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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本真

把捂在嘴上的手抓下来,沈暄皱眉去看面前的人,心悸道:“做什么鬼鬼祟祟,吓我一跳。”

说完又转眼去看周遭的布置。这个园子似乎已经废弃了,砖缝中间杂草丛生,园子中心的高台上竟长了课歪歪扭扭的小树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紧张忘了,他一直保持着牵着楼川手的状态。楼川垂眸看了一眼,也并没有挣开,只是反问:“到底是谁鬼鬼祟祟跟踪福冲?”

沈暄的脸有些红,但仗着黑夜视线不明,看不清,他大着胆子和楼川说:“是我又如何?”

楼川哧笑一声,“倒是也不能如何。”

沈暄哼了哼。

即便是在黑暗中,少年的眼眸也是极其明亮的,其中光彩熠熠,没有半点污秽与算计,像一块天然的璞玉,一看就是未经世事雕琢的。

楼川的视线一直盯着 他,从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到眼下的小痣,再到笔直窄挺的鼻梁和色泽浅淡的笑唇,最后又回到他形状漂亮的眼睛时,沈暄已经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不知道楼川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只是隐约觉得今天楼川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比之前还要更深邃一些。沈暄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脸红被看出来了,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结巴一声,“看、看什么?”

楼川阖了阖眼,没回答,反而问沈暄,“找我干什么?”

呼吸浅浅拂在脸上的时候,沈暄才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近。他心跳一滞,赶忙往后错了一步,一退才发现,手竟然还牵着人家的。他又撒了手,装作冷的样子欲盖弥彰地搓搓手,问楼川,“这里是什么地方?”

楼川将他的不自然尽收眼底,只是好心地没有戳穿。他说:“这里是梨园。”

“梨园?听戏的地方?”沈暄问:“那为什么荒废了?”

“这里地方太偏,距离各宫都远,没有人来,自然就荒废了。”楼川话锋一转,“不过荒了之后来得人倒是多了。”

"为什么?"沈暄不明所以。

“自然是……夜黑风高,无人巡查,那些野鸳鸯们……”

楼川瞥着他,故意把语调拖得很长。沈暄一下子浮想联翩,面红耳赤,哎呦呦叫唤着让楼川不要再说了。

这清纯的样子实在有趣,楼川就笑,“你年岁也不小了,又不是什么无知幼童,怎的还这么害臊。”

“这个年岁大小有什么关系?”沈暄尴尬得浑身难受,恍然间感觉自己手掌间还残存着楼川的体温。加上刚才楼川说到了这是野鸳鸯们幽会的场合,而现在他和楼川两个人孤男寡男……从前看过的许多东西一股脑冒了出来,沈暄都不敢再直视楼川。他羞恼道:“分明是你不要脸!”

虽是被骂了,可楼川并不生气,非但不生气,原本一直压抑沉闷的心情在此时此刻还终于有了些许上扬的苗头。

“真是愈发放肆了,本王不过是说……”楼川故意戏弄沈暄,非要把刚才的话继续接上。“那些野鸳鸯们来此山盟海誓,互诉衷肠……哪里不要脸?”

从听见“野鸳鸯”三个字开始,沈暄就大喊一声,又要跳上来捂楼川的嘴。结果他哪里比得上楼川的反应,都还没有碰到人,就被楼川眼疾手快箍住双腕,动弹不得。这种情况下,他本来都做好耳朵被污染的准备了,谁知道楼川慢条斯理,最后竟然说了这么纯爱的两个词出来,直把沈暄听得愣在原地,呆呆地连嘴都忘了合上。

楼川把他的下巴抬起来,帮他把嘴合上,恶意地低声问他,“你以为本王想说什么?”

沈暄这才看出来,楼川就是耍他呢。他恼羞成怒,“分明是你故意引诱我胡思乱想,现在还想倒打一耙!”

沈暄瞪了楼川一眼,戳穿他的“真面目”,然后愤愤挣脱楼川,往远挪了挪——也不敢挪远了,他晚上视力不太好,这里还没有灯。

他十分气馁。世界上怎么会有自己这么“怂”的人?

好在楼川良心发现,大抵是怕把沈暄羞走了,终于不再捉弄他。楼川轻轻笑了一声,而后正色起来,转脸看向沈暄,问他,“那你找本王所谓何事?”

