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方才尉老已经带人检查了账本,并没有什么问题,是否还要查看呢?”
司马厉疑惑的说道,府上的搜查作为主人自然是清楚的,在司马厉看来,这只是多此一举。
尉缭也是点头回应,账目上并不见兵器,以及多余的开销,无法证明多余的人在其中。
“拿来就是,若是这么简单,那也未免太小瞧死士了。”
扶苏有意的看向司马厉,看似在说死士,其实是在点司马厉,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乌将司马家的账目取来,好奇扶苏会有什么突破,尉缭作为廷尉,自然细致入微,经验老到,不可能看不出问题。
自始至终,扶苏都是主导者,他不说结果谁也不能擅自决定,不过司马厉已经放下心来,不认为扶苏能查出什么。
“司马大人,不知府上家眷几人,护卫几人?”
扶苏冷不丁的问出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还是很严肃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回公子,府上家眷加起来24人,护卫百人,不知有什么问题?”
司马厉没有多想,不做思考的回答了府上的情况,这是大臣的基本配备,并没有什么稀奇。
简单的问题,尉缭在听到后眼前一亮,并没有说出心中的想法,不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扶苏带有几分笑容的方向手中的账本,饶有兴趣的看着司马厉。
“百十来人,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百十来人一个月,就吃掉一百多石粮食,看来府上的胃口都很好啊,一个人能吃四个人的份量。”
【注:秦朝以石、钧、斤、为计量单位,1石等于4钧;1钧等于30斤。】
“什么,一个人吃四个人的份量,军中将士最多不过吃两人的份量,难道府上的人比将士们还要能吃?”
乌一脸的不相信,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也是发现了其中的疑点,一个人可以说是饭量大,要是百十号人都这样,那就说不过去了。
“这。。。。。。”
司马厉一时语塞,不知从何开始解释,这也是万万没想到的情况,所有的东西都是暗地里做的,没有留下线索,可这一日三餐被忽略了。
“司马大人说不上来,那就劳烦尉老再跑一趟了,看一看这粮食都到哪里去了。”
扶苏不等司马厉做出解释,当机立断,再次展开调查寻找证据。
尉缭带着人火急火燎的前去挨个调查,果然和心中想的一样,明知司马家一定有培养死士,可就是找不到线索。
就好比眼前有一个箱子,明知道里面藏有黄金,可就是打不开无法证明。
事情出现反转,司马厉瘫坐在旁边,整个人提心吊胆,连胡亥也离开了,孤立无援已经没有对策。
粮食在大秦可是重中之重,有很多地方还饿着肚子,全部控制在朝廷的手中,商贩想要贩卖都要在官府的监察下,就是防止有人利用粮食。
司马厉要是不能解释粮食的去处,那可是事关大秦的事情,在粮食一事上,但凡有贼心的,都没有落下什么好下场。
不一会,尉缭就带着衙役回到大堂,身后跟着司马家的管家。
“公子,粮食的去向查清了,果然和死士有关,司马家共有三百死士,全部在城外秘密藏身,多余的粮食就是给死士准备的。”
尉缭脸上的皱纹都消散不少,心情很不错,一边大步的往前走,一边激动的汇报。
带进来的管家躲在衙役身后,吓得看都不敢看一眼司马厉,事已至此,管家也只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胡说,你为什么要诬陷司马家,一定是混进来的贼人,公子,这话不可信啊,这是栽赃陷害。”
司马厉大惊失色,他自认为忠心的管家,竟然没有上刑就交代了,万般无奈只好拒不承认。
“司马厉,非要我率兵前去城外,将那三百死士拿下,你才低头不可吗?你可要想清楚,到那个时候你司马家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扶苏生气的拍桌而起,作势就要离开司马家,要去做什么也是很清楚。
扑通!
