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
见状,吴邪想去追,被黑瞎子拉住了。
“她们不会希望我们过去的。”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管吗?”
吴邪看着他不解道。
黑瞎子:“这不是我们管得了的,而且,祭祀一旦开始,谁也不能中止。”
话落,他一抬手,指间夹着一张黄符,捻住昏迷的张起灵手指上的红线。
手指一滑,那根红线顷刻就和黄符一起烧起来,直接断了。
“断了这根联系,她们要祭的那个东西就发现不了真正的哑巴张了。”
祭台上
江月死守着棺材上的“张起灵”,挥剑砍开一个正欲偷袭的蜈蚣尸,血溅了她一脸,染上几分凌厉的杀气。
一抬头,“影”拖着被黄符和红线捆住的螳螂人走来。
他一边走,一边挥剑砍开挡路的蜈蚣尸,像个杀神。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杀气太重,又或是发现他手中的螳螂人阴气太凶,蜈蚣尸们纷纷不敢再战,各自退下祭台去了。
“......”
走过来,他扫了眼江月如今的样子。
她满身的血,伤口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刚刚不慎还被蜈蚣尸咬下几口手臂上的肉,简直惨得没有一副人的样子。
那双杏眸露出恶劣的嘲讽,嗤笑道。
“一个假的东西也值得你这么拼命。”
说着,“影”将手中的螳螂人一把朝棺材扔过去。
在接触到那具“张起灵”的尸体时,它陡然换了副样貌,变成了和“张起灵”一模一样的样子。
而原本那具“张起灵”的尸体就掉下棺材盖,落在地上,成了一只黄皮子。
这只不过江月之前弄得障眼法。
祭台下
吴邪几人同样目睹了那奇幻的一幕。
王胖子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就道。
“原来是只黄皮子。”
解雨臣眸色加深。
“那应该只是障眼法。”
吴邪疑惑道:“为什么那只蛊变成小哥了?”
黑瞎子神秘地笑了一下。
“那个东西,才是真正该躺在上面的‘张起灵’。”
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也来不及多问。
“轰——”
古楼顶上,再次响起一声巨大的“打雷声。”
随着“雷声”一次一次加剧,整幢古楼的蜈蚣尸们也变得愈来愈癫狂,各种嘶哑的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不知何处刮来的阴风阵阵呼啸。
江月缓缓站起身,看着自己面前的“影”,忽然扯住他指上的红线,迅速将两人绑在一起。
“江月?”
“影”十分错愕,随即就是一阵暴怒。
“你想干什么?!”
他挣扎着要去扯绑住两人的红线。
见状,江月立马抱住他,将“影”桎梏住不能动弹,同时嘴里开始吟唱出一种复杂,晦涩的古老歌谣。
那是一种听不懂的语言,有点儿像是梵语和希腊语的混合。
空灵的声音恰似跨过遥远的时间长河,轻轻敲开陈旧沉重的大门,踏上古老神圣的祭台。随着清风一起飘荡婉转,掺杂着悲伤寂寞,分离愁苦的水流,带着凉凉的气息。
“影”不停地挣扎,眸中蓄起怒火。
“江月你想让我和你一起送死吗?”
“你敢利用我?!”
“影”猛然想起在北京出发前,他和江月的谈话。当时他已经知道古楼里的祭祀,所以想和江月合作。
江月想用蛊身造出一个假的张起灵,而他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正好可以利用祭祀附到“蛊身”上去。
到时候,江月完成她的祭祀,“影”有了新身体就出古楼,也不会干涉祭祀。
江月当时同意了。
没想到,江月假意答应他,结果竟然是骗他把“蛊身”带进张家古楼?
如若不然,在他第一次醒来看见红线的时候,他早就直接剁手,把这种阻碍自己的东西立即解决了!
想通了的“影”怒不可遏,不停挣扎,用手上的剑反刺向背后的人。
江月直接抓住锋利的剑身,就是割破手心也把剑扔到了一旁。之后,又把“影”抱得死紧,任凭怎么样都不松手。
“江月,你敢骗我?!”
“你是不是想在这里先把老子解决掉?!”
“我要毁了你的祭祀,大不了你我还有张起灵一起死!”
江月没有回答他,眼睛盯着古楼的上方,嘴里一直吟唱着听不懂的古老歌谣。
祭台下,吴邪仔细听了半响。
心里面,隐隐对于江月要祭得东西有了一个猜测,震惊也越来越大。
也是直到后来很久,他才明白江月祭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轰——”
“轰——”
“雷声”和江月的吟唱声混杂在一起,萦绕在祭台之上。
片刻,众人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脚下开始剧烈震动,似乎有什么极其凶猛的东西正在朝这里涌来。
紧接着,数条犹如七鳃鳗的黑色触手陡然从祭台四周破墙而出,每一条触手足有树干那么粗,像数条黑色的巨蟒,围在祭台周围!
黑色触手十分光滑,宛若无数条黑色的丝带围绕着祭台起舞,衬得圆形祭台恰似一团扭曲的巨大海葵。
它先是在祭台上扫了一圈,像是在寻找猎物。
不过眨眼之间,一条灵活的黑色触手就蹿到江月面前。
它像个好奇的小孩儿一样,盯着江月看了好一会儿。
“.......”
