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你因为一阵熟悉的动静从梦中惊醒。
你拉开窗帘,发现昨天忘了关窗户。外面晨雾还未散去,隐约看见楼下停着一辆的自行车——你之前交给凉的那辆。车把手上挂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里面露出三明治和盒装饮料的轮廓。
凉就站在自行车旁,取下早餐边走边吃,贝斯琴箱斜背在身后。她抬头时,微光恰好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点。
“吵醒你了?”她边吃早饭边问废话,声音含糊不清。
你趴在窗台上,挑挑眉:“你把早课翘了?”
“今年感冒,请假。”
“看不出来这么严重。”
凉抽出一叠乐谱:“写好了,《江之岛回忆录》。”
风突然大起来,纸张哗啦啦翻动。你看见下面几张备选,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像四处奔波的蚂蚁。
“这次的名字还真是普通,”你离开窗台,喊她,“进来吧。”
你们在客厅里讨论曲子,像是熬制魔药的女巫般一个劲地往里面倒有意思的东西,
“这里,”凉用铅笔点在你的一句歌词上,“因为加点痛的感觉。”
“痛?”你不解。
“踩到贝壳的时候,”凉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了,“明明外表很漂亮,很诱人,不小心踩到却…”
“小时候你吗?”
你促狭的表情让她回过神来,你不禁笑出声。窗外的金黄的叶子沙沙作响,仿佛也在抗议你的戏弄。你们的脑袋不知不觉凑得很近,发丝间飘着同样的洗发水味道。
“凉,高中毕业后你打算做什么?”
你忽然问。
“看你不像是想升学或者去父母医院里工作的样子。”
凉歪了歪头。
“你养我好了。”
果然。
你眉头紧锁,道:“不行。”
沉默像倒在地上的墨汁般弥漫开来,率先不安的反倒是你。凉会不会是在开玩笑,自己太小题大做了?可是……楼下的自行车被风吹倒,发出沉重的响声,你们连忙一起出去。
这辆可称历史悠久的自行车被你们两个扶起来,没有损伤,看起来还能再用十年。就像枝头摇摇欲坠的树叶,你的严厉落了下来,结出轻柔的果实。
“我以前总感觉,骑着它哪里都能去。”
“……当然,这不过是一种心境。凉,我把它送给你了,想去哪里就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管憧憬的地方有多远都没问题。”
“你还很年轻,不要被当下的快乐迷惑了。去别的地方,很可能会获得更好的回报。”
她看起来毫不动摇。
“我想住在你家。”
“如果你想和我住在一起,”你摆出唬人的表情,“你要支付房租,和我平摊水电费和伙食费,可比其他人那里贵得多,明白了吗?”
她委屈地撇撇嘴:“看在我们很熟的份上,打折不?”
“不——行——”
和凉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你要暂时离开这里了,凉邀请你去小孤独的学校,她们、结束乐队会在学园祭的舞台上演奏。
“明白,我会给你们鼓掌的。”你应道。
她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我知道。”
学园祭那天你来得晚了点,想和她们打个招呼就好了,四个同龄人玩自己加进去有点不合适。来到后藤一里的班级,却看见她们四个穿着女仆装,山田凉倒是穿着执事装。
活泼可爱的喜多和开朗温柔的虹夏热情地把你迎了进去,如果女仆可以打分满分十分,她俩有一万分。
因此获得了休息的一里和你坐在了一桌。
“穿女仆装很可爱哦,能帮班里的忙了不起了。有什么推荐的菜品吗?”
“啊啊、嗯…蛋、蛋包饭。”
她看起来还是很局促的样子,真可爱啊。
“打扰了,我要一份『独角兽的梦幻可爱闪☆闪蛋包饭』。”
“好的主人~请稍等~”
“一里要不要也点一份?”
“不、不用了……”菜品名字不敢念……
凉端着蛋包饭来了,蛋包饭上用番茄酱歪歪斜斜地画了个独角兽。
“请慢用。”
你盯着菜单上写的“变美味的咒语,免费”,用手指轻敲桌面催促她:“咒语呢?”
后藤一里突然后悔自己没点了。
凉深吸一口气,快速念道:“闪闪发光的星星啊,使用独角兽的魔法,让蛋皮变得□□弹弹,让米饭变得粒粒饱满,让主人的笑容,比星光更耀眼。”
“感情呢!你的咒语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
“说!”
“——闪闪发光的星星啊~”
“使用独角兽的魔法~”
“让蛋皮变得□□弹弹~”
“让米饭变得粒粒饱满~”
“让主人的笑容,比星光更耀眼~(闪)”
“……”
“这样够了吗,大小姐?要我再说一遍?闪闪发——”
“好了好了不用了,辛苦你了。”
蛋包饭在大家的努力下很快就卖完了,你想就此告辞,明天结束乐队要演出再来。不过虹夏邀请了你一起留下来玩,你没离开成功,和她们四个一起玩了个爽。
天色渐渐变暗,今天的学园祭到了要结束的时候,喜多提出:“我们一起去体育馆吧,看看明天要演出的地方!”
