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人,但一眼难忘的,却只有一个。
这样的人,非常难得,得看运气,看命数,甚至得看当天的天气。
二彪觉得,天气一定得是台风刚过,雨后初晴,吹着点凉丝丝的风。还得有彩虹,挂在西湖上头的彩虹,得是小桥弯月的,不能多,也不能少。
当然,那个人最好是个女人,漂亮的女人。
他是个好色的,他承认,男人几个不好色?
但他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有追求的,在别的男人一味追求身材颜值的时候,他已经在追求那个“命中注定一眼难忘的人。”
他爱财,却极其崇仰爱情,致力于想找到一个“一眼难忘”的人,去“一生难忘。”
没错,别看他白胖胖像个弥勒佛,整天笑呵呵的,却十分喜欢BE美学。客人找他买古董都说看着他就喜庆,很符合中国人传统喜好的圆圆满满,一瞧就是好福气。
他的命也确实不错,小时候家里做生意锦衣玉食,他没吃过什么苦。后来落魄了,迷迷糊糊进了这行,也没受过几次伤。要知道,倒斗这行干得可就是提脖子过桥的事啊。
后来,三爷的盘口散了。他用攒下来的钱,盘了间铺子,生意不算多好,可也不差,够他挥霍。
当一个人物质追求得到满足后,就会追求精神上的富足,马斯洛层次需求理论是这样说的,还画个了金字塔。分别是第一层生理需要,第二层安全需要,第三层归属与爱的需要,第四层尊重需要,第五层自我实现的需要。(马斯洛后来又将自我实现细分为认知需要,审美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
二彪觉得自己至少在第三层,不过第五层也合适,因为“找到命中注定一眼难忘的人”,就是他现在也是以后的最高需要。
上天一直是眷顾他的,他终于遇到那个“命中注定一眼难忘的人。”
“你们是不会懂得,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玄妙。”
“就像话本子里说的,当你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什么是‘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吴山脚下,躺在自家铺子里的二彪,摇头晃脑,如是说道。
伙计很是无奈地拿着纱布,看着躺在木摇椅上,浑身惨烈的老板。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出去一趟,回来一身伤。
“老板,你能别动了吗?这刚包好的。”
二彪的脑袋包得像个米老鼠,胖脸只露出一双眼,右脚单独用个小凳子放着,打着厚厚的石膏。
当时他还只以为美人在和他开玩笑,哪知出了包厢站不起来,赶紧去医院检查,才晓得自己的右脚真断了两根骨头。
不愧是她,说到做到,说断他两根骨头就是两根骨头。
伙计刚帮他将松垮的纱布重新固定,二彪又傻呵呵地乐起来了,脸都成猪头了还不忘哼小调,嘴里又开始嘀咕。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两句诗是他们铺子的老生常谈了,总听老板念叨。
听说是老板以前在北京拜金万堂当师傅的时候(扯淡的事,就在人铺子帮过两天忙),某天偷听到金万堂和来打听事情的一男一女说的。
原来,金万堂和霍仙姑还有一往往事,虽然是单方面的,虽然是脑补的,虽然很可能还是莫须有的。(就是杜撰。)
不过,这么多年,二彪一直记得金万堂当时开口的第一句话,极其有浪漫色彩。(他觉得有,他过度脑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琉璃厂那么多间铺子,仙姑她偏偏走进我这一间。”(注1)
念到这句时,二彪不经意回头,正瞧见自己的铺子刚好进来一个人。
黄昏时分,光斜西落,他这间古董铺子被一种朦胧迷离的颜色弥漫,神秘,眩惑,像个离奇而美丽的梦。
那个女人迈过门槛,走进来,像一抹明媚的春光,霎时照亮整间铺子,驱散一切迷幻。
二彪看得愣了,呆怔着自言自语。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吴山那么多间铺子,她偏偏走进我这一间。”
不,他想出来更适合自己的诗句了。
后来,二彪在自己的手记里写到,“一眸交汇心已醉,半世追寻梦不停。”(注2)
他魔怔了,静静看着她轻柔的发丝拂过桌上的纸笔,柳腰莲脸,美得桃羞杏让,仙姿玉色。
接着,她微俯身,看着自己,眸若春水盈盈。
她说:“小胖子,给我整个麦当当巨无霸汉堡。”
二彪的纱布木乃伊脸好像崩裂,含泪应了。
“好,一个不够吧?”
