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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Chapter25探究

想要穿上他的鞋,去走他走过的路。

——

今天是个大日子,联邦大部分人都守在电视前,等着傍晚时的预选会直播,那会是场极其有趣的辩论,看几个政客会在圆桌上吵得不可开支,各持己见,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表示了不满,因为这场会议挤占掉了原本的足球赛事直播。

现在是早晨十点,天气晴转多云。

霍恩夫人正端坐在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电视频道上的内容,在播什么她没有认真听,大概是在讲联邦近一月几乎异常的晴天即将结束,今晚会有大暴雨,并伴有雷电预警。她偶尔会往玻璃窗外看,这是她维持了大半生的习惯,窗外是修整干净得体草坪,从几年前起,她家的草坪就一直被评选为女贞路草坪修剪最佳。

至于为什么要提几年前?

大概是因为原本第一居住的屋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远近闻名的鬼屋,曾经被人小心维护,修剪得干净整洁的草坪长满了枯黄青白的杂草,屋檐下摆着几个干涸、生锈的铁桶,沾满污渍的墙壁上爬满了深绿藤蔓,这还是重新刷了层漆,毕竟谁也不乐意天天路过一间涂满“这里住着杀人犯”字样的屋子。

霍恩夫人还记的德思礼夫妇被警方扭送过来时那几声哭嚎——“我们对他做了什么?我们养他到十七岁,对他仁至义尽,我怎么知道他会做这种事。”

不知道警官说了什么,德思礼夫人打了个哆嗦,才说:“……我是知道他是个怪物,是巫师,但他是什么样都是天生的,我怎么知道他会变成这种反社会的极端,我又不是先知……呜,弗农他们要对我们做什么?他杀了那么多人关我们什么事,你……你有证据说明这是我们造成的吗?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关系公布出去,我该找律师告你们……”

“我们为什么在一年前搬走?这……这。”

德思礼夫人像被掐住脖子,喃喃着说不出解释,不像刚刚那般气势十足的说要请律师告人之类的话了。

德思礼先生的声音则恭敬些,带着面对强权的畏缩,“先生,先生,你大可以去问,这些邻居都知道我们平日里的好,我们一直与人和善,波特是我们出于好心收养的……至于古怪与否,只能说他一直都很古怪,这我可以跟您说出好几桩事来。”

因得德思礼先生这句“你大可以去问,这些邻居……”霍恩一家作为德思礼的邻居也被许多记者警官盘问。

其实,霍恩夫人并不太记得那个叫做哈利波特的事情,两者之间并无多少交集。

她接受背着长枪大炮记者的采访时,大部分时间都是保持沉默,说她没有和这个波特相处过,知之甚少,甚至出于邻居一场的情谊,还跟他们说了德思礼一家的几句好话。

霍恩夫人从来不屑于去做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蠢货,甚至德思礼家旧址墙壁上的字也是她自掏腰包去掩盖掉的。

霍恩夫人觉得这对于他们而言实数一场无妄之灾,这就和家里突然基因突变出了个连环杀人犯一样,旁人总会来探究是不是家教不好,是不是童年悲惨,非要从这些杀人犯牵连的家人亲属口里挖出那些异常的过往,整理出一套逻辑通顺的黑暗过往才好。

霍恩夫人撇撇嘴,又轻声对着大跨步跑下楼来玩,她那刚满四岁的孙女慢点跑,小孩活泼地“哎”了声,她喝茶的动作一顿,看着那小孩快活的背影,才恍然从记忆深处想起了另一个。

不知为何,时隔十几年,她却突然想起来,她并不是没有与名为“哈利波特”的罪犯相处过的记忆。

她还记得那天也是个大晴天,非常炎热,阳光毒辣,没人愿意顶着这样大的日头在户外久呆。

她拧着眉从窗户那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打算出门让对门的邻居别把铲草机停在靠她家的马路这边。