司马厉被一语惊醒,连忙跪下俯首,扶苏话里有话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
“公子,司马厉认罪,管家所说都是真的,求公子开恩,给司马家一条活路。”
司马厉的防线彻底被击溃,倒在地上面如死灰,没有了宗正的威严,和大街上的普通的中年男子一样。
司马厉的几个夫人也没了往日的光彩,在偏房得知消息后,都泣不成声,就像一颗参天大树,根已经坏了,枝干长得再好也将凋零。
家眷护卫不知这罪责有多大,司马家出事,他们也会牵连到里面,有些人甚至相好了情况不对,准备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可不想把小命留在这里。
“司马厉,单单你司马家又能翻起多大的波浪,我如此大费周折,要的可不是一个司马家,这里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想好了再说。”
扶苏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没有在意司马厉的求饶,反而专心的开始品起茶来。
一旁的轩辕剑选在大堂之上,从出鞘之后便一直警示着众人,这背后代表着始皇嬴政的意志。
伏在地上的司马厉,心里百般纠结,一时释然,一时害怕,他自然知道扶苏想要的是什么,先秦至今,一些隐秘只有宗□□会有记录,只有帝王家才知道。
死士一事,扶苏可不是临时起意,从先秦开始,从一个军队精锐的荣誉,变成权贵的棋子,玩弄与鼓掌之际,这已经上升到国家的层面。
从扶苏遭遇死士埋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谋划,在思考对策了,对于他个人来说,明处暗处的敌人都不可怕,他在意的永远是大秦。
有些事不出现还好,一旦出现了,就无法坐视不理,机会转瞬即逝,有任何机会都将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这就是扶苏的意志。
经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司马厉做出了决定,整个人在精气神上仿佛苍老了十岁。
“公子,死士的卷宗在宗□□的暗室,望公子给司马家留下血脉!”
“好你个司马厉,胆敢私藏卷宗,死士是陛下关注的事情,你这是公然的抗旨啊。”
尉缭得到司马厉的肯定回答,心里又气又恼,原本以为死士是下面权贵的所为,没想到连上卿都在其中,这样的结果让尉缭难以相信。
大秦三公九卿,这是朝廷的核心,是能影响全国的重臣,可见死士的背后有多少人的利益纠葛。
没有停留,扶苏带着人立马再次前往宗□□。
门口的守卫换了新人,见到扶苏后丝毫不敢怠慢的行礼,并里面有官员们出来接应,生怕扶苏不高兴,再有人被因此处罚。
来到司马厉的休息房间内,床下的一道暗门被打开,里面灯火通明,一排排的书架陈列其中,全是先秦到现在的书籍记录。
门外的官员这才明白,为何司马厉从来不让人进他的房间,每次都是把房间牢牢的锁上,就连书库都不让别人进去。
再看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司马厉,眼里浑浊无光,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宗正,所有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仅仅是半日的时间,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郡守,上卿,前将军,右将军。。。。。。,这,竟然牵扯如此之多,怪不得,怪不得。”
尉缭翻看卷宗,越看越心惊,越看越严肃,一时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廷尉作为天下衙门之首,除了疆外的将士,就数他们最忙,又是属于文臣一列,平日对死士的了解就更少了,还以为是民间力量,不足挂齿。
当大臣们达成共识,相互藏私,变成一种暗地里的默契,才是助长死士发展成这样的元凶。
尉缭带来的心腹展开统计,一直到天色渐暗才理出了眉目,得知结果后,就连扶苏都有被惊讶到。
“按记载至今,已知的死士就达到三万之巨,这股力量若是联合,将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个个都是出色的将士。”
衙役将统计出来的信息告知扶苏,他们对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哪里有出差错,这可是要向始皇禀告的。
一旁的司马厉并没有惊讶,看来本就知道其中的数量,正因为如此,死士才能在暗中潜藏如此之久。
“好,好啊,三万人,你等可知这和攻打三关口的匈奴人一样的数量,若是当日我有这三万人,何须我大秦儿郎倒在血泊中,何须那般艰难。”
扶苏不怒反笑,越说越激动,若是他手中不是轩辕剑,是一把普通兵器,他真的想砍了司马厉,砍了这背后的没一个权贵。
可是他不能,如今外敌虎视眈眈,国内更是隐患不断,若是朝堂内部有变,那将四面受敌,大秦危已。
乌在一旁被扶苏的情绪感染,世人都知道三关口三千人大胜匈奴三万人,怎知当时的艰难,若不是借助地势又如何守得住,三千将士几乎拼光了。
扶苏罕见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戾气,在场的人都感受到悲凉,好像看到了当时的惨况,谁的心又不是肉长的呢。
“公子,这不是我司马家一家能决定的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希望公子看在司马家立下的功劳,开恩啊。”
司马厉不敢再有任何轻视的心思,他相信扶苏比任何能都决绝,只有这最后的诉求。
“迫不得已,司马厉,就算诛连司马家都太轻了,经此一事,你司马家再无立身之处,我要你用一辈子来偿还。”
“有再多的权贵在背后又如何,若是不能为我大秦所用,那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扶苏逼近司马厉,字字珠玑的说道,其背后的含义耐人捉摸。
就在扶苏取得突破的时候,胡亥也阴沉的回到府上,一路上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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