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吗小哑巴,我是谁?”
陨玉/洞口下,王胖子指着自己,好不容易才给失忆的小哑巴完成“认家属”工作,正在检验教学成果。
小哑巴看着他,开口,字音清晰了不少。
“胖胖。”
王胖子抬手,佯装要打她手心。
“不是说了,得叫胖叔或者胖爹都行嘛,叫什么胖胖啊。”
他装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小哑巴全然不怕他,绽开大大的笑容,又调皮地多叫了几声。
“胖胖..胖胖...”
王胖子当即要找东西执行家法。
“不行了,胖爷的鸡毛掸子呢,快把我的鸡毛掸子拿过来。”
吴邪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手心,在他身边坐下。
“行了,胖胖多可爱啊。”
说着,看向一边的小姑娘,笑问道。
“伊伊,知道我是谁了吗?”
小哑巴点点头,乖乖喊道。
“吴..邪。”
王胖子又叹了一口气,“也是不容易,总算记住我们了。”
他摸了摸小哑巴的脑袋,端出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语气惆怅。
“我说小哑巴,这野鸡脖子都会学舌了。”
“你什么时候,能叫胖爷一句完整的爸爸呢?”
虽然小哑巴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但是,她又不是个傻子。
闻言,小姑娘危险地眯紧眸子,盯着王胖子,开口,又是一句熟悉的......
“呸。”
说完,又撅着嘴,冲人“噗—噗—”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豌豆射手,吐着空气豌豆。然后就蹬蹬蹬跑开了。
(不和你玩儿了。)
王胖子:“......”
得,还是这熟悉的配方。
吴邪追喊了一句,“别跑远了。”
一回头,看见还愣在原地的王胖子,勾住他的肩膀,笑道。
“行了,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小孩子你和她置什么气啊。”
“我当然不会和她生气了,”王胖子皱着眉,“我是在想,这小哑巴到底和小哥是什么关系啊?”
“你看啊,她是跟着小哥从青铜门里出来的,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不会死。”
“你说,她到底是什么呢?”
吴邪的眉间也染上一抹凝重,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青铜门里的一切都太神奇了,我们都没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或许,这一切,只能等小哥自己去解开谜团吧。”
他抬头,看向黑漆漆的洞口,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闷油瓶身上的谜团太多了,与之而来,小哑巴江月身上的谜团也太多了。
青铜门内,陨玉里,究竟都有些什么呢?
王胖子拍拍他的肩膀,“这一次,我们一定能等到他出来的。”
等待是一件漫长而枯燥的事情,王胖子和吴邪为了打发时间,开始给自己找乐子。
逗小孩儿,一直是小哑巴出现后,这个队伍里玩不腻的小游戏。尤其,现在的小哑巴忘记了之前的事,少了点调皮劲儿,多了点乖巧。
于是,两人就开始了轮番逗小孩儿的娱乐活动。
“来,小哑巴看着啊,”王胖子摊开手,掌心什么都没有,“接下来,只要你在我的手里放上一块压缩饼干,就会发生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神奇?小哑巴好奇地瞪大眼睛,有多神奇?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饼干,有点不舍地放进王胖子的手心。
(会发生什么啊?)
王胖子大大的手心一合,将饼干一点儿不漏地拢在掌中,握成拳。紧接着,另一只手同样成拳,两个拳头并在一起。
“一会儿,你就猜饼干在我的哪只手里。猜对了,我一打开,里面就会有两块饼干。”
“听懂了吗?”
小哑巴认真地点头,(嗯。)
见此,吴邪已经能想象到之后的画面了。笑容舒展,起身,走到洞口下去看。
原地,王胖子开始变起了戏法。两个拳头迅速左右交换,饼干在空中来回抛,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哑巴眼珠一会儿跟着左,一会儿跟着右,好似灵活摆头的小乌龟。
“哈!”
王胖子突然大喝一声,双拳紧握,放在她面前。
“猜猜,我哪只手里有饼干?”