他记得她白天在楼外楼没怎么吃。
江伊点点头,“嗯,先来二十个垫垫肚子。”
二彪瞪大双眼:“!!!”
江伊:“你眼睛瞪得像球一样干吗?”
二彪:“没,没什么。”
二十个而已,又吃不穷他,吃,吃个够!
于是赶紧招手喊店里的伙计,让他去买,还贴心地加了句“小吃每种来一份,再买点水。”
见伙计出门,他才殷勤地回过头,撑着桌子站起来,心酸地蹦跶着一条腿,跟在江伊身后,询问道。
“还要吃点其他什么吗?我再叫人去买。”
江伊站在博古架前,两根纤长的手指拂过一个霁蓝釉棒槌瓶,微微蹙眉。
“假的。”
又走到一个粉彩花鸟闻圆盒面前,探指一摸。
“还是假的。”
这一排看下去,足有七八个假货。
于是,江伊狐疑地看向身后跟着的瘸腿木乃伊。
“小胖子,你卖假货啊?”
二彪赶紧将架子上的一块招牌摘下来,只露出的一双圆眼笑眯了,将招牌递给她看。
——(若有假,赔老板。)
江伊一扫,立即抬头,无比真诚道。
“对不起,全是真货,我看走眼了。”
二彪也不气馁,嘿嘿一笑,将牌子放回去。
“美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她果真记得我铺子在哪!我包成这样她还能认出我!她心里有我!
江伊在铺子转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在二彪刚坐过的木椅躺下,右脚搭上左脚,比他这个老板还像老板。
“哦,我来找你再打探点吴邪的事。对了,你能搞到吴邪的照片吗?”
美人要求,二彪都没仔细听是什么事,张口就应道。
“能,当然能!”
她打探事情,不找别人,找我,她心里有我!
.........
北京
被打探的吴邪,穿棕色夹克,戴手套,正很休闲地坐在梁湾家的沙发上。
旁边的地上,摆着一个敞开的行李袋,里面有十二万现金。
黎簇刚被挑了后背,又缝起来敷了药粉,正趴在茶几上,感觉自己像一条菜板上待宰的鱼。
瞥了眼地上的钞票,后背虽然很痛,心里却忍不住吃惊,这个做生意的小老板这么有钱吗?
他斜着眼,看向沙发上的男人,拉上的窗帘被风吹得在吴邪背后掀开一小条缝隙,窗外已是黑夜了。
他问:“你要让我跟你去什么沙漠?”
吴邪:“是北方的巴丹吉林,中国第三大沙漠,在内蒙古。”
黎簇现在的心理活动很多,一会儿想跳起来,用钱拍在吴邪脸上,大骂“拿着你的臭钱,滚!”一会儿想抓住他的衣服,对吴邪说“老板再给点儿呗。”
事实上,在后背被刻上图之前,他只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还是不该去。当然现在的架势,他是非去不可的了。
吴邪看他问完一句话,又憋着不吭声,终于不耐地“啧”了一声。
“你比我想的多疑多了。”
黎簇摸了摸自己的脸,仰起脑袋,看着他。
“要我答应你的条件可以,但是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你只有答应了这件事,才能让我相信你的诚意。”
吴邪笑了笑,边点烟,边做了个“你说”的手势。
他抬了下手,黎簇忽然看见他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条粉绿相间的荷花手链,坠着小莲蓬,一晃一晃的。
心道,这个吴邪不会是个骚包吧?哪个大男人戴这么粉嫩的手链,难道是个人妖?
“你在想什么?”
再抬头,吴邪已经将烟放进嘴里,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眸子微眯。
黎簇脑子一抽,直接将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人妖?”