江月亦是直视着。
从她的角度看去,能清楚地看见触手的尖端是一个圆柱形的嘴巴。边缘有很多细密的小吸盘,口内生着密密麻麻的锋利牙齿,骇人无比。
它的整条触手,或许应该说是它的身体,像一条黑漆漆的管子。顷刻间就能把你吞吃入腹,永远困在黑暗中。
即便如此,江月也没有退缩,嘴里的吟唱未停。
片刻,那条黑色触手退了几步,又猛然盯上旁边的“影。”
几乎是在一瞬间,触手尖端数不清的小吸盘就一下子刺在他的额头上!
大概一两秒后,黑色触手又疾速缩了回去。
而“影”也像失去意识一般,昏了过去。
“......”
江月慢慢松开桎梏人的双手,抱住小哑巴的肩膀,扶稳她。
那双清凌的眼眸,定定注视着古楼上空。
嘴中的吟唱声音愈来愈大,声音坚定,如同将士出征前的战歌。
下一秒,数条树干粗的黑色触手骤然看向古楼的上方。像发现了目标,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齐齐绷直,像离弦之箭一样蹿了上去!
“轰——”
“砰——”
众人只看见无数的黑色触手涌向古楼上方,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在大概五六层的位置。刹那间,数不清的黑色触手像古时神仙手中飞舞的绫锻,如同波浪一样不停往上冲涌,翻腾,打击。
再仔细看,拦住它们的是那个悬空的罗盘。
楼顶打下的青光,穿过罗盘中间的镂空,形成一只巨大的苍鹰!
它目光锐利,无限冰冷,如同没有感情的天神。
苍鹰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翱翔于古楼上空,振开强劲有力的翅膀,拦住无数的黑色绫锻。
“啁——”
整个场面十分宏大,极尽壮观,又挥斥着一种令人只能仰望的华美!
那是直击灵魂深处的一种激烈碰撞!
如同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上,陡然卷起惊涛骇浪,无数汹涌的海浪奔腾而上,直直对上酝酿着狂风雷雨的黑暗长空!浪花冲进电闪雷鸣之中,震耳欲聋的雷声轰响,浪花发出怒吼咆哮......
这是文字和语言形容不出的震撼!
众人只感觉到两股非常强,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在对峙,碰撞,互相嘶吼!
“好强.....”
仰望着古楼上方的场景,吴邪只能发出一声这样地感慨。
他看向祭台上那两个依靠在一起的身影。
这就是你们一定要完成的事情吗....
解雨臣凝望着上空不停交战的两股力量,眉间紧蹙。
“那只鹰是什么?”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黑色绫锻是江月她们召唤祭祀出来的东西,它会根据吟唱而行动。
那古楼上面和黑色绫锻对抗的苍鹰又是什么?
深色的墨镜里,映出古楼上空的磅礴交战,显得沉着而冷静。
黑瞎子的声音略缓,透着一种莫名的沉重。
“她们在和天斗......”
“和天斗?”
解雨臣不解地转过头,却见黑瞎子闭上了嘴,没有再开口解释的打算。
“咔嚓——”
一道闪光声响起,解雨臣闻声看去,发现是王胖子把他的手机拿过去拍照了。
那张白胖的脸上,眼睛瞪圆,目光些许凝滞,讷讷感叹道。
“这场面牛逼,拍下来纪念。”
“......”
耳旁,各种巨大的声音炸响,混乱。
小哑巴清醒的时候,才发现祭祀已经开始了。
她手里的红线和江月绑在一起,是江月一直扶着她。
她侧眸看去,江月的胳膊上有被蜈蚣尸撕咬的血腥伤口,身上到处都在流血,已经快看不出人的样子了。
脸上惨白无色,唯有那双清凌的眼睛紧盯着上方。嘴里的吟唱坚定无畏,全靠着一股子意念在坚持。
“江月.....”
小哑巴握住她扶自己的手,转为半扶江月的姿势。
江月偏过头。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一抹苍白的微笑。
“.....”
小哑巴捡起地上的剑,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割了好几条血痕。
数道长长的血口绽开,刺目的鲜血渗涌而出。红色的血液如同灌溉种子的雨水,滴落在祭台上,被无数的黑色绫锻吸收。
刹那间,那些被苍鹰击落的黑色绫锻重新焕发生机,像冲天而生的藤蔓,再次凶猛地涌上高空!
她仰起头,看向古楼的上空。
清澈的眸子里,映出苍鹰与黑色绫锻碰撞厮杀的画面。
“......”
你那么多次抹去我们的记忆,我们不记得自己爱过谁,不记得自己被谁爱过,所有经历的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你一步一步把我们变成手里操纵的提线木偶,我们一步一步变成另外一个人......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
来吧,现在我们就来看一看谁更厉害。
祭台下
吴邪几人定定地注视着,那两道互相扶持才能保持站立的身影。
“......”
头顶的苍鹰是冷漠无情的天神,在高处,视祭台上的两人如渺小的蝼蚁。
天神俯视之下,她们用鲜血灌溉着脚下的祭台,无数翻涌的黑色绫锻是她们生出的勇气,支撑起蝼蚁对抗命运的决心。
既敢于天斗,无惧,无悔。
她们,绝不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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