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不然没读懂王胖子突如其来的敌意,不过近些年浸染出的面不改色和冷静,以及灵活的处事态度,狐性使然,让他换了个突破口。
“相传‘闻香玉’有异香,环境越是干燥,它的香味就越浓郁。”
他停了下,看了眼王胖子手里的玉。
正值夏季,京城少雨。干燥的茶楼里,王胖子手中那块淡金色的玉,悄悄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所以呢,就显摆你懂?”
一想到面前这个药不然,又是个惦记他们家孩子的死黄毛!王胖子看他真是哪哪儿都不顺眼。
嗯,看起来比前几天那个干猴儿要大四五岁,长得人模狗样,看起来就轻浮!桃花眼下垂,一看就是个城府深的!嘴唇薄,说明爱耍花花肠子,更是狡诈,奸邪!
“啪!”
王胖子一拍桌子,站起来。
“我不同意!”
药不然和他身边的伙计愣住了,不同意什么?他只是在介绍闻香玉啊,是不想听吗?
反应过来后,王胖子又坐下了,猛灌一口茶水,吼道。
“你继续说!”
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放出什么清新屁。
药不然也不懂他发什么疯了,轻咳了两声,继续按步骤开展游说工作。
“‘闻香玉’价值不菲这是其次,据说其散发的香味还能够驱赶毒虫,这才是最奇特之所在。”
“据我所知,世面上近几十年来都少有出现‘闻香玉’。只有三十年前,梅花五脉药家的当家——药来曾偶然获得一块。”
“王先生手中的这块,似乎和药家的那块很像啊。”
听到这里,王胖子微俯身,靠近桌子,盯着对面的人,好笑道
“听你这意思....”
他语气微沉,显出几分凌厉。
“是说胖爷我偷了你的玉咯?”
药不然再次笑了笑,是那种让人放松地笑。
“我没有这个意思。”
“不瞒王先生,早在之前我就注意到你手里的玉了。”
“和我药家不见的那块一模一样。”
王胖子没搭话,垂着眼,顾自摩挲着手里的闻香玉。
感情老子手上拿着的,就是这次“千里缘分一线牵”的定情信物?
不过,老子管你什么药家不药家,反正他就知道这块玉是小江月先拿出来,小哑巴在最后一刻塞给他的。
要是想抢,哼。
药不然见他不说话,也不催,顾自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我和王先生说件事,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这块闻香玉,当初是由我最后经手的。但是,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块玉的去向,是被卖了,还是丢了,我通通记不起来了。”
“我也问过很多周围的人,也都是说,只记得这块玉最后在我的手里,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王胖子这才抬起眼看他。
这种“遗忘”太熟悉了,这些年他,天真,小花,瞎子所有和她们接触过的人,都得上了这种病。
有的人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有他们这些羁绊深的,还在苦苦坚持,煎熬。
没想到眼前的药不然,居然是和他们有同类病的病友。不过,听起来,他忘得多,记得的很少。
那双桃花眼里浮现出浓浓的迷茫,像是十分不解。
“好好一件东西,就在我的手里失踪了?”
“我想不明白。”
“而且,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什么人。但不论事或人,我都查不到它的痕迹。”
“这件事像梦魇一样跟着我,这么多年,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个未解之谜。”
王胖子把他所有说过的话捋了一遍,迅速抓到一个点。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最开始为什么问我这块玉背后的人?”
“你怎么确定这块玉背后还有人,而不是就是我呢?”
“因为.....”
药不然看了眼身后的伙计,伙计当即转身捧出一个黑盒子,恭恭敬敬地放到桌上,掀开盖子。
里面是一把匕首,有些年头了
他拿起匕首,反转刀刃,将刀柄递给王胖子。
“这个。”
匕首的刀柄上有一个不甚明显的记号,看上去像是用石头或者什么尖锐物品刻上去的。
待王胖子看清楚画得是什么,当即一声“卧槽”,胖脸迅速爬上怒气,摸出电话“咚咚咚”一顿敲打出去。
“瞎子,在北京没有?”
“在就快滚过来看你作得孽!”
........
长白山,二道白河。
拆了夹板,光明正大腿好的江伊,正满大街溜达,寻找赚钱的方法。
她想过了,自己已经在这里耽搁一星期了,吴邪也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左右不会有结果,还是得走出去找人才行。
走,就得赚钱。
靠要饭来得太慢,靠碰瓷又太危险。
镇上倒是有很多工作机会,但是,她是个黑户!一走进去,人家就管她要身份证,要签合同。
呵呵,她干笑了两声,转身就走。
人类世界真复杂,还必须得要一张卡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她们影子就不用这么麻烦,只用跟在本体的身后就能证明自己是他的影子。
啊,张起灵能出来一下证明她的身份嘛,她得打工赚钱啊。
“诶,你是想找工作吗?”