踏出门那会,她便差点被门外的热浪逼退回去,扭头却看见一个蹲在自己房子屋檐下的黑发绿眼小孩,四、五岁的模样。

作为德思礼一家的邻居,虽然他们想尽力隐瞒这小孩的存在。

但生命既然存在便会有数不清的痕迹。

霍恩夫人自然知道这是谁,不过霍恩夫人记得他出现在这里起码有七、八年,许是她记混了。

小孩热得额头上布满滚大的汗珠,黑色的头发被汗水浸透,乱糟糟头发、邋遢地黏在他的脸颊上,穿着一套明显大他两三倍的衬衫,白皙的鼻尖上也布着细密的汗,即使被晒到通红的脸颊上也可以看到几道十分显眼肿起来的红印子,眼皮恹恹地耷拉着,尖尖的下巴抵在手肘上,手臂细瘦,像火柴棍,霍恩夫人没忍住对比了她女儿这个年纪时的手臂,大人们用手指一戳就会有一个可爱的窝。

小孩正虚虚地喘着气。

霍恩夫人皱起眉,本来想厉声呵斥把他赶走,让对方别晕她屋子这了,可那小孩听见人靠近的声音扬起头来看她。

那双绿色的眼睛遮在被胶布绑住的破旧黑框眼镜后,细看其实是很好看的模样,算霍恩夫人这些年见过比较好看的小孩了,男孩慢吞吞地双手按着膝盖站起身,可即便这样,他也是晃了下才站稳,他看着霍恩夫人礼貌地说:“不好意思,夫人,我这就走。”

说话带着他这个年纪特有的口齿不清,但声音是清脆柔软的。

被察觉到心思的霍恩夫人这下倒不好意思开口让他走了,更何况,看着他这样也很难有人还能狠下心说什么重话。她问:“你怎么在这?你家大人呢?”

他摇摇头,那副不合适的眼镜滑稽地在他小巧的鼻梁上下晃动,他抬手扶了下,回答时却略过了关于他的问题,只回答了另一个,“我不是刚从屋里出来,所以我不太清楚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夫人。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客厅里看电视。”

挺聪明,霍恩夫人想,要想让她女儿说出这个时间自己在干什么她可能一问三不知。

霍恩夫人蹲下来,看着他脸上的伤痕,尽量放缓了语气去问。

“你做什么了?”

霍恩夫人想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她有点好奇,毕竟德思礼一家看上去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家。

那小孩眼神变得有些迷茫,手指交叠绞在一起,大概没意识到对方在问什么,他过了会才回复道:“我来这里遮阳,那边的屋檐还是会被太阳晒到,对不起……哦。”小孩嗓子里发出一声抱歉的声音,“那个,那个除草机我等会就会去挪开,对不起。”

这小孩几乎是在一瞬间认识到一切可以归拢在他身上的错误,但他说了这么多,却还是没有和霍恩夫人说自己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因为犯的错过大,说出来得不到怜悯;

也许是明白,说了眼前的陌生人也只会安慰一两句,这些怜悯没有用;

又或者是,他压根不奢求去到什么怜悯。

霍恩夫人咋了咋嘴,没再继续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又想起自己刚给女儿买的雪糕,“想吃冰棍吗?”

于是哈利尝到了人生里的第一根冰棍。

冰棍原来是甜的。

冰冰凉凉,很解暑。

霍恩夫人便收了来自这小孩的无数声谢谢。

小孩很好哄。

原本没什么神采的眼睛也变得很亮。

他对这根廉价冰棍态度很认真,又很珍惜。

因而她还记得对方最后问了她一个问题——“夫人,你家门口种的这种是什么?我感觉好熟悉。”

男孩问这个问题时皱着鼻子,像只小奶狗似的小心翼翼地嗅闻了会。

霍恩夫人瞥了眼种在家门口的那排雏菊,“这是雏菊,怎么了?”霍恩夫人冷笑了声:“学人精德思礼们也想要种这些吗?”

