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手下的消息,殷弘烨笑了笑,眼中满是薄凉,“我就知道四妹她会答应,毕竟我母妃当初可是也好到哪里去。”
他遗憾地叹息道:“所以我当初怎么就没直接杀了那老东西呢?”
“要在老皇帝和三大世家反应过来之前,快速把皇宫清理一遍才行。正好,等太子死了,所有人都去吊唁,多合适的机会啊。”
“噌!”一把长剑直接从窗棂那里刺了进去,江辞心下一颤,连忙将两个老大夫拉远了些。
沈轻鸿躲过长剑,为难地看着三个需要保护的人,并没有追上去。
“恐怕事情有变!”
不一会儿,整个东乱了起来,到处都是慌乱奔走的声音,只听得隐约有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被治死了。”
“不好,我们要赶紧离开。”沈轻鸿听着外面微弱的喊声,神色冰冷,“太子死了。”
江辞面色一变,仍尽量保持平静,他声音有些焦急:“怎么离开,方老,吴老,经不起折腾。”
“我探查过,东宫也有暗道,跟着我就好。”沈轻鸿拉过江辞的手,轻声道,“走。”
“好,方老,吴老,我们快些出去。”江辞急促地说道。
趁着外面无人时,沈轻鸿轻轻推开了门,他们趁着混乱立时偷偷溜走了,沿路无法避免下遇到的人都被沈轻鸿打昏了过去。
不久后,“啊——”,一个丫鬟尖叫着看着空空的房间,焦急地跑去找人,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治死太子的乡野大夫跑了。”
雨下的更急,所有的声音都被抛在后面,江辞几人从密道逃出,踩到湿漉漉的街道上时,才有一种得以喘息的松弛之感。
他们避着人,回到了外城隐蔽在破败小巷的宅子里,幸好雨下的很大,路上本就没什么行人,倒是省了许多功夫。
“太子一死,想必我们会被通缉,”沈轻鸿若有所思,轻声道,“此次我们怕不是做了替死鬼,宫内近日恐有巨变。”
“现在城门已经关闭,那...我们要再次更换□□?”江辞神情有些担忧,“你手里还有吗?”
“只有两张新的。”沈轻鸿看了看三位老大夫,声音沉稳,“够的,加上你之前用的掌柜的那张,明日可以先将他们送出城。”
“那就好。”江辞放下心来,可想到老皇帝爱株连的性子,又担忧起了川平城,“只是,我们逃走不会连累到川平城无辜的人吧?”
话落,想到事情起因,他神色冷淡许多,又道:“不过,毕竟是县令举荐的大夫,要是县衙被清洗了倒是没什么大碍。”
沈轻鸿站起身,将桌上的烛火挑的更亮一些,看着神色难掩担忧的江辞,他郑重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乱杀无辜的。我的人就在那附近,出了什么意外也可以及时将人救下来的。”
“那就好。”江辞松了口气,即使仍戴着面具,那双眼却亮如星子。
翌日,当江辞和沈轻鸿未带面具出现在三位大夫眼前时,他们扯断了自己的白胡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
“谁是东家?”方老颤着音问道,三人的目光却是无法从江辞身上移开,他们竟同时默契地想到,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美的超越性别,自带仙意的后生,差点以为神仙来接他们了。
江辞被看得无奈,不再压着嗓子,那轻灵美妙的声音终是再次出现,“是我,三老莫怪,我有不得不隐藏身份的原因,若是三老不想继续跟随我,出了城可以直接离开,毕竟是我欺瞒在先。”
“说的什么话,我等岂会因为这个忘却东家恩情,”吴大夫性子急,率先跳出来反驳,眼睛一瞪,颇有些孩子气,“东家你长得太好了,我倒是觉得这世道一直遮着才安全。”
“也是。”方大夫和冯大夫点头,“遮起来安稳。”
江辞苦笑不得,心间却是一片暖意,他退后两步,深深弯腰拱手行了一礼,郑重地嘱咐道:“此去,恕我不能送行。而且,我可能要有些时日才能再去找你们,还请三老保重。”
方老一把将人扶起,看着老态身子骨却很壮实,他温和地说道:“东家多礼了,总会有相聚之日的,我们等着您。”
“就是,我们可还等着东家指导我们研究,那什么外科手术真是闻所未闻,我们可不敢乱来。”冯大夫声音平静,看着有些无措的江辞,一脸慈祥。
江辞眼眶微红,笑着道:“好,到时候我们一起研究。”
沈轻鸿站在一旁,看着几人道别,这温暖的氛围却没让他的心热上半分,他那死寂的心,似乎只有看到江辞时,才会鲜活地跳动。
沈轻鸿将三位大夫分开送出城时,果然,看到了城墙上的告示。
清晨下的是朦胧的小雨,守城门的士兵随意地看了看长相就挥手方行,他们还谈论着昨夜的美酒美人,抱怨着雨天轮值的辛苦。
......