江伊转过身,是一个头发短竖,皮肤略黑的男人叫住了她。
他的头发很有特色,根根竖起,像无数根针尖朝上的黑针。但是顶着一头竖起的针太傻了,看起来更像个扫把。
扫把头扯出个干巴巴地笑,看起来颇为生硬,提起手上的招聘单子,推荐道。
“要不要来我们公司看看,工作内容简单,上,上五休二,还,还能吃.......”
他的业务应该不太熟练,磕磕巴巴的。
这时,角落里突然又蹿出来一个男人,一把扯过扫把男手中的招聘单,扯出更加热情的笑容,开始介绍。
“我们上五休二,关键还能包吃包住,一个月这个数。”
他手比了个“六”,模样看起来格外油滑。
江伊没怎么听他在说什么,倒是一直盯着他的头发看,又一个很有特色的发型。
他的头发是朝下竖的,比较长,像披了两块海带,很滑稽。
上一个是扫把,这一个是刷子。
也是江伊不太了解现在的发型潮流,不然一定能给出更精准的评价——精神小伙。
扫把和刷子极力说服她去他们公司看看,将工作福利吹得天花乱坠,什么八险三金,还给买房子买车,入职就安排大单子。
“你们公司,在哪儿啊?”
两人吹得口水都说干了,才见眼前的人终于被说得有些动心,赶紧将脸笑得开花。
刷子的两片海带头直甩。
“不远不远,就在那儿。”
“我们带你去看看?要不了几分钟的。”
江伊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那是小镇的西边,是一片很偏僻的民房,除了住户很少有人往那边去。
视线收回来,扫把和刷子笑得异常灿烂,忙往前走了几步准备带路。
“你放心,我们公司人都很好的。”
“你放心,几分钟就到了,耽搁不了太多时间的。”
面对两人的热烈邀请,江伊缓缓弯起嘴角,干净的杏眸倒映着两人的样子,一派天真无邪,高兴应道。
“好,我们走吧。”
她开开心心地跟着两人往镇西偏僻的地方走,一会儿好奇地问公司有多少人,一会儿问公司伙食好不好,一会儿又担心自己胜任不了工作内容.......
“放心吧,我们工作内容很简单的,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
刷子一边安慰她,一边悄悄偏过头,对扫把无声道。
傻妞一个。
他们发了,这货色太好了,肯定能出个好价钱。
扫把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十分钟后,两人带着江伊推开一幢民房的大门,院子里养了两条黑色大狗,一见人就“汪汪汪”直吠,拽扯着狗链哗哗响。
江伊往后退了退,皱起眉头。
“这狗好凶啊。”
扫把忙挡住视线,“哦,这是我们老板养得狗,就是叫得凶,不咬人的。”
刷子推开了房门,也赶紧道。
“对,不咬人的。快进来吧,我们老板在里面等呢。”
“好吧。”
江伊小心翼翼地挪进院子,扫把帮她挡住大狗的视线,但还是被两只狗追着吠。
“汪汪汪——”
“没事,它咬不到你,快进来吧妹子。”
“好。”
进门前,江伊不经意朝两只狗看了一眼,盛着笑意的杏眸蓦地一冷。
两只大黑狗瞬间噤若寒蝉,“汪~呜......”
江伊又歪着头,龇了龇牙。
两只大黑狗立即趴地,用两只黑黑的前爪遮住眼睛,缩成一团。
呜,杀气好重的人类母老虎。
此时的扫把和刷子,还不知道自己带回一个怎么样的杀星,煞神,正乐呵呵地喊自己楼上的老大下来看。
“龙哥,龙哥快下来,极品货!”
没多久,楼上楼下各个房间里就涌出十几个人,皆袒胸露乳,纹龙纹虎,嘴里叼着烟,手里还拿着啤酒瓶,满脸凶相。
面对呼啦啦涌上来的十几个大汉,江伊清澈的眼神一扫,单纯又好奇地问。
“你们公司的人都在这里吗?”
十多号人顿时哈哈笑开了,笑她进了贼窝还不自知,狂拍着身边人的肩膀,指着中间的她,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没人回答,江伊只能自顾自地点头。
“看来是都在了。”
.........
