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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身怀六甲

虽然在花见白去世后,绿松石产生了很强烈的危机意识,但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堆在眼皮子底下的。更何况甘露寺蜜璃不比蝶屋的孩子也不比花见白,她是靠着自己通过了最终选拔的,比其他人要更可靠。

嘱咐了一句注意小心,绿松石和甘露寺蜜璃便带着各自的鎹鸦散开了。在空中扑腾飞舞的鎹鸦也不是摆设,真要有什么紧急事态,鎹鸦也能较快地将消息传来。

不过,绿松石还是让甘露寺蜜璃负责了危险性相对较低、真打不过也容易跑掉的山脚区域。

他自己则拔出了日轮刀,直接找了附近最高的一棵树,提身一跃攀上了树顶。

继与上弦之二的对战过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树,这个高度的视角着实是久违了。

鬼不是从天而降的月人,这里的房屋也大多是一两层的矮木房,他因此有好一段时间没来过这么高的地方了。

以前在学校时,虽然他不怎么出去巡逻,但是学校本身海拔是不低的。不仅足有四五层高,每一层的地板与房顶还离得相当远,光是一楼大厅的高度就比绿松石在这个世界看到的二层小楼还要高了。

他虽然没有什么待在高处的瘾,但碍于客观原因许久没来过高处,此时能重新上来眺望周围,感觉自然也是不坏的。

随意地抓住树顶的枝尖,绿松石举目张望四周。他现在在的地方比半山腰高一些,此时踩在高树上能看到的东西比他预想得要多,比如他就很轻易地找到了一座坐落在山顶附近的、小巧精致的宅邸。

木制的房屋不算大,但若是只给一个人单独住也有些宽阔了。这么一栋房屋孤零零地待在人际稀少的山林间,附近不要说其他房屋了,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任谁看了都知道有问题。

绿松石记住了房屋所在的方位,纵身一跃跳到了附近的另一棵树上。他的双脚在树干上轻踏了一下,皮鞋和树木碰出一个不高不低的声响,随着绿松石本人跃向另一棵树的动作而消散在了空气里。

跳跃力、速度,绿松石唯二真正拿得出手的长处,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几乎没浪费多少时间,绿松石很快跑到了离那房屋只有几棵树的距离,纵身从树顶上跳了下去。他的双脚几乎没震起什么尘土,动静很小地落在地上,只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啪嗒。

他抬眼往房屋那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似乎是没有人在的模样。但这没法证明那只鬼不在这,鬼不比人类,没有灯光他们也能在夜晚行动自如,不点灯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绿松石小心翼翼地靠近勘查后发现,这房屋里应该还真的没有人。那种靠近鬼时的厌恶感没有涌上心头,仔细转了一圈后,他也没发现这房屋里有什么生物活动的迹象。

不再迟疑,绿松石上前两步,一把拉开了木屋的纸拉门。刚一拉开,他的脸色就沉了下去,倏地冲进了屋子。

循着气味来到其中一间房间,拉开门,两具穿着鬼杀队队服的尸体一脸平静地躺在地板上,周围还有好几具同样神态的尸体,看打扮应该是猎户一类的普通人。

他们身上的衣物还在,但衣物遮蔽下的肢体却各不相同。鬼杀队员的两位没了四肢,而那些猎户已经快被吃干净了,除了个脑袋以外就只剩下脖子和小半个上半身。一截白花花的肋骨从那黑红的血肉里探出来,顶端是被强行撇断后的狰狞。

绿松石看着这一屋子的尸体,垂下眼眸,握着日轮刀的手稳稳当当,没有任何一丝的颤抖。

他没有血管,哪怕气急,也不会绷起青筋,让他人看出一丝半毫。

“嘎啊啊啊!甘露寺蜜璃遇鬼!在东南山脚遇鬼!”

鎹鸦的声音扎破了暗潮涌动的愤恨表面虚假的平静,绿松石转过身,瞬息之间便消失了踪迹。他几个跨步从屋内冲出,速度快得惊人,平日几乎没有什么光泽的头发在月光下一闪而过,似乎在漆黑的夜色里划过了一道痕迹。

那光痕微弱,不起眼,却实实在在地存在。如果藤田此时在这里,他便会惊奇地发现,这抹由绿松石自身散发出来的光芒,和他之前看到的绿松石的日轮刀划过的光弧,竟是那样的相似。

就好像……他自身变为了日轮刀一样。

*

歌声响起的时候,甘露寺蜜璃心中泛起了一点奇怪的感觉。

这个唱着歌的声音很好听,温柔和善,悦耳动听,是一种让人升不起恶感的嗓音。她轻轻地唱着熟悉的摇篮曲,歌声中的爱意和关切几乎要实质化了一般,带着让人眷念的柔和,连原本澎湃的战意都被安抚,像被人轻轻抚摸了头顶一般。

她低低地唱着歌,哄着她的孩子,哄着听到歌声的人们。那只有母亲才能唱出的温婉曲调,就像温暖的泉水,像轻柔的微风,悄悄拂过心头,抹去伤痛。

这是妈妈的歌声,妈妈的嗓音……在唱歌的人,是妈妈……

……唉?

