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阿卡姆新生活
*OOC
尼克觉得自己在阿卡姆呆着即便没疯也变得多少有点不正常了。他每天除了伴随着药物和隔壁其他精神病人的喊叫入睡以外还要忍受屋里让他不安的冰冷空气。
尼克发现杰维斯自从进了阿卡姆之后他发呆的时间变长了。
这不像他。这不像杰维斯泰奇。尼克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来都没有安慰过人，他也不会安慰人——他能做的只有助纣为虐。
爱丽丝的死不论是对泰奇还是对尼克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于是泰奇选择报复哥谭，尼克成了帮凶。
如果可以在来一次的话尼克的选择会有不同吗？
或许会。
他依旧会去GCPD，依旧会把爱丽丝救回家。也依旧会带她去车站，但会让她站在自己边上给她买车票，然后亲自把她护送上车。
可惜一切不能重来。尼克唯一做到的就是让那个女孩平静地进入坟墓。可这样却无法消除他内心深处的罪恶感。
罪恶感积压在内心拷问着理智，压迫着灵魂。
尼克发现自己每当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另一个自己”又出现了，那个暴躁、黑暗、肮脏的自己。
尼克自从在小莱家背叛吉姆加入泰奇那边之后就几乎很少再控制不住情绪了。泰奇似乎对尼克的情绪调节有种特殊的魔力。虽然平时脑子里依旧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暴力念头，但至少还可以控制。
然而这两天每当尼克闭上眼，脑海内浮现的画面就迫使他不得不再次睁开眼保持清醒：
倾倒的高楼，空洞眼眶中流着鲜血的、惨叫着的疯狂的人们，带着扑面腥气且蠕动着的暗红色泥土，甚至拂在脸上的热风都带着血腥味。
地狱般的景象每时每刻刺激着尼克的神经，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把这一切变成现实。
尼克甚至有几次都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感染了爱丽丝的血液。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理智的束缚，自己的体内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尼克 塔文”。
尼克知道自己的隔壁就住着一位催眠大师，他完全可以让对方催眠自己，虽然可能不怎么管用。
但是尼克这几天却不敢和泰奇有任何接触，因为仅是稍微想对方的样貌就让尼克觉得更煎熬了。
暴力疯狂的想法、折磨杀死泰奇的想法与正常的理智终日角逐。
因此尼克打算治疗自己。他不能继续放任那些邪恶的念头继续侵蚀他的理智。
尼克决定通过写作来治疗自己，他要把内心一切想法都写出来。
“嘿……”尼克虚弱地扒着门对门外的警卫说，“老兄，麻烦可以叫人送点纸和笔来可以吗？”
警卫隔着铁窗回头看了一眼门内的青年，对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正常人。不过在阿卡姆里又有谁是“正常人”呢？
凌乱而有些发油的黑发、苍白而微微凹陷的脸颊，布满血丝的憔悴棕眼睛或许是光线原因让他的瞳孔看起来有点大、眼底一片青黑，看起来已经几天都没有睡觉了，嘴唇也显得苍白。
这一切使尼克看起来像个鬼魂一样。
警卫以为是尼克犯病了也就没理他，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把头转了回去。
尼克的请求得到了漠视，他拷着手铐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头。他尽量耐着性子说：“先生，请让人给我送来几张纸和几支笔，谢谢！”
警卫装没听见，他来到阿卡姆一个月的经验告诉他：有精神病人跟你说话，无视他/她就好。
除非这个病人很暴躁。
尼克的请求再一次得到了漠视，他内心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他扒着铁网，手铐哗啦直响，死盯着警卫吼到：“我说，给我笔和纸！你聋了吗？要我把你的耳朵撕下来塞进你嘴里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才能听见我的要求吗！”
门口的年轻警卫显然被吓到了。没一会儿，一打纸和几支笔就从门上用来送饭的小窗口递进来了。
尼克接过，没好气的朝门外喊了一句：“谢谢！看来你的耳朵留着还有点用！”说完就走到书桌前坐下开始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手上的手铐随着他的动作而摆动着，不时发出与桌子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泰奇这两天过的很惬意，因为他一直都没听见隔壁有什么动静，这是他自从被塔文缠上之后第一次享受到难得的平静。耳朵边上再也没有喋喋不休的声音了。
