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发条件。”
“世界观。”
“失忆原因。”
“通关条件?”
……
白板上被写上了零星的关键词。
八人共聚剧本杀店,只为弄明白第三世界的一些始末——当然,他们不可能完全掌握真相,这是共识。
“我们的共同点?”林方斟酌着提出思路,“好像只有同时打过本。难道是按事件选人的吗……当时除我们之外的那几个人也是两波认识的,一群一起吃过火锅的大学生,一群一块冲过浪的运动员。”
“但聚会这种事,最普通不过了吧……也太随机了。”一个男生弱弱地跟了一句。
莫韶却是在想,那死果冻也不是做不出来这事……随便挑上几个聚会的人群,再随意往第三世界里一丢,呵呵……然后让人费尽心思猜不明白它的目的。
……
“她这话讲得好。”女子站在果冻身边,“你就是喜欢没逻辑地干这些事。”
“我有这个资格。”果冻站在可以窥见所有人任何一切——包括心理活动的监视屏前,悠然地傲视这个局面。
“自大狂。”
“你是不想吗?”果冻新学了讥讽人的说法。
“……你给我等着。”
“你会让我一直等着?结果什么都等不来?”
“……”女子转身就走,五步作两步,等果冻反应过来她没再回话时,她已了无踪影了。
……
“我的经验也不算多……”林方坦言,“进入【界】的周期是规律的,但每个人不一样,主打一个因人而异。”
“也就是说,我下次进去了之后就可以知道我的周期了对吧。”
“是……吧?你的周期常规的话。”林方举起还抽搐的手指,“但是上个【界】,我们肯定没通关,所以出来之后会有‘病’,也就是说,你进去了但没通关的次数一多,现实里也重病缠身了——那和死了也没区别。”
“【界】是那的简称?说不准进多了就留里边了。”莫韶看向林方,“你这手,永久性不可逆吗?”
“yes,‘玩家’都这么叫。不知道,还在看医生。”林方边应她边把手压着,“但我感觉有可能。”她没说的是,她有钱的妈找了权威的医生来治,对面看了半天诊,只说得保守治疗——算得上疑难杂症了。
“天……”坐林方旁边的男生感觉一口气没顺上来,“我的腰侧长了个肿块,医生那边还没出结果。”——医生那边可能再也出不了疗案了——这种非科学的东西,真的可以靠科学解决吗?
“我的嘴……”陈栩半天才吐了这么一句话,他上下唇内侧少说长了七八个溃疡。
“别说话了。”莫韶去前台拿了点药水——虽说刺激,但药效好得不了,她的常备药之一,“满上吧。”她说着就把沾满药水的棉签往他嘴里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陈栩涂上药,只觉这是酷刑一桩,捏着衣角乱叫。
“闭嘴。”莫韶本想捂他嘴,但又怕压到他里边的溃疡,只能进行口头压制。
“通关条件有什么?”桌上的人很快开了新的话题。
“十四声钟响之前,遵守正确的规则、顺着剧情走。”林方给出她的答案,“我印象里钟响过了九声,没错吧?”
“对,4 4 1,我记忆里也是九次。”周昔年应声。
“那剩下的五次呢?”
……
这个问题莫韶有资格回答,但她实在有心无力。
果冻这招太阴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最后的事情……她初步考虑了下,决定还是不多口舌了。
……
当时两只眼的游戏规则很简单,给每个人一个故事节选,要众人拼凑起来,交由周昔年“宣读”。
但事实上,这份“宣读”是对众人的审判。
——除去故事环节的拼凑,众人皆被发放了不可告人的、必须完成的独家任务,所以……故事的拼凑通通夹带了私货,本能驱使,谁都不敢坦诚。
自然,这样拼凑的故事结局没能让两只眼满意。
莫韶记得那个画面。被拉长的舌头耷拉到地面,脑袋上的绿藤疯长。——周昔年被绿枝环成圈套吊起,舌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两只眼拉扯着,越拉越长……居然没有断截,长长的连体静静地被放置到地上……他的头自然向后仰,接着嗵一声响,头连带着“灯”一齐从高台飞下——于是玻璃似的渣子混着未凝的血肉,地上终于绽开了花,
当然,其他人也没法过好过。
由林方交递给周昔年的纸条燃为了灰烬,她的左手也受此波及,烧得厉害,黑得瞧不出原貌。
陈栩则得回应两只眼的问题,他的答案还在嘴中翻炒时,两只眼就已对他的吞吐不耐烦了。她将棋盘掀开,露出地底冒热汽的岩浆,随后径直引入他的嘴。
云淡风轻地干完这事,她转头去问莫韶。
“你来说?