不知不觉垂下了日轮刀的甘露寺蜜璃突然一怔,放松开的五指猛然再度握紧,猛然上挥。

不对,不对!这个声音根本不是妈妈的声音!这个声音很不对!

稍稍松懈下来的四肢肌肉立刻绷紧,甘露寺蜜璃一咬下唇,腥甜的味道伴着痛楚扎进她的神经,让她还有几分迷蒙的眼神立刻找回了明亮。她借着上挥刀刃的力道向后倾倒,双腿接连后撤,等到大脑找回了清明,甘露寺蜜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起了一身的冷汗。

她的妈妈一向爽朗泼辣,撩起裙摆能下地抡锄头,挽起袖子能教混混做人,哪有过这样温婉如水的嗓音?

那一度让她产生了是妈妈在唱歌的感觉的歌声,完全就是虚假的幻想!

是血鬼术吗?如果所有人听到这歌声都会产生那种错觉,那么那些中招的人也许根本不是无法反抗,而是自己不愿意反抗!

谁能狠得下心,去反抗这样为自己温柔歌唱的母亲?

甘露寺蜜璃只要稍一想象自己如果没有反应过来,真的随了那歌声的指引放弃攻击意图的可能,她就心里一阵阵后怕。几步退到安全范围以外,甘露寺蜜璃抬眼望去,一个女子的身影从林中显现出来,穿着一身朴素雅致的留袖和服,头上挽着已婚妇人的简单发鬓。

她的容貌如声音一般温婉可人,嫩如柔荑般的双手已经长好,没有留下绿松石当时那一击的痕迹。甘露寺蜜璃皱着眉打量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的腹部时,瞳孔微微一缩。

这股气息没有错,的确是鬼。可这个女鬼看起来……好像怀着孩子?

和服的剪裁设计比较板直,从上到下像只直筒一般,根本看不到曲线。因为这个缘故,怀孕的女性身穿和服时,并不会像穿着洋服的孕妇一样显眼,不注意看甚至可能会漏过去。

但隆起的腹部到底不是能轻易遮掩的东西,只要仔细多看两眼,孕妇的身形还是比较明显的。更何况甘露寺蜜璃是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还是家中的长姊,经历过每一位弟弟妹妹的出生的她,当然对于孕妇的模样再熟悉不过。

无论看起来多么荒诞而诡异,眼前的这个鬼,起码从外表来看,的确身怀六甲。

那隆起的腹部,究竟是和其他外表奇诡的鬼一样,只是一个身体的部位,还是真的有其他缘故?

难道说……鬼能靠着自身进行繁衍的吗?

甘露寺蜜璃不是什么聪明的孩子,但她也绝对不笨。如果鬼真的能不靠玷污人类,单凭自身种族进行繁殖的话,对于人类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甘露寺蜜璃咬住牙关,倏地挥起日轮刀。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鬼都绝不能继续活着!

粉红色的刀刃划破空气,带出的四道如抓痕般的风刃却是翠绿色的。刀刃与风刃的色彩交相辉映,竟与甘露寺蜜璃的发色有了几分异曲同工之妙。这四道爪般的风刃向前猛冲而去,像是猛兽挥下的爪子,朝着目标狠狠招呼过去。

风之呼吸,二之型,爪爪·科户风!

翠绿的风刃仿佛带着尖啸,鬼的反应却也丝毫不慢。她的身形本就没有完全从树林的黑暗中显现,此时见甘露寺蜜璃对她出手,她后撤一步退入黑暗之中,再次隐去了自己的身影。

甘露寺蜜璃皱眉看去。她的风之呼吸使用的一般,只能说是能用,但并不是特别顺手。握紧刀柄的手指微微发白,甘露寺蜜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预防即将到来的偷袭。

被夜风刮得窸窸窣窣的树叶草丛,极大地干扰了甘露寺蜜璃的感官。她皱起眉头,耳朵里很难捕捉到风声以外的声响,这让她心中有些紧张,浑身的肌肉时刻紧绷,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在她的身后,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一双纤纤玉手悄然探出,伸向尚未发觉危机的女孩。那双手缓缓地触到甘露寺蜜璃翠色的发梢,十指正要更进一步,一道白中带金的刀光突然从不知名的地方冲出,笔直地袭向意图作恶的双手。

嗤的一声,才刚恢复没多久的手,再次狼狈地掉落在了地上。

风呼的爪爪科户风,从名字到招式特效都和恋呼好像……越写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而且粉刀绿特效,总觉得和恋恋的发色真相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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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三次比较忙,更新频率调整为隔日更,感谢各位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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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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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身怀六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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