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骤然变了。
旁边的王盟和坎肩同时动了,走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黎簇顿时冷汗下来了,如芒刺背,连忙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沙发上,吴邪吐出一口烟雾,忽然冷笑一声。
“我看你这个小子是有点欠收拾了。”
........
杭州
二彪瘸着腿,巴巴地倚在门口,目送着那道倩影走远,渐渐隐入夜色,仍不死心地追了句。
“美人,有事再来找我啊,我二彪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从二彪那儿吃了顿晚饭,外加收获了吴邪情报的江伊,慢悠悠地往四仁给她订好的酒店走。
在二彪的讲述里,吴邪是个很聪明,讲义气,且善良的人。
而从蛮三四仁下午搜集回的情报来看,吴邪在杭州的风评不错。
虽然有说是自吴邪三叔失踪后,底下盘口,生意不稳,吴邪早年间干涉管理过一段时间,但近些年少有过问。
底下人,有说他能力不够的,有不服的,有看不惯他不管事的。
但除生意相关后,唯独没人说他这个人不好。
可是这样一个好人,却杀了她两次,是不是有点奇怪?
江伊想不明白,“哥哥,一个好人会可能杀人吗?”
“影”:(你怎么确定他是好人?而不是装的呢?)
(吴邪这个人道貌岸然,最是心机,装得无害善良,实则净干害人的事!害张起灵,害江月,杀你两次!)
(这些你都忘了吗?!)
(是被蛇咬的伤口不痛了?还是肚子上的剑伤不够深刻?)
他的话犹如两柄利剑,重重插在江伊曾经的伤口上,那难以忘记的痛和恐惧的梦,瞬间唤醒原本的恨意,沸腾,翻涌。
她犹疑的目光变得坚定。
“我知道了哥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影”:(你知道就好,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
(人的好是可以装出来的,旁人评价都是一面之词,只有你受过的伤是真实存在的。)
“是,我会记住的。”
“影”满意道:(嗯,乖了。)
........
第二日,金茗茶楼,江伊按时赴约。
皮包指着旁边的几个伙计,说道。
“今天你跟着他们,去帮我取一样东西,拿到回来,我就按照约定告诉你小三爷的下落。”
江伊顺势看去,八个装备齐全的伙计。吴家倒斗起家的,看来这是要让她跟着下斗了。
她面上没什么特别反应,扫了一眼就转过头。心里却在想,昨天那个偷窥的人说不定就混在里面,等下去了就把他揪出来问话。
抬眼,见皮包眼底发青发黑,八卦了句。
“你昨晚上偷牛去啦?”
皮包按了按鼻梁间的穴位,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昨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很奇怪的女孩。
忽地,他看着面前的江伊,慢慢皱起眉头,发现她竟然和梦里的女孩很像!
江伊狐疑道:“你这么看我干吗?”
看着她,皮包不禁又想起那个梦。
梦里,他回到至今都不愿去回想的广西巴乃。
梦到,那一年,他还是个小伙计。
听说三爷码人夹喇嘛,他兴冲冲想加入,也幸运地被三爷当时最得力的手下潘子选上。可是他没想到,那会成为他一生的噩梦。(注3)
广西,巴乃,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地方。
因为突发变故,他并不是前锋队伍,只成为后面进山搜查小队的一员。前方接二连三人员失踪的消息,诡异移动的石壁,恐怖的密洛陀.......还有一个个被替换,无声无息变成“怪物”的队友。
这些年,他时不时就做这样的噩梦。
但梦境是缺失的,映照的,他的记忆也是缺失的。
他忘记了,当然是突然发生什么事,所以三爷让他留下,没成为前锋小队?
还有,后面他们连续进山找人,找得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这些年,他这个真实的噩梦时不时闪现,却始终没有给他答案。
可昨天晚上,他缺失的梦境居然完整了。
“啪嗒,啪嗒,啪嗒——”
年少的他,很活泼调皮,别人忙着干活的时候,他坐在湖边打水漂玩耍。
那段缺失的记忆,也随着打水漂的水花在梦境慢慢展现。
“啪嗒——”
“三爷,你先别着急,人肯定能找到的,说不定还没进古楼。她现在状况不好,就是昨晚连夜走也走不远的。我已经让伙计在林子里散开了,碰到她,消息很快会传回来。”
身后,潘子和三爷脚步匆匆地走过。
他好奇地转头看去,只看见三爷明显急切的脚步,还有额头出汗的潘爷,明明也很着急但还是不停说着宽慰的话。
他们要找谁呢?
