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越来越淡被雨水冲刷殆尽，水泽莲全身湿透挡在金木的面前，金木的赫子高高耸立，受伤后对人肉的渴望压制理智。亚门的库因克断成两半插在地面上，肩膀上的咬痕还在往外渗血。两人都受伤严重。
“请刚快离开，再这样下去，我会杀了你们的，所以快点逃走吧！”
“少开玩笑，我怎么可能逃跑！”亚门颤颤巍巍支撑起身子。
赫子在身后摇动，金木尽力将其收回身体里，“快点，我不想……成为杀人犯。”
水泽莲扑向金木为亚门争取更多时间逃跑。
如果单和金木打，亚门肯定会选择留下来拼死一搏，大不了两败俱伤。
可现在来了另一个喰种，局势明显对他不利，用尽全力也不可能拖着受伤的身躯杀死两个喰种，亚门发出不甘的叹息，最终选择逃走。
“莲，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吧，我不可以……再伤害身边人了。”金木在水泽莲的身下痛苦挣扎，雨水与泪水在他脸上交织，早已分不清彼此。
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饥饿敲打胃壁，现在他想吃掉水泽莲。伤害了永近现在也要伤害水泽莲吗？金木嘶吼着和**斗争。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合，“这种感觉我比你更清楚。”
“肉，快把肉，不行……再这样的话……”金木用尽全力推开水泽莲，扶着栏杆爬起来，对人肉的**已经冲昏头脑，“你是谁？我现在肚子很饿啊。”此刻的金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他只想填饱自己的肚子。
赫子刺穿水泽莲的腹部将其甩到墙上，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痛沿着脊背蔓延全身，水泽莲忍不住发出呜咽，血液涌上食道浸满口腔喷涌而出，颤抖的双手死死压住腹部的伤口，黏稠温暖的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涌出。
没有意志力的喰种无法抵抗amazon鲜血的诱惑。赫子再一次袭来，水泽莲下意识将左手搭在右手上举过头顶接下攻击，但人类的□□怎么可能阻挡赫子的攻击。
赫子像刀刃一样砍在手腕上，回抽划过后，右手感觉轻松许多，他抬头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脱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断腕处白色的骨头清晰可见。
自我，迷失在生物本性带来的愉悦里，如同怪物一般流着贪婪的口水，肆意攻击周围的一切，想要吞噬所有可吞噬的鲜肉，这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水泽莲看到金木对自己露出渴求的眼神，“那就吃了我吧！”
金木撕咬着水泽莲的小臂，本来被利落切下的整齐断面变得坑坑洼洼，白森森的骨头露在外面被当成了磨牙玩具，他像是在品尝珍贵美食舔舐着手腕断面流出的鲜血，甘甜的血液使他更加兴奋，还不够多，金木把目光移向没有骨头包裹的腹部。
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什么也感受不到，地上的血潭向外延伸，身体失血过多温度降低，唯一的热量来源就是金木，水泽莲不但不想推开金木，反而贴在他身上。
冰冷的手抚摸着金木的脖颈，金木被冰得一激灵，“金木，我好冷。”水泽莲的低语唤醒金木残存的一丝理智。
面具从水泽莲脸上掉落在一旁，苍白的面容、即将闭合的眼睛和不带怨恨的微笑全部倒影在金木的瞳孔里。
这是金木永远不会忘记的痛苦，是他亲手烙印的痛苦，他终究还是伤害了水泽莲，懊悔刺痛心脏带来前所未有的濒死感。
金木慌乱地捂住水泽莲腹部的伤口呼喊着水泽莲的名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将水泽莲横抱在怀里希望可以温暖冰冷的身体。
“鸡蛋……在左边……口袋里。”金木立刻打开口袋将泡沫纸包裹的鸡蛋拿出来，鸡蛋已经碎了，蛋液沾满手掌顺着指缝流到地上，金木跪在水泽莲面前，无力地看着手中的泡沫纸，雨水不留情面冲散了最后的希望。
“不怪你……”水泽莲脑袋偏向一侧半眯着眼用怜悯的眼神凝视金木淌着雨水的脸，身体要坚持不住了。
“终于知道店长为什么会这么照顾你们了。”四方递给金木一颗鸡蛋，金木夺过鸡蛋抬起水泽莲的头强迫他张开嘴，蛋液流进水泽莲的嘴里。
“莲，求求你了，咽下去吧。”水泽莲仰躺在金木的怀中，嘴巴被捂住生怕蛋液流出来，蛋液侵占口咽，粘稠的液体缓缓滑进气管，“咳咳……咳……”水泽莲瞬间坐起剧烈地咳嗽。
“太好了，莲……，太好了……”金木将水泽莲抱在怀里轻拍他的脊背，温热的体温通过手掌传进心间，眼神中是难以隐藏的喜悦。
金木不敢想象另一种结局，如果水泽莲真的离开了，他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他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远处的车灯吸引了四方的注意，“我们该走了。”四方提醒道。金木想要架着水泽莲一起离开却被四方制止了。
“把他留在这里。”
“为什么？水泽莲伤势很重，其他喰种有可能会过来。”金木的不解中带着恐慌。
“所以把他留在这里，他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被那群人知道你伤害了他，他们一定会杀了你。”
汽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车门打开走下来一群人全副武装朝着水泽莲的方向缓慢前进。
“放心，其实伤的一点也不重，脑子和心脏完好无损。”水泽莲自觉站起身依在墙边，“你知道我从哪来。”