小哑巴左看右看,随后,十分果决地指着他的右手。
“这...个。”
她刚刚看得很清楚,就是这个。
王胖子故意笑着问她,“确定吗?”
小哑巴点头,(确定。)
王胖子继续追问,“真地确定吗?”
小哑巴再次点头,(确定,就是这个。)
王胖子像是费尽心思想提醒她,又问了一遍。
“真地确定吗?”
这次,小哑巴有点犹豫了。之后,又慢慢指向王胖子的左手。
“这....个。”
王胖子眉毛一挑,“选好了,那我可打开了。”
他慢慢摊开左手,空空如也。
小哑巴这才反应过来中计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王胖子。
“!!!”
(你骗我!)
在她控诉的眼神中,王胖子摊开右手,露出饼干,拆开,美美地开始享受。
“呐,你猜错了,这块饼干就是我的了。”
他咬了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
“啊,真好吃啊~”
小哑巴急得要去抢,勇猛地胖口夺食,结结巴巴地急道。
“泥没...嗦要吃饼干...”
(你刚刚没说,输了要吃我的饼干。)
发狂的小猴子一把扑过去,王胖子差点没被整个大马趴,反应过来后,连忙道。
“好好好,我们再来一次行不行?”
小猴子这才慢慢收了爪子,怨念地坐回原位。
王胖子把饼干塞进嘴,再次伸出两个拳头,含糊不清道。
“这次,你猜猜我哪只手没东西。”
接着,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操作,左右快速互换。
“来,猜哪一个?”
小哑巴看了眼他还塞在嘴里的饼干,无比自信地指向他的两个拳头。
“都...没有。”
王胖子露出一个神秘兮兮地笑,两手摊开,两块饼干躺在手心。
小哑巴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
“!!!”
(怎么变得?!)
王胖子嘿嘿一笑,把两块饼干收回去,一副绝世高人的模样。
小哑巴没拿回饼干,气得要暴走,对着王胖子就开始三百六十度假哭。
(啊啊啊啊啊,我的饼干啊啊啊啊啊——)
(还给我吧啊啊啊啊啊——)
(求你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王胖子实在受不了这个假哭包,便给她塞了块饼干,指使她去找吴邪呆会儿。
拿回饼干的小哑巴,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雨转晴,蹦蹦跳跳地去找吴邪。
吴邪瞥了眼她拿着的宝贝饼干,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容,特别容易让人有好感。
“伊伊,这是胖子刚给你的饼干?”
小哑巴娇憨点点头,后又补了一句,“我的。”
这不是胖胖给她的,本来就是她的。
突然,吴邪瞪大眼睛,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伊伊,你饼干上是什么?”
小哑巴一愣,赶紧低头看自己的饼干。
(怎么了怎么了,谁敢动我的饼干?!)
吴邪走过来,手指点了下饼干。
“你看,这是什么?”
小哑巴眼珠瞪大,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见状,吴邪就拿起那块饼干,翻过来。
“你看这里。”
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拿起饼干一翻,然后,她的饼干就不见了?!
小哑巴赶紧抓住他的手左看右翻,模样惊慌。
(我的饼干呢,我的饼干呢?!)
来回找了十几次找不到,她不敢相信地看向吴邪,嘴唇颤抖,觉得天一下子塌了。
“我的...饼干....”
吴邪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饼干?”
小哑巴立马手舞足蹈地比划,焦急地指王胖子,又指自己,夸张地比了一个大圆。
(刚刚我从胖胖那里过来,我手里拿着那么大一块饼干,饼干。)
吴邪有些不解,“你刚刚过来没拿东西啊。”
小哑巴都懵了,开始怀疑自己。
(我过来没拿东西吗?)
