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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八章 三日谈(下)

初七欲言又止地望向曈,曈专注于手上填埋蛊虫进药人的功夫,不知是真忙活还是假装忙活着拖延时间。

第三日的太阳已经西斜隐没于天际云层中,初七望着身上渐渐淡薄至虚无的余晖,再望向气窗外的密室门前,那个叩门的人。

一日不见,主人的沉默冷淡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热忱焦灼。惧怕与惶然揉皱主人的眉宇,悔意与急切驱使主人的齿节咬破下唇吮饮鲜血,爱与在意将这一轮孤冷明月掇下凡间,宛若太上无情的神祇沾染七情六欲,再也洗不掉、祛不除浑身红尘。

就像冥冥之中,有人将他的心意传诵——是谁呢?初七猜想,是日月?是星辰?抑或着是远处的风?

他自嘲着摇头,终止这荒谬的想法。

曈此时将药人弃之不顾,默默地凝视着初七,心如明镜。

那密室外的人,正在叩着初七的心门。

曈走到初七所在的梯子下方,抬起头平静而又坚定地问他:“你要回到他身边吗?”话音刚落,他紧接着又给初七另一个选择,尽管这基本上是废话,但曈仍然多言此句,“你也可以选择离开,我会帮你。”

初七回以肯定的答案:“我要陪在主人身边。”

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然,恍然间,曈透过他看到故友的身影。一往无前,无怨无悔的少年,胆敢与风琊比试高下,胆敢身先士卒首先感染魔气,胆敢叛师出逃另寻出路。

当年帮助谢衣叛师出逃,今日帮助他回到主人身边,一切都回到了起点。那虚空之中生出的命运,裹挟着所有人,开了一个沾染生死是非的巨大玩笑。它就像热衷于看到所有人的崩溃痛苦、挣扎辗转一样,乐此不彼地制造一次次阴差阳错、悲欢离合。

“不后悔?”

“不悔。”

谢衣坚守道义,初七飞蛾扑火,都是这两个字,从来没变。不知初七是谢衣?还是谢衣是初七?命运被这个迷惑难解的问题所取悦,暂时放过他,决定赐给他与沈夜一百年的相守。同时,命运也在思量着百年后的终局——是喜是悲,是爱是恨,是好是坏?

门开了。

沈夜指节已经磨损出血,门上血迹犹如星辰陨落时的轨迹。他双眼通红,首先见到的是曈,以及他身后室内的石台上,躺着他倾注多年执着爱恨的人。

未等沈夜说什么,曈抢先回答道:“他还活着。”

沈夜经过曈的身边,往石台方向去。连日心力交瘁与自苦,沈夜神色憔悴,紧皱眉目,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触碰初七的脸庞,然后松了一口气,是有温度的,尽管不是正常人的温暖。

他俯身低头,侧耳倾听初七的呼吸。

活傀儡呼吸微弱,且比之正常人呼吸,不仅异常,频率还低许多。常人吸气呼气循环不停,而活傀儡则需要隔一段时间吸气,再隔一段呼气。死而复生,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耳垂擦过他的唇,沈夜一怔。碍于曈在场,他装作如常地直起身,可指尖却磋磨着压抑冲动,掩盖心猿意马。

沈夜声音有些冷:“他怎么还不醒?”

曈关上密室的门,坦然面对沈夜的提问:“我暂时让他睡一会,我有话想对你说。”

第一次见识到多年内敛淡薄的老友如此婆妈,沈夜饶有趣味地看向曈:“说来听听?”

“阿夜,作为你和他的朋友,我希望你和他……都别再互相折磨。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你们可以重新开始。”

曈拍了拍沈夜的肩膀,以朋友轻缓的口吻,嘱托道:“好好待他。”

...

初七在一张不软不硬的床上醒来,身上和手上所触及的是光滑舒适的名贵布料,他怔愣了一会。忽然间,主人的脸庞闯入眼帘,他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问道:“醒了?”

