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房间，又随便弄了点三明治当午餐填饱肚子后，Blair便迫不及待地拉着Chloe出门，美其名曰“熟悉新领地，感受霍金斯圣诞氛围”。
小镇的主街上确实比平日热闹了些。彩灯缠绕着光秃秃的树枝，商店橱窗里闪烁着“圣诞快乐”的字样。Blair好奇地东张西望，时不时点评几句。
“哇哦，这地方……挺复古的。”他看着一家老式杂货店的招牌说。
“看那个唱片店！看着不大，不知道有没有好东西。”
“嘿！Chloe，那是不是你说的‘霍克’影院？看起来确实挺气派。”
Chloe一边给他指路，一边忍受着他各种大惊小怪的评论，脸上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有Blair在身边，连霍金斯这灰扑扑的街道都仿佛变得鲜活起来。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采购圣诞礼物。Chloe心里早就有一份清单：
· Steve: 一瓶不错的发胶（Chloe觉得这礼物带着点善意的调侃，Blair听了理由后笑得直不起腰）。
· Nancy: 一本精致的皮质封面笔记本和一个钢笔（可以记录恋爱日常）。
· Jonathan：一盒他常用的特定型号胶卷。
·等等……
而最重要的，是给Robin的礼物。Chloe为此颇费了一番心思，最后在一个饰品店，找到了一枚复古的、造型像扭曲音波的银色胸针，别在一件旧皮夹克上会非常酷。她几乎是第一眼就相中了它。
“哇哦，这个很特别。”Blair看着妹妹仔细包装那枚胸针，评论道，“品味不错嘛。”
“当然是最好的。”Chloe轻声说，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
买完所有东西，两人手里都提了几个小袋子，站在街角，商量着接下来去哪里喝杯热可可。寒冷的空气让他们脸颊通红，呵出的白气交织在一起。
“这比西伯利亚还冷”Blair打了一个哆嗦，突然恶作剧地抓起一小把路边栏杆上的积雪，迅速抹在Chloe的脖子里。
“啊！Blair！你完了！”Chloe被冰得一个激灵，尖叫着跳起来，立刻把手里的购物袋往地上一放，弯腰团起一个雪球进行反击。
雪球精准地砸在Blair的胸口，炸开一朵白色的花。
“嘿！不准打脸！”Blair大笑着，一边躲闪一边也迅速团起雪球。
兄妹俩就这样在铺着薄雪的街边追逐打闹起来，笑声在清冷的空气中传得很远。Blair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搂住Chloe的脖子，把她夹在腋下，另一只手胡乱揉着她的头发，Chloe则一边笑一边挣扎着去踩他的脚。
---
就在街道的另一头，Robin刚从“音像店”里走出来，她抬起头。
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街角那对正在打闹的男女身上。
是Chloe。她脸上洋溢着Robin从未见过的、极度放松和快乐的笑容。而那个高个子、穿着帅气夹克的陌生男人，正亲昵地搂着她，揉着她的头发，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又熟稔，充满了某种不容置疑的亲密感。
Robin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
他是谁？
她从未见过这个人。不是学校里的任何一个男生，也不是Steve那伙人。他看起来……不像霍金斯的人。那种气质，和Chloe身上偶尔流露出的、与这个小镇格格不入的感觉，有点相似。
看着两人笑得那么开心，Robin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种酸涩的情绪迅速攥住了她。
所以……他们什么关系
Robin抿紧了嘴唇，猛地转过身，把帽子拉得更低，快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融入了节日的人群里。
——
回到家中，两人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开始笨手笨脚地包装礼物。彩色的包装纸被扯得歪歪扭扭，胶带也粘得到处都是，过程充满了 Blair 各种搞怪的评论和 Chloe 的嫌弃。
“嘿，看我包的这‘抽象艺术’风格！”
“求你了，别帮倒忙，去粘蝴蝶结就好！”
虽然成品看起来有些……嗯，独具匠心，但总算是把心意都包了进去。
接着，就是挨家挨户的“圣诞老人”送货时间。
在Steve家，听到Chloe介绍“这是我哥哥Blair”时，Steve热情地拍了拍Blair的肩膀：“哥哥？太好了！欢迎欢迎！” 那语气仿佛在说“原来是自己人”。
到了Wheeler家，Nancy也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帅气哥哥投以好奇的目光，但也是礼貌地表示了欢迎。
给Byers家和其他孩子们的礼物送达时，气氛更是热闹，Blair用他加州阳光般的幽默感很快和Dustin他们打成了一片。
最后，他们站在了Robin家门口。Chloe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有点紧张，她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Robin出现在门口，发有些乱。她先看到了Chloe，嘴角刚想习惯性地扯出一个酷酷的弧度，视线就落在了Chloe身旁那个高大、陌生、穿着飞行员夹克的Blair身上。
