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和小哑巴连夜乘飞机赶回广西,到达巴乃时,已经是凌晨。铺天盖地的滂沱大雨,让他们差点连山里的村子都进不去。
还是阿贵叔找了车,来接了他们。
“阿贵叔,胖子他们还是没有消息吗?”
阿贵叔皱着眉摇头,心里也是焦急地。
“现在山里都在下雨,随时都有泥石流的风险,不能冒险进山。”
“这样,等明天雨停了,咱们看能不能进山。”
尽管担心,吴邪也知道他说得有道理,点点头,只能先等到明天再看了。
阿贵叔依旧给他们收拾出之前的两间房,送上热水后,叮嘱他们别着急,先好好休息一晚上。
“伊伊,早点休息吧。”
进屋前,吴邪勉强扯出一抹笑,安慰道。
“放心,小哥他们会没事的。”
屋外,全是密密匝匝的雨,混合着夜色叫嚣。
一小部分的雨直接跃过吊脚楼的木栏杆,溅落进来,地上湿了一片。好些落在他们的手臂上,凉冰冰地,风一吹,更是冷得很。
夜色中,吴邪看不太清小哑巴的表情,只看见她点了下头,应了一句“嗯。”
“咚咚咚——”
楼梯处传来一道声音,一瞥眼,小黄狗卖力地爬上木楼梯。
湿哒哒的四条腿,短短地,费劲爬上二楼后,开心地摇着小尾巴,围着小哑巴转圈。
这是阿贵叔之前捡得小土狗,被遗弃在路边的。被阿贵叔捡回来,准备养大了当只看家狗。
比起上次离开时,小黄狗又长大了不少,但依旧憨头憨脑地,看着很可爱。
阿贵叔给它取了个“土名”,叫来福,也是图个好意思。
这名字,王胖子当时听了就笑,凑到吴邪身边,说出那句《九品芝麻官》里的经典台词。
“我一进去,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哈哈哈——”
小哑巴平时最喜欢逗这只小黄狗玩了,经常喂它吃东西,带着它出去玩。
小黄狗也很喜欢她,每次看见她都开心地跑过来围着她转圈。小小的尾巴,卖力地摇晃着,看起来蠢乖得很。
小黄狗围着她转了好一会儿,见小哑巴不理它,便伸出一只小小的爪子,搭在她的鞋子上。
它刚爬上吊脚楼,身上也是湿漉漉的,小狗爪子也脏了,直接在小哑巴的鞋子上盖出一个梅花印。
“.......”
小哑巴垂眸,看着脚下的小黄狗,皱眉,眸中闪过不耐。
(蠢狗。)
再接着,吴邪便看见她伸脚踢开小黄狗,直接进屋,关上门。
小黄狗被踢得直接滚了五六圈,一下子趴到地上,呜咽着叫了几声,听起来很可怜。
“呜....呜.....”
吴邪看了有些不忍心,对它招招手,小黄狗又开心地摇着尾巴跑向他,小爪子颠颠地,可爱极了。
他将小黄狗抱起来,带回屋,用帕子沾了热水,拧干,给小黄狗擦干了毛。
“汪汪汪——”
擦干净的小黄狗,憨憨地,带着一股田园犬的土气,却很可爱。围着吴邪转圈,讨好地蹭着他的裤脚。
见此,吴邪终于露出一抹轻松地笑。
想起刚刚小哑巴踢开狗的样子,不禁又皱起眉头,他总觉得小哑巴有点奇怪。
或许,是担心闷油瓶他们吧,心情不好。
......
一连下了三天的倾盆大雨,终于在今晨停了。
被大雨洗过后的村子焕然一新,草木也焕发出雨后的清新姿态。
吴邪刚走下吊脚楼,就看见阿贵叔捧着什么东西,神色悲切。
“可惜了可惜了。”
“阿贵叔,怎么了?”
