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你没事——”
陈素他们在路上正好碰到热心村民,了解前因后果后,一路跑着回知青点,急匆匆推开院门。
却发现,傅清竹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坐得稳稳当当的,正在吃东西。
身旁的宋城比她动作还快,直冲过去,蹲在傅清竹面前,上上下下检查她,声音微微发颤:“你还好吗?疼不疼?”
傅清竹惊讶地看着他,对原主来说过于熟悉的脸,让原主的记忆汹涌袭来,她捏紧了筷子,躲开宋城的手,摇摇头:“不疼的,宋知青,谢谢你的关心。”
宋城也是被“从悬崖上摔下来”这个骇人的事情吓得失了态,此刻也反应了过来,赶忙起身,退后一步:“不好意思,我……我只是听说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有些着急,你身体还好吗?卫生所能看出来什么?还是要去县医院看看,我带你去。”
“宋知青,”傅清竹坐着不动,“真没事。”
宋城这才感觉到她刻意的疏离,清冷的脸上竟出现了几分茫然。
傅清竹别开眼,和陈素招了招手,大大方方地说:“我当时就是气急了,加上早晨又没吃什么东西,才晕倒的,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在路上听说你出事的时候,都要吓死我了。”陈素走上前,按着傅清竹坐下,眼尖地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那你先坐着,我回屋收拾收拾。”
正巧裴君和走了出来,冲着宋城礼貌地笑了笑,又将目光落在傅清竹身上:“记得好好休息,我去上工了。”
“快回去吧,别担心。”傅清竹说着,“对了,我暖瓶里热水还多,你要是没有的话,就去倒。”
裴君和很是听话:“好,那晚上你不够用了我再烧。”
宋城抿唇,对他们之间的熟稔十分不解。
等到陈素很有眼色的关上女知青的房间门,裴君和拎着水壶离开后。
“我把桃酥带回来了,”宋城才将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不苟言笑的脸上多了几分期望,小心翼翼的开口,“清竹,送给你。”
傅清竹望着那份桃酥,艰难地往后退了一步。
救命啊!
为什么书中连提都没提宋城封心锁爱也是因为原主啊?
天要亡我!
而关于原主和宋城之间的记忆,好死不死在傅清竹看见宋城之后才像是解开了密码,逐渐在她脑海中清晰。
她完全没有时间思考,该怎么做才能把对宋城的伤害减到最小。
原主性格温柔,长相也不错,所以有不少男同志都对原主有好感,下乡不到一年的时间,光是来知青点给原主说媒的就有十几二十个。
但原主真心喜欢的,只有眼前这一个。
傅清竹穿越到这个地方,活下去是她最大的目标。至于感情,她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顺其自然就好。
但宋城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再没有心,也不可能染指原主的心上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人记得那个可怜的姑娘,傅清竹觉得,那个人应该是宋城。
所以,她必须拒绝宋城。
但她不想破坏原主在宋城心中的形象,原主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太难了吧!
傅清竹是不可能主动和宋城坦诚她不是原主这件事的,她没有给别人送把柄的习惯。但她也不会隐藏自己,能不能发现,就看宋城自己的本事了。
短时间内,傅清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只好干巴巴地对着宋城鞠了一躬,挤出来一句:“对不起,我不能收。”
“为什么?”宋城震惊地向前走了一步,那张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委屈的神情,“我们说好的。”
是啊,你们说好的。
等你从公社回来,如果带上了她最喜欢的桃酥,她就愿意嫁给你。
可是她在你离开的那一天,被人推下悬崖害死了。
你的桃酥,她永远都吃不到了。
傅清竹头一回感到棘手,她低垂着眼,隐晦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以前的傅清竹善良、纯粹、胆小又柔软,你喜欢那个我,肯定也和这些特质有关。但死过一次、从崖底回来的我变了,我自私、冷漠、不择手段,你不会喜欢这样的我。”
宋城不解,想要说话,被傅清竹打断:“以前的傅清竹很喜欢你,也值得你喜欢,但现在的我,配不上这份桃酥。”
“清竹,我不懂,你就是你啊,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放在心里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伤害了你?”几乎是瞬间,宋城眼睛就红了。
“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我也很好。”
“那为什么?”宋城慌张地抓住她的手腕,“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我可以改。”
“现在的我没有资格收这份桃酥,”傅清竹又重复了一遍,“宋城,你很聪明,你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那个我,时间久了,你会明白的。你就当我从悬崖上摔下来,摔坏脑子了吧。”
傅清竹再一次抽出手腕,郑重地朝他鞠了一躬。
她可以代替原主完成未完成的愿望,代替原主向父母尽孝,保护原主的家庭,整治原主那群人渣亲戚,却唯独不能代替原主和她的爱人在一起。
这大概是原主死亡之后,那万千遗憾中,傅清竹唯一无力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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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傅清竹总是能对上宋城不解和失落的目光,她硬着头皮,目不斜视。
不过她也相信,宋城早晚有一天会察觉她不是原主。
再好的伪装也盖不住内心的差异,不熟悉的人或许发现不了,但宋城和原主心意相通,他一定能察觉。
更何况傅清竹根本没打算伪装。
“清竹,快来!”
晚饭后,李夏天神神秘秘地拉着傅清竹来到厨房,从冷却的灶膛灰中扒出来她藏在里面的红薯。知青点人多粮食少,大家普遍都吃不饱,经常变着法的加餐。
红薯是被灶膛的余温烘烤熟的,李夏天掰了一半递给傅清竹,傅清竹咬了一口,红薯的软糯清甜瞬间溢满整个口腔。
“太好吃了!”傅清竹连知青们难以下咽的棒子面粥都觉得不错,更别提这原汁原味的天然食物了,她脸上的幸福简直抑制不住。
在帝国,这可是连皇室都不一定吃的上的好东西!
“是吧,多亏了玲玉教我藏东西,不然今天又要饿着肚子睡觉了。”李夏天连皮带肉一块啃,又问,“你不会觉得我这是在薅社会主义羊毛吧?”
“怎么会,吃个红薯而已,哪就那么严重了?”傅清竹浑不在意。
两个人正吃得欢快,厨房窗户旁,宋城正好路过,李夏天先发现了他,小心地碰了碰傅清竹,傅清竹疑惑地转头,窗边只剩下了宋城飘过的衣角。
“宋知青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每次吃饭他都偷偷看你,他是不是也对你有意思?”李夏天八卦的挤着傅清竹,又道,“我以前觉得他和你很般配,但现在我觉得他不适合你了,还是裴知青那样的更好。”
原主和宋城碍于当下的时代风气,明面上并没有太多交集。只是一个每次去供销社都会买来一包桃酥分给大家,每次给她的都是最大最完整的那一块;另一个为了让他名正言顺的吃鸡蛋,提供了知青点大半年的鸡蛋。
两个傻子。
傅清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摇头否认:“宋知青不喜欢我,你与其关心这个,不如想想他会不会出卖我们。”
李夏天不知为何脸色变了变,又强笑着说:“不可能,宋知青和宋荷虽然是兄妹,但人品性格很不一样,放心,他不会说出去的。”
正说着话,傅清竹记忆好像被打开的文件夹,放出了藏在里面的电影,那是原主小时候回奶奶家过暑假的事,偏心的奶奶把精米白面都留给她的大孙子和李秋秋,天天让原主吃红薯,原主吃得都快吐了。
糟心的一家子,那些精米白面全是原主的爸爸带回来的,原主竟然一口都吃不上!
傅清竹恨恨地咬了一口红薯,她早晚要把原主和爸妈受的气全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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