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那位素未谋面的表舅辩护,他试图解释,“布莱克不是你父母的保密人,哈利。他认为自己不安全,所以在最后的时刻里建议你的父母采用彼得·佩迪鲁,真正的叛徒是彼得,不是布莱克。”
“你骗人!”
哈利拒绝相信,这很难令人信服。
因为除了德拉科以外的所有人都说西里斯·布莱克杀害了为詹姆与莉莉报仇的彼得,同时又谋害了十二个麻瓜。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就连海格都这么说,哈利很难怀疑他们而去相信一个马尔福。
他确实在试着改善他们的关系,但这不代表马尔福过去两年里对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被抹消掉,更别提上一个学年,德拉科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故意塞给韦斯莱家的日记本险些害罗恩的妹妹丧命。
“彼得·佩迪鲁已经死了。”哈利压低声音说道,“是西里斯·布莱克杀了他。”
“他没有,佩迪鲁还活着,他故意陷害了布莱克。”德拉科说道。
哈利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他很快追问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么这十二年来他又是怎么隐藏自己的呢?如果布莱克没有做那些事,他又为什么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德拉科哑然,他试图回忆点儿什么出来,“也许,也许他会阿尼马格斯,变形成了什么别的生物,躲藏起来了。”
哈利确实有和他提过。
他的父亲、布莱克和佩迪鲁都是未在魔法部登记过的非法阿尼马格斯……不过,老实说,德拉科当时听得不怎么专心。
当哈利在面前的时候,他通常很难分心去在意别的事,而只想吻他,或是进行一些更亲密的活动。当然,如果哈利愿意缠弄他的头发,或是主动与他**就更好了。
“至于阿兹卡班……”德拉科接着道,“有的时候人们会变得疯狂。我是说,我当然明白人总得为他们的选择承担后果……”
他垂着眼眸,不自觉地抚摸上左前臂。即使如今那里的皮肤白皙而光洁,却仍旧无法改变德拉科的习惯——他在感到不安和无措的时候,都会试图遮掩那处的黑魔标记。
“但有的时候,我希望人们的怒火能更合理一些。”德拉科的声音轻了下去。
哈利注视着他,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莫名地抽紧。
在过去的时间线上,作为唯一从阿兹卡班中被释放的食死徒,马尔福家承受了许多的怨恨、怒火与伤害。
德拉科仍记得纳西莎在丽痕书店里被不知名的路人攻击的事。即使当时她受了不小的伤,可前来调查的傲罗仍旧把她当成罪犯一样看守起来,而随后赶到的自己更是被严格搜查了一番才被允许靠近他的母亲。
汉娜·隆巴顿曾说过,若是再晚一些接受治疗,纳西莎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德拉科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身。
他继续说道,“当时许多人都未经审判就被移交给了摄魂怪,布莱克从没有机会澄清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站起身,在哈利的注视下从床头柜中寻出一沓陈旧的信件。
“这是……德拉科顿了顿,“我母亲寄来的。她在她的伯父阿尔法德·布莱克的某间公寓里发现它们,我想西里斯·布莱克在被关进阿兹卡班前应当一直住在那儿。”
德拉科将信件放到哈利的跟前。
即使因为禁锢咒的缘故,哈利没法触碰它们,却也能透过信封上的落款看出这是他的父母寄给西里斯·布莱克的信件。
“我没有看过,但我想它们或许可以帮助你更了解你的父母和西里斯·布莱克。”德拉科说道。
坦白而言,收到这些信件的时候,他很惊讶。因为纳西莎在随附的信中表示希望将它们作为圣诞礼物送给哈利。
这显然不对劲。
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崭新的时间线上,德拉科都未曾有过马尔福家与十三岁的哈利·波特交好的记忆。
德拉科怀疑他的父母一定知道了点儿什么,考虑到最初提议用时间转换器挽救一切的人正是纳西莎,这似乎不太令人感到惊讶。
无论如何,这不是能通过信件的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所以德拉科打算在学年结束后再就此与他的父母进行一场谈话。
不过,他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他想起遭遇摄魂怪时涌现的那些记忆——若那些零碎的片段并非虚幻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的话,他或许确实曾回到过1980年,只是他又一次失败了。
纳威没能代替哈利成为预言之子,而哈利的父母依旧没能幸存。
时间回溯结束后,严重违反了时间法则的他可能已经失去了性命,而后西奥多或者他的父母又进行了一次时间旅行,将他的灵魂碎片放到了三年级的德拉科·马尔福身上。
“我这样没法看,马尔福。”哈利不得不提醒。
德拉科仍有些犹豫,他说道,“我能解开咒语,但是你不能——不能一走了之好吗?”