“我就不去了。”
喜多看着你,意识到刚才那话像是把你排除在外一样,想要补救,你却摆摆手,表示自己真的要走了。
嫉妒什么的…早就没有了,因为这些孩子是如此耀眼,让人衷心祈祷,希望她们的演出能早点到人满为患的级别。
“加油,”你眼里盛满了笑意,“我很期待明天的演出。”
喜多捏起拳头,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是!我们一定会让每个观众都高兴的!”
你带着满满的快乐和对明天演出的期待暂时离开了这里。
这么迫不及待想看其他人的演出,好像是第一次,结束乐队真是不可思议。考虑到人多,你戴了口罩。
“下一组登台的乐队是结束乐队——”
舞台上灯光骤亮,结束乐队的成员们闪亮登场,而当千夏背着白色的贝斯,结束乐队的T恤外套着一件轻薄的西装外套,亮色的领带没有系起来,像围巾般搭在外套上。
应援喜多的声音连绵不绝,你惊叹她在学校里居然火到这种程度,也给她们四个应援。凉精准地找到你,朝你颔首。
音乐如潮水般涌来。你看见前排有几个熟悉的后脑勺,伊知地店长啊广井小姐啊,老远就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了。
她们没有回头,你也没有上前搭话,但你知道,此刻所有人的心跳正随着结束乐队的音乐震动。
你不自觉打着拍子,你觉得凉在舞台上耀眼极了,散发着绝对的存在感,于是目光也不自觉地看向她。
舞台灯光在凉头顶打出成片的光晕,她低头拨弦时,你看见后颈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这个太过鲜活的画面让你的鼻腔突然涌上一阵酸涩,像是被人整瓶地灌下气泡水,却心甘情愿,咕嘟咕嘟地饮尽了。
一里的弦断了,但这点小意外没对演出造成影响,喜多接住了她,一里瞬间就想出应对的办法,用滑音管弹法大胆地渡过难关。舞台上她们的光芒不仅限于耀眼,温暖而明亮,让台下的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歌声、鼓声、贝斯和吉他……你轻轻闭上眼睛,仿佛看见无数段过去的碎片在黑暗中闪烁。
你们的相遇、二人之间的谈话、和凉第一次在深夜街头的即兴演出的夜晚、学园祭羞耻的魔法咒语、海滩边捡到的贝壳碎片……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这样珍贵的回忆。
音乐渐渐攀向**,凉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汗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她的眼睛里像是有火在燃烧,被灯光照得闪耀。
一曲终了,你才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在为她们鼓掌,你也激动得不能自已,眼泪都差点滚出来了。
你沉浸在感动的情绪里,连凉罕见地主动拿过话筒都不知道。
“吭坑。”凉做作地咳嗽两声。
你回过神来,好奇她想说什么,往前走了点。凉突然扯下领带,在观众的惊呼声中朝你的方向用力抛去。
亮色的领带在空气中划出弧线,像道流星般穿礼堂。你下意识地伸出手,领带恰好落在掌心,还残留着凉的体温。
舞台上的凉微微喘息,目光穿过绚烂的灯光,与你相遇。
她把话筒塞还给了喜多,纵身跃下舞台。
贝斯背带勾到了线,发出一声刺耳的啸叫。台下观众还没反应过来,凉已经踩着广井小姐喝剩的啤酒罐子往前蹬,滑了好一段路,整个人像离弦的箭般穿过尖叫的人群。
“凉前辈?!”喜多在台上失声喊道。
“凉!!你不能先跑啊器材没收拾!!!”
你还愣在原地,攥着那条尚有体温的领带。
下一秒,你的手腕被熟悉的力道扣住,凉的指尖还带着演奏后的灼热,弹贝斯练出来的茧子摩挲着你突起的腕骨。
“跑。”
这个词像是按下了某种开关,你的肌肉记忆先于意识行动起来,鞋底在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你们撞开安全出口,看着彼此脸上情不自禁的笑容,瞬间遗忘了身后爆发出海啸般的惊呼。
秋天的风掠过,你们的影子在黄昏中逐渐重叠,像是终于唱出了恒久的和声。
完结啦[加油][加油]大家万圣节快乐呀!这篇文都是听着苹果女王的歌写的,也推荐大家搭配使用[摸头][摸头]然后附赠可能有的后续小剧场
(如果在你的坚持下去把交往是事和山田夫妻说了)
你:*忐忑*
凉母(感动):凉居然会喜欢上一个人想和她共度一生……呜呜呜这个人还是你真是太好了
凉父(呵呵):让我们恭喜这对旧人
你和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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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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