“诶,站着干什么呢?”
身边忽然有人撞了撞他,抬起头,是同行的大哥。
场景变了,他站在泥地里,远远看着陷进泥泞的一长条进山车队。
天上下着小雨,阴嗖嗖的。
“诶,听说没,那女孩是三爷的女儿。”
他听到自己问:“没听说三爷有女儿啊?”
身边的大哥耸耸肩,“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传的,要不然三爷一直带着她干嘛?”
“听说好像是生病了,活不久,你看那脸色白的,病怏子,一路上风都不敢下来吹。”
“三爷可宝贝她了,这一路上捂得紧紧的,从不让她离开视线。”
“诶,”大哥压低声音,凑过来,“我还听说,三爷这次进那什么古楼,就是为了给她找治病的药。”
“是吗?”
“怎么不是,先头我还想绕到车边上,想瞧瞧三爷女儿长什么样。结果呢,潘爷守着,不许靠近。”
“哦,”他听到自己说,“这么神秘。”
场景又变了,到巴乃的那个小村子里了,阴雨天变成了深夜。
“吱呀吱呀——”
梦中的蝉鸣声拖得很长,怪异得像老妇人嘶哑地在叫。
他看见一个女孩,神情痛苦,跌跌撞撞地往村外漆黑的树林里跑。
不知怎么,他跟着追了上去。
女孩一路往树林深处跑,好几次摔倒,又爬起来继续往前。
他远远跟着。
“啊——啊——”
痛苦的叫声惊走栖在林中的鸟,扑闪着翅膀飞走,树叶簌簌响动。
他躲在一棵树后悄悄探头。
女孩跪倒在地上,用额头不断撞树,很快鲜血直流。
凄冷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那张沾满红血的脸上,显出一种说不出的瘆人和诡异。
“我不会让你出来的......你休想!”
那张脸是漂亮的,但是沾满血,便令人毛骨悚然。
她像是在和谁说话,但周围没有一个人。
“这是我的身体....你别想拿去!”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说谎,你在说谎!”
“你别想骗我,别想骗我!”
女孩又开始不停用头撞树,“咚,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无比清晰,场景怵目惊心,额头的皮肉都烂了。
他看着都痛。
忽地,她撞头的动作顿了一瞬,声音变得冷硬。
“哼,就凭你也想阻挠我?”
昏暗的林中,她微微侧过身子,眼眸猩红,表情狰狞,就像是变成另一个人。
这惊悚的一幕,吓得他抓紧身前的树,藏得更低。
然后,女孩像是自己在和自己吵架。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这是我的身体!”
“你算老几!这具身体轮不到你做主!”
“...........”
女孩脸上的表情不停变换,声音也时高时低,就像真地有两个人在她身体里吵架一样。
他看得咽口水,喉咙发干,想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女孩忽然抬头,眼睛黑得令人心惊。
“你们两个都闭嘴!”
“这是江伊的身体。”
........
谁?谁的身体?
梦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场景再次变换,又回到那个阴雨天,进山的车队尽数陷入泥泞中,大家都忙着推车清路。
“哒。”
前面三爷的黑车,后座车窗敞开,猝然掉下一个娃娃,黄头发粉裙子的。
娃娃脸朝地,摔在满是泥的坑里。
他听到自己笑了。意识到这是谁,传说中三爷的女儿。
车里很快伸出来一只纤白的手,想捡那个娃娃,但够不着。车门估计是锁住了,打不开。
几秒后,有个女孩鬼鬼祟祟地从车窗里探出大半个身子,努力伸手去够那个落在泥里的娃娃,但还是捡不到。
他估计是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弯腰,两根手指拎起娃娃的头发,递给她。
“给。”
女孩瞬间笑了,仿佛一朵花在面前娇艳盛开,明媚极了。衬得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生动起来,眼睛好像会说话。
“谢谢。”
她伸手来拿,鬼使神差的,他把娃娃收回来。在女孩疑惑的目光中,他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了再递给她。
女孩笑得更开心了,笑容甚至有点晃眼睛。
她长得很漂亮,就是脸色太白了,病恹恹的。瞧着才十五六呢,真是可惜。
女孩接过娃娃,抱在怀里,趴在车窗上,好奇地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来夹,干活的吗?”