吴邪走过去,发现阿贵叔手里捧着的是小黄狗,一动不动,已经没气了。
阿贵叔苦着一张脸,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可惜了,来福这么乖的一只狗。”
今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小黄狗躺在院子外的路上没气了。
阿贵叔觉得可惜,直说来福这只小黄狗是很乖的,从来不朝自家人叫唤,见到他每次都开心地摇尾巴。
吴邪昨晚上才和小黄狗玩了会儿,那时候,它还很活泼,怎么突然就死了。
当下,他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怎么会呢,它昨晚上都还好好的。”
阿贵叔叹了一口气。
“可能是被过路的人不小心撞的吧,也可能是这几天下雨,太冷了,小狗熬不过去。”
吴邪小时候家里养了许多狗。吴老狗爱狗,也靠狗成就了一番家业。吴邪见过很多的狗,也养过。
当下看着阿贵叔手里的小黄狗,大概瞧出了死因。
外表没有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或者是被人很大力地踢出去,内脏出血死的。
只不过,阿贵叔说小黄狗是死在院外的路上,这倒是有点奇怪。
小黄狗其实胆子很小,只敢在院子里活动,怎么会跑出去被撞,或者被踢死呢?
“可怜哦可怜哦。”
阿贵叔捧着小黄狗,走到院后挖坑埋了,又叹了几口气,直说这么乖的小狗怎么就活不下来呢。
后来,云彩知道小黄狗死了,也恹恹了一阵儿。
吴邪忽然想到小哑巴,幸好她还没起来,不然看见小黄狗死了,就该伤心了。
蓦地,他不知怎么又想到小哑巴昨晚把小黄狗踢开的样子。
“对了,阿贵叔,现在能进山了吗?”
看阿贵叔埋好小狗,吴邪便急着问他,想立马进山找人。
但阿贵叔担心山里会发生泥石流或山体滑坡,赶紧把他拦住了。
“吴老板,你就听我的,等安全一些了再上山吧。”
吴邪着急,“那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吧?”
阿贵叔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进山出事。还是执意拦着吴邪,让他等天彻底晴了再进山。
可吴邪心急如焚,当即便要打包东西上山。
云彩也过来劝他,“吴老板,你现在上山会出事的。”
吴邪没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
“不管你怎么劝我,我都是要上山的。”
云彩见劝他不过,才松口说带他去找盘马老爹。现在,只有盘马老爹才能带他们进山。
可见了盘马老爹,他却拒绝了。
“不行,现在山里太危险了。”
“山里的雨还在下,随时会有泥石流的风险,我不能帮你。”
无论吴邪怎么求他,盘马老爹都不愿意帮忙,只能垂头丧气地回了阿贵叔家。
进院子,小哑巴刚好从吊脚楼走下来,看见吴邪脸色不对,问了一句。
“出什么事了?”
在得知事情经过后,小哑巴嘴角露出一抹笑,带着点不屑和冷的味道。
(老东西。)
盘马老爹不愿意带他们进山,吴邪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正焦灼的时候,盘马老爹忽然找上门来。表情有些急切和慌乱,看见吴邪,就急道。
“走,我现在就带你进山。”
吴邪虽然对他的临时变卦觉得奇怪,但想着山里的王胖子和张起灵,还是立马收拾东西和他出发。
“盘马老爹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东西,马上下来。”
几分钟后,吴邪拿好装备,正想去喊小哑巴,刚好看见她从院外走进来。
“伊伊,盘马老爹答应带我们进山了。”
“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没有的话,我们就要上山了。”
小哑巴看了眼旁边的盘马老爹,又淡淡挪开视线,回道。
“没有,我们走吧。”
话落,吴邪注意到她鞋上沾着的泥,她刚才出去了一趟。
怎么这么巧,就在她出去的时候,盘马老爹同意带他们进山了?
