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吴邪带着小哑巴踏上回程。
临走时,解雨臣终于松了口。
“好。”
“吴邪,那等你准备好了,过来找我。”
吴邪把昏迷的小哑巴抱上车安置好,闻言,转过身,深深看了他一眼。
解雨臣紧盯着他,看得出,刚刚吵架的气还未消,那双桃花眼里还有火气。
他还是不赞成吴邪进古楼找人,但他选择帮助吴邪。
吴邪没说话,朝他点了下头。
“......”
解雨臣目送着他上车,掉头,车子慢慢驶远。
如京城雨墨色的眉尖蹙起,薄唇紧抿,夹杂着淡淡的担忧与愁绪。
黑瞎子走到他身边,看着那辆灰色的车子开上大道,双手抱怀。
“你还真让他一个人莽撞的去闯古楼啊?”
解雨臣微叹了一口气,语气似有无奈。
“那还能怎么办,难道我真把他绑这不成?”
黑瞎子啧了一声。
“看不出来啊,你们这竹马竹马之间倒是挺情比金坚啊。”
解雨臣刚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
侧过身,看着素来不算正经的黑瞎子。
“不会用词语可以不用,回头有时间了,把你缺的几年义务教育都补上。”
黑瞎子又笑了一下,故意凑近问道。
“学费你出?”
见解雨臣的火当真要烧起来了,黑瞎子赶紧比了个“打住”的手势。
“瞎子可不是灭火器,一会儿你气炸了,我只能走远一点。”
解雨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片刻,情绪稳定下来,问道。
“江月进古楼出事,你不管?”
他对于张起灵和王胖子没那么熟,接触最多的就是江月了。在魔鬼城时,失忆的小姑娘就一直跟着他们,杀野鸡脖子,蹚机关,进西王母宫......
再到从西王母宫出来,江月也是解雨臣一直在看着,关照着。不论她去墨脱,青海,还是宁夏......
对于江月,解雨臣一方面觉得她和小时候的自己有些像,所以对她一直是照顾看护的态度。
一方面,江月虽然嘴上没表达过,但其实也把解雨臣看做了重要的人。会学着打电话给他报平安,也会把好不容易得来的麒麟竭拿给他。
所以,当听到巴乃出事时,解雨臣也在担心那个孤傲倔强的小姑娘。
黑瞎子一耸肩膀,像是故意装糊涂。
“哑巴张都摆不平的机关,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本事?”
这意思,是不打算蹚这趟浑水了?
解雨臣顷刻皱眉,正欲开口,又听见身旁的人用他独有的懒调语气,来了一个大反转。
“不过.....”
“看在那只小野猫走之前,说不定给我留了什么好东西的份上,瞎子怎么也得把她带出来。”
“再好好教育她,小孩子不能随手乱扔东西。”
.........
从四姑娘山往机场开的这一路,很安静。
窗外的景色飞快划过,那些来时感叹的美景,吴邪无心再去看。
思绪很乱,可他必须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结合当前情况,做出一个可行的决定。
张起灵,王胖子,江月全都出事了,都等着他去救,他不能乱。
“呼——”
降下驾驶座的车窗,一刹那,大片大片的冷风灌进来,使他终于停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这一路上,吴邪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就要偏过头,去看副驾驶上的小哑巴。
她仍旧昏迷着,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没进入古楼的小哑巴尚且如此,更何况古楼里的张起灵他们。
去机场的路,吴邪开了一个多小时,中途起码偏头去看了副驾驶三十多次。
他现在急需在熟悉的人身上找到一种“安心”,和支撑他面对接下来一切的“勇气。”
幸好,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哑巴。
在身旁陡然没了熟悉的王胖子张起灵他们的情况下,一路跟着他们走来的小哑巴,无疑成了他的一剂“强心针。”
吴邪不停地告诉自己得振作起来,要是他崩溃了的话,小哑巴会更加害怕无措。
“吴邪,我们要去哪儿啊......”
快到机场的时候,小哑巴醒过来一次,声音听得出虚弱,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想和吴邪多说几句话。
吴邪双手把着方向盘,偏过头看她,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一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小哑巴浑身都提不起力气,疼痛就像是一张大网在慢慢收紧,一点一点蚕食她的身体。
这就是她和张起灵,江月之间的联系。
如果他们遇到危险或受伤,小哑巴就会有感应。他们所经受的一部分痛感,也会传到她的身上。
小哑巴用手撑着座椅,慢慢坐直,整个过程中,疼痛使她一直紧皱着眉头。
“我感觉到张起灵和江月都受了伤,情况不太好。”
话落,她停了一刻,觉得奇怪。
为什么她感觉到张起灵的状况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让他在慢慢被削弱?