一瞬间，Robin的眼神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一下，嘴角微微下撇，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嘲讽。她的语气有点生硬：“嘿。Chloe，怎么了”
Chloe没太察觉这细微的变化，笑着递上礼物：“圣诞快乐，Robin！”
Robin接过礼物，说了句“你也是，Chloe”，但视线还若有若无地停留在Blair身上，带着点审视和……不易察觉的低落。
就在这时，Chloe想起了介绍：“哦，对了，这是Blair，我哥哥。他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了。”
“哥哥？”
这时，她才真正注意到那些之前被忽略的细节：同样深色的头发，虽然 Blair 的更利落，Chloe 的更柔顺；那双眼睛的形状和笑起来微微上翘的嘴角，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两人站在一起时，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昵气场，都明确无误地标注着“血缘”二字。
该死的，他们长得真像。我刚才怎么会没想到？
“呃，对啊，亲哥，如假包换。” Blair 笑着确认，伸出手，“常听 Chloe 提起你，说你又酷又聪明，乐队超棒！”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尴尬和巨大释然的情绪涌上心头，让 Robin 瞬间有点无所适从。
“哦！哥哥！对！Blair！Chloe 是提过你！在加州！对！搬来了？霍金斯？欢迎！这地方……嗯，怎么说呢，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和偶尔会吃人的异世界怪物，当然还有……呃……不错的唱片店。总之，欢迎来到这个疯狂的小镇。我是 Robin。Robin Buckley。很高兴认识你。真的。”
她几乎是喘着气说完这一大段话，然后才抬起头，努力做出一个比较正常（但依旧有点僵硬）的表情，对着 Blair 点了点头，又飞快地瞥了 Chloe 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我刚才是不是像个白痴”的询问和歉意。
Chloe 看着 Robin 这罕见的手足无措和连珠炮似的解释，终于明白刚才那点不对劲是为什么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那点小紧张也烟消云散。
Blair 则挑了挑眉，觉得妹妹这个玩摇滚的“朋友”真是……有趣极了。他笑着回应：“听起来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还要刺激。谢了，Robin，看来我得好好适应一下。”
“总之，礼物希望你喜欢，” Chloe感觉氛围缓和，松了口气，“那我们不打扰你了？”
“行，谢了。嗯……圣诞快乐。” Robin点点头，手里捏着礼物，看着兄妹俩转身离开。
关上门，Robin靠在门板上，低头看着手里的礼物，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
离开 Buckley 家，走在覆着薄雪的安静街道上，Blair 用手肘轻轻碰了碰 Chloe。
“So…” 他拉长了语调，脸上带着那种 Chloe 再熟悉不过的、准备开始八卦的狡黠笑容，“那个 Robin…”
Chloe 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Robin 怎么了？”
“没什么，” Blair 耸耸肩，语气轻松，眼神却意味深长，“就是觉得…她挺酷的。而且，开门看到我时，那表情…啧，相当有意思。”
Chloe 的脸颊有点发烫：“你别乱说！她只是…只是有点惊讶。”
“惊讶？” Blair 挑眉，模仿着 Robin 刚才的语气，“‘哥哥？’——哇哦，那个语调转变，简直可以入选年度戏剧瞬间。”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戏谑，“我敢打赌，她刚才绝对误会了点什么。而且，知道我是你老哥后，那态度，放松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Blair！” Chloe 羞恼地捶了他胳膊一下，“停止你的过度解读！”
Blair 大笑着躲开，双手插进夹克口袋，吹了个轻快的口哨，意有所指地说：“好吧，好吧。不过，老妹，眼光不错。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
Chloe 不想理他，加快脚步往前走，但 Blair 那带着笑意的目光一直跟在身后，让她耳根持续发热。寒冷的空气里，似乎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气息。
——
夜幕降临，细雪无声地装点着霍金斯的夜晚。家里，温暖的灯光下，飘散着食物的香气。
布莱尔正手舞足蹈地讲述着他白天“探索”霍金斯的见闻，用他那种夸张而幽默的方式把母亲逗得忍不住发笑。
