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朱竹清训练回来就看到蹲在她门口的熟悉身影。
桑渝抱着膝盖，正仰头望着门上的风铃，似乎在出神。听到脚步声，她猛地回过头，眼神明亮。
朱竹清心口微动，上前一步，抬手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把人顺势拉起：“等多久了？离昨天说好的时间，还有两刻钟呢。”
桑渝被牵着站起，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偏过头嘟囔：“才没多久……我就是顺路路过，顺便在这坐坐。”
朱竹清目光带笑，瞥了眼近在咫尺的隔壁房间，没有拆穿，手指在她掌心轻轻一松：“嗯，正好。走吧。”
桑渝被安置在桌前的一把椅子上，手里捧着茶杯，却迟迟没喝。
“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朱竹清替她开了头，语气平稳。
“嗯……”桑渝把杯子在掌心里捂了捂，最终还是放回桌上。她抬眼看向朱竹清，认真地问：“就是想和你确认一下，你希望第一魂技的方向是什么？”
朱竹清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她们马上就要去猎杀第一魂环的魂兽了，她也很快进入状态。
桑渝见她沉默，便接着解释道：“在我看来，魂技并不是只能依靠魂环来施展。魂环更像是一个……更快速的方式，把复杂的能量回路直接记下来，方便瞬发。”
她顿了顿，眼神微亮，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如果魂师能掌握能量的运转逻辑，就能直接施展类似的能力。魂环只是起到加速和稳定的作用。而所谓自创魂技，其实就是自己尝试去固定一个回路。”
朱竹清静静望着她，眼底泛起波澜。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但却隐约觉得合理。桑渝的视角，与她接触过的任何导师都不同。
“所以，”桑渝轻声问，目光真诚，“你希望自己的第一魂技，能更偏向速度？还是爆发？或者说……有别的想法？”
朱竹清没有立刻回答。她低下头，指尖在木桌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权衡。
“我的武魂爆发力很强，第一魂技我想还是以增强攻击力和速度为主。”想了想，她取出一条发带扔在空中，解下发带随手抛到空中，指尖魂力凝聚，一道黑色能量斩击在半空划出锋锐的轨迹，发带应声而断。
“……她怎么也可以做到魂力外放？”系统骤然惊呼，数据流震荡了一瞬。自家宿主的功法不同，觉醒前就能魂力外放，可朱竹清明明是这个世界的“土著”，怎么会同样做到？难道，这个世界的魂技体系并非桑渝以为的那样？
桑渝心中同样泛起疑惑。眼前这一幕，分明与原著中朱竹清的第一魂技【幽冥斩】极为相似。但她没有使用魂环，为什么还能成功？难道自己猜测的正确——魂环只是“能量回路的快捷键”，而并非唯一的途径？
“朱家的第一魂技，一般都是幽冥斩。”她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只是正常释放时，威力比我刚刚做的更大。不过……最近训练的时候，我发现不用魂环也能放出，只是威力弱了些，可能是魂力等级还太低的缘故。”
她随意地靠在桌前，姿态放松，两人的双腿不经意间靠在一起。黑眸盯着桑渝，忽然勾了勾唇角：“你要不要试试？”
“系统，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竹清不是穿越者吗？”桑渝望着地上被斩断的发带，心口一震，在脑海中急声追问。
此刻她已有三个猜测：
一是朱竹清同样是穿越者，所以才会与记忆中的性格不同，还能想到去“手搓技能”；
二是自己猜测正确，这个世界的魂环真的只是“快捷键”；
三则更大胆——朱竹清重生过一次，不知因何挣脱了某些桎梏。
系统很快否认了第一个猜测：“我在她身上没有检测到穿越者的能量波动。至于是不是重生……我看不出来，因为重生并不会改变灵魂气息。”
桑渝冷哼：“景玄辞你也没看出来。”
系统：“……”数据流沉默下去。
桑渝收敛面上惊讶，从手链里取出一条备用发带，学着朱竹清的动作凝聚魂力。白芒一闪，发带整齐断裂。
“我也可以。”她抱着双手，抬眸直视朱竹清，眼神带着探询，“所以，魂技一定要魂环才能释放吗？”
朱竹清认真地看着她，缓缓摇头：“至少在我见过的人里，你是第一个。正常情况下，没有魂环的魂力外放会很快消散，如果想要造成伤害，就必须借助媒介或者直接接触。魂环本身，就是稳定这种外放的方式。”
“你和我……都不一样。”朱竹清目光专注，仿佛要把这句话刻进桑渝心底。
桑渝指尖摩挲着断裂的发带，眼神越发深邃起来。她抿唇一笑：“既然我们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那第一魂环就更要谨慎选择了。”
她顿了顿，认真看向朱竹清：“过几天去猎魂森林，你想要的第一魂环，我会帮你拿到。既然能绕开既定的规则，那我们也可以走出一条新的路。”
朱竹清眸色微动，靠在桌边的姿态似乎放松了些。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缓缓伸出手，将桌上的发带碎片拨到一边，动作一如既往的坚定，却在细节里透出隐约的不平静。
“……好。”
仅仅一个字，却沉稳如誓。
桑渝接着道：“竹清，你的第一魂技要增强攻击和速度，那最好选特性偏向敏捷和锋锐的魂兽。”
她用指尖在桌面画出几条弧线，像是在构筑能量回路：“如果能量循环顺畅，魂技就会更容易触发。你应该能体会到，魂力外放的时候，若回路闭合得更快，攻击也更稳定。”
朱竹清微微侧目，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对她来说，这些术语和逻辑并不陌生，而她能知道这些，和眼前的人脱不开干系。
“我可能更偏向于……迅猛的魂兽。”她垂眸，声音冷淡，“比如速度极快的猎豹类魂兽，或者擅长斩击的凶禽。”
“猎豹类魂兽的速度的确合适。”桑渝若有所思，没有注意到朱竹清的情绪，“要是能找到既有敏捷，又有短暂爆发的魂兽，或许更完美。”
她抬眼与朱竹清对视，笑容中带着认真：“你是力量和速度兼具的魂师，如果第一环就能打下双重基础，之后的成长会比别人更稳。”
听到有几分熟悉的话，朱竹清黑眸深处闪过怀念。她缓缓点头，顺着心意道：“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
桑渝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心口一热，忍不住笑道：“就这么信我？”
朱竹清神色平静，语气却很真诚：“嗯，你说的有道理。”
这一刻，桑渝忽然觉得，这样的信任，比修炼上的突破还要让人心动。
不等她想明白原因，就听朱竹清问道：“你自己呢？”
桑渝收回思绪，沉吟片刻：“若是按照常规，无相莲偏向辅助，那么第一魂环自然要选择具备恢复、净化能力的小型魂兽，比如草木灵性衍生出的净灵花木一类。”
“但这样的选择太稳妥，也太普通。”朱竹清眸光轻转，接住了她未说完的话。
“没错。”桑渝唇角微弯，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这样的魂技不值得我将它固定下来。我想要的，是能制造幻象，或者能影响精神的魂兽。”
“既然如此，我们或许得在星斗大森林中多待一段时间了。”朱竹清笑道。
桑渝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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