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焚炼气塔第五层，高级修炼室。
萧若渺盘膝而坐，双眸紧闭。
心火于体内跳跃，肉眼可见的欢欣。
柳长老的建议很有道理，琥嘉与吴昊因此留下，从第一层开始修炼。
萧若渺和薰儿却还是决定去第五层。
柳长老无奈，只得应允。
第五层的守塔长老名为刘影，是位身着红袍、性格急躁的老者。
他跟两人讲完注意事项，让她们自己去找修炼室。
修炼室大小不一，分别有单人、两人、多人。
刘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薰儿轻咳一声，看向萧若渺：“我们选单人修炼室吧。”
——免得打扰你和陨落心炎。
萧若渺：……
她面无表情：“你真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薰儿忍笑：“过奖。”
她们分别进入两间相邻的高级修炼室。
“心火淬炼能让你们快速增涨实力，但你们不能废寝忘食、毫无间断地修炼。”
“心火蕴含火焰狂暴之力，淬炼时会涌入斗气。”
“这种火焰狂暴之力不能用斗气化解，只能通过时间磨合。”
“按理讲，斗灵能一次性修炼四到五天，但你刚入塔，对心火抵抗性不强，最好不要如此。”
“修炼半天，休息一夜，这种作息比较适合你们……”
想起刘长老的话，萧若渺不由沉默。
——火焰狂暴之力也好，更深一层、更为危险的火毒也罢，都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淬炼斗气，坚韧筋脉、骨骼……
萧若渺顺畅地进行。
微弱桎梏破碎，修为上涨。
心火源源不断，属于陨落心炎的情绪传递而来。
「我被镇压在这里，作为他们修炼的工具，」它委屈道，「你一点都不心疼？」
萧若渺：……
请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心疼你？
似是感觉到她的情绪，又想到她也将自己当做工具，陨落心炎果断转换策略。
「带我走，」它自信道，「对现在的你来讲，我非常有用！」
只有一人的修炼室里，少女维持盘膝而坐、双眸紧闭的姿势，眼睫却颤动一瞬。
“于你而言，”萧若渺在心里问，“以前的我是谁？”
「……」
陨落心炎陷入茫然。
它沉寂许久，等萧若渺淬炼完一次斗气才回应。
「我不知道。」
萧若渺：……
果然。
“你确实有用，”她在心里道，“可我已经有生灵之焱了。”
「那家伙只是利于炼药，」陨落心炎不赞同，「你又不是炼药师！」
萧若渺反驳：“它还能让我长寿。”
「你不用担心这个，」陨落心炎态度笃定，「没人比你更长寿！」
萧若渺：……
随着她与陨落心炎的对话，纳灵之内，生灵之焱逐渐愤怒。
它想要离开纳灵，弄死分体，却顾及萧若渺的修炼需要，没有行动。
直到萧若渺为它说话，它的情绪才开始好转。
「别听它胡言乱语，」生灵之焱十分不平，「修炼加速器而已，有什么用？」
「你不用担心修炼，」它的态度和陨落心炎一样笃定，「没人天赋比你好！」
萧若渺：……
这话说的，她是神吗？
生灵之焱对陨落心炎的不满由来已久。
——开始于昨天，持续到现在，未来还会加深。
萧若渺记得它的话。
「你不要管那个废物！」
「被镇压、被当做修炼工具是它自己无能，关你什么事？」
「就知道在你面前装可怜，你可别被骗了！」
“……我融合你的时候只是斗者，”萧若渺问它，“你不觉得被我融合是无能的表现吗？”
生灵之焱默然。
「你师尊很强，」它道，「我毫无反抗之力，甚至被抹去了意识。」
萧若渺：……
她想起魂天帝说过：“不论你选谁，只诞生灵智、没有自我意识的异火都愿意配合。”
异火榜排名前列的存在大都拥有自我意识，但这无关紧要。
——抹去意识等于没有意识。
「跟你待久了，我又生出意识，」生灵之焱继续道，「还恢复了记忆……」
这很不合理。
抹去意识即是死亡，新生之物不可能记得曾经发生的事。
可它确实清楚这些。
感觉到生灵之焱的疑惑，萧若渺暗叹。
与其说跟她待久了，不如说和法则待久了。
与其说又生出意识，不如说恢复曾经的意识。
世界根本，涉及时空，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斗气大陆之上，生死无法逆转。
但，异火被抹去自我意识导致的“死亡”并非常规意义上的死亡。
萧若渺想着，却听生灵之焱认真道——
「……无论过去如何，至少，对现在的我而言，即使当时有意识，也会配合你。」
「被你融合不是无能的表现，」它诚恳道，「是我的荣幸。」
「我喜欢你。」
萧若渺：……
好极了，十七年来第一次收到非人生物的表白。
也许无语，也许感慨，也许有很多种情绪。
但，不可否认，某处被触动——
“我也喜欢你。”
纳灵之内，幽绿火焰升腾而起，液体般延展流动。
雾气缭绕，极致的喜悦传递而出。
对生灵之焱的表现，法则很不屑。
没出息！
……好家伙。
玩家内心震撼，无以言表。
为什么主控角色会和生灵之焱有奇怪的感情线？
主控角色和法则也很怪……
再想想系列款……
现在还得加上陨落心炎。
天哪，玩家倒吸冷气，只觉自己之前上演的海王剧本竟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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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拢，萧若渺正色：“不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带你走。”
陨落心炎炸了：「为什么？！」
黑洞之内，无形火蟒冲天而起，撞上空间牢笼，引来守塔长老。
「你变了！」陨落心炎愤怒控诉，「你不爱我了！」
萧若渺：……
不是，她什么时候爱过？
「坏人！」它沉寂下去，「我恨你！我再也不理你了！」
萧若渺：……
不是，你有本事把话说清楚！
无论萧若渺如何呼唤，陨落心炎都没有再给出反应。
但，出现在她体内的心火依旧配合，竭力压抑火焰狂暴之力与火毒，不让它们侵扰她半点。
萧若渺：……
不是，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真的很像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的渣女——
但我从未和你有过任何交集吧？！
四天一晃而过。
萧若渺睁开眼睛，结束本次修炼。
五星斗灵，离六星还差一点。
最后一缕心火摇曳，微弱到随时都会消散，却仍传来陨落心炎的情绪。
「你要走了？」
萧若渺微微挑眉，似笑非笑：“不是再也不理我了吗？”
「……」
陨落心炎沉默一瞬，明显尴尬。
但它还是道：「你不带我走也没关系，我自己会想办法脱困。」
“哦？”萧若渺讶异，“这可不容易。”
斗尊留下的空间牢笼……
「是不容易，」它闷闷道，「但你又不帮我。」
“……”
意识到什么，陨落心炎顿时警觉：「你不会还要阻止我吧？」
萧若渺不置可否：“我的朋友要用你来修炼。”
「……没关系，」陨落心炎已经明白萧若渺的态度，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我会准备很久。」
「等我脱困那天，」它停顿一瞬，「你的朋友应该修炼得差不多了。」
萧若渺唇角微抽：“……未必。”
「一年！」它陡然激动，「一年还不够吗？」
萧若渺微笑：“用你修炼是怎么都不会够的。”
「你——」
再次气到陨落心炎，萧若渺本以为它会像之前那样放狠话。
却没想到，短暂沉默后，它道：
「那你，还有你的朋友，多来天焚炼气塔修炼。」
「比起被他们当做工具，我更愿意被你和你的朋友当做工具。」
萧若渺：……糟糕，渣女标签撕不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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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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