为什么不如实阐述?
为什么你的阐述加了自己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就是原先已问过陈栩的问题。
但她也回答不岀来。
难道能说既要有个人任务又要共同完美完成任务的任务是不可能的任务吗?
可恨的世界设定。。
她不语。她无语。她抱着“完蛋了”的决心站定,打算来个完美的失败结算画面。
但两只眼情绪又稳定了下来。既没喂她岩浆,也没点燃她四肢。
只是用空洞的双眼盯着她。
下一刻,五声钟响接连光临……两只眼猛地张大嘴,把所有人塞进去,然后面带喜色地合紧唇,顺了顺喉咙。
大概是在她的肚子里,莫韶听见了什么盖子盖上的声音……咔……咔……哭嚎声、啜泣声……脚步声……好多人好多人在走……像蚁群出巢。
……
她醒了过来。
若噩梦一场,无伤无痛,无惧无忧。
但她脸颊的水滴是什么时候的事?是泪吗。她不清楚。
……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莫韶在脑海里放了一遍记忆倒带,依然决定闭口不语。忘记如果是注定的,那她不应该去改变。
难道把所有人各自为营然后都没有好下场的事说出来可以得到好处吗。答案当然只有一个。
——不。这是件太不可控的事。
况且现在的复盘算得上融洽和谐,她不做恶人。
……
“雪乡?”——那天复盘后众人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轨迹,莫韶亦是。和从前不同的?可能是她和林方熟起来了?这不,人还邀请她一起去旅行。
“对呀,有个新度假村开业,我妈给了我好几张票,你就当陪我嘛,我安排机酒!”电话那头的林方可激动,她有些日子没滑雪了,对那怪有兴趣的。
“行,店里的事安排好我们就走,”莫韶招了个代理店长,准备给自己卸卸担子,“对了,明天有空没?带你去买几件新衣服。”林方如此贴心地包了机酒,莫韶自然不想只白承她的好。
“哟,还记得我说没衣服穿了?可以啊,明天C区见。”两人定去了附近的商区,又煲了会电话粥才挂断。
……
“这件不错。”莫韶拎着件潮牌卫衣,在林方身前比划。
“真的?那我去试了,”林方接过卫衣,码在了小臂那叠衣服上,“你在此地不要动……”她的手好转许多,只剩偶尔细微的抖动。
莫韶打断她施法:“滚,进去吧你。”她用右手把她塞进换衣间去。
“喂?”在等林方试衣时,莫韶接到了陈栩的电话,“干嘛。”
“出来吃饭啊。我带周昔年再和你接触接触。”电话那头的陈栩不知道又在傻乐什么。
“又想推新的给我?不是你家餐厅我不赏脸哈。”
说起来奇怪,明明陈栩作为她的初恋,分手之后就该彻底安静了才是,结果这货分手之后不停地在给她筛选新男友……什么大房作派……莫韶懒得管他,反正他前面介绍的几个都健康正常合她胃口,虽然处不算久,但她也不亏。
“可以,我叫店里留位。”陈栩答得干脆。
“我带上林方不介意吧。”她明明说的是陈述句。
“都行。别带你自己去选的男人就行。”
“退下吧。”莫韶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嗻。”
……
“所以今晚我能吃上那家店?”林方拎着几袋战利品,准备启程去下一家,“居然是陈栩家的?可以啊,我几次想去都说没位要预约,今天是个好日子哈。”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对了,周昔年也在。你记得?”之前聊天,莫韶发现她和林方是高中校友,是陈栩和她那段感情的知情者。——她用空的右手示意给嘴拉上拉链。
“当然嘿嘿。”林方点头,“美味牛排我来也……”
……
“雪乡?”陈栩嚼着这二字,“我也想去。”
“?嗯?”林方侧头眼神示意莫韶,她无所谓,但得莫韶也乐意。
“走呗。”莫韶嚼完她的鱿鱼,和林方眼神交流一番后出声。“对了,你的口腔溃疡好全了?”
“没呢,吃饭前上个药,渗到没知觉再吃,包无痛吃东西的,不影响生活。”说完,陈栩又看了眼周昔年, “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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