小孩“哦”了声,手指抓着衣摆,微微摇摇头说了句“不是,是我想问。”

小孩没再继续说什么,霍恩夫人却难得来了点耐心,顶着大热天陪着这小孩吃完了这根冰棍,对方运气很好,那根冰棍的杆上写了“再来一根”。

不过一块一根的冰棍,霍恩夫人也不想费功夫跑老远去兑换,便送给了他。

小孩得了允许便把那根木棍当宝贝似的收进裤兜里,从屋檐下跑到太阳底下时,跟一只小鸟展翅似的,从背影里都能瞧出那股开心和快活劲,他跑到马路对面去推着那个看上去可以把他压垮的除草机。

他不仅没有被压垮,还一口气便将它重新推到了德思礼家的屋檐下,倒是很有力气,他回头看到霍恩夫人还在,便又朝她招了招手。

之后几年里霍恩夫人也只是偶尔见过他几面,他打过几句招呼,见霍恩夫人反应冷淡,后来也就只是点头微笑了。

这样的小孩……

霍恩夫人看着电视机里主持人和嘉宾高谈阔论,大谈特谈对于今天傍晚的总统大选预选会各个候选人背后势力的判断,她嘴里数落了几句“不如管管最近可怕的税收”,她有些厌烦地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些。

突然想起这些往事,她倒是有点想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了,是被联邦抓住判了罪还是已经死了?

新闻里也很少再提关于哈利波特近期又做了什么可怕事迹了。

以前却是铺天盖地的程度。

譬如他在那两次爆炸中犯下了什么罪,譬如又袭击官方建立的工厂,譬如导致了多少士兵的死亡,又或者是招致了哪个高官的离奇死亡。

除了这些和那段模糊的记忆,霍恩夫人也只记得那双眼睛。

这样的小孩……

霍恩夫人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补上什么看法,只是陡然而来的探究欲罢了,想要从记忆里再看看到底存不存在这样一个逻辑通顺的过往。

让这样的小孩变成可怕的杀人犯。

没等她继续想下去,她注意到窗外的天空渐渐阴了下来,像是要宣告这一整个月的好天气的结束。

一阵呼啸而来的风从女贞路这栋阴森森、爬满藤蔓的鬼屋一路刮至联邦CBD的高楼大厦间。

这些排列有序、直冲云霄的楼宇是象征着人类文明的钢筋脊骨,这股阴阴的风在这些钢筋间徘徊来旋,最终力竭只吹起了行人脚边的一片叶子与尘埃。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压过了这些个叶子尘埃,以可怕的姿态窜进一条巷子停在了深处。

赫敏的开车技术就和她现在的性子一样无法捉摸,第一次坐她车的德拉科感觉自己快吐了。

“你就不能慢点开……”德拉科难受的想死,正毫无形象地干呕。

等德拉科好不容易从呕吐欲里缓过来时,才发现赫敏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他有些悻悻地闭上嘴,将视线挪开看向后座拿着一些图纸看,但依旧面色如常的哈利。

他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这里麻瓜太多了。”哈利放下图纸说,大概是察觉到了德拉科压下的不满,替赫敏解释道:“我们需要避开麻瓜的眼睛,所以不能开正常路线。”

哈利没明说的是,这里麻瓜太多了,又俨然是一幅正常、有秩序的文明社会,赫敏看着会犯恶心。

说完,他将大厦的分布图纸放在一旁,从这个异常大的车厢里站起身,他简单地给自己变了个装,喝下了配方精简过,效力没那么强的复方汤药剂。

哈利顶着那张隶属于异端清理协会成员的脸,又简略地重复了一遍这时间段的安排,然后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遍:“无论什么阶段你们遇到危险,又或者遇到那些带徽章的特警,记得离远些,不要靠近,即使他们现在精力不足,你们应付起来简单。”

前排的两位点头应是。

哈利离开时给车辆留下了幻身咒和一些麻瓜驱逐的咒语。

哈利使用了幻影移形去了另一个的地方,再以沙顿的身份出现。

赫敏眯着眼睛有些神经质地看着巷子口出现的路人,捏着魔杖嘀咕了句“到处都是麻瓜”她将监听耳机塞进耳朵里。

德拉科也摸索着带上了耳机。

离哈利那边开始还有些时间,德拉科望着这些高楼,犹豫了会还是打开了话头:“这是我第一次来麻瓜的市中心……感觉,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赫敏嘲讽道:“是的,这是可是属于人类文明的世界,我们那个算这个世界的垃圾场。”

