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裂痕蔓延全屋,轻微的震动尘土就到处飞散,挂画、橱柜螺丝松动全部砸在地上,地面上一片狼藉连站立的位置都没有,金木小队的根据地被水泽莲在半小时之内全部瓦解。
万丈只好另寻根据地,搬家的路上,水泽莲紧贴金木,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金木的胸口。金木受了伤,脸上却是无所谓的表情更让水泽莲担心。
医生在抢救伤患的时候会优先关注安静的患者,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志。水泽莲生害怕金木半路上倒在自己面前,他恨被金木抛弃但还没到希望他以死谢罪的地步。
房屋依旧坐落在6区,不一样的是这次选在了繁华的商业街附近,夜晚时分依旧人来人往,不用担心半夜进出太过显眼。
一样的是这栋房屋同样是三间卧室。雏实是女生必须一个人一间,万丈因为自己睡觉打呼噜主动提出一个人睡。
所以最后水泽莲和金木顺理成章地住上一间房。虽然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水泽莲不去搭理金木,假装自己是空气,悄悄待在金木身边转悠,留心他的状况。
整个队伍里只有水泽莲需要一日三餐,金木贴心地委托万丈出去采购食材,亲自下厨为水泽莲准备晚饭。
趁着金木去厨房的功夫,雏实拉着水泽莲去了她自己的房间,雏实很聪明发现了水泽莲和金木之间的气氛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她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到此结束。
“金木哥哥一直都很关心水泽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水泽莲撇过头,咬了咬下嘴唇,“是金木有错在先,只要他道歉我就不追究,但我肯定不会原谅他的。”
水泽莲并不是想要和金木吵架或者冷战,反正说什么金木都不会听,那就用行动告诉他,自己这次真的生气了。
雏实不想看见金木难过,也不想看见水泽莲伤心,现在看来他们两个即使大吵一架,也不会绝交。听到回答后雏实终于露出了微笑,和水泽莲聊起这三个月的的生活。
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水泽莲,包括金木每天晚上在水泽莲家附近守夜的事。水泽莲更加愧疚那一拳了,必须想个办法弥补,不能让这件事成为自己的弱点,然后被金木拿捏变成原谅的借口。
离开雏实的房间时,水泽莲正好迎面碰上来叫他吃饭的金木,水泽莲一直没有正眼看过金木,措不及防对上视线立马心虚地移开,心中鄙视自己为什么要表现出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随后强装镇定死死盯着金木。
左眼依旧戴着眼罩来遮挡自己喰种的身份,眼神还是从前的温柔,不得不说白色的头发看起来帅太多了!金木穿着白色衬衣围上围裙,散发出居家丈夫的韵味。
水泽莲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经不住诱惑,生死一瞬都能挺过来,难不成还会倒在美人关,不可以被金木的外貌迷惑了!
“做了你喜欢吃的炸猪排,快点下来吃饭吧,凉了可就不脆了。”金木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平平淡淡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水泽莲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金木到底是对自己离开的事情无所谓,还是对自己被打了一拳的事情无所谓。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更何况水泽莲两顿没吃,狼吞虎咽几口吃完又续了一碗。可以和金木过不去,但要一定要珍惜粮食。
除了伤口之外,更让水泽莲在意的是金木的头发和指甲。按照书上写的rc细胞数量升高可能会导致白发,想必金木的白头就是这个原因。
但指甲为什么变成黑色了?肯定不是指甲油,金木才不会涂那种东西,而且黑色不像是覆盖着指甲上,更像是瘀血沉积在指甲和手指之间。
看起来好痛啊,水泽莲偷瞟金木的手指,没有光泽的十个指甲,像是被拔下后重新插回去的,一点也不自然。
金木靠在一旁安静喝着咖啡,和水泽莲碰上眼神,肌肉记忆般地勾起嘴角朝他微笑。注意到饭菜全部空盘,金木莫名有种成就感,起码这一个小时没有白忙活。
白吃一顿饭更不好意思了,水泽莲便主动提出去洗碗,端着碗盘逃离金木的视线。