十分钟后
一屋子大男人全被放倒,一个个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其中,扫把变成了豪猪,刷子变成了海苔片。
江伊拿着刚从这群人老大手里抢过来的刀,右脚踩在沙发上,比划了两下,高兴地笑了。
“看来装傻子还是有好处的嘛。”
“影”:(你那不是装,是本色出演。)
“哥哥,原来这就是人贩子啊,也太弱了吧,我没打两下他们就全倒下了。”
(这些东西本来就弱得可以踩死。别告诉我,你跟着他们回来,就是想打人玩。)
“影”当然不认为她会被这么拙劣的局骗来打什么工,经过他这段时间的“悉心教导”,他太清楚现在的江伊是什么鬼德行了。
别看她面上长得白白净净,蹦蹦跳跳,活泼可爱,一副天真单纯的样子。
实际上最喜欢扮猪吃老虎,装得傻乎乎的,等到别人信任她相信她把后背露给她的时候,她就会一刀捅进人的身体,然后再摇着尾巴洋洋得意。
“你们看错人了,我不是真的傻子哦。”
“嘻嘻,被我骗到了吧。”
以前刚醒的时候,她是真地白,现在是白里透着黑。
江伊放下刀,看着痛得乱滚,哀嚎呻吟的一屋子人,嘴角勾出狡狯地笑。
“哥哥,我最近看了很多书。书上说,人类世界有自己的法律,钱财来源要干净,不能骗,不能偷,也不能抢。”
(所以呢,你打这些人是为了用他们的保险钱?)
“可是,”她弯下嘴角,多了几分俏皮,“我还学到一个词。”
“叫,黑吃黑。”
话落,她一刀砍在皮沙发上,惊得满屋人齐齐一哆嗦。
接着,将一个大麻袋甩到地上,模样像电视剧里抢银行的劫匪,用刀指着麻袋,凶声恶气道。
“你们,给我装满!”
..........
北京,潘家园。
接到王胖子电话,慢悠悠来到茶楼的黑瞎子在看到那把匕首上刻的东西后,沉默了。
见状,王胖子当即没好气地从鼻孔嗤出一声。
“好你个黑心肝的黑瞎子,到处贩卖你的管制刀具,质量不过关就算了,赚黑心钱也就算了。但是!”
他压着黑瞎子的肩膀,低声道。
“你丫别往产品上刻商标啊!”
接着,迅速抽开距离,指着对面还盯着黑瞎子使劲看的药不然,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斥道。
“看看看看!现在苦主找来了吧?!”
然后,一拍桌子“砰!”主持公道。
“说吧,假一赔三还是假一赔十?”
黑瞎子无奈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转头看向他。
“不是,胖爷,能给我个狡辩的机会嘛?”
胖**官大手一挥,“准了。”
黑瞎子先对他说了声“谢大人”,然后举起手中的匕首,看向对面的药不然。
“这把匕首确实是我从手里出去的。”
“不过,它的主人不是你。”
说到这儿,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药不然的表情。
“药二爷能不能告诉我,这把匕首,你从何得来?”
药不然本来还在盯着黑瞎子看,闻声不由一愣。
那把匕首留在他身边很久了,在黑瞎子出现的瞬间,他就认出这个人就是刀柄上的那个记号!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又将问题抛回给了自己。
王胖子一看,在桌下对黑瞎子竖起大拇指,可以啊,倒打一耙。
黑瞎子微微一笑。
“那就多谢药二爷辛苦送回我的东西了。”
说着,手腕翻转,匕首刀刃朝内,就要往兜里揣。
“等等。”
收到一半,被药不然抓住手腕。黑瞎子就偏了下脑袋,一副占便宜失败后的无奈。
“好吧,你说个价钱,我买回来。”
药不然没松开他的手,微笑着,按住他的手,将匕首放到桌上。
“这位先生误会了,我没有卖的想法。”
“既然这把匕首出自你,想必你一定知道它原来的主人是谁吧?”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也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他拍拍手,身后的伙计走上前来,端出一个更大的盒子,打开,满满名为金钱的诚意,金光灿灿。
王胖子看得眼睛都不眨,赶紧撞了撞黑瞎子。
“赚了赚了。”
黑瞎子却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桌上的匕首。
这把匕首他离身很久了,但并不陌生。他很少将自己的匕首送人,自然记得这把匕首从前的主人是谁。
可是,他送出这把匕首时,刀柄上没有一个刻着他自己的人物小像。
他知道是谁刻的,他记得那个手法,毕竟和他身上带着的那个纱布娃娃一样丑。
片刻后,黑瞎子将视线移到神色执著,像是不问出答案就不罢休的药不然身上。
“它原来的主人已经不在了,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她的身份也不是做交易的筹码。”
药不然紧盯着他,似笑非笑道。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只要知道他(她)是谁。”
黑瞎子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没有义务解答你的困惑。”
“不过这把匕首出自我手,我今天必须带走。”
黑瞎子想抽走匕首,药不然再次按住他的手,四目相对,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松手。
包间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王胖子左看看右看看,偏过身,低声问黑瞎子。
“匕首你送小江月的?”