赫敏又花了点时间压下心里的紧张和焦虑,让自己语气别那么刻薄。这是凤凰社内部在划清各自职责后,德拉科第一次跟随做这样的任务,虽然只用坐在车里监控,但是,那种不知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战斗声响的去猜测结果的感觉也格外折磨人。

哈利波特格外会在关键时刻掐麦,赫敏咬牙切齿地想,当年就不该给他的耳麦设计这个功能。

而赫敏今天不仅要帮助哈利完成这个任务,她也带着自己的目的。

赫敏拉回了自己的思绪,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们发展很快,一年一个样子,你看到那里了吗?”赫敏指着一栋建筑说,“这栋大厦遮住的地方,那是神秘人袭击的大厦,现在是纪念馆。再往外几公里……”

赫敏手指往东边划去,“就是他杀了四百多个师生的贵族小学,听说碍于学生家长们的地位,现在废弃了……麻瓜死了这么多人,他们难受,可我们也死了很多人,拿命抵命的报复,蠢的不能更蠢了。”

德拉科在一旁陷入了沉默,因为这不仅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久违地出任务。同样地,也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应付赫敏,虽说纯血家族也不好应付,但他们至少还讲理。

“今天算好,全跟苍蝇似的围去那栋建筑周围去,这里危险等级是干净,没有任何特警巡逻。往日里还要摆平他们,你得装成正常人的模样,他们规则下的正常,恶心。”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个街道?你的祖父祖母叫什么名字?现在就读在哪所学校?你是否能背出联邦核心发展法则十条……’,问题,恶心。”

“我看到目标了。”哈利的声音适时地从耳机里传来,他的声音因为伪装变得有些粗哑,但语气仍是他本人的模样,他打断了赫敏的话,“赫敏。”

“在的,哈利。”

“辛苦帮我记一下这位记者先生的话吧,我有预感,他会说很重要的话……”

德拉科吐了口气,为不用再听赫敏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外倒她脑袋里记录的信息,又有些肉痛地说:“你当然有预感,半瓶福灵剂,最后的库存,这年头要弄几滴独角兽的血有多麻烦,用一滴少一滴。”

哈利在那头笑了声,他知道,接下来小半年都会被对方逮住念叨这点,“两位的声音我先切掉了。”

然而,可怜的德拉科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雷瑟最开始所说的联邦往巫师身上泼脏水的事他们也知道,是常态。

但他们还是第一次以麻瓜的视角去看他们是如何对待巫师的。

于是接下来——

德拉科说了几十遍冷静。

赫敏的脸像是被蛰了一样涨的通红,她低声咒骂道:“你让我怎么冷静!这些畜生,这些牲口,我要把他们剁碎了喂狗,狗吃了都该嫌弃他们恶心,他们还有一点同情心吗?他们到底把生命当成什么了?等着他们反抗,再变成用来填充撺掇仇恨的虚假新闻里的几行字是吗?”

德拉科说让赫敏冷静也不过是口头的劝阻。

他作为一个家族继承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压根没将自己和这些普通巫师当作一类人,就更别提感同身受。

但经过这几年,再如何根深蒂固的观念都要被击碎成粉末。

而那位麻瓜所说,令他想到了此生最可怕的记忆,他承受过这种摧心的痛苦,再听到这些恶行,德拉科连压下自己心头愤怒都做不到,他恨不得亲手做赫敏所说的事情。

但他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哈利不在的时候,他需要成为控制场面的人,德拉科只能硬着心冷声说:“虽然我认同你的话,格兰杰,但是这些年这样的事发生的还不够多吗?你再不小点声,引来麻瓜,波特的计划就全完了。而且,你的情绪得留着待会用,波特说了,你现在的事情,是记录。”

赫敏冰冷的眼神从德拉科脸上滑过,德拉科只觉得寒毛都立起来了,女巫的手指一直按在她的魔杖上,德拉科懊悔“不该惹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但不知道他话里的那句话令赫敏找回了点自我,赫敏闭上了嘴,恶狠狠地抹了把眼睛里的泪水,“记录,行,记录。”

虽说他们的联络器里有记录,但他们仍然会速记羽毛笔把所有的对话都记录了下来,德拉科偶尔也会补一两个也许会帮助待会行动的想法。

在沙沙声中,赫敏突然抬起头,听到雷瑟所说的照片,她愣愣地问了句:“哈利……哈利他,他去过那个纪念馆?我记得他以前说过,你们……家族的族徽都存放在那里,还说过以后会帮你们取回来?”