“什么所谓何事?”沈暄回头看他。刚刚被楼川那么一打岔,沈暄差点都忘了,自己最开始跟过来本身是想找楼川说说话,缓解一下自己心里的惶恐的。

不提还好,一提沈暄的心情就又低落下来。但他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而是问楼川,“你从小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吗?”

楼川是个很聪明的人,闻弦音而知雅意,一听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梨园里有不少桌椅,虽然经年日久,都已经风化褪色,但好歹还能坐。

楼川把两个凳子上的落叶和浮土清理掉,招呼沈暄过来坐下。又点亮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放在桌子上。

晚间有些冷风,火苗被吹得噗噗作响,孱弱的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这样便受不了了?”楼川的神情在火光下看着十分柔和,可偏偏说出来的话又让人感觉彻骨。他说:“这才是他们的一个试探而已。”

言外之意,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一旦沈暄将来中榜,踏入官场,还会有各种层出不穷的、专门针对他的手段落在他身上。

“我知道。”沈暄轻轻叹了一声,又对楼川由衷说:“所以我觉得你真的挺厉害的。”

“厉害什么?”

“若换做我每天被这个算计来被那个算计去,我早就疯了。可你还能跟他们斗个有来有回,性情也只是有点捉摸不透而已。”

楼川眯了眯眼,“性情捉摸不透?”

“你看!”楼川话音明显有些变了,沈暄防备地往后坐了坐,“刚刚还拿什么野鸳鸯来取笑我,现在就一副要掐死我的表情。还不是捉摸不透吗?”

楼川:“……”

楼川看他半晌,而后挑挑眉,十分大度地示意他继续。

沈暄则摇头表示没了。

“哦。”楼川一副洞若观火的模样,“所以你今日在格外躲着我?”

沈暄没想到楼川竟然能敏锐到这种程度,光凭一个眼神就能判断出这种事情。他有些心虚,眼神飘了飘,“谁躲你了?”

“没躲?”楼川捏住沈暄的下巴晃了晃,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知道么?跟我说谎的时候,你的眼神并不坚定。”

楼川的眼神太有攻击性,沈暄的脸腾一下就烧红了。他说不出话,也反驳不了,又怕楼川再从他的话里听出点什么,把楼川的手推开,抿着唇不敢再说话了。

见他如此,楼川问:“是沈昭吗?”

沈暄猛地抬眼看他,“你……”

“看来是猜对了。”楼川了然点头,“她说什么?说本王性情捉摸不透,还是说像个疯子,会随时伤人?”

沈暄看着楼川的眼神愈发惊愕,如果他所处的不是科技并不发达的架空时代,他都要怀疑楼川是不是在他身上放了监听器。

看他这样,楼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短促嗤笑一声。

沈暄满心懊恼。

说来奇怪,沈暄也不是做不到面不改色地说谎。当时在径州,他暂代主审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咋呼人,可到了楼川面前,就处处都是破绽。

归根到底,可能还是出于对朋友的愧疚。

因为身体的原因,从小到大,沈暄都没什么朋友,辗转这么多年才终于遇到一个能勉强算作朋友的,可偏偏又有种种原因,让他们彼此不能像寻常的朋友关系一样亲密无间。

他不得不防备,不得不保持距离,不得不在家人和楼川之间找好平衡,免得踏错一步,就丢了自己的小命,还要连累沈家全家。

但到底已经在避嫌了,他没法为自己辩驳什么,只是说:“她也不容易。你知道的,她已经和楼缜捆绑在一起了,要是楼缜不赢,她也就只有一死。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姐姐。”

“这世上有几个人容易?”楼川的声音有些发冷,“正如你方才所言,被算计得疯了、死了的人多了去了,多少人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以为沈昭是什么优柔寡断的弱女子吗?她方才在宴上三言两语就将你拉入楼缜的阵营时,问过你的意思吗?”

沈暄何尝不明白这点?

刚才在清宴殿,沈昭的话的的确确是将沈暄从两难之中拉了出来,可也隐隐将他拉入了丹王的阵营。也就是今日喻王一党对他只是试探,若是有心计较,沈昭她们的说辞未必能搪塞过去。

但是也没办法。

沈暄苦笑一声,抬手抹了把脸。转头再看向楼川的时候,脸上竟显现出一点沧桑。他说:“你知道吗?在我们家那边,如果为了朋友不顾家人,是会被骂死的。”

楼川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他家乡的事情,有意问出更多。便说:“被骂还会死?”