克洛伊一边小口吃着食物，一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妈妈的笑容，哥哥熟悉又有点欠揍的搞怪表情，还有这间原本觉得冷清的小屋此刻充盈的吵闹和温暖。她忽然觉得，这个印第安纳的冬天，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席间，布莱尔还时不时朝克洛伊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说着“Ro-bin”，惹得克洛伊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却又忍不住在母亲好奇的目光中低头偷笑。
这或许不是最完美的圣诞晚餐，但却是这个经历了变故的家庭，久违的、充满了生气和笑声的一餐。
晚饭后，一家人正窝在客厅沙发里，享受着难得的闲暇，门铃突然响了。
“我来开！” Blair 立刻跳起来，脸上带着“让我看看是谁”的好奇表情，几步冲到门口拉开了门。
门一拉开，外面站着的是Robin，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精心包装的礼物。她似乎没料到开门的会是Blair，愣了一下。
“嘿！”Blair眼睛一亮，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我懂了”的灿烂笑容，身体斜靠在门框上，故意拉长了语调，“找——Chloe？”
Robin被他这过于热情和了然的态度弄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语速飞快：“呃，对，我来给她送礼物，她在吗？”
“在在在！”Blair笑着让开身，朝屋里喊道，“Chloe！有人找——！”那语气里的促狭几乎要溢出来。
Chloe红着脸跑过来，把一脸坏笑的Blair推开，接过Robin手里的礼物。
“圣诞快乐。”Robin说道，目光在Chloe和旁边看戏的Blair之间快速扫过。
“谢谢你，Robin！圣诞快乐”Chloe紧紧握着礼盒，感觉手心有点冒汗。
礼物送到，Robin似乎也没有多留的意思。Chloe便送她出门，两人站在门廊清冷的空气中，屋檐下的灯泡在寒风中微微摇晃。
“你哥……”Robin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调侃，“挺……活跃的。”
Chloe尴尬地揉了揉额头：“他话一直很多，别理他。”
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风声。Robin看着远处黑黢黢的街道，突然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用手背掩住嘴。
“困了？”Chloe问。
“还好，”Robin放下手，耸耸肩，像是随口提起，“可能就是没睡好。提到这个我昨晚……还梦到你了。”她语速依然很快，但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飘向别处。
Chloe的心跳漏了一拍，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梦到我？那在你梦里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Robin闻言，眼睛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她张了张嘴，似乎想用她惯常的、连珠炮似的俏皮话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但最终，那些话好像卡在了喉咙里。她飞快地、几乎是含混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地，瞬间就被风吹散了。
“什么？”Chloe下意识地凑近了些，她确实没听清。
“没什么！”Robin立刻提高了音量，语速重新变得飞快，掩饰着什么，“就是梦到乐队练习了！对！”顺势换了个话题，“对了，下周乐队练习别迟到，我们得排新歌。”
“我知道，不会迟到的。”Chloe应道，还想追问刚才的事。
“老天，外面太冷了，”Robin跺了跺脚，“你先进去吧，别感冒了。”
“你也是，路上小心。”Chloe点点头，却没有立即转身。
两人在门廊的灯光下对视了一秒，仿佛都在犹豫着什么。然后，很自然地，Robin张开手臂，Chloe上前一步，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
这个拥抱短暂却温暖，带着冬夜寒意和彼此衣领上的淡淡皂香。分开时，Robin的耳尖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什么。
“改天见。”Robin说完，转身快步走入夜色中，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
Chloe站在门口，直到Robin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才抱着礼物回到温暖的屋内。
或许只有呼啸而过的冬风，才听清了那消散在唇边的话语。Robin快步走在雪地里，一直回想着刚刚的对话和短暂的拥抱，那个词在舌尖灼烧。
‘那你梦里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Lover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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