“是的,他说过会帮我们把那些都取回来……”德拉科停下来,两人和另一头一齐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们从来没有人去过那纪念馆,因为哈利说那里存放了一块那种古怪的矿石,很危险,那里还有各种各样的战利品。既然有马尔福的家徽,那他自己的魔杖是不是……但我今天才知道那里挂着他的照片,挂了……三年?”

赫敏声音越说越小,细如蚊蚋。

恨他的人会做什么,哈利看到这些不该属于他的恨又会想什么?

尽是非议,尽是诋毁。

不会有人听他解释。

德拉科知道赫敏在想些什么,他冷笑了声说:“得了吧,格兰杰,收收你可怕的同理心。波特在霍格沃茨的时候遭受非议的时候还少吗?别提斯莱特林怎么骂得他,我也骂过他,就连你们格兰芬多不是还有人骂他疯子不清醒的吗?你别替他想东想西了。他才不在意这些,顶多感觉踩了大粪弹,他可从来不干这些费劲不讨好的事,他自我调解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昨天不是还有人去圣芒戈堵他……哦,提到昨天的圣芒戈,我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波特额头上的伤是你男朋友揍的。”

末了,德拉科还及其欠揍地啧啧了两声,挺像他当初在霍格沃茨读书时有事没事就来找茬的模样。

赫敏闻言停顿了片刻,没和对方争辩什么。

他们都不是当事人,所想只是评价不是真实感受。

不过,原来那伤是罗恩弄的吗?

昨天她去见罗恩时,罗恩手里正揣着一个装着热茶的蔚蓝色杯子,杯子上有一圈古怪痕迹,他还装作若其事地说自己替哈利教训了人,像是想要赫敏夸他两三句,赫敏也便如他所愿夸了几句。

这其中关联,不用脑子想都可以弄清,无非是罗恩弄错,哈利顺着将错就错罢了,德拉科大概还专门去“问询”了那位家属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因斯莱特林的别扭轻轻地冷哼了声,确认了一遍记录的话没有问题,她语气里带了点轻嘲:“你还挺了解哈利,不是你说,我还以为罗恩砸中了那个家属,真是辛苦你,马尔福,大费周章替罗恩脱罪。那你为什么还波特波特的叫哈利,哦,原来是还记恨得那件事呢?”

德拉科双手抱着手臂,被赫敏的话里刺得沉默了会,“只是没工夫陪你们玩好朋友的游戏。”

两人听到那个麻瓜劝假扮成过激家属的哈利不要被恨裹挟。

耳麦里那麻瓜嗓音沙哑地说:“恨最容易被各种可怕又恶心的**裹挟,它最初也许是纯粹的,可是恨总会变味,如果你总是愤怒,总是去恨,无视内心的人性呐喊,最后你会变成一把被利用的刀,我不该说这些,但我想劝劝你,不要浪费自己的产生情绪的能力……”

皆是沉默了会。

德拉科听完,干巴巴地评价:“说得好听。”

赫敏轻轻吐了口气,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位先生说得对,但是,不幸的是,她理智所剩无几。

赫敏手指抵在耳边说:“只可惜坐在他对面的人是哈利。这位先生倒是白劝了,毕竟,哈利比谁都明白他所说的道理……”

哈利那边便结束了,从他回来到这里还有一段时间。

赫敏却没有打开这边的收音,反而在德拉科诧异的眼神下布了隔音咒。

她用魔杖指着车窗上被风吹来积了些落叶扫开,像是要扫开遮住德拉科眼睛,哈利亲手布下的不让他们知晓残酷真相的保护。

赫敏做完这些才重新开口,这大概是她想了很久才说出的话。

“有时我会想,我们明明都跟死了差不多,我们的灵魂都被恨折磨死了,我都快忘了曾经是什么样的,麻瓜也不再继续抓捕我们,想来是发现我们的命并没有多少价值。假如哈利能狠下心去用那些极端的手法,学麻瓜那样用这些不值钱的命去填弹孔炮火,哈利只把我们当做工具,说不定,哈利会活得自在一些,这明明很简单,就单靠我的脑子,我都能想出无数种办法。”