见她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吴邪又关心道:“你刚刚过来没拿东西,要不你再去问问胖子,是不是他没拿饼干给你。”
待她走后,吴邪默默勾唇,露出一个狗里狗气的笑容。手腕一转,饼干出现在他的手里。
吴小狗眼角流露出狡黠,感叹了句。
“这丫头还真是好骗啊。”
要是有个幼儿园文凭,怎么也不能被忽悠成这样啊。
唉,看来得给她普及一下防拐知识了。要不然,还不得让别人一根棒棒糖就哄走了。
王胖子看着又来找自己要饼干的小哑巴,有点懵逼。
“干什么,孩子你不能这么饿吧?”
“饼干都不嚼的,直接吞吗?”
听话,吴邪装作无事地转过身,拆开饼干,吃起来。
........
夜色下,一家烧烤店忙忙碌碌,灯火通明。
门口摆着数张桌子,头顶是别具特色的藏式彩旗,缠绕许多小灯泡,散发出黄色的光,瞧出几分温馨和热闹。
桌上摆着自助的烧烤架,烤着当地的羊肉,撒上辣椒,孜然,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黑瞎子把烤好的肉递给面前的两人。
“给。”
解雨臣伸手接过,放了一些在江月碗里。见她放血的手掌还缠着绷带,抬手,又给她盛了一碗骨头汤。
小姑娘看着桌子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道:“先吃点东西吧。”
江月点头,用左手拿起勺子,慢慢喝汤。
总算肯动了。解雨臣放下心来,转头,看向对面的黑瞎子。
“对了,我接下来要查鲁黄帛,一起吗?”
黑瞎子:“我接下来....还接了别的活儿。”
解雨臣也没勉强,“算了。”
他坐直身,又看向身旁的小姑娘。她喝完汤,抬眸朝自己看过来,似乎是在等他的下一步指示。
解雨臣嘴角微勾,抬手,拿了几串没放辣椒的烤肉,放在她的碗里。
“再吃点吧。”
她没说话,像执行指令一样,拿起烤串,慢慢吃起来。
黑瞎子问道:“你接下来,回北京吗?”
解雨臣点头,“你呢?”
“我得先回趟杭州,然后,就得去干活了。”
说着,黑瞎子看向一旁的江月,轻扬下巴,指着人问道。
“这小野猫呢,你先带着?”
解雨臣正欲开口,江月忽然出声,声音清凌。
“我想去墨脱。”
她侧首,看向身边的解雨臣。眸色中,有一抹旁人看不懂的执著和坚毅。
半晌,解雨臣点头。
“好,先回北京,我安排人陪你一起去墨脱。”
江月这才点点头,然后,又恢复成沉默模样,顾自看着碗里的烤串,没有动作。不知道的,以为她演《沉默的羔羊》呢。
见状,黑瞎子默默挪着小板凳,坐到解雨臣身边,压低声音道。
“诶,要不回北京,你先给她挂个精神科吧。”
“我怎么看着,她好像不正常呢?”
话音刚落,一根木签迎面飞来。
黑瞎子往后一仰躲过,木签直直插进他身后的地里,嵌地三分。
江月冷冷朝他看过去,“我听得见。”
黑瞎子果断朝她竖起大拇指。
“厉害。”
解雨臣忍俊不禁,在一旁摇摇头。
这时,拖把又端着一大盘烤串来了。
“两位爷,小姑奶奶,大烤串来了。”
........
西王母宫
吴邪三人终于等到从陨玉出来的张起灵,只是,他好像又失忆了。一出来,嘴里只嘀咕着。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王胖子一看就知道完犊子了。
“小哥好像又失忆了。这下好了,父女俩都失忆了,还真是亲父女啊。”
“接下来怎么办,给他俩挂个专家号,多吃点核桃吧。”
吴邪以为他在陨玉里受了什么刺激,蹦跶着想往陨玉/洞口里看。结果,却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里面,往外瞧。
王胖子猜想,“难道,是服下尸鳖丸,躲进陨玉的西王母?”
当即,两人齐齐被这个猜想激起一身鸡皮胳膊,连忙背上张起灵,拉上小哑巴跑路。
“小哑巴别看了,这就是你那个不负责的爹,他也失忆了。”
“快快快,别拿饼干了,一会儿妖怪追出来了!”
