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10月3日周日
Chloe是被阳光晒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蜷缩在Robin的床上，而Robin的手臂——结实、温暖，还带着练习吉他留下的薄茧——正松松地搭在她的后腰上。
Chloe僵住了。
Robin的呼吸很轻，鼻尖几乎蹭到她的后颈，短发乱糟糟地散在枕头上。Chloe能闻到她身上淡淡薄荷和柑橘的香气，混合着被窝里的暖意，莫名让人安心。
她小心翼翼地想挪开，结果刚一动，Robin就猛地惊醒，手臂触电般缩了回去。
“Oh **.” Robin几乎是弹起来的，差点从床上滚下去，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我——我没——我不是故意的！”
Chloe坐起身，忍不住笑了：“你睡觉还挺粘人的。”
"我——我不是——" Robin的语速比平时快了至少三倍，耳朵红得像是被烫过，"我睡觉习惯抱东西，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平时抱的是枕头，真的，或者我可能——"
Chloe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没事，"她故意慢悠悠地说，撑着脸看她，"反正你抱得挺紧的，我差点以为我被绑架了。"
Robin的表情凝固了。
然后她抓起枕头砸在了Chloe脸上。
厨房里的气氛微妙地飘着尴尬和某种说不清的“躁动”。
Robin像个机器人一样煎着培根，动作僵硬得仿佛在拆炸弹。Chloe坐在餐桌旁，托着腮看她，故意问："你平时都这么紧张地做饭吗？还是只有今天？"
Robin头也不回：“shut up.”但其实只有Robin自己知道内心跳的有多快。
早餐很简单——煎蛋、培根、烤面包，还有两杯橙汁。
"所以，"Chloe咬了一口面包，故意拖长音调，"你平时都这么……‘热情’地抱着别人睡觉吗？"
Robin差点把橙汁喷出来。
"没有！"她咬牙切齿，"就你一个，满意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这句话听起来‘更糟’了。
Chloe笑得眼睛弯起来，Robin则低头猛戳自己的煎蛋，仿佛它犯了什么罪。
下午四点，Robin的卧室已经变成了临时的化妆间。
Chloe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摊开一堆眼影盘和口红，而Robin正对着镜子咬牙切齿地画眼线——第三次画歪了。
"该死！" Robin骂了一句，用沾了卸妆水的棉签狠狠擦掉失败的作品，"为什么这玩意比弹贝斯还难？"
Chloe忍不住笑出声，从她手里抢过眼线笔："让我来。" 她一手轻轻固定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稳而快地沿着她的睫毛根部描出一条流畅的黑色线条。
"别眨眼。" Chloe低声提醒，全神贯注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Robin僵着脖子，眼睛瞪得发酸，但不得不承认——Chloe的手法确实专业。不一会儿，两边眼线对称得近乎完美。
"哇哦，" Robin对着镜子左右转头，"你怎么这么熟练？"
Chloe思考了片刻 "可能是天赋" Chloe笑着拧开一罐发胶，随手抓了抓Robin的短发，让它们立得更凌乱不羁，"好了，现在你看起来像个会掀翻屋顶的摇滚明星了。"
Robin咧嘴一笑，抓起桌上的皮革手环套在手腕上，又往脖子上挂了条做旧的金属链。她转身从衣柜里扯出一件破洞黑色T恤和铆钉腰带，三两下换好，最后蹬上一双厚重的马丁靴。
Chloe则换上了自己的演出服——贴身的黑色背心，高腰破洞牛仔裤，腰间随意系着一件红黑格纹衬衫。她把金发扎成高马尾，涂上暗红色口红，最后在耳骨上别了几个银色耳钉。
"完美。" Robin吹了个口哨，背起地上的琴包看向Chloe"走吧，让那群家伙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演出。"
酒吧里烟味混着廉价香水在燥热的空气中纠缠。
舞台灯光骤然熄灭，酒吧里嘈杂的谈话声戛然而止。一束刺眼的白色追光打在舞台中央，照亮了Robin微微冒汗的额头。
"One, two, three, four！"
Noah的鼓槌重重落下，《Barracuda》标志性的前奏像一记重拳砸向观众。Chloe的吉他随即加入，失真音色如同闪电撕开天空，精准地咬住每一个音符。
Robin的键盘声像电流般窜进旋律，她的嗓音在第一个音节就点燃了全场：
"So this ain't the end——”（所以这不是结束)
唱到第二首歌《Creep》的时候，Chloe的吉他改用清音模式。当Robin唱到那句"You're so **ing special"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偏向了舞台左侧。Chloe正低着头，金发垂落遮住半边脸，全神贯注的弹的吉他，完全没注意到这道灼热的视线。
舞台灯光变成暗红色，照得Chloe的金发像在燃烧。她闭着眼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琴弦的余震还在空气中颤抖。
酒吧陷入诡异的寂静，直到有人摔碎了个玻璃杯，掌声和口哨声才如潮水般爆发。
Chloe抱着吉他走下舞台，汗水还黏在额头上，就看见Steve正靠在吧台边，手里拿着两杯饮料，冲Nancy笑得像个傻瓜。Nancy穿着浅色针织衫，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和周围嘈杂的摇滚乐现场格格不入。
"哇哦，Steve Harrington居然没在看球赛？"Chloe走过去，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还学会买饮料了？进步不小啊。"
Steve翻了个白眼，但嘴角上扬："Shut up, Chloe,我偶尔也是会约会的。"
"约会？"Chloe挑眉，目光在他和Nancy之间来回扫视，"所以这次不是'刚好顺路送她回家'？"
Nancy轻笑着摇头，Steve则假装恼怒地推了Chloe一把："你能不能别老提那件事？"