主人的声音得天独厚,天生低沉有磁性。这种声线,冷硬起来可以化作君王剑锋上的凛冽,温柔起来又可以化作质地澄清明澈的冷玉的光华,无论是哪一种,皆无往而不利。

柔情似寒玉,清凉却温润。初七已然目睹过主人三日的执着与后悔,此时尽管自己僭越地睡主人的床,以及主人对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没有太大的震惊,只是循着半懂不懂的礼数,不敢再心安理得地鸠占鹊巢。

“是的,主人。”

初七拂开天蚕丝棉被,下床对沈夜抱拳一礼:“主人,我只是奴仆,不能睡你的床。”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初七浑身一颤。

沈夜以手捂住他的嘴,轻轻摇头,脸部线条柔和不知几许,富有磁性地低声说道:“你我之间,没有这些礼数。”

初七先是挑眉震惊地看着他,再是迟疑犹豫。沈夜好似明白他心中所想,轻叹着道:“对不起。”

他拦腰拥着初七,小心翼翼地将头靠着初七,就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既想靠近,却又不敢太逾越。

“对不起……”

灵魂中幸存的爱意,悠悠地游走在这具躯壳的四肢百骸,游走至那颗死去的心脏时,托为暖春融化的雪水横流过心田原野。

初七一时不知手往哪里放。

主人疲倦憔悴,以劫后余生的珍惜爱意,不紧不松地圈住他。

“你不会再走了吧?”

沈夜闷声问道,沙沙的声音里,竟然有一丝软弱。

主人这是在示弱求他别走吗?

初七的手犹豫片刻后,轻轻抚着沈夜的鬓角,不带一丝情与欲,但求主人能够安心。

“主人,我以生命起誓,这辈子除非死,我都不会离开主人。”

听到“死”这个不详的字眼,沈夜手上收紧着圈住他,声线一颤,如有人一抓琴弦,弦紧而长颤:“不要再说死这个字!”

“是。主人,我以生命起誓,这辈子——”

“我都不会离开主人。”

初七坚定地诉说着自己的决心。

皮囊之下,燎起一颗决绝不移的心,不惧是非毁誉,不理世俗目光,宁溘死以守此心此道,一如昔年的谢衣。

所以,命运啊,他还是谢衣。

再如何挫折他、摧毁他,他也依然是谢衣。

……

近侍来寻明烛时,她正在与几个辟邪贵族的伴读们一起莳花。王宫前有环带花基,栽种着栎津草。浅红王焰下,风吹过花草,像涌起一**红色浪潮,也像万千粉红佳人翩然起舞。

为讨好公主,原本不喜花草的少爷也勉强陪着公主一同打理栎津草。然而勉强为之,只会适得其反,频频出错,惹得明烛和其他姑娘面责。

“你浇水太多啦!”“你施肥太少啦!”“你别辣手摧花!”

两三个少爷是长老会重臣子弟,被几个女孩说得好没面子,为首的男孩哼道:“是是是,我们辣手摧花,不懂园艺,只有那个平民懂!”

闻言,明烛手上浇水的动作顿了顿。她的神情冷下来,继续浇水,无形中王辟邪的威压随风拂过几位伴读。

气氛就这样冷下来,几位伴读面面相觑,其中一位鬓发侧斜插栎津草发簪的女孩率先圆场赔笑,说道:“小亮,不如待会我们去光明野的雪山玩,你问问王储殿下有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去~”

“他叫天南,他有名字,不叫‘那个平民’。”明烛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名唤翎骁的男孩,陈述着事实,“而且,他是你表弟。”

女孩上前揽着明烛的肩膀,宽慰似的轻拍着她,继续缓解气氛:“小亮,天南确实是平民的儿子,翎骁哥说得没错,他就是说话比较冲,可也怪不得他呀!靖王上念在已故宣长老面子上,让天南任职护城上将,可他母亲不念王恩,常有怨怪,甚至教唆天南公报私仇。”

此时另一位男孩也愤然道:“是啊!小亮殿下有所不知,就在昨日,天南嚣张跋扈,故意为难翎骁哥,不让他回城。”

面对这些指责,明烛置之不理。伴读少爷小姐是她的朋友,天南也是,她在中间,除却以王族强权暂且压制他们对天南的歧视与欺凌外,竟无一法消除双方心中的偏执芥蒂。

“够了!”