东京的早春夜晚,风还带着些许凛冽的余韵。路边花园的枝头已冒出嫩芽,在街灯下泛着微光。车站前的人潮裹紧风衣匆匆而过,呼出的白气转瞬消散。居酒屋的暖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门缝里漏出烤鱼的香气与笑语。
水泽莲站在阳台边呼吸着东京夜晚的气息,气息中多了一股金木的味道萦绕在鼻腔里,水泽莲双手趴在栏杆上,头埋进臂膀,忍不住再多嗅两口。
两人身高差不多,金木便把自己的睡衣借给水泽莲让他洗完澡换上,水泽莲趁着独自一人在浴室的时候嗅了嗅睡衣上残存的气味。
不知为何有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舒服,可是羞耻心强迫水泽莲停下动作,偷闻别人睡衣也太变态了吧,水泽莲红了脸。
金木等水泽莲洗完澡后也进浴室冲了个澡,和水泽莲在客厅打的时候头发就沾了灰,没想到又被扔到墙里,全身上下灰扑扑的。
一整天两个人几乎没说过几句话,但却十分默契,一个眼神手指微动就互相知道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金木是无意识的,他不知道该从什么话题开始一段聊天,好让水泽莲理解自己的苦衷,他不妄想水泽莲会彻底原谅自己,只要水泽莲不会他断绝关系就好。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恳求水泽莲和自己仍然维持着朋友关系,是他食言在先,金木心中的愧疚不比水泽莲小。
从卫生间出来,金木身上还带着水蒸气,白色头发被打湿了贴在额头上,少了几分攻击性。看见水泽莲穿着薄睡衣站在阳台吹风,下意识关心道:“刚洗完澡就吹风可能会感冒哦,莲。”
水泽莲像是没听见继续站着不动,金木也不好意思强硬把他拉回房间,毕竟感冒对水泽莲来说只需要一晚上就能彻底痊愈。
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揉擦滴水的发丝,金木没有注意到水泽莲正踌躇着朝他走来。水泽莲解开衣领旁的两颗纽扣,布料摩擦的声音不禁让金木好奇地抬头看去。
“莲?”
房间没有开灯窗外的霓虹灯和月光打在水泽莲的脖颈上,衣领大敞着,露出锁骨窝和胸前的皮肤。
金木愣住了,眼睛不知道看向水泽莲身上的哪个部位,索性全部扫视一遍最后和水泽莲对上视线。
“金木,咬一口吧。”水泽莲慢慢逼近。
“啊?”金木向后挪动位置,不自主地吞咽口水,本来还捉摸不透水泽莲想要干什么,等到他话音刚落,金木立刻反应过来,水泽莲在担心他的伤口,“伤口已经快痊……愈……”
水泽莲不在意金木的回答,一把抓住金木的胳膊钳制住他的动作,用力将金木的手举过头顶摁在床上,“我不信,让我看看。”
T恤因为刚刚的打闹向上卷起露出金木腹部白皙的皮肤,完全不给喘息的机会,水泽莲跨骑在金木身上,四根指头随着腹肌线的走向搂起金木的衣角。
这小子怎么几个月不见身材就这么好了,腹肌分明,鲨鱼线在侧腰若隐若现,紧绷的皮肤下仿佛蓄满爆发力,洗完澡后还没有蒸发的水珠在人鱼线上滚动。
但这些都不是水泽莲想看的,他忽视勾人的诱惑,指甲加重力道从金木的皮肤上划过,手法太过诡异,金木屏住呼吸长叹一声,也许只有金木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暧昧,水泽莲只关心金木胸口上的伤。
皮肤表面泛着暗红色,皮下组织渗血形成紫黑色淤青,撩起来看还不够,水泽莲手掌轻抚,触感温热肿胀,局部轻微凹陷,指尖轻轻按压,小心翼翼观察金木的表情,他表情依旧平淡好像伤口不在他身上。
“那一拳不是我的初衷……我就是……我……”水泽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确是被金木的呼唤吓醒的,脑震荡还没好全以为还在梦里下意识就打了上去。
金木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在伤口的疼痛上,也听不进水泽莲支支吾吾的辩解,水泽莲指尖滑动,动作比羽毛轻扫过还要温柔,吹过冷风的手带着寒意抚慰热胀的伤口。
水泽莲脖子上的御守垂落在金木的胸口,绳子被窗外的风吹得晃荡,御守从皮肤上擦过,金木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都被勾走了,而且水泽莲还坐在他身上,这样下去可不妙啊……不能让他再摸下去了。
黑暗的房间阴影遮挡金木红晕的脸颊和烧烫的耳尖,手腕轻松挣脱水泽莲的束缚,一个翻身用两只手分别抓住水泽莲的手腕,瞬间攻守转换,金木撑起身体平视水泽莲,两膝盖跪在对方大腿之间。
水泽莲在心里暗骂,这小子力气怎么变大了,用尽力气都没能反压回去。
这个姿势也不太妙,翻腾两下两人都有些衣衫不整,水泽莲本就大敞的衣领这下开到了腹部,丑陋的伤疤包裹黑色的棉线裸露在外。