吴邪心中埋下疑惑,但眼下进山要紧。
收拾好东西,两人便跟着盘马出发了。走出村里的小路,沿着下雨后还十分湿滑的山路,慢慢往深山里去了。
山里的雨还没停,丝丝细细的小雨像无数的针,尽数洒下来,缝合着这片绿色的山林和天空。
吴邪想着刚才的事,试探着问旁边的小哑巴。
“伊伊,你刚才出去,是去找盘马老爹吗?”
小哑巴走在他的右侧,脚步很稳,全然没将脚下的泥和湿滑放在眼里。
听见这句话,她偏过头,露出一个天真地笑。
“没有啊,我就是出去转转,看山里的雨停没有。”
不知为何,吴邪看见她的笑,心中的违和感更甚。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盘马老爹站定在一个小山坡上,望着天上逐渐散开的云层,叹气道。
“天开始晴了。”
吴邪:“天晴了,发生泥石流的概率就小了,您叹什么气啊?”
盘马老爹背对着他,嗓音很沉,带着一种不知名的凝重。
“我本以为这场雨至少能下个五六天,一定会引发山上的泥石流,没想到现在居然停了。”
“不过没事,没有泥石流,我也能让你走不出这座羊角山。”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危险起来。
吴邪开始警惕,“盘马老爹,你在说什么啊?”
盘马老爹转过身来,扯下腰间的猎刀,握在手里。浑浊的眼睛里,泄露出浓浓的杀意。
“我本以为你们是好人,没想到,你们居然和那个想杀我的黑影是一伙儿的。”
“你们和那个塌肩膀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邪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脚步不由开始后退。
“盘马老爹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黑影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盘马老爹却不欲多言,举起手里的锋利猎刀,凶光乍现。
“下去之后慢慢问吧!”
说完,他一刀直接砍过来。
吴邪闪身一躲,转身就跑,却被湿滑的山路直接滑倒了。
不远处,小哑巴注意到动静,见盘马老爹举刀想杀人,抓起地上的石头一扔,砸过来。
石头砸在刀面上,力度很大,震得盘马老爹的虎口都在痛,当即松了刀。
再回神时,小哑巴跑过来,一脚踹开盘马老爹。人飞出去三四米远后,重重摔在地上。
“咚!”
她捡起地上的猎刀,朝盘马老爹走过去。
一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胸口上,盘马老爹当即吐了一口血。
那双漂亮的杏眸流转出邪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嘴角扯出戾气的笑,模样乖张,恶劣十足。
“老东西,你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了。”
盘马看见她拿猎刀的姿势,还有熟悉的语气,当即惊恐地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
“是你,是你!”
“你就是那个....”
他的后半句话被小哑巴一把掐断在喉咙里,杏眸里此刻满是戾色和杀意,她压低声音,语气森寒。
“把话留到下去说吧。”
身后,吴邪捂着自己的手臂站起身,因为痛意而皱紧了眉头。
抬眼,背对着他的小哑巴,踩在盘马老爹的身上,手里的猎刀忽然举高,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他的瞳孔霎时放大,急道。
“伊伊!”
这一声喊,堪堪止住小哑巴的动作,清灵的眉眼闪过一抹不耐,浓浓的戾气藏都藏不住。
她只顿了一瞬,举起的猎刀又猛地砍下去。
“伊伊!”
“哟,小三爷的小哑巴怎么出手也这么狠辣了?”
在猎刀即将落到盘马老爹身上时,另一边的山林,及时传来一声调侃。
有人。
小哑巴停下手,下意识回头一看,一黑一白两人走过来,正是后一步赶来的解雨臣和黑瞎子。
(是他们。)
杏眸微眯,她开始在心里思索。
盘马老爹见她分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她推开了,模样癫狂地跑进山林的更深处。
“你们都一样啊,都一样啊!!”
眼看人跑了,小哑巴恼怒,还想去追。
吴邪赶紧把她叫住了。
“伊伊,别追了。”
脚步顿住,小哑巴模样忿忿地走回来,站到吴邪的身边。
早晚有一天,她要亲手杀了那个老东西!
