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无聊，唐皎一直都是懒懒散散地，这几日她的心情看起来倒不错，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
唐三问妹妹，妹妹带着怪异的神情瞄他，嘴角的笑意掩盖不住。
村里的人哭起来总是连骂带打，散发拍胸，他们常年干活，力气大、气势足，光是看到，唐皎都要倒吸一口气。墨兰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唐皎真好奇唐三能不能应付得来。
她想了想唐三可能的样子，有点嫌弃会被轻易动摇的哥哥。
“遇到了个还算是……有点意思的人吧。”
唐三警觉起来：“男的女的？”
“是个大姐姐。”
唐三追着问她是谁、在哪认识的，唐皎答得不耐烦了，背过身用被子蒙住脸：“她是皎皎的新朋友，哥哥你好烦啊，你不要管这么多！”
唐三手一抖，写好的字上滴上墨汁，他攥紧了笔，胸口剧烈起伏，许久才平静下来。
小孩子有点小秘密很正常，但皎皎是个好孩子，她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皎皎被别人带坏了。
怒火压着，唐□□倒笑了。
有在唐门的见识，唐三深知这时候不能逆着来，越压着孩子的叛逆劲越大。
第二天，唐皎早早起床翻衣柜。
唐皎连自己有什么衣服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衣服都放在哪里怎么放的，衣柜被她翻得一团乱。
她扔一件，唐三收一件，边整理边问：“是去见朋友？”
“对呀，哥哥不可以偷偷跟着，我会生气的。”
唐三紧紧跟着她，亦步亦趋，小声道：“我会担心的。”
唐皎头皮发麻，哥哥学她说话，好奇怪。她后退一步，栽进衣服堆里，挣扎了几下，手脚被缠住，胡乱地晃。
唐三扔开衣服，一把握住她的双手，一点点解开衣服，把她解救出来。
唐皎手腕脚腕都被唐三抓在手中，像只倒吊的小羊羔，天真地望着他，以为他在跟她玩耍。
唐三松开手跪坐在她身旁，扶着她靠在自己膝上，撩开她脸上的碎发：“哥哥只是担心皎皎被欺负，不会拦着皎皎交朋友，还会把皎皎打扮得漂漂亮亮。”
他拉着唐皎的手放在小腹前：“皎皎累了吧，不是一直想摸吗？摸摸看。”
唐三忐忑不安，他这世年龄还小，再怎么锻炼也只会有隐约的轮廓线，和前世没法比。
哥哥是不是傻了？晚上她可以自己摸啊。
但这是哥哥自己邀请的，一想到这唐皎没忍住动了动手指。
哥哥的上身分了好几块，和她的身体好不一样，是什么样的？
唐皎想了一会，惊讶地发现每日同吃同住，自己竟然真的没见过几次唐三的身体。
为数不多的几次还是很久前唐三为了抓鱼弄湿了衣服才露出上半身。
那时候的唐三干瘦，皮贴着骨头，肚子因为过度饥饿水肿凸起，寒冬才过，冰将将融化，水刺骨的冷，湍流的水中很难抓到鱼，偶尔有跳起来撞到石头撞晕的鱼，唐三勉强抓住把它摔到地上，身上被鱼尾巴拍出了红印。
唐皎没有自己洗过澡，烧水、放水、搓澡、擦拭，她一概不会，全是唐三一手处理。
为她洗澡时，唐三穿得严严实实，有时衣服湿透沾在身上，他也只是笑着看她玩水。
她也没见过他洗澡，他把自己擦好放进被子里，每次就一会，她还没把包裹住自己的毛巾解开，唐三就带着水汽回到床边。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觉得不公平，唐三总是能看到她的身体，她却看不到。
唐皎抱怨道：“哥哥敷衍我。”
“嗯？”唐三抚摸唐皎温度渐渐升高的脸，她应该还算喜欢的，被他带进怀里也没有挣扎，靠在他胸口。
他的妹妹好乖。
“哥哥很听皎皎话的，皎皎就带哥哥一起去见朋友吧，皎皎想穿什么哥哥给皎皎找，到时候过去哥哥就在一边当空气，不会影响唐皎和朋友玩。”
唐皎晕乎乎地没办法辨别，只觉得哥哥好像在说一种很新奇的东西，歪头抵在他胸口：“要和哥哥一起洗，要看。”
唐三愣住了，抿紧唇。
“哥哥在骗我？”唐皎仰头，想要甩开他怀抱。
