致咖啡因峰值浓度延迟6-12分钟，但不会削弱总效果。另外，Larry选的是脱脂奶，乳脂含量每100ml仅0.2克，对吸收延迟几乎无影响。”
Morgan抬了下眉，接了咖啡后，默默离开专机的茶水间。
Ivy惊讶地看着Reid。Reid不自在地问：“Uh……怎么了吗？”
“没。”Ivy叹道：“你好厉害，BAU小组还要懂这些吗？”
他开始发愁实习期能不能通过了，他在卡玛泰姬接受的世俗教育，没有这么高深的内容，在MIT时，他急于学习犯罪学和心理学的内容，其他方面都忽视了。
咖啡因和腺苷受体属于哪个学科来着，神经药理学？生物化学？Ivy想着，回去后是不是要将这两方面的书也加入学习计划。
“不是，只是我……喜欢了解这些。”Reid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更厉害了！Ivy好奇地追问：“甜味可以提升情绪我能理解，但为什么会提升警觉性？”
Reid眼睛微亮，飞快道：“甜味分子结合T1R2-T1R3受体会激活舌头味蕾，出发味觉细胞去极化，甜味信号再经面神经传入脑干……”
Ivy边听边提问不懂的地方，引得Reid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喝完咖啡后，他还喝了杯水润嗓子。直到两人发现，如果Ivy不去学生物学，再深入的内容就听不懂后，才遗憾作罢。
每个来茶水间的人，不是安静地离开，就是听了一会后，默默走开。
04.
Ivy端着咖啡离开茶水间后，习惯性地挑了一个角落位置。
他很满意这个座位，既不容易被看见，又可以看见飞机舱内任何地方。无论是机长室还是茶水间方向，只要有人靠近，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他手捧咖啡杯，安静地观察着BAU小组的每一个人。
目光和平时截然不同，更加隐晦，更难以被人察觉。
05.
“先说一下案子。”Hotch把资料摆到桌上，环顾了一圈，忽然顿住了，“Larry呢？”
Reid伸长脖子四处张望，“他刚刚还在茶水间和我说话。”
“没错。”Morgan笑容揶揄，“他们在那里讨论了至少十分钟的咖啡和甜味。”
Elle语气略带惊奇，把头探出座位，四处寻人，“我当时以为他们能聊到下飞机，但是Larry呢？休息舱就这么大，我好像没看见他。”
Hotch疑惑喊道：“Larry？”
观察完BAU小组，Ivy正出神，冷不丁听见有人喊他，从角落钻了出来，“我在这里。”
他瞥见小桌上的案件资料，了然道：“是要讨论案子吗？”说着，Ivy挑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对面是Reid。
**有些不可思议，“你刚刚就坐在那？我们居然没人看见你在那。”
Gideon看了两眼Ivy钻出来的角落，“一个完美的座位。”他们的视野盲区，却能看见他们所有人。
“我也这么觉得。”Ivy赞同地点头。
“伙计。”Morgan就在邻座，他手搭上Ivy肩膀，“我有点欣赏你了。”
Ivy不明所以，习惯性翘起两边嘴角，“谢谢？”
Hotch拿起桌上档案，打断他们，“说说案子。”
06.
“Unsub的行动很快，而且他的目标是快餐店员工，不是顾客。”Hotch眉头微皱，“只有第三起，经理因为在后厨巡视躲过一劫，其余四起的经理和前台服务生全部丧命，后厨的工作人员没事。”
Gideon翻阅了一遍几份档案，“但是他在失控，最开始没有顾客死亡，第三起开始有顾客受伤，第四起开始出现顾客死亡。”
“可能是误伤，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很难每次都命中目标，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Elle道。
Reid盯着档案看了会，眉毛拧了一下，“中小型快餐店，通常经理加上前面的服务生，只有1-3人，中型快餐店是3人或4人，大型快餐店会有4名及以上服务生。”
“前两起案件中，他袭击的都是中小型快餐店，规模小，客流量也小。第三起案件开始袭击大型快餐店，然后就出现了顾客伤亡。”
Reid把头发夹到脑后，推断道：“所以Unsub很可能是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且他的情绪很可能在逐渐失控，第四起和第五起的快餐店，经理加服务生，都是5个人，说明这两家店的规模、客流量相差不大。但是第四起案件中只有2名顾客死亡，第五起却骤增至4人。”
Morgan抱着手臂，神情凝重，“如果是这样，那今天的袭击，可能还会升级。”
“快餐店是他的刺激源，他应该在快餐店内工作过，甚至是生活过，或是在这里遭受过什么重大打击，并且在两个星期前发生了别的事，刺激了他。”Hotch看向面前的电脑。
屏幕里，Garcia立刻会意，开始查纳什维尔的快餐店情况，她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我得说，纳什维尔的快餐店太多了，这里是田纳西州的政治中心，足有上千家快餐店聚集在这里。”
Hotch沉吟：“先挑出大型快餐店，交叉对比前五起案件，筛选出他今天可能袭击的快餐店范围。”
“这是个大工程。”Garcia说完，就关了视频链接，专心查快餐店去了。
“有些奇怪。”Ivy把五起案件的报告一字排开。
“目击者说，Unsub两三分钟就离开了，这意味着他的行动非常快速。闯入、快速枪杀、迅速离开，他在很专注地清除掉自己的目标。”
Ivy想了想，形容道：“像在执行任务，职业杀手？”
说完他又否定掉了，“但他不符合职业杀手的情况。”
“至少对他来说，他就是在执行清除目标的任务。这意味着他不是临时起意和随机袭击，他挑选出目标，再进行周密计划，然后行动。这些快餐店的共同点，对他有特殊意义。”Hotch抬头看向Ivy。
“你该自信些。”
Ivy微怔了下，随即露出灿烂笑容。
Hotch收回视线，开始分配任务，“抵达纳什维尔后，Reid，你找出Unsub的心理安全区域，我们要尽快找出他可能会袭击的目标。Morgan和Elle查最后一起枪击案的案发现场。**，媒体那边交给你了，要避免引起公众恐慌。”
“我去查监控。”Gideon说道。
“好。”Hotch点点头，他转向Ivy。
Ivy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Hotch分配任务，突然间，他对上Hotch褐色双目。
他没有半点偷看被抓包的不好意思，只盯着Hotch眼睛，等他分配任务。
观察的事，怎么能说是偷看呢？
“Larry，你跟我负责把警局里的资料过一遍。”Hotch没有移开视线，他知道Ivy在看他，确切来说，谁在说话，Ivy就在看谁。
那是一种观察的眼神，但很平和，里面没有好奇，没有探究，更没有窥视欲，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只是有些奇怪。
“好。”Ivy点点头，然后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更希望你们叫我Ivy。”
这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刚准备应下。Gideon忽然问道：“为什么？”
“Uh……我身边的人都这么叫我，习惯了。”也不容易让他想起一些事。
Ivy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
Ivy:蹲在角落里，默默观察
可能经常性修文，但主要是修些措辞或者错字，剧情都是没有变动的，所以看到前面的章节有替换更新的话，不用担心要重看[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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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新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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