“好四妹,太子死了,那四位大夫却跑了。”殷弘烨推开客房走了进去,看着在椅子上蜷缩着过了一夜眼睛通红的殷芷容,“现在,正好把计划提前,不然你就没有用处了。毕竟,在父皇眼里,你办事不利,他只会觉得你故意放走凶手...”
他顿了顿,玩味地继续说道:“或者说,故意杀了六弟想自己上位。”
“是你...杀了六弟。”殷芷容声音嘶哑干涩,脸色仍是麻木,可眼里却有了亮色,那是愤怒悲哀。
“是我吗?”殷弘烨笑了笑,将桌上的茶盏从桌上拿起,手一松,“啪!”地一声,刺耳的声音响彻房间,“明明是他命薄,没有真龙护佑。”
“呵!”殷芷容闭了闭眼,将自己抱得更紧,明明穿的很厚,可这两日,她怎么就觉得越来越冷呢。
“配合我,留你一命,看着我登上皇位。”殷弘烨抬头轻轻抚摸着殷芷容的脑袋,“四妹,我是你二哥,总比那个冷血无情的父亲对你更宽容,为了你母妃,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殷芷容神色仍是麻木,她忍下说话时喉间的痛楚,冷冷说道:“我要从皇陵里移出母亲的尸骨。”
“当然。”殷弘烨笑着收回手,“那么,期待你的表现,我的好六妹。”
看着殷弘烨离开,殷芷容半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她眼中泛着痛意与坚定之色,却不由得又想到和离去了边关的赵秋霜。她多希望自己不是生在皇家啊。
破旧的小院里,地面积了一层水,没有铺砖的院子有些泥泞,江辞坐在前厅堂,担忧地等着沈轻鸿回来。
按照他看过的小说来看,过了冬,明年乱世就要来了,他要怎么做才能帮男主尽快结束乱世呢。
“吱呀!哐!”大门打开又很快合上。
江辞抬眼向着院门处看去,果然是沈轻鸿回来了。
看着走进来的人,他笑着站起身,轻声道:“正好刚煮好一壶茶,来喝一盏,解乏。”
“阿辞...”沈轻鸿将油纸伞收起放在一旁,鬓角的黑发仍带着些湿意,他看着江辞,迟疑了一会儿才艰难地继续道,“我的表弟出事了,我可能要离开几日。等明日新的面具送过来,我送你出去吧。”
“去哪里?”江辞脸上神色变淡,声音平静,“我不能和你一起吗?你表弟难道不欢迎我吗?”
表弟?戚家后人?可小说最后也没提到男主有个表弟,只浅描淡写地提到找到一个尚是孩子的戚家后人而已。这不应该,这不对。江辞心下乱糟糟,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沈轻鸿脸色沉重,想到只小他一岁的那个无法管束的表弟,又看了看江辞的脸,坚定道:“不行,表弟他虽是只小我一岁,可从小为我母亲宠溺,你定然忍受不了他的性子。我可以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回来一定去接你。”
“你说忍受不了就忍受不了吗?”江辞眉头一挑,冷笑着道,“只一个表弟,就要我躲的远远的,怎地,我这张脸,就见不得人吗!”
“阿辞...”沈轻鸿眼中闪过哀色,他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怕他会伤害你。你很好,他一定会想要伤害你。”
江辞心中略过一丝异样,他不明白沈轻鸿为何如此卑微,明明他手里也有势力不是吗,那不就是区区一个表弟吗?
“你难道保护不了我?”江辞眼皮微抬,半开玩笑地说着,却见沈轻鸿陷入了沉默,他不由得也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沈轻鸿复杂地看着江辞,才叹息道:“我能。”
他眼中色彩暗沉,又补充道:“可是,我要骑快马回去,而且后面山路崎岖,带不了你。”
江辞安静地看着沈轻鸿,倒也没有逼问什么,毕竟他只是一个自认的朋友罢了。
他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把□□给我后,你就离开吧,我不打算出城。”
“阿辞!”沈轻鸿神色微变,他情不自禁迈出半步,在江辞淡然冷静的目光下停住了。
他握了握拳,担忧地看着江辞,有些焦急地说道:“皇宫近日可能有动乱,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这里。”
“你怕什么?我要留在这里观察皇宫的动态,我得为川平县的百姓负责。不是还有济民药铺可以传递消息吗!”江辞将人推到一边,“哐”地一声推开了合上的门,冷雨将他的发染湿,却更添几分缥缈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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