“嗯。”
听到肯定答案,王胖子心中就叹,难怪,随小声道。
“小江月的事一向是你和花儿爷管,你解决吧。”
桌上的两只手再次暗流涌动起来,刹那间,仿佛桌子都跟着在震,“咚咚咚咚——”
几秒后,王胖子扑上去按住两人的手,左右看了看。
“两位爷,各退一步行不行?”
他倒不是担心两个人打起来,也不是担心谁打不过谁,他是怕打起来在别人的地盘上磕磕碰碰,又是一笔账。
唉,老咯,新月饭店之后,他再也不能做快乐无负债的小胖子咯,过日子还是得精打细算。
王胖子在两人之间点头哈腰,扮演“鬼子翻译官”的角色,打着商量。
“这样,我们告诉你匕首的原主人是谁,你把匕首还我们,行不行?”
“但是先说好,你找不到她的,我们也找不到。”
药不然先看了眼黑瞎子,见他没有反对,才开口。
“好。”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不论是闻香玉也好,匕首也好,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知道他(她)是谁。”
追寻了这么多年的答案,如今终于摸到边角,他不可能放弃。
黑瞎子收好匕首,站起身,漆黑的墨镜看向他,给出了一个他苦苦追寻的名字。
“她叫江月。”
.........
“天真,你说最近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要找咱们家孩子?先是冒出一个耳朵特别贼的小花子,说要找小哑巴报恩。”
“嘿,他以为他白素贞啊?举着把透明雨伞就想报恩,瘦得像个猴儿似的,丫嘎巴一个雷下来就能把他劈死。”
“还有那个什么药不然,一看就是个奸诈狐狸,手里还一直握着瞎子给小江月的匕首,今天当个宝似的不肯给,啧啧。”
“不过这小子比那小花子大方,闻香玉就是他给小江月的,今天也没要回去。”
“不像咱小哑巴,就知道傻乎乎地往外送东西。”
电话那头王胖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并没有打断吴邪的动作,他只是沉静地将柜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擦拭,再摆放好。
“嗯,小花知道这件事吗?”
吴邪拿起一串翠玉的荷花手链,放在台灯下仔细打量,接着又用布轻轻擦拭,神情专注极了。
“瞎子和他说了,阿花说他会处理的。五脉的糟心事也不少,那个药不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嗯,小花会处理好的。”
吴邪再次将擦拭好的荷花手链放在灯下,认真打量,片刻后,继续擦拭起来。
电话那头的王胖子像是意识他在做什么,默了默,忽然道。
“天真,你说这会不会是一种预示?”
“她们,会不会......”
“胖子,”吴邪打断了他的话,“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房间里显得更加安静。
吴邪靠在椅背上,打量着这间原来小哑巴住过的屋子,满是她的痕迹。墙上挂着她的画,桌上放着她写得字,柜上摆着她捏得娃娃......
这些年他又陆续买了很多东西回来,满满当当的。
他不是没听懂胖子没说完的那句话,但还是下意识地逃避,如果不是呢?他不想再承受醒后一场空的结果。
这些年他做过太多这样的梦,梦到他们回来了,但醒来什么都没有。
这些年,每次去外地办事前,他都习惯在这间屋子待一会儿。而之后他要做的事,更是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他们是否能真正回来。
这件事不能失败,也不会失败。
今夜,他习惯性地进了这间屋子,擦拭家具,收拾灰尘,他总能从这个过程中得到宁静。
收拾完,他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小哑巴以前最喜欢趴在这儿看院子里的花。但是晚上太黑了,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天亮时,晨光投进窗户,照亮了桌上的荷花手链,被一只手捡起,套上手腕。
再接着,窗户被关上,门也被关上,再次陷入黑暗。
吴邪合上房门,上锁,摸出手机,拔出一个电话。
“查一下行内近期冒头耳朵好的人,最近去过北京的,资料发给我。”
........
二道白河
天亮得很早,太阳没出来前,空气都是冷飕飕的。
镇外,不远处的树林里,江伊嘴角流出鲜血,倒在地上,看着朝自己慢慢爬过来的一条绿蛇,不停后退,眸底是明显地恐惧。
乞丐老鬼悠哉哉地走过来,姿态仿佛在走时装秀,两根手指掐住绿蛇的七寸,在她面前蹲下。
“侄女,你怕蛇啊?”
江伊努力不去看那条蛇,杏眸斜瞪着他。
“谁是你侄女?!”
老鬼有些好笑,优游不迫地从唇间翻出一块银色刀片,又像耍魔术似的藏回嘴里,勾出邪魅的弧度。
“我说月儿,你是真不认识小舅了?”
(老鬼:英俊的帅哥我,终于撕开了自己华丽丽的面具,欢呼吧,尖叫吧。)
(下次更新,周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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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小舅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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