所有人都停下来,缄默不言地望向明烛。

恰逢此时,王上身边的近侍来通传。

“公主殿下,王上与王妃传唤您去议事厅。”

不同于城中连日庆典的欢乐氛围,王宫议事厅里的氛围格外凝重。与数月前的那场机密会谈相比,少了几位魔域城池的使者以及夜神阎罗的使者黄泉司判,唯有两位王上和王妃,以及霒蚀君云无月。

王位更迭,座次亦随之更迭。辟邪王灼海与王妃策宁面南坐于议事厅最北端,退位的王靖和前王妃平煊坐于左边尊位,云无月坐于右边位置,三人面对而坐。

殿中五位大妖均是参与过四个月前那场有关于如何联手遏制凡心域这座新兴魔域城池势力的密谈,当时的结果是以天鹿城与碑渊海为主,辛商城为辅,共同打击凡心域。必要时候,可以经由乌海入地府,寻夜神阎罗请求支援。

可是,由于凡心域崛起地太快,城主是何方神圣,城中势力如何,到如今都并无准确消息,令天鹿城和碑渊海都暂时不敢轻动。

这数月以来,天鹿城密令一队辟邪乔装打扮,奔走魔域各处,企图搜集凡心域有关情报。可惜,凡心域犹如密不透风的铁桶,至今都未有消息。

悬而不决,则陷入僵局。

然而,今日云无月的到来,彻底打破僵局。

魇魅仍然清冷从容,平淡地告诉面前四位天鹿城掌权者有关凡心域的情报。

“十五年前,一只名为云泽的魇魅依附于凡心域,成为城主的属下,因偷窃辟邪骸骨而被逐出门墙。两年前,他流窜人间,以折磨虐丨杀凡人为乐。一月前,我得知此消息,前往人界信阳,偶遇令妹明烛。她诛杀云泽,得其‘声音’,不料上有始祖魔禁制。”云无月捋了捋前肩黑发,顿了片刻才道,“明烛不知有此禁制,灵力也不及始祖魔,焚烧‘声音’失败,加之那只魇魅曾与我相识,所以明烛把‘声音’交给了我。”

“我托辛商城与我有旧的魔,解除云泽‘声音’上的禁制。成功解除后,我从云泽的‘声音’中看到凡心域城主。”

清冷的话语平静托出,宛如重物掷地,震动有声。

两位王上和两位王妃都如临大敌,紧张地望向霒蚀君。

明烛推门进来时,云无月平静的嗓音响起。

命运的风暴悄然起于青萍微末。原本仅是轻柔飞旋在信阳的花草上的风,逐渐扩展到青龙镇的海边呼啸,再千里奔至长城边、魔域城。在积蓄足够了命数的阴差阳错后,其势不可挡,风暴迅疾飘飖,似怒火飞腾、惊雷劈砍,裹挟着城中诸人入飞沙走石中,使之遍体鳞伤后乃歇。

这场即将来临的风暴,载满战火与血泪,将女孩淬炼成一位坚毅果敢的女王。

“他是碑渊海前赤丹长老之子,苍渊。”

赤丹、苍渊两个名字,捆绑着两百年前天鹿城与碑渊海的一场大战。

一瞬间,两百年前战火纷飞、母妃战死的痛苦回忆被勾起,靖不自觉地攥紧衣衫,心脏处怦然震动。平煊担忧地望向长子灼海,才转而轻拍着靖的后背。

两百年前,碑渊海赤丹长老正欲引碑渊海始祖魔一举灭亡天鹿城时,消息走漏,反而引来天鹿城殊死一搏。当时天鹿城上下打算向神族求援却始终不得回信,先王妃力排众议,定下主动出击的计策。于是,靖将刚刚成年的灼海留在城中,跟随父王母妃千里奔袭碑渊海。

赤丹被杀,三族中除了她的儿子苍渊外,均被辟邪所杀。

多年来,苍渊杳无音讯。谁知再闻其音讯,他竟然已经成为凡心域城主,如同他母亲一样,策划着向辟邪复仇,即将掀起新的一场大战。

“两百年来,苍渊都在谋划向天鹿城复仇。”

云无月转头,望向止步停滞在门口的明烛。

苍渊之名穿越过漫长两百年时光,激活了潜藏在这一代辟邪王族胸膛中的血仇恨意。当年历经过血战的辟邪王族均不约而同地回忆起他们至亲母妃、祖母,也即先王妃说的那句悲壮慷慨的话——

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坐等他人垂怜。他人不救我们,那么我们就向他们证明,靠自己也能活下来。

议事厅内众人缄默无声,心跳如擂鼓震震。

此时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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