金木呆滞地看着伤疤,没注意到自己抓着水泽莲手腕的手加了几分力,“伤口还没好吗?”金木语气关切且温柔,脸色却阴沉的可怕。
伤口?金木明显指得不是他自己身上的,“棉线和肉长到一起了,要想没有疤得把这块肉和皮全部割下来,说不定腹膜也粘连到了一起,新的皮肉长出来之前只能躺着,一站起来大肠小肠都流出来,太没面子了。”
“疼吗?”金木放开水泽莲的手腕,抚摸凹凸不平的疤痕,凸起的缝线如蜈蚣足节般粗砺交错,新生皮肉在沟壑间微微发硬,手指从疤痕的顶端一直滑走到小腹被睡裤遮盖的地方。
“不疼了。”被触摸的地方泛起细密的麻痒,和自己碰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没有被奇怪的恐怖幻觉硬控,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水泽莲小腹一紧。
“对不起。”
水泽莲一脸茫然,金木为什么道歉?刚刚的话语中不难得出金木是知道这个伤疤的,果真被永近说中了,失忆的时候肯定和金木待在一起,水泽莲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问金木发生什么事了。
金木看着茫然的水泽莲后知后觉,“你不记得了吗?”
水泽莲点点头,“嗯,你的头发也是那个时候变白的吗?指甲也是吗?”手指擦过金木的耳边,捏揉在月光下白到反光的发尖。
金木心中不知为何跃动着一阵欣喜,太好了!水泽莲忘记了,忘记了□□上的痛苦,忘记了惶恐不安的房间,忘记了杂糅着鲜血的吻。
“忘记吧,别想起来了,莲,可不可以把它全忘掉?”
“这个又不是我说的算,说不定哪天脑袋想开了自己记起来。”
记不记起对水泽莲说已经没有关系了,过去的事未来不可能原封不动再重现一遍,现在的生活也没有因为失去的那段记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水泽莲只在意金木的离开。
“所以为什么要走?”水泽莲又想起金木对疤痕的那番话,不禁冒出大胆的猜想,顺势追问道,“伤疤不可能是你造成的,对吧?”
“是我……我太没用了,总是让你受伤,三番五次把你拉进危险中,这都是我造成的。”
水泽莲知道这些都是金木懊悔自责的气话,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这也是你造成的,那也是你造成的,你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
手指戳了戳金木的眉心,显然几句话把金木说愣了,呆呆地看着水泽莲,刚刚压抑的气氛全被水泽莲破坏了。
“首先我是自愿跳进坑里的,其次如果真是你,就不要逃避责任偷偷离开啊!”
金木刚想问信封的事,水泽莲没等金木开口,抓住他的衣领情绪激动叫道:“那些都不是你离开的理由,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水泽莲的死死逼问让气氛又一次陷入寂静。金木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在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
“我想变强,不希望每次看见你受伤还无能为力,更不想再把你扯进危险之中……以及我想搞清楚神代利世的身世。对不起,我不应该失约。”
“理由我接受,道歉我也接受,但我不会原谅你。”心里的结解开了,水泽莲松开手,滚到床边面向墙壁。
“如果我咬一口,莲,会原谅我吗?”金木跪在水泽莲背后问道。
“一码归一码,我让你咬一口只是弥补那一拳,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原谅!”水泽莲侧过头回头看向金木,“还要咬吗?”
金木红着脸摇了摇头,心想怎么会有人追着人问这种问题?如果可以他希望后半辈子再也不要吃下水泽莲的肉。
窗外的灯火已经熄灭了,只有自动贩卖机的荧光孤独地亮着。远处传来警笛声,忽高忽低,最终消失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天空泛着暗红色,看不见星星,只有几架夜航的飞机,闪烁着微光,缓缓划过。
咚的一声,金木睡眠浅听到后立马睁开眼,检查水泽莲的情况。水泽莲离墙壁太近了,睡梦中不自觉贴近结果撞到额头了,好在醒来几秒就睡了过去。
金木伸出赫子,穿过水泽莲两腿之间的缝隙,向上移动塞进水泽莲的怀里,把他和墙壁隔开。赫子在放松状态下不再锋利柔软地像个抱枕,被金木当作防撞条使用。
水泽莲迷迷糊糊用额头抵住赫子,双手环抱着,嘴巴小声嘟囔道:“还是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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