但他又觉得缺了点什么。泰奇想，可能是爱丽丝。
尼克觉得将情绪发泄到纸上写成文章是个很不错的治疗方法，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当他满满当当写完了两面纸后，他冷静下来看着自己的文章，发现通篇文章里似乎缺了写什么。
通篇文章缺少连贯性，没有主角，只有一味地发泄暴力和其他的念头——写的太差劲了！完全不能和他以前的任何一篇文章相比。
尼克咬着笔，盯着面前的墙想：应该有个主角？主角该是谁呢？吉姆戈登？我自己？还是——杰维斯泰奇！对！杰维斯！他一定会是完美的主角！
尼克一下就来了劲头，他抽出一张纸又开始写了起来。
没一会儿，文章就写好了。他把纸叠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张，从铁栏杆的缝隙里扔到了隔壁。
泰奇在床上看着报纸，他的余光注意到了窗下的白纸。他本来不想搭理尼克的任何行为，但又按耐不住好奇心。
于是过了一会儿，泰奇放下报纸走上前打开纸开始看纸上的文字。
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三秒过去了……泰奇手里拿着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石化了一般。仔细看他拿着纸的手似乎有些轻微的颤抖。
泰奇冷笑了一下把纸从中间撕成两半然后团成一团随手扔在满是灰尘的墙角，仿佛无事发生般坐回床边继续看报纸。
纸上写了什么呢？以杰维斯泰奇和尼克为主角，内容不堪入目。
泰奇很难想象这种东西居然是一个自诩为“正常人”的家伙写出来的？
尼克听到了撕纸的声音，但他一点也不生气关于自己的心血被对方撕成了碎片的事。甚至想象到对方的臭表情时，尼克内心还莫名挺高兴的。
“杰维斯？”尼克探头小声喊了一句，对方根本不搭理他，自顾自的翘着腿看报纸。
“杰维斯！”尼克又喊了一声，这次比上回声音大。泰奇依旧看着报纸，似乎把尼克当成空气。
“泰奇先生！”尼克又喊了一声。他见对方没理他，于是知道对方生气了。
尼克可怜巴巴地说：“我下次不会那么写了。下次我可以换个主题……”
“闭嘴！”泰奇听到了对方的话，还没等说完就打断了他。泰奇抬起头生气的盯着尼克。
尼克看着泰奇的眼睛说：“有人和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有魔力吗？”他原本想说“漂亮”来着，但是他又怕突然踩上对方的雷区，就换了一个形容词。
“抱歉，塔文先生。从来没有。”泰奇看着尼克说。
“你不喜欢我写的文章吗？”尼克偏头问。
“很不喜欢。你的文章让人感到不悦。”泰奇说。
“我会让你爱上那些文章的……”尼克神秘地说完后还对泰奇眨眨眼。
夜深人静时。
尼克悄悄扒着栏杆看了一眼隔壁泰奇睡没睡觉。嗯……看起来睡得很沉。
尼克清了清嗓子，开始用不大不小，但是却足够隔壁听到的声音深情的念着自己写的东西。这次是一封情诗：
“当你看着我时，我被你深深吸引。
塞壬的歌声不再回响，而我为你疯狂。
你的眼中似乎有无垠的星河，我不禁漫游其中。
我深深沉醉在你的眼眸中，才发现早已无法抑制的爱上你。
如果说我已陷入情网，
那么我的爱人就是你，杰维斯泰奇。
你的眼睛，你的微笑，你的话语。
你说的一切，你做的一切，
让我的心迷失了方向——”
“够了！”念了一大半，隔壁传来一声压着声音的怒吼。泰奇醒了，其实他在尼克念第一句的时候就醒了，他想看看对方还有什么名堂。
但结果对方嘴里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即便在诗里，泰奇也不希望他和塔文发生些什么。
爱上塔文的可能性只能是零！泰奇愤愤地想。
“杰维斯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听不到我念呢，我原来打算再念大点声来着。”尼克笑着说，他不用想都知道泰奇的表情。
想杀了自己但又无能为力的表情——真有意思！尼克想。
“够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泰奇咬牙切齿的说。他发誓等他出去之后他一定要第一个想办法杀了吉姆戈登，之后再杀了隔壁的小子。
“你。我喜欢你。我需要你。”尼克在黑暗中看着泰奇的脸毫不避讳地说。
“我不喜欢你！”
尼克在黑暗中盯着泰奇轻声说：“你会需要我。当你需要，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爱不可否认，杰维斯。你会意识到的……你我都知道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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