哈利惊讶于他温和的语气。老实说,在他打了他一拳以后,这很难得。不过,他确实已经冷静下来,不如最初那般愤怒和抗拒。
或许是因为方才德拉科垂眸的模样,或许是因为父母的信件,哈利说不出缘由。
德拉科挥动魔杖,解除了禁锢咒的束缚。
哈利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他小心地捧起那些泛黄的信件,大部分都是詹姆寄给西里斯的。他称呼他为大脚板,这让哈利想起了弗雷德与乔治送给他的那张地图。
或许那就是他的父亲与布莱克共同制作的。就像海格和弗立维教授在三把扫帚里说的那样,他们就像亲兄弟一样,恶作剧的本事唯有弗雷德和乔治才能与之相媲美。
透过这些信件,哈利完全认同这一点。他的父亲与布莱克似乎时常热衷于制造麻烦或是让麻烦找上他们。哈利能从字里行间中感受到他们的友谊和对彼此的信赖。
更重要的——
哈利闭上眼睛。他似乎更接近他的父亲了——詹姆·波特不再只是旁人口中勇敢与黑魔王对抗的英雄,而是一个幽默风趣又有些不着调的男孩。他在学生时代有过骄傲自大,时常在信件中用轻蔑的语言讽刺其它学生,还会给他们取不友善的绰号。
后来,他开始在信件中谈论莉莉——哈利的母亲,他慢慢变得成熟,成为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他与布莱克的往来依旧十分密切。
他邀请他担任他与莉莉的婚礼的伴郎。哈利发现,他的父亲在信件中直呼伏地魔的名字,他与布莱克似乎参加了某个对抗伏地魔与食死徒的秘密社团。而在自己出生后,詹姆与莉莉又邀请布莱克担任自己的教父……
终于——
还剩下最后两封信,其中一封是莉莉寄给布莱克的。她也称呼他为大脚板,感谢他送了一把玩具扫帚给哈利——当然,对于这些,哈利早已没了记忆。
而在这之后,是詹姆·波特寄给布莱克的最后一封信。
亲爱的大脚板:
我知道你很气愤,也很困惑,但我愿意相信莉莉。你知道,我从没见过比她更聪明、更优秀的人。如果这件事有任何的转机与希望,我想她都会不惜一切去争取。
没有父母甘愿错过孩子的成长,更不愿让他肩负起残酷的命运和重担,但我们知道,无论如何,哈利的身边都会有你。
战争势必伴随牺牲和死亡,而我们与伏地魔以及他的追随者们的最大不同正是在于我们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不会将苦痛和悲伤加给旁人。如果更多的人能因此而幸免于难,那么,为了多数人的利益,我与莉莉愿意接受我们的命运。
哦——梅林的恩赐,我竟然能写出这么有哲理的话,请记录下这一时刻……大概是最近看多了麻瓜小说吧。你得知道关在这儿实在没什么可做的,或许你也可以对你的外衣口袋施个无痕伸展咒,多带点儿书去打发打发十二年的时光。
要知道,莉莉总是嫌弃我们不爱阅读,但我确实得了一种一翻开书就会睡觉的怪毛病……我情愿和你去三把扫帚喝一杯黄油啤酒,或是骑着飞天摩托去看麻瓜的摇滚演唱会……
但我想,它们都不可能再发生了。
我很抱歉,大脚板,对所有的一切。
记得告诉哈利,当你们再次相遇时,请他代我和莉莉给你一个拥抱(或是两个),我的朋友。当然,也务必告诉哈利,我们永远爱他,愿他成为一个正直、勇敢、又富有冒险精神的巫师(但我想他已经是了)。
我很高兴,你与月亮脸仍拥有一线生机。
你永远是我们的家人,哈利的家人,西里斯。
所以——
不要怨恨。
请看顾好我们的儿子们。
你永远的詹姆(尖头叉子),
向我们的友谊干杯。
“他知道……”哈利喃喃道。
不知何时,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但眼泪只是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而没有真正落下。
德拉科一直坐在边上观察着他的神色。
哈利抬起头来看向他,又说了一遍,“他知道。他们知道会有危险。”
德拉科别开目光,“当然了,因为……”
他不确定是不是该告诉哈利关于斯内普将预言泄露给黑魔王的事。不过,不等德拉科说完,哈利便激动道,“他告诉了大脚板他们选择接受牺牲和死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必须这样?”
哈利又无力地跌坐回去。
他不明白。
他多希望他的父母能陪着他长大,能告诉他怎么穿越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能在他踏上霍格沃茨特快前给他一个吻,能亲口告诉他,他们爱他。
可不能,他们不能,永远不能。
德拉科无比震惊地拿过哈利手中的信纸,他飞快地阅读着。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哈利的父母知道他们会牺牲?知道哈利会成为打败黑魔王的那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呢?
德拉科无法忽视詹姆·波特在信件的最后用了复数,他用复数来称呼自己的儿子——难道是回到了1980年的自己告诉了他们未来会发生的事吗?
到底是谁改变了这条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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