德拉科愣住,下意识讽刺了句:“原来你平日里没事都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吗。”

赫敏语气没变,只问:“你完全没想过万一,哈利会有在万不得已必须抛弃我们的情况吗?”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你竟然会想这些……”

“正是因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赫敏不耐烦地打断了德拉科,她愤怒地说:“我才会想,为什么非得要他带着我们这些个累赘呢?!动动你的脑子,它们现在该比我的灵活,他欠我们的吗?”

“以他的能力……以他的能力,我们都是他的负担。他的魔力已经变成了和我们不一样的模样,德拉科,你看过他使用咒语的模样吗?哦是了,你们见了也只知道说‘梅林,原来神明没有抛弃我们!天赐救世主!’那你们敢猜,你们敢想,哈利是怎样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吗?你们这些……”赫敏止住了话,手指按住额头,吞下那些不好的话。

德拉科听完,也没解释自己并不是赫敏口中“你们”中之一,他只说:“所以他是救世主,不是黑魔王。”

赫敏苦笑了声,“他是很有天赋,他的确很强大,但原本和我们的差距并不大,你也亲眼目睹了他和神秘人之间的那场对决,他那时和如今相比,这之间的区别,不用我赘述。当然,这其中也有大家的帮助,但我看着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

霍格沃茨废墟围绕的空地之间,凤凰社与食死徒的包围之中,这是万众瞩目的对决。哈利说完那些话,率先抬手出声使用了“除你武器”。

这一道简单的魔咒裹着他磅礴的魔力,似一道绯红色利箭射了过去。

那不过是一道普通的“除你武器”。

却因释放它的人是哈利波特而被赋予了其他的力量。

神秘人压根没机会使用别的,他也似乎感受了什么,好像突然之间想通了什么的模样,也许是知道哈利所说对于魔杖归属权是真的,那道魔咒只击中了他的手,老魔杖飞了出去,神秘人阴沉着脸看了哈利一眼,他发出一声阴冷高昂又刺耳的笑。

“哈利波特,你们会付出代价。”他说完便使用了幻影移形。

没有人知道禁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多人都猜是不是哈利在禁林里捡到了什么宝物之类,短短片刻便变成这样厉害。

但他们所有人在一个月之后都知道了神秘人口中的代价是什么。

——

赫敏手指捏着那卷写满记录的羊皮卷,她似乎还有犹疑:“我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是和你说出了这些担忧,当然说出来也不过多一个人不好过。我来前没与你说,这个月,那么长时间的作战准备我也没有与你说。是因为我并不知道谁会坐在这里,直到前天,哈利才和我说你和布雷斯会是随行人员之一,我从中选择了你。”

“趁着哈利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是我给你的私人委托,德拉科·马尔福,既然你今天坐在在这里,我希望你好好看看,你我也许可以亲眼看到这被你们视为足以挽救一切的魔力,你我都是观众,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给你的委托,你好好想想,我要借助你的眼睛你的大脑。你要记住这个问题,哈利·波特,为什么可以使用这些力量,他到底,为什么能够做到这样?”

“不要理所当然,德拉科·马尔福,你是哈利波特的朋友,不是被他庇佑的巫师之一。倘若哪天他必须抛弃我们,你作为他的朋友,你要知道他一定有不得不抛弃我们的原因,就算没有,我们也要替他找到这个原因。”

“倘若……”

赫敏顿了片刻,她红着眼睛说:“倘若哪天他,哪天哈利为了不抛弃我们把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需要我们去救他,别到时候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像我一样只知道哭的白痴,好吗?”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只有见过死亡,才能看见夜骐。”

目睹死亡是巫师们能看见夜骐的代价。

德拉科听完像中了统统石化一般。

他眼前是压着高楼大厦的天空,此时是铁灰色,阴沉的可怕,像是昭示着风雨欲来,他脑子里转过了许多事情。

女巫提出的是一个极其可怕的请求,她恐怕似乎已经看见了一些线索,假如她还是原本的她,假如她还能如曾经那般自由的思考,假如韦斯莱没有在这次危机中受创,想必压根不需要再经过自己这一遭。