“怎么不会?”沈暄说:“人心脏起来是比任何风刀霜剑还要可怕的。不要说姐姐和朋友之间应该选哪个,哪怕只是说一句今天吃的猪肉包子好好吃,都会有人把你骂得狗血淋头。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的,自然就会死了。”

楼川抓重点的能力很有一套,他问沈暄:“你喜欢吃猪肉包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沈暄失笑,“我想说的又不是这个。”

楼川颔首,“无论哪个方面,你都要帮沈昭。”

沈暄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就再没有说话。

梨园的位置果然十分荒僻,他们说了这么一阵子的话,都没见有巡逻的侍卫过来。不远处的清宴殿中不断传来靡靡之音,似乎还能听见官员在里面大声交谈的声响。

一阵清风袭来,火折子上的小火苗晃得更厉害了,有一下被压得没了颜色,沈暄怕它熄灭,用手掌当成屏障,探过去挡了一下。

然而楼川也是这个意思,他手伸过去的同时,碰到了楼川的指尖。

和沈暄这副不太好的身体不同,楼川的手似乎永远都是火热的,以至于接触到的一瞬间,竟然让沈暄有种被烫到了的感觉。

他的手指下意识就要往回缩,但楼川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把捏住了他的指尖。

“躲什么?”楼川问。

沈暄自然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是因为这突然发生的一下,有些心跳加速。他摇摇头,““谁躲了,挡风又不需要两个人。”

一边说着,沈暄一边借着重新亮起来的火光悄悄观察楼川的表情。只见楼川的眉心压了压,看着沈暄的目光有些深沉,只是没等沈暄从中揣摩出什么来,楼川脸上的神情就微妙一变。

“你不是说你并没有分桃断袖之好吗?难不成……”

沈暄差点跳起来,“我本来就没有!”他用力把手抽出来,然后用自己的袖子死死压着,任凭风再怎么吹动桌面上的火折子他都不肯再“出手相助”了。

沈暄脊背挺直,却垂着头别着什么劲儿的样子,跟个小媳妇似的。楼川轻轻笑了一阵。笑够了,又问沈暄,“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不知道……”沈暄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扯着袖子。他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黑暗,浅色的瞳眸中带着些许茫然。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深谋远虑的,就像刚穿进来的时候,看清楚现状之后,就第一时间选择依附楼川,安然回京。可回来了之后,就好像一头闯进了大雾之中,饶是他再怎么有心,都不可能一下子判断出究竟哪里才是能走出迷雾的正确方向。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说:“先好好准备科考,然后做官?”

“嗯。”楼川还是追问,“再然后呢?”

这回沈暄想了很久,“再然后就是……做个好官?如果沈家需要我参与谋权的话……”

说到这里,他梗了一下。做个好官和谋权这件事,怎么听都像是背道而驰。想要做个好官,就不能偏私,而想要谋权,就注定了要被各种事情推着走。他突然觉得有些烦。

楼川静静看着他。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沈暄垂着眼低声说:“但不论怎么说,沈家要求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毕竟是我欠沈家的。”

他说的是自己占据原主的身体,鸠占鹊巢这件事。

楼川说:“知道了。”

沈暄冲他笑笑,“你说有一天,我们会不会变成敌人?”

楼川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暄就泄了气,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

也是,楼川已经是喻王那边的人了,沈家最后如果确定是要帮着丹王,那估计就是不死不休的程度了。

沈暄又想叹气,但是克制住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沈暄找了个借口,说宴会估计快结束了,他该回去了,便起了身。站起来之后又想到一件事。

“说起来……”他有些歉疚,“似乎因为我的事,连累了你也没了赏赐。”

楼慎楼缜交锋之后,皇帝就似乎忘了这件事,只承诺给了沈暄科考之后一并赏赐,只字未提属于楼川的赏。

楼川却并不在意,看上去很无所谓,“本也是可有可无。”

沈暄说:“那等日后我的赏赐下来了,就给你。”

楼川只是看他。

两人一时无话。

沈暄也不好再站在这里,和楼川打了声招呼之后,慢吞吞往门洞外走。刚走在门洞之下,就听见楼川叫了他一声。

他顿住脚步回头去看。

银白的月色薄纱般笼在他的身上,让那单薄的身影和有如绸缎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

“怎么了?”浅淡的瞳仁中神光纯澈。

楼川站在黑暗中,停了良久。

“你叫什么名字?”

他毫无征兆地发问。

沈暄愣了一下,然后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

“齐言。”他的嗓音带着细微的哽咽。他说:“我叫齐言。”

楼川说:“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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