Robin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Chloe身后，手臂环抱在胸前。她的目光在Steve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秒，随即转向Chloe："Noah说要去庆祝，再不走他就要把啤酒全喝光了。"
Chloe眨了眨眼："现在？可我们才刚——"
"对，现在。"Robin打断她，伸手直接拽住她的手腕，"除非你想听Steve继续讲他高中篮球赛的辉煌历史。"
Steve抗议："我才不会——"
但Robin已经拉着Chloe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后台深处走。Chloe踉跄了一下，回头冲Steve做了个鬼脸："下次记得换个约会地点，保龄球馆真的太老套了！"
等拐过走廊，确认Steve和Nancy看不见了，Robin才松开手，脚步却一点没慢下来。
Chloe小跑两步跟上："喂，鼓手根本没说要庆祝吧？"
Robin侧头瞥了她一眼，嘴角绷紧："现在他要了。"（电影里这个时候Robin并不喜欢Steve）
————
Chloe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胸口那股躁意。Robin被鼓手拉去讨论下周的演出，她趁机溜出酒吧后门，靠在锈迹斑斑的防火梯上。
夜风温柔的从头发丝穿过，她摸出烟盒——红色包装的Marlboro（万宝路）打火机咔哒一声，火光短暂地照亮了她的指尖。
第一口烟刚吸进去，后门就猛地被推开。
“抓到了，这是在扼杀你的嗓子吗？”Robin上前从Chloe手中抽走了那支香烟。
Chloe轻笑出声："你知道吗？你刚才简直和Blair一模一样。"她模仿着惯常的语气："'Chloe，这对你的嗓子不好'——连皱眉的角度都分毫不差。还有——"
Robin捏着烟蒂的手指突然收紧。她将烟头摁灭在墙上，火星在黑暗中挣扎着熄灭。
Robin打断了Chloe接下来要说的话“ 是吗？”她突然逼近一步，将Chloe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 但我……”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淹没在远处突然响起的音乐声中。
Chloe没听清后半句“ 什么？ ”
Robin退后时踢到了一个空酒瓶，清脆的声响划破寂静。"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见见这位Blair先生。"语气里带着Chloe读不懂的意味。
“走吧，Noah（鼓手）说要请你喝酒，这次是真的。”
“好”
—————
*Robin视角一
演出结束后，Robin正在和Noah一起商讨接下来的演出。
然后她看见了——
Chloe靠在吧台边，Steve Harrington正俯身和她说话，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距离近得让Robin的指甲不自觉地抠进了掌心的肉里。
“该死”
**他凭什么？**
这个念头猛地冲进脑海，Robin自己都愣了一下。‘凭什么？’ 她又不是Chloe的什么人，没资格管她和谁说话、和谁笑……
可那股酸涩感骗不了人。
"嘿，Robin，看哪儿呢？"鼓手Noah拍了下她的肩膀，"下个月的演出——"
"帮我个忙，就说你要庆祝。"她突然打断，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八度。
Noah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
“ 现在。” Robin没等他说完，把贝斯往他怀里一塞，大步走向吧台。她的心跳很快，比刚刚演出时还要快，可能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人总会变得大胆。
“Noah说要去庆祝，再不走他就要把啤酒全喝光了。”她抓住Chloe的手腕，像是怕她挣脱。
*视角二
和鼓手讨论完演出计划后，Robin转身发现Chloe不见了。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Steve和Nancy还在吧台边，这意味着Chloe没回去。一股莫名的焦躁爬上她的脊背，像是有蚂蚁在皮肤下爬行。
————
**后门**
推开门的那一刻，夜风裹着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Chloe靠在生锈的铁栏杆上，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
**她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这个认知像一记闷棍敲在Robin胸口。她们朝夕相处了整整两周，一起写歌排练到凌晨，睡过同一张床，分享过同一瓶威士忌——可她从来不知道Chloe会抽烟。
**为什么在我面前从来不抽？**
Robin突然意识到，也许她根本不了解这个看似毫无保留的女孩。也许Chloe有更多她不知道的习惯，更多只留给别人的模样。
她走过去，动作比思考更快——直接抽走了那支烟“抓到了，这是在扼杀你的嗓子吗？”
“你知道吗？你刚才简直和Blair一模一样。”
像Blair？
在酒精的作用下Robin上前一步靴尖抵上Chloe的帆布鞋，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
“是吗？”
空气中弥漫着薄荷，柑橘的香味。
“但我……”Robin不知道后半句Chloe有没有听清，她或许是想的
“什么？”
显然霍金斯夜晚的风声太大了，少女的心事只能埋藏于心底。
“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见见这位Blair先生。”Robin又一次说了谎，或许只有Robin和微风知道那句话是什么——
“但……我想做的事Blair可不能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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