吴邪霎时抠紧了方向盘,薄唇紧抿。
“......”
小哑巴想多感知一点张起灵他们的状况,皱眉冥想了好久,却再也没有任何反馈,只能感觉到他们境况并不好。
一番下来,她的额头生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脸色发白。
“伊伊,你先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的。”
吴邪看她脸色很差,开车之际,偏过头来看她,语气有些焦急。
“好。”
小哑巴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也听话的准备闭上眼休息。
察觉到吴邪高度紧绷的状态,她偏过头,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倒映出那张强撑镇静的脸。
她想了想,轻声道。
“吴邪,其实我现在很害怕。”
“我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轻轻飘过,或许是因为同感张起灵和江月的缘故。
吴邪根本不敢去看她,双手死死抠紧方向盘,强烈的情绪带着手开始颤抖。
他吸了下鼻子,压下酸涩,却从眼眶掉下了泪水。
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抖道。
“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大意漏了一个密码,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小哑巴却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吴邪,我没有怪你。”
“其实我想说,谢谢你现在能和我一起去找张起灵他们。”
“如果是我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闻言,吴邪转头去看副驾驶上的人。
小哑巴轻轻扬起嘴角,眉眼微弯,小苍兰似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纯净,真挚。
“.......”
吴邪看着,也笑了下,那一抹浮躁和紧张终于慢慢消散了。
“我们一定会顺利救出小哥他们的。”
“好。”
之后,吴邪的情绪逐渐稳定,冷静思考开始回笼,慢慢梳理起当下的情况。
小花说得没错,他现在带小哑巴去巴乃根本没用,进去能救出人的概率微乎其微。
巴乃的那支队伍有张起灵,王胖子,江月,高手林立。如果他们都被困在其中,要想救人出来,他至少要凑出一批和他们相当的人来。
这种人,短时间内,是找不到的。
而这次行动,因为有了霍老太的参与就显得更为复杂起来。如果霍仙姑出事的消息一旦传出去,说不定不仅不会有人帮助,甚至还会有人阻挠,因为这涉及到霍家的利益冲突在。
所以,解雨臣是打算先压着的。他骨子里带着解家人谨慎的个性,做事永远理性。
可吴邪,或许是骨子里天生的吴家五爷的义气和豁达在流淌,使他下定决心,豁出去了也要去救人。
“今天晚上到长沙,需要几个兄弟去广西。”
最终,吴邪拨通了潘子的电话。
他其实不想再去打扰如今归隐的潘子,但他没有办法了,也无法再等了。
电话那头,潘子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好,我来机场接你。”
吴邪带着小哑巴上飞机的时候,她又开始有昏迷的迹象了。
落地长沙后,她陷入一种沉睡状态,应该是张起灵他们的情况又严重了。
出机场时,吴邪只能用自己的衣服盖住她的脑袋,用半抱着的姿势把人带出来。
饶是如此,还是引起几个机场工作人员的注意,估计以为他是什么“拐卖少女”之类的犯罪分子,还查了一下他的航班信息。
吴邪只能解释小哑巴是自己妹妹,生病了不舒服,才把那些人打发走了。
“小三爷。”
一出机场,吴邪就看见潘子站在街边。
他霎时呆了,几乎没认出潘子来。
当年的那个兵痞竟然有了白头发,一眼看去,无比的刺眼,就像老了好几岁似的。
吴邪一时愣在原地,还是潘子主动走过来叫他。
“小三爷,气色不错。”
他笑得有些勉强,话落,注意到吴邪半抱半扶着的小哑巴。
“小哑巴这是怎么了?”
吴邪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潘子接过两人的行李放进车的后备箱。这似乎不是他原来的那辆车,应该是二手的,比原来的差得多。
车子颤抖地开出机场,吴邪问道。
“原来的车呢?”