吴邪看她走过来,那张娇丽的脸庞冷冷淡淡,眉眼生出一抹看不明的味道,与平时很不同。
想起她刚刚像是要杀人的举动,吴邪心里忍不住后怕,他从来没看见过小哑巴那个样子。
“吴邪,没事吧?”
解雨臣走过来,看了眼捂手臂的吴邪,问了一句。
吴邪摇摇头,又看向黑瞎子。他的背上还背了个人,盖得严严实实地。
“你背上背得是谁啊?”
解雨臣替他回道:“是江月,她受伤了。”
“得赶紧找到张起灵。”
听说是江月,吴邪不免担心。
“江月怎么了?”
黑瞎子走过来,斜着身子,让吴邪看了眼背上的小姑娘。
江月依旧昏迷着,眼睛紧闭,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她靠在黑瞎子的背上,像昏睡过去了。
当注意到江月时而透明的身体,吴邪不由睁大眼睛。
“怎么会这样?”
黑瞎子摇头,语气沉下来。
“得尽快找到哑巴张才行。”
看江月这个样子,只有张起灵可能才有办法了。
“哼。”
蓦地,传来一声冷笑。
三人循声看去,发现是小哑巴,她的嘴角挂着抹陌生的嘲讽和讥笑。
见几人看过来,她才开口说了一句。
“她不能离开张起灵太久。”
那张和江月相同的脸庞,凌厉而傲气,又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邪气。
“不然......”
她停了一瞬,声音放低,像是恶作剧的语气,夹杂着恶劣和幸灾乐祸。
“就会消失地。”
说罢,也没管三人是什么表情。
她拿着那把锋利的猎刀,当做玩具一样在手里甩着,步子轻松地走在前头。
“吴邪,你有没有觉得江伊很不对劲?”
原地,解雨臣看着小哑巴走远的背影,桃花眼眸色凝重。
黑瞎子接了一句。
“岂止不对劲,简直是整个人都变了。”
“她该不会吃错药了吧?”
凝望着那道走远的背影,吴邪的脸色也变得沉凝,嗓音低缓。
“或许是小哥出事,她太担心了吧。”
尽管他也发现小哑巴有些奇怪,但多日来的相处,他还是不愿意把她往“坏处”想。
捡起地上的背包,吴邪跟上小哑巴离开的方向。
“走吧,马上天黑了,得赶紧找到小哥和胖子。”
大概又走了一个半小时,才终于到达山里的大湖。
一出林子,几人却都惊了。
原本空阔的湖边,不知何时搭起一大片帐篷营地,还有一些硕大的白色圆球林立。看样子,像是什么勘探仪器。
穿着统一作战服的人在帐篷间穿梭,井然有序,都是经过训练的样子。
黑瞎子:“看这样子,是裘德考那边的人吧。”
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又跑这里来掺和什么。
吴邪决定绕过裘德考的营地,先去找张起灵和王胖子,却只看见他离开时的那几顶帐篷。里面没人,空空如也。
恰逢这时,裘德考手下的人来请他们过去见面,避无可避,只能去了。
解雨臣和黑瞎子陪他一起过去,临走前,把昏迷的江月安排在空帐篷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瞎子觉得江月的状况开始好转了,身体不再变得透明,脸色也好了些。
小哑巴没跟他们过去,留了下来。
瞟了眼帐篷里昏迷的江月,她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审视地看着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人。
蓦地,嗤笑一声。
“为了他,把命赔上,真是愚蠢。”
倏尔,她转身出了帐篷。
此时,天已经黑了。
静谧的湖黑幽幽的,好像一大片死水,看着很诡异。
湖边,裘德考的营地倒是亮得很,灯火映在湖面上,好像扔下去一颗颗夜明珠,璀璨明亮。
小哑巴凝望着漆黑的湖面,静静合上眼。
片刻,唇角勾出一抹诡笑。
她能感觉到,张起灵就在湖下面。
(迟到了迟到了,会在本周五二次更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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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出手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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