唐三重新将她抱紧，许久又松开，轻声道：“哥哥去烧水，皎皎你等下哥哥。”
唐三想拖一会，但今天好像什么都有利于唐皎，院子那台露天灶台，平时烧不了什么菜，烧水倒是很快。
甚至后院里就有井，都不需要到别处打水。
唐三走个神的功夫，一锅水烧开了。
唐三住进来时买了澡盆，妹妹喜欢泡澡，泡得久皱皮又不舒服，他要时常边加水，边控制时间。
架在澡盆上的托盘里时常放着一棋盘，唐皎泡澡的时候刚好可以下一盘棋自娱自乐。
唐皎把托盘拿走，澡盆看起来一下大了许多。水温调好，唐皎下了水，目光灼灼地看着唐三。
唐三迟疑了会，他的身体不好看，皎皎……只喜欢漂亮的。
唐皎唤了声“哥哥”，唐三双手颤抖地解开外套。
闭着眼，他清楚感觉到内衫的下摆被唐皎从压着的腰带中抽出，如果她仔细看，会看到一块圆形的凹痕，他第一次上山时已经十分小心了，却还是踩中盖着树叶的洞，被老鼠、兔子、狐狸轮番挖过的山全是洞，树叶一落，就将它们盖住了。
掉下去时他被竹子扎到，那里便多了道伤，直到现在摸一摸，还是能感觉到那里缺了点肉。
上衣在腰间卡住，柔软的小手伸了进去，水珠从胸腹上滚落，唐三弓起背，身体绷成一块。
他被她看过、碰过每处伤，怜惜般反复抚慰。
他是被珍重的吗？唐三不敢睁眼，怕看到她别的神情。
“现在还会疼吗？”
她似在他耳边说话，唐三心头一颤，猛地睁眼。
妹妹站起了身好离他更近，身上的水蒸发，她冷得发抖却还执着地看着他，想要得到答案。
唐三想让妹妹回水里泡着，妹妹不肯，唐三脱去上衣，踏进水中。
“不疼的，”他安慰她，“皎皎，这些是我身体留下的记忆。”
是他无知轻狂的结果。
即便只是外门弟子，也不愁吃穿、不事生产。唐三走过的山林是被门人一代代清理过的山，最大的危险是迷路，其次是江湖人。
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有另外一套生存法则，圣魂村外的山中，不能信任任何看不到土地的地方，遇到野猪要第一时间躲开，陷阱是抓猎物的，也能抓到他。
他可以靠村长的一点善心活着，但妹妹不可以。
有些尝试是有必要的，吃得好一点，妹妹的身体就肉眼可见地好转了。
妹妹跪坐在他腿间，看着，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唐三带她重新触摸那些快要消失的伤痕：“皎皎，别害怕，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哥哥现在已经不会再受伤了。”
好一会，她才相信了，重新靠在他身上，唐三环着她心都要化了。
唐三受伤、死亡对唐皎来说不是好事，她仔细看过每处伤，确定唐三没在瞎说终于放下心。
隔着衣服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唐皎眷恋这样的接触，在渐渐变凉的水里，他滚烫的身体不断维持着她的温度，连痛苦都减轻许多。
四肢交缠，唐皎恨不得剖开他把自己埋进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唐皎嫌弃起唐三身上在水里触感不好的衬裤。
“哥哥，你为什么要穿着裤子进来？”
唐三不自在地弯起腿：“这干净的，我新换的。”
“扔出去。”
唐皎去扯，唐三慌了，死死拉住系带：“这不碍事！”
“我觉得不舒服。”
唐三咬紧唇，说道：“你转过去，闭上眼。”
看都不能看，那里受了大伤？但看唐三的状态，唐皎觉得不是，唐三在一些地方有着她难以理解的害羞。
唐皎好奇地要命，想偷偷瞄一眼，就被唐三从身后抱上来，不让她回头。
唐皎只好暂时把好奇心压下，毕竟她也不知道哥哥恼羞成怒后会做什么。
把唐皎从水里捞出来是大难事，唐皎一点都不配合，缠着唐三，滑溜的身体几次差点摔地上。
唐皎想偷偷瞄一眼那里，但出水的瞬间，唐三就用毛巾遮住了自己，顺手把她也裹紧，裹成一条虫塞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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