潘子说:“卖了,这车是问我朋友借的。”
“原来那车是三爷给我的,三爷没回来,铺子里的活都给下面的人抢挂光了。下面的土耗子来要债,我给卖了还了点债。”
“总不能,让那帮小人说三爷的坏话。”
吴邪哑然,他忽然发现三叔的铺子出事之后,他真的一点没管。
之前潘子说回长沙看着三叔的盘口,遇到了难事,也没和他开口.....
一时之间,吴邪说不出来自己什么心情。
他蹙紧眉头,敛下眼眸,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的小哑巴。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见她长而浓密的眼睫,如同两只气息微弱的小蝴蝶,趴在眼睛上,飞不起来。
他伸手揽住她瘦弱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用脱下来的外套把人裹紧。
整个过程中,沉默不语。
“......”
潘子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见吴邪紧揽着怀里的小哑巴,不由关心地多问了几句。
“小哑巴这种状况,要不要我找个嘴紧的医生来看看?”
吴邪拒绝了,小哑巴身体特殊,不可能让寻常的医生给她检查身体。要是查出来小哑巴没有心跳,说不定医生还直接给宣布“家属节哀”了。
又聊了几句关于小哑巴的事情,吴邪将话扯回正题,问道。
“三叔的铺子现在怎么样了,你能摆平吗?找几个能干的伙计?”
“铺子?”
潘子直接骂了一句脏话。
“他妈的哪里还有什么铺子,全都烂了。那群鸟人,平时三爷怎么对他们,现在他们是怎么回报的?”
“只有几个地方的盘口,还有点良心。等下我约他们几个出来吃饭,看他们肯不肯帮忙。”
吴邪没料到情况会这么糟糕,颇有些吃惊道。
“怎么会这样?”
潘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人心这东西,一旦烂了就真他妈的恶心,没法看。”
半个小时后,潘子带着两人回到他现住在长沙的地方。郊区的一幢农民房,是他租的房子。
走进去,真地可以用家徒四壁几个字来形容了。
除了基本的家具外,再没什么东西了。
“来,小三爷,把小哑巴放这儿吧。”
潘子大步跨过塞满盒饭的垃圾桶,在一张仅够一个成年男人翻身的床上理了理,又把枕头垫高了些,帮着吴邪把小哑巴放到床上。
小哑巴昏迷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吴邪扯过一旁叠得整齐的被子给她盖上,一扭头,就看到柜子上摆着吴三省的灵位。
“三叔到底怎么样了还不知道,你搞这个,太不吉利了吧?”
“正是因为不知道,先把功夫做足了,万一三爷在那边吃不上饭怎么办?”
说着,潘子递给他几瓶啤酒。
吴邪接过来,猛给自己灌了一瓶。想开第二瓶的时候,余光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哑巴,又把手收了回去。
潘子看见他的举动笑了一下,喝了一瓶啤酒后,也放下了。
“小三爷,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以前可以说一不二,现在是求人办事,你得兜着点。”
“等下那些人讲话,可能没那么好听。”
吴邪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如今吴三省的盘口乱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一时间,怕是什么牛鬼蛇神都钻出来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无论什么情况,只要能码到人就好。
“潘子,你放心。”
晚上七点左右,天色慢慢暗下来,郊区没有路灯,黑得更快。
吴邪走下台阶,看着天边的几抹残霞。
潘子正在擦车,或许是想叫人看不出那是一辆二手的,好把一会儿进场的“士气”挣出来。
不一会儿,他把车擦得发亮了,走过来说。
“小三爷,一会儿的饭局我们俩去。小哑巴就在家里,我让隔壁的朋友帮忙看着点。”
吴邪点点头,“好,麻烦你了。”
“说这些干什么。”
潘子朝他一摆手,端着水盆就跃过农民房的矮围墙,跳到隔壁的房子去找人了。
等到他和人打完招呼回来,两人就开着那辆颤抖的车出去了。
......
在他们出去后,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小哑巴就醒了。
睁开眼,看见陌生的房间,除去桌椅外,好像只剩下她躺着的床,空的很。
床边有一个破收音机,不知道能不能用。床头的衣架挂着一件衣裳,非常笔挺干净,一看就是精心伺候过的。
小哑巴认出那是潘子的衣服,看来,他们已经到长沙的潘子家了。
屋里没看见人,她只找到吴邪留给自己的纸条,说他们去找人谈事了,可能要晚一点回来。
“吱嘎——”
那扇看上去有年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较胖的女人,穿得干净朴实,手里端着一碗面条。
看见小哑巴醒了,女人笑得热情和善,忙招呼道。
“小姑娘你醒了,快来快来,吃点面。”
见小哑巴看自己的眼神带着谨慎,女人将面条放在桌上,擦了擦手,笑着解释道。
“哦,我是潘子的邻居,就住在隔壁。他们出去办事了,托我看着你一点。”
女人十分热情,说着,直接坐到床边来摸小哑巴的额头。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感冒了?”