“你接受这个委托吗?”赫敏问。

德拉科手指在他印着他家族族徽的戒指上摩挲,脑子转了一圈那些利益、家族责任,这些曾经被他看得很重的事情。

这个疯子在邀请自己踏入名为哈利波特这摊深不可测的漩涡,去探究哈利波特到底做了什么。

探究下去便会被彻底牵连,知道的太多只会被连累。

这疯子在道德绑架自己。

哈利波特自己乐意付出这些代价,关他什么事。

哈利波特算什么,即使他死了,他们纯血仍有自己的办法继续存活下去,只是活得不体面罢了。没有救世主而已,不过是再也见不得光明,再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只能在黑暗里苟延残喘。

什么朋友?他和哈利波特不过是因为这场战争被迫变成表面朋友的关系。

更何况,他讨厌哈利波特,是哈利波特非要拦住他,非让他看着父母惨死还要他揣着痛苦活着,他恨死对方了。

德拉科沉默了很久,他的视线从天空挪到车内后视镜下凤凰涅槃样式的挂坠上,孱弱的凤凰轻轻地在火焰里摇晃着,像此刻不安定的心神。

良久,不知道他又想了什么,他语气干涩地说:“我接受。”

赫敏吐了口气,缓缓说了自己的发现:“哈利那样也就只能骗骗你们,而不幸的是我什么都能记住。现在我告诉你,他身上有一道伤口,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但这伤口一直没有好全,我最开注意到的时间,是在今年1月,所以这道伤口可能存在的时间更长。德拉科,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和这相关的发现。”

哈利把凤凰社内部职责分得明晰,好处是方便他管控,坏处人员流动固定,作为其中之人,除了会议时,平日里很难有空闲时间去交流彼此知道被碎片化的信息。

正像此刻,德拉科作为哈利的专属治疗师,他才从别人口里得知对方身上带着伤,但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自责。

假如时间拉长些,框定在大半年,这个时间节点很暧昧,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包括哈利教子的死亡,包括哈利想要将霍格沃茨驻留凤凰社人员精简到个位数,包括特里劳妮的离奇死亡,许多许多。

但要说什么是赫敏不知道的,德拉科眼睛看向摆在车厢里的那柄长刀,此刻正收在刀柄里,看不出它的主人使用其时的锋芒毕露。

“他一个月前将刀交给我时,几乎磨损了所有储存魔力的材料,但我们不清楚他在那时到底使用了多少魔力,哈利只和我说,麻瓜带了20枚阻隔器来围堵他,现场我们也去了,两架损毁的战斗机、一些麻瓜被炸毁的焦骨,但是陋居位于平原,被麻瓜标记为高危,死了那么多人,这个月那里的巡逻人员翻了倍,我们没有精力去回收被摧毁没有信号的阻隔器。”

两人都想不出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德拉科突然想起什么:“哈利说,事态紧急,阻隔器都被他毁了,所以没有把那些矿石留下来,但以我们对于这些矿石的重视程度,也有可能,他是有目的性的摧毁了这些阻隔器。”

那些矿石构造诡异,对于普通巫师而言是极难摧毁,但哈利确实能做到轻松摧毁。

德拉科皱着眉继续想,“但当时的情况你知道,他需要保护陋居的人,摧毁的确是必须且利益最大化的决策,毕竟留守的那几位实力,足以应对大部分袭击。”

德拉科总觉得自己思考错了方向,但未等他继续细想出一两点出来。

哈利回来了。

德拉科还没从原本思绪中脱离出来,便看见赫敏在哈利上车前快速撤掉她的静音咒,又演技精湛地,带着哭腔说:“梅林,我没想到真的有明事理的麻瓜,他说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德拉科不动声色地朝赫敏看了眼,便看见她偷偷朝自己打了个这个话题之后再聊的手势,德拉科面无表情地想,难怪你们能是朋友。

他看向哈利,冷笑一声,语气刻薄地说:“你自我嘲讽的能力与日俱增,波特。”

——

·他们俩参与记录的内容在第17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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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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