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可以下去玩雪么？”
“可以的，辉利哉，去吧。”
“那我们呢？”年龄尚幼的彼方和杭奈也没能忍耐住玩雪的诱惑，凑到了自己的父亲面前。
“去吧，都去吧，今天晚上可以尽情的玩耍，”说着耀哉侧头去招呼自己两个年龄略大一些的女儿:“雏衣，日香，如果你们想去的话就一起去好了，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就在这几天好好放松吧。”
“谢谢父亲！”
年龄小一些的欢呼了一声，冲进的雪地，大一点的虽然也遮掩不住自己高兴的神色，也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之后才追上了弟弟妹妹的步伐。
第一个下去的，那个叫做辉利哉的黑发孩子团了雪球毫不犹豫就丢向了妹妹们，而两个妹妹也不甘示弱，很快团了更大的砸了回去。
雏衣和日香更沉稳一些，手牵着手去到了庭院最大的紫藤花树下，开始堆积雪人。
缪戈不可避免的被吸引了注意力。
“唔姆！光喝酒确实没意思，我也加入你们吧！”炼狱杏寿郎跳下连廊时带起的温度似乎连雪都被融薄了几寸。
它很快选择了辉利哉的队伍，蹲在雪地里给辉利哉搓雪丸子。
“搞什么嘛杏寿郎，你这是以大欺小！”音柱宇髄天元也跳了下去:“你搓丸子可比杭奈他们快多了，这一点都不华丽！就让我来帮助杭奈和彼方吧。”
说着也加入了战场。
眼神在一挑，就发现时透兄弟也跳了下去，没有跟着一起打雪仗，而是选在了雏衣和日香旁边去堆更高的雪人。
缪戈看的有些羡慕。
她上次堆雪人，还是很久之前，那个时候她和维森还没有分裂，雪落下来的时候维森就会去买魔法烟花，然后将她从房间里面叫出去玩。
雪在下大一点，就会带着她在院子里面堆雪，不完全是堆雪人，而是堆雪堆以后，用变形咒变成任何形状。
刚刚脱离亚克斯利老宅的缪戈脑子空荡荡的，变不出什么东西，维森就会变出很多大大小小的猫，猫头鹰，狗，乌鸦，嗅嗅之类的，在绞尽脑汁让它们动起来哄她玩……而在早一些，这是她和父母之间的游戏——她最早的变形咒，就是在雪地里学会的。
可惜，她已经长大了，父母不在了，维森也不在，不会有人堆雪球和雪人让她玩变形咒了。
缪戈垂下头，神色暗沉，视线垂落到自己的膝盖和手心不言不语。
直到旁边出现了一只手。
手臂很粗壮，半露出的掌心满是厚茧，手腕以上伤痕遍布。
是不死川，他递过来了一叠刚刚煮好，有切成小块的牛肉块。
缪戈顺着手臂看过去，对方却猛然收回视线，看着雪地，面无表情。
牛肉粒啊，贝罗拉最喜欢的食物，也是她最喜欢的。
在那段变作贝罗拉偷偷去看不死川的时日里面，慢慢知道蜜獾其实不爱吃米饭的剑士总是会准备一些肉。
可是挑食的蜜獾不怎么吃猪肉不怎么吃鸡肉，只对牛羊肉或者一些少见的牲畜肉颇有兴趣。
久而久之，在不死川的宅邸之中，牛肉就占据了肉类的大多数。
投喂的剑士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只是单纯不想让眼前的女孩露出那么落寞又孤单的表情。
那会让他觉得他很多很多的努力，都是在做无用功。
如果缪戈就在鬼杀队的理由是为了找到同伴，那么这个时候露出这种表情，岂不是更伤心么……
不要伤心啊缪戈。
不死川无法说出口的话比浇在牛肉粒上的汤水更加滚烫，却只能停留在盘子里面，无人接手……
看了他片刻的缪戈猛然嗤笑一声，起身，做到了离檐下更近一些的地方，全然不理会不死川的好意。
后者一愣，很快领悟过来。
聪明如缪戈或许猜到了他愿意关照一二的心思……可这个态度，就一如碰到镜鬼的那一天——无论如何，缪戈都是不愿意同他有任何牵扯的。
他做错什么了么？
可是他所做的所有的事，都是希望缪戈能过得好一点，过得开心一点。
可是好像让对方更不开心了。
好像他才是对方不开心，甚至满心难过的根源。
后知后觉的……这位曾经作为六个孩子哥哥的剑士，终于迟钝的意识到了，眼前的小姑娘，并不是自己的弟弟妹妹，而是一位独立的，拥有着常人难以招架手段的巫师。
对方不需要看他的脸色，不需要依赖他得到什么，更加……不需要他。
餐盘落在矮桌上的声音很轻微，轻微到压过了那一刻的心跳，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在风雪之中逐渐冷却。
“哎呀！躲开一下，缪戈！”炼狱的声音猛然炸开，不死川下意识就要挡到缪戈面前，抬头却看见缪戈伸手接住……不，是控制住了被杭奈无意中砸过的雪球。
就像是时间静止那样，向着缪戈招呼过来的雪球停滞在了半空，前面一拳左右的距离，是巫师张开的手掌，像是下一瞬间就能抓到雪球一样。
和惊讶的杏寿郎不太一样，杭奈经过了一两秒的惊讶很快就高兴起来，大声招呼:“缪戈姐姐，缪戈姐姐！你怎么做到的？可以把雪球飞回来么？”
缪戈慢慢的眨了眨眼，看向杭奈，脸上带上了一些些笑意:“好呀。”
纤细的手指翻转，变形咒无声落在雪球上，圆滚滚的形状慢慢发生变化，一点一点变成一只白色长毛的猫，向着杭奈的方向，在空中奔跑起来，最后在一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落在的杭奈的手上，在重新变成雪球的样子。
不死川从侧后方看到的小半张的脸上，都是微不可闻的得意。
“你喜欢猫么，杭奈。”
杭奈如大梦初醒，眼神猛然亮了起来，捧起自己的雪球，举向缪戈的方向:“杭奈喜欢猫！杭奈还想要雪猫！”
“如你所愿。”巫师再次抬手，雪球变作猫的样子，依偎在杭奈的手心，舔了舔爪子，有洗了把脸，最后对着杭奈，无声的喵了一声。
“哇哇哇！太可爱了，彼方也想要！”
另外一个白发女孩，脚边的雪翻滚起来，不多时就出现了一只体型比雪球大一些的雪猫。
杏寿郎眨了眨眼，飞快的团了一个有脑袋那么大的雪球举了起来:“缪戈桑！试试这个！”
说着就将巨大分量的雪球砸向了缪戈。
后者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伸出双手，微微向前一推。
雪球化作一个发型和杏寿郎一模一样的猫头鹰，绕着缪戈在廊下做了一个漂亮的回旋，然后再次飞回杏寿郎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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