小哑巴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偏头躲过了,有些无措道。
“我好了,谢谢。”
见她有些抗拒,女人也不再继续,又招呼她起来吃面。
小哑巴掀开被子,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手脚上的电子镣铐都没了,应该是吴邪取下来了。
坐到桌边,上面摆着一碗清汤面,飘着碧绿的葱花,闻得到鸡汤的香气。
可是感受到明显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小哑巴没胃口,一想到张起灵他们还在危险中,自己心里也不好过。
垂下脑袋,眨巴眨巴眼,如两把小羽扇的睫毛轻颤,一颗豆大的晶莹泪珠滴进面汤里。
“.......”
“哎哟,莫子哭了小姑娘,你莫哭哒。”
女人看她哭了,急出了一口长沙话,手忙脚乱地到处找纸巾给她擦眼泪。
屋外,吴邪下车,刚迈上台阶,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道不安的呜咽,带着明显的哭腔。
“我要吴邪......”
刚把车门关上的潘子,就见前面的吴邪三步并做两步爬上台阶,瘦削的背影带着明显的急色和紧张。
“砰——”
那扇稍旧的门被他一把推开。
“伊伊你怎么了,我回来了。”
吴邪紧张去看屋里的情况,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正着急地要拿纸巾,再看那个坐在板凳上的小姑娘,梨花白的小脸上满是无措和害怕。
亮晶晶的泪珠一颗颗争先流出眼眶,杏眸红肿,如同一株正受风雨侵袭的梨花苞。
一霎时,吴邪自己的心也仿佛跟着被猛刺了一刀。
“伊伊。”
他大步朝她走过去。
小哑巴抬起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走来。
眸光中,晶莹闪烁。夹杂着很多情绪,信赖,委屈,不安,害怕......
“吴邪.....”
她喊了他一声,顷刻间,又泪如雨下。
吴邪一走过去,小哑巴就抱住了他。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泪水很快打湿他身上的外套,又有直接要把他的衣服哭透的架势。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对不起。”
胸口的泪水是热的,吴邪回抱住哭得伤心的她,轻轻地拍着她微微颤抖的背。
刹那间,心里的愧疚和自责又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对不起,是我没对。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对不起,对不起.....”
是他没考虑周全,小哑巴本来就在张起灵他们出事的敏感期。他还在她昏迷的时候把她一个人留在陌生的地方,没想到她中途醒过来会害怕。
“对不起,伊伊,别哭了,对不起......”
一旁,手里拿着纸巾的女人显得手足无措。看见刚进屋的潘子,赶紧解释道。
“潘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刚招呼小姑娘吃面她就哭了,说要什么吴邪。”
潘子忙跟她解释。
“没事没事,就是小孩子醒来没看见我们害怕,辛苦你了大姐,麻烦了。”
女人是个心肠好的,摆摆手直说不麻烦。
说着,看小哑巴抱着人哭得伤心,又多说了几句。
“你们也是,出去之前不和小姑娘说。她一醒过来就看见我这个陌生人,不害怕才怪。”
“你赶紧赶紧,多安慰安慰她吧,快别哭了。”
“诶好,麻烦你了。”
潘子一路把她送出门。
屋内,吴邪拉着小哑巴在桌边坐下,扯了一张卫生纸在帮她擦眼泪。
他身上的那件外套,早就被小哑巴哭出了一块泪水图。
可他也没顾得,只关心地问小哑巴。
“饿没有,要不要吃点面?”
