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我上午还看见李国强家的坐在村口跟人侃大山呢,她那个体格子,整个清水大队都没几个人比得上,也就是你这个闺女实诚,别人说啥你都信!”卫生所外头,挤着往里看热闹的大婶看不过眼,插了一句嘴。
李队长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冲着最后那个眼神闪躲,脸色惨白的女人吼道:“李家老大,你给我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清竹看到一个身形单薄的女人哆哆嗦嗦边哭边往这边走,走到她面前时,“噗通”跪在地上,先发制人,哭得撕心裂肺。
“清竹,对不起,我骗了你!你也知道,我们家很穷,比不上二大爷在城里吃商品粮。我看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才脑子犯糊涂冒险去悬崖边摘草药,想碰碰运气卖给供销社,换点儿粮食。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帮帮我,没想害你。清竹,看在我爹把上大学的名额让给二大爷的份儿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傅清竹不动声色,心里冷笑。
原主这个三叔家堂姐李秋秋还挺有脑子,先认错,话里话外都在表达她们家对自己家恩重如山,又卖得一手好惨,好像自己不原谅她就是忘恩负义一样。
不过这种手段,她上辈子可看多了,李秋秋这点儿段位,在勾心斗角的名利场里,实在排不上号。
原主是个内心纯善的人,温柔包容,哪怕受了委屈也会强自吞下去,甚至不敢再外人面前哭,就怕别人知道。
但傅清竹不一样。
八岁就出道,在娱乐圈里横行霸道,深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一道理,连傅家最精明的老太爷都拿她没办法的人,能吃这种哑巴亏?
不就是白莲花吗,好歹她也是飞鹰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后,什么没演过,谁还不会了?
李秋秋哭得狠,傅清竹就哭得更狠,她把众人的方向当作镜头,势必要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秋秋,你怎么可以撒谎?前几天爸爸寄过来的粮票和钱,我几乎全都给你们了,那些粮票,是我爸爸省吃俭用才给我存的好几个月的口粮,哪怕你们天天吃白米饭富强粉,也能吃两个月!”
傅清竹才不会上她言语里的当,直接拆穿了她的谎言。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围在卫生所周围吃瓜的村民们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天老爷,富强粉白米饭都能吃两个月,那得多少钱?!
“之前我觉得我爸爸和三叔虽然同父异母,但也是亲兄弟,有些事自家人知道就行,没必要往外说,可你们不能一次又一次颠倒黑白,还拿这件事压我。家里那会儿是只能供一个人上大学不假,可三叔在我爸爸上大学前就因为学习成绩差退学了,他没能上大学和我爸爸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傅清竹咬了咬牙,继续说:“不提我爸这些年往家里寄的钱够供养多少个大学生,就说我爸当年和我妈结婚的时候,你们出不起彩礼,为了三叔能够娶到三婶,非让我爸入赘,还反过来要了外公外婆200块钱。爸爸再上十年学,都花不到200块钱吧?”
原主或许是顾念和李家的那点儿亲情,从不往外说这些事,但傅清竹可不是。当初原主的爷爷奶奶做得很绝,甚至不介意原主的父亲改名改姓。
傅清竹根本不给李秋秋说话的机会,她捂住胸口,情绪激动起来不住地咳嗽,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像是伤心到了极点,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别的……也就算了。我,我只想问问你,我把你当作亲姐姐,你把我当什么?爸妈寄过来的所有东西,不仅仅是粮票和钱,还有那些吃的、喝的、衣服,我宁可自己没有,只要你喜欢,我都会分给你,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
傅清竹死死地咬着下唇,目光哀戚,“为什么要把我从悬崖上推下去?!”
“我没有!”李秋秋脸色大变,她没想到傅清竹这个怂包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她脑子飞速转动,一下子抓住了傅清竹的手,声音呜咽,好不可怜:“清竹,我知道,知道你恨我害你摔下悬崖,差点儿丢了命,我也恨我自己。你掉下去的时候,我就想,要是你死了,我也陪着你死了算了!可是清竹,这种杀人的罪名,我不认,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傅清竹将她眼中的精光看得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仗着当时悬崖边只有她们两个人,只要李秋秋死不承认,别人就无法得知真相。
她刚才的那番话,明着表衷情,却暗指自己因为掉下悬崖,被愤恨冲昏了头脑,诬陷她害人。
如果真的顺着她的话纠缠下去,这件事就变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糊涂账。
甚至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心思恶毒。
傅清竹才不会让她得逞。
狠命咬了下舌尖,傅清竹一副难以置信又被气狠了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颤抖地指着她:“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会诬陷别人、毁掉别人一辈子的蛇蝎小人?!”
李秋秋不知道傅清竹为什么变得这么难缠,急忙否认:“怎么会呢,或许是你摔下去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以为是我推的你,也是有可能的。清竹,你在我心里,一直——”
傅清竹打断了她的话:“那我掉下悬崖时,听到的那句‘你去死吧’,也是幻觉吗?”
李秋秋呆愣了一瞬,虽然很快恢复了委屈的表情,但傅清竹还是看到了。
傅清竹也有些惊讶,只不过随口诈她一句,居然说中了!
原来自己跌下顶楼时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
是真的有两道?!
那时候两个时空就重叠了吗?
不等李秋秋否认,傅清竹就歪过头再次激烈咳嗽,这次,她咳出了血丝。
身旁的大队长和愤怒的李夏天都吓了一跳,傅清竹却摆摆手,虚弱地冲他们摇了摇头,心灰意冷地闭了闭眼:“算了,我本来也没打算把你怎么样,只想要一个答案而已,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傅清竹抬手擦了下不停落的眼泪,脆弱又坚强,让人心生怜惜:“我爸爸之前省吃俭用寄回来的钱,足够他上几十次大学,所谓欠你们的,早就还清了。除了给爷爷奶奶的养老钱,从今往后,我们家和你们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爸妈不会每个月寄工资贴补你们,我的东西也再不会给你一丁点儿。之前送你的那些,就当我真心喂了狗。”
情急之下,李秋秋一时没控制好情绪,脱口而出:“那怎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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