金木一步三回头，生怕突然窜出喰种把水泽莲扑倒在地。水泽莲刚刚差点昏迷不醒，现在却像满血复活，举起完整的右手朝金木使劲挥动，告诉他不用担心。
雨已经快停了，天上繁星零零碎碎，水滴顺着发尖滴落，衣服潮湿微风刮起，水泽莲不禁打了个冷颤。
“很好玩吗？”山口朝周围人抬抬下巴示意他们把水泽莲抬上担架，然后从上到下扫视他，“小孩子胆子就是大，快死了还在这笑。”
车上开了暖气，医护人员帮忙脱下打湿的外套，剪开沾血的内衬，包扎手臂断面用绷带绕过脖子固定手臂，水泽莲自愈能力极强残肢过两天就会重新长出。
“伤这么重，你准备怎么向水泽局长交代？”山口面无表情看着水泽莲。“我还在想。”水泽莲手不停歇一直往嘴里塞大虾又炫了几块牛排，“就实话实说呗。”
水泽莲无所谓的语气让山口有些不耐烦，问题总是会被他简单化，错误道歉就行、误会说出来就好是水泽莲一贯的作风。
从地下车库坐电梯来到客厅，水泽樱子已经等候多时，“你知道吗？就在刚刚CCG的上等搜查官真户吴绪殉职了。”
水泽莲面色震惊，是董香做的？她受伤了怎么可能打的过上等搜查官，水泽莲其实完全不知道今天晚上金木他们的计划，但也不难猜出他们的目标。
“你觉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值得吗？”水泽莲还没开始解释晚上发生的一切就被打断思路，水泽樱子看着他受伤的小臂，用颤抖的语气问道。
“值得。”水泽莲不假思索回答。
水泽樱子听到答案后态度明显缓和，她从水泽莲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他没有参与。只要不和CCG对着干，水泽樱子可以包容水泽莲所有任性，这是欠他的，但生命不是，这是她给的。
“不可以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如果你死了……妈妈怎么办？”泪水在水泽樱子的眼眶里打转，她抱住水泽莲。
水泽莲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伤透周围人的心。受伤会导致死亡，而死亡是不可逆转的，死了就是死了，妈妈再也不会见到他，金木再也见不到他，所以他得活着，为了周围人的快乐而活着。
“对不起，我带了鸡蛋，没想到碎掉了……”水泽莲的声音越来越小。
“答应我，不可以留下妈妈一个人……不要再和搜查官对着干了……”水泽樱子泣不成声，莲一边安慰一边点头答应。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止痛药效过去了，撕裂般的疼痛席卷手臂，腹部的肠子像是被随意扯拽，水泽莲冒着冷汗捂住肚子蜷成一团。
千算万算鸡蛋还是碎了，本来想着让金木吃个三分饱，等他恢复理智之后，自己再补充蛋白质，结果计划全部泡汤，自己还差点搭上性命，今天晚上的场面估计给金木留下不小的阴影。
金木一定很自责吧，明天还是得去一趟古董，水泽莲在痛晕之前想到。
事实上金木也在床上转辗反侧，水泽莲白森森的断骨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金木痛苦地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他不能接受自己犯下的罪行。
“抱歉，我不知道这样会让你痛苦。”水泽莲的声音赫然出现在金木的耳边，他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紫黑色的蜥蜴用肥硕的尾巴在金木面前晃悠，金木这才注意到它。
“莲？你是莲吗？”
“当然。”
金木捧起蜥蜴，独属于冷血动物的冰凉触感让金木觉得这不是梦，“不是莲的错，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大颗大颗的眼泪打在蜥蜴的头上，它甩掉泪水舔舐金木脸上的泪痕。
金木被湿润的舌头舔得一激灵，“莲，你怎么变成蜥蜴了？难道是因为我……”把水泽莲吃回原形了？金木没敢说出口。
“秘密。”蜥蜴跳到床上在枕头上踩了一圈，蜷成一团。金木也跟着躺在床上，侧身观察蜥蜴的一举一动，思考刚刚那番话。
蜥蜴瞟见金木的眼神，朝着金木的方向贴近，它像围脖一样趴在金木的脖子上，这时金木才感觉到这只蜥蜴没有重量，只有冰冷的触感。
“莲，会原谅我吗？”金木过了许久都没能入睡。
“不管你干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就算你抛弃我，我也会原谅你的。”小蜥蜴平静的话语让金木感到不安，这和之前水泽莲要求自己发誓的内容完全不符。
“我保证不会抛弃莲！”
小蜥蜴没再说话，拿屁股对着金木的脸，用尾巴遮住他的嘴巴。金木也安静下来慢慢沉入梦乡。
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水泽莲根本没有原谅他，血淋淋的手捶打在金木的胸口，“你什么都干不了，没用。”
金木想要解释，却被掐住脖子喘不上气。如果自己的死亡可以让水泽莲原谅他，那就是值得的，金木没有挣扎如同接受审判一般，安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视线逐渐模糊，水泽莲的身形被拉长变得苗条，头发顺着脊背达到腰间，渐渐的变成利世的样子，“真是温柔呀。”
金木从梦中惊醒，笼罩他的阴影从来不是水泽莲，而是神代利世，是身为喰种的自己。
端午安康[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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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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