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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视听室(1)

“铃……”很远。

黑暗,笼罩着一切的黑暗。多近?多远?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伫立于何处,更不知道这是故事的哪一部分。

记忆会告诉她答案吗?不,永生的、见证一切的花会告诉她答案。

“铃。”不近。

嗯?好像有谁在叫她,错觉还是……

“铃!”就在耳边。

倏然,她睁开双眼,恐惧、鲜活、惹人怜惜的绿眸转动着,她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活物。

世界突然明亮,她难受地阖上眼。

“铃。”是谁,到底是谁?

有人来到了她的身前,牵住了她微冒冷汗的手,死死地,没留一点空隙地。

碧空铃想睁眼,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她回到了比开始时明亮的黑暗当中。

“你……是谁?”

碧空铃憋出一句话来,没有得到回应,来人下一步却抱住了自己,碧空铃僵着身体。

“铃。”

“铃。”

“铃。”

……

她不管不顾地呼唤着碧空铃,抱着碧空铃的动作越来越用力,快呼吸不上来了。就在这时,碧空铃感觉到自己的肩上传来湿热的触感。

怀抱松缓了,她将什么东西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听见她温柔悲伤的声音:“铃,你永远,永远,永远是我的骄傲。”

碧空铃猛然睁开眼,所有却消失不见,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流不尽的眼泪。

她醒过来了吗?不,现实没有这么美好,这里一切都是希望的,未来的,自由的……

也是虚假的,过去的。

她冷漠地想到。

模糊不清中,有人动作温柔地捧住了她的脸颊,轻轻地替她抹去了滴滴泪珠,充满安抚性的动作让她情绪稳定下来,甚至萌生依赖。

“还在伤心吗?”

清冷的嗓音落入了碧空铃的耳中,如春风般沁人心脾。

碧空铃却像是受到了惊吓般睁大双眼,满是不可置信,胸口跳动的心脏越来越紧促。

这个声音是……?!

雾切响子!

碧空铃从床上惊醒,周围熟悉的物品给了她逃脱梦境的真实感,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这个梦惊起了冷汗。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会梦见那个冷面女,还是那样一副模样……救命……疯了吧……

碧空铃死死抓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处仍然剧烈跳动的频率,慢慢低下头,被碎发遮挡住的通红的耳朵露出。

她的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那个安抚着自己的……雾切响子。

碧空铃失神落魄。

她想起昨天晚上雾切响子离开的场景了,这个人面无表情地道谢,面无表情地道别,面无表情离开……

她怎么可能是梦中的那个人……

碧空铃嘴硬道:“绝对不会的。”

……

又是那张长桌,碧空铃姗姗来迟,代替了苗木诚成为了倒数第一。

她面带歉意,郑重地道了歉后,便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没有看雾切响子一眼,仿佛昨晚的一切她都遗忘了。

雾切响子不着痕迹地瞥了过去。

她似乎是睡过了头,平常活力满满的绿眸此时像焉了一样,就连那头棕绿的头发也比平时翘起了许多,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像对什么东西都提不上兴趣了。

雾切响子看着她打着盹,缓缓阖上了双眼,又突然睁眼,对着旁边的朝日奈葵说了些什么。

然后她安心地靠在朝日奈葵的肩上睡着了。

“……”

雾切响子移开了视线,她仔细听着耳边毫无进展的情况,不知不觉想起昨晚针锋相对的情形。

她面无表情地后悔着,她昨晚是有一点冲动的,冲动地去找了碧空铃。

但她也说不清缘由,也许是探求的本能,也许是……

在未开放区域的铁门前,碧空铃被她拒绝时失落的眼眸依旧历历在目。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那双眸光亮不再。

雾切响子强迫自己回过神来,不去想碧空铃。

这一边,朝日奈葵顾及肩上的某位动作幅度很小地安慰着不二咲同学,是一个很可爱的人,据说还是超高校级的程序员。

朝日奈葵还在信誓旦旦而又天真地讲:“警察一定已经在行动了。”

话毕,主座处响起了一阵“啊哈哈哈”的笑声,是黑白熊,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的。

长桌上,除了雾切响子、赛蕾丝缇雅,还有朝日奈葵和碧空铃两人,基本上所有人都在一瞬间站起。

“警察?你们在指望警察?”

朝日奈葵摇了摇碧空铃。

碧空铃迷迷糊糊地、疑惑地“嗯”了一声,睡眼惺忪的,她听到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话说,

你们那么想出去,

杀人不就可以了。”

碧空铃睁开眼睛,和主座上诡异的黑白熊对上视线,嘴角不自觉撇下,她烦躁地重新闭上双眼,仿佛这样能够平复心情一样。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黑白熊抱着臂,“你们这些接受放养教育的一代还真是有骨气啊,”它对着桌子画圈,“不过对我来说,就稍微有点无聊了。”

苗木诚紧盯着它,语气坚定:“就算你再怎么说,我们才不会去杀人呢!”

黑白熊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知道了,地点环境人物,符合推理小说的要素全都凑齐了。”

“却为什么不会发生杀人事件呢?”它晃动着自己的玩偶身体,“原来如此,还缺少一个要素啊。”

超高校级的棒球手桑田怜恩冒着冷汗问道:“缺少的要素是什么啊?”

黑白熊又变得诡异起来:“也就是动机啦。”

该说不说,无论它怎样或是做什么都很诡异啊。

碧空铃观察着在场人的反应,轻轻朝着自己的手呼气。

她比较怕冷,昨天还有些着凉,今天起床起得着急,没有套上一直带着的围巾,整个人都显得小了很多。

黑白熊的声音还在继续:“于是乎,我准备了一样东西在视听室。”

碧空铃眼里露出几分兴味。

……

一群人在黑白熊的带领下来到视听室,他们领到了写有自己名字的光盘。

碧空铃找了个角落,刚戴上耳机,就心有所感地看见另一方戴着耳机的雾切响子,像是眼睛被刺到了一样,她心虚地收回了目光。

趴在桌上,安静地看着光盘里的内容。

……

所有人的脸色或多或少都有所变化,当然碧空铃的自然是装的。

老实说,很惊讶,她在心里重新进行了对黑白熊的估算。

她也猜到了视听室一行的主题——学园外无可割舍的东西?或是情感?

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动机。

可惜了,她此次入学似乎并没有把必需的东西遗落在外,也就是,她在乎的,外面并没有。

于是,碧空铃看视频看得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为了合群一点,她边注意身边人的异样,一边表演起来。

碧空铃摘下耳机,站起身来。

她慢悠悠来到沉默不语的少女的身旁,眼里充斥着安慰和关心:“雾切同学,你还好吗?”

许是真的察觉到少女不同以往的沉默,她抓了抓自己的衣角,不自觉地重复道:“你还好吧?

雾切响子轻轻瞥了她一眼:“谢谢,我没事。”

“喂……”碧空铃刚开口就被后方的混乱吵闹给打断,她向后转去。

“唔噗噗噗噗。”视听室正前方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黑白熊。

碧空铃再次回头时看见雾切响子已经站起身来,冷静地质问着:“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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