她应该很意外,因为自己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甚至更小。
“皮包。”
“皮包?”她皱了下眉,又笑起来,“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怪,那你的兄弟是不是叫挎包啊?”
他有点生气,这不是在取笑自己嘛?但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像又不是他想得那样。
刚想说话,前方忽然传来潘子的声音,是在喊女孩,让她在车上待好别出来着凉了,什么名字他没听清。
余光一扫,三爷也过来了,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女孩透露出被抓包的心虚,立马缩回车里,又伸出来一只嫩白的爪子,将一包吃的塞到他手上。
脸上再次绽开一朵娇艳的花,灿烂得叫人不敢直视。
“送给你,谢谢。”
他接住吃的,忙问她。
“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倒要听听,她的名字能有多好听。
女孩有些紧张,飞快说了一句话,就缩回车里。车窗关上,那道灿烂的光瞬间消失。
再接着,三爷和潘子过来了,看了他一眼。
潘子招呼他回去守着装备,三爷径直上了车,像在“教训”那个女孩,隐约听见车里传来她的声音。“我知道的,我刚刚就是想捡东西。”“我现在身体还好,别担心。”“下次我不会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过神时,面前的江伊已经不见了。
皮包赶紧左右张望,目光急切。
“诶,这儿呢!”
街边的一辆金杯上,车窗慢慢降落,露出一张皎白的脸,明媚生花,朝他俏皮地挥着手。
“皮包哥,我回来记得履行约定哦。”
那模样和梦中的女孩完全重合!
只是年岁长了,除此之外,毫无二致!
车子已经发动了,皮包忙跑了几步,追问道。
“诶,你叫什么名字?”
金杯开出去一段距离,女孩慢慢变远,从风中飘回来一句话。
“我叫江伊。”
忽地,这道声音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间,从数年前的巴乃来到他的身边,惊天动地。
那扇快速关上的车窗,匆忙扔下的那句话,变得清晰起来。
“我叫江伊。”
原来,是叫江伊啊。
.......
皮包在街边站了好久好久,直到身后的伙计来喊,才“大梦初醒。”
不对。
这个江伊,她如果真是当年三爷身边的那个女孩,年纪倒是对得上。
可是,后面搜山时,他明明记得这个女孩已经死了!
皮包脖后顿生冷汗,大夏天手脚却凉起来。
不行,他得赶紧找小三爷汇报,这事太诡异了!
不对啊,这个江伊如果真是三爷的女儿,她和小三爷在一起过,还怀了孩子,这要是真的........
Woc!!!
这是,这是,这是乱*啊!
仔细想想,她说小三爷骗了她爹的遗产。而三爷一直下落不明,行内都猜已经凶多吉少,她要是三爷的女儿,三爷肯定会留东西给她。铺子,盘口,生意........
都说大家族多腌臜,没想到吴家也是。小三爷不会是想接手三爷的生意,所以就哄骗了自己堂妹,将遗产骗到手,就抛妻弃子,把人给踹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小三爷肯定是不知道江伊是自己的堂妹!
可是,不知道是自己的堂妹,又怎么知道三爷把遗产留给人家了呢?!
不行不行,太乱了太乱了,他需要冷静。
不是,这怎么冷静啊!!!
小三爷,你怎么是这种人啊!!!!
注1:原句来自影视《终极笔记》,原著好像没有这段,这里是为剧情需要,请勿上升。
注2:诗句来源网络,无从考证,觉得合适,所以引用了。
注3:皮包是原著中的人物,大结局中提过他在湖边打水漂玩耍。
(下次更新,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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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前生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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