........
格尔木机场
黑瞎子潇洒地挥挥手,“拜拜,可不要太想我哦~”
解雨臣双手抱怀,不甚在意地笑了下,看向身边的江月。
“我们先走吧。”
江月点点头。
话落,两人便率先向登机口走去,身后的黑瞎子伸出手,急道。
“诶,不是,不是你们先送我走吗?”
解雨臣没回头,同样潇洒地挥了挥手。
“回见。”
见状,黑瞎子又看向他旁边的江月,挽留道。
“不是,小哑巴,都走了,你也不跟我说句话?”
“好歹我们同生共死过啊。”
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前面抛过来。
黑瞎子伸手接住,是一个用白纱布扎的娃娃。
上面用黑笔画出一头黑色犹如杂草的头发。小人正勾着嘴在笑,看起来很生动。最显眼的,是那副大大的墨镜。非常帅,和他黑眼镜一样帅气。
就是那个鼻子,是一个大大的猪鼻子。
小人背后,还写着大大的三个字“丑眼镜。”
黑瞎子牵唇一笑,举着娃娃,朝前面的江月喊道。
“下次见面,我给你报个绘画班!”
“只要998。”
江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有病。)
.......
天很蓝,风从耳畔划过,满目金黄的沙漠被他们丢在身后。
昨天,吴邪几人一路从西王母宫出来,在沙漠里走了好久。昏倒后,是之前阿宁找的藏族向导扎西救了他们。之前,潘子也被他们所救了。
先前在沙漠公路上,潘子拦下了一辆车,是他的东北老乡,热情地让他们搭一程路。
几人靠坐在车斗里,谁都没说话,静静地回想着这一路的经历。
温度热得人昏昏欲睡,王胖子闭着眼睛,揽着昏迷的张起灵,让人靠在他的身上。
潘子屈膝,双手搭在膝盖上,垂着脑袋,也在想事情。
吴邪小心地将小哑巴的脑袋挪到自己肩上。小姑娘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看起来状况不算好。
出地宫的时候,他们遇上了神庙浮雕上的蛇母。为了帮忙,小哑巴受了严重的伤,一直没有醒。只不过她体质特殊,也不敢让人给她治疗,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恢复了。
这次从格尔木疗养院,到塔木陀,再到西王母宫,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阿宁死了,吴三省原来是解连环,陈文锦进入陨玉,闷油瓶失忆了,小哑巴也忘了之前的事,江月和小花走了......
这一次的旅程,他们失去了太多太多。
吴邪忽然觉得心上有道无形的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手指抚开额前的碎发,经风一吹,清澈的眼眸渐渐泛了红。
王胖子在一旁感叹:“这一趟出门太亏了。”
“咱们几个,都得在医院躺半个月。”
吴邪叹了一口气,没接话。
话落,王胖子又看向小哑巴,笑道。
“不过也不亏,小哥有了两个大闺女,我们捡了个小哑巴。”
潘子接了句他的话,“行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吴邪低头,肩上的小姑娘眼眸紧闭,粉白的唇紧抿着,像是不太安稳。抬眸,又看了一眼同样昏迷的张起灵。
忽然感叹道:“都忘了,也挺好。”
王胖子听见他这句话,笑着打趣。
“你说这小哥和小哑巴,真是亲生父女不成?连失忆都一模一样地。”
思绪飞转,吴邪忽然想到昨晚定主卓玛说的话,“这位小哥的魂没丢,只是他把自己的魂藏起来了。”
说着,她又提到了小哑巴,表情有点讳莫如深的意思。
“那个小姑娘......”
“没有魂。”
王胖子一听就不乐意了。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怎么会没有魂呢,老太太你看错了吧。我们家小哑巴好着呢,多正常多乖啊。”
想到此处,吴邪甩甩脑袋,把那些复杂的想法甩出去。
有没有魂都好,人没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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