握紧吸满泪水的纸团,他捡起桌上的筷子递给她。
看吴邪回来了,小哑巴很快就没事了,说什么就做什么。夹起一筷子清汤面,往自己嘴里大口地送,该是哭饿了。
“小三爷真地长大了。”
潘子走过来,在两人对面的桌边坐下,看着吴邪感叹了这么一句。
吴邪转过头,看着潘子略有感慨的样子,轻扯嘴角,露出一点笑。
解释道:“她跟着我的时间久,所以更依赖我。”
潘子笑了下,说得倒不是这个。
“小三爷会照顾人了,还把小哑巴照顾的很好。”
看吴邪那么细心的照顾小哑巴,潘子很难把他和之前跟在吴三省身后嚷嚷着“三叔,你要是不带我去,你也别想去”的小子结合在一起了。
话落,吴邪垂下眼眸,掩住眸中的情绪,嘴角似乎有抹苦笑。
“......”
“吴邪,你们去哪儿了?”
正在吃面的小哑巴,忽然仰起头来问他。
“哦。”
吴邪回神,朝她宽慰地笑了下。
“我和潘子出去办了点事,看你没醒,就没叫你。对不起,你醒过来是不是很害怕?”
其实,他和潘子刚刚去国营饭店,见吴三省手下几个盘口的盘头了。本来是想找他们一起去巴乃,明是夹喇嘛,暗是救人的。
结果,没想到那几个人就是来打探吴三省情况的,甚至还想吞了吴三省在杭州的铺子。吴邪和潘子自然不应,两拨人就这样闹翻了脸。
不过,这些情况,吴邪没打算告诉小哑巴,免得她也跟着担心。
小哑巴其实看出吴邪有事瞒着自己,但她没问,只说。
“吴邪,那你下次去哪里都带着我好不好。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我帮你打他们。”
这有些稚气的话语,不禁让吴邪和潘子都露出笑容。
潘子从桌对面探过来点身子,故意逗她道。
“小哑巴,那我呢,别人欺负我怎么办?”
小哑巴顿时放下筷子,嫩白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谁欺负你们,我就打他!”
她绷着脸,稚气俏丽的脸庞硬生出严肃,这样子可爱又好笑。
吴邪忍不住弯了下嘴角,温声应了一句。
“好。”
见他答应了,小哑巴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面。垂下脑袋,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眸中的思绪。
看来,真的有人欺负吴邪了。
等她身体好一点,看她不把那些人全部打烂!
小哑巴安静吃面的样子很乖。
从侧面看过去,能看见她葱白的手指握着筷子,将面条塞进自己嘴里。因为咀嚼的动作微微鼓起一点腮帮子,有点像进食的小动物。
吴邪有些难过地想,她现在这么听话,是不是也因为闷油瓶他们出事,她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和自己耍宝调皮。
想着,他忽然伸手,端走小哑巴的面。
小哑巴嘴里还咬着一根面条,疑惑地抬起头看他。
“???”
吴邪面不改色道:“没收了。”
小哑巴登时瞪大眼睛,“!!!”
表情又瞬间丰富起来,和以前的神采差不多。
见状,吴邪弯了弯嘴角,又把面推给她。
“吃吧。”
小哑巴一脸懵地看着他的行为,格外不解。
吴邪不会被刺激得疯了吧?
潘子倒是看懂了吴邪的举动,笑了下,也没说话。
他端着板凳坐到小哑巴身后,理了理她有些乱的头发,扯下皮筋,用手当做梳子,准备给她重新扎个小辫子。
“这一给小哑巴扎辫子,就好像回到咱们当初在雨林的那会儿。”
吴邪看着他。
潘子的鬓角生了好些白发,似乎老了好几岁。给小哑巴编辫子的动作很轻,似乎怕弄痛她,嘴角一直挂着点笑意。
画面看上去很温馨,有一种朴实的美好。
这一刻,吴邪的想法和当初在雨林时一样。
如果潘子早早地脱离这一切,他应该会有一个平凡幸福的生活。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安安稳稳地下去。
他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从前的打打杀杀,自己不能再把他牵扯进来。
“好了。”
潘子给小哑巴编好头发。小哑巴低下头,摸了摸齐整的发尾,回过头,朝潘子甜甜一笑。
“谢谢。”
那张峻厉严色的脸庞便露出笑意,笑道。
“小哑巴乖乖的,以后我学了其他好看的辫子再给你编。”
“好。”
转过头,潘子见吴邪在出神,以为他还在想今晚上的事。
看了眼旁边的小哑巴,压低声音道。
“小三爷放心,实在不行,我和你一块去,咱们几个人还轻巧点。”
吴邪看着他笑了下,心里却有了答案。
.......
(下次更新,周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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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122章 攒局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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