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夫太郎的出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手中那对扭曲的镰刀泛着不祥的紫光,显然淬有剧毒。
“义勇前辈!小心他的镰刀,上面有毒!”白立刻高声提醒,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尖锐。
义勇眼神一凝,攻势变得更加谨慎而凌厉。“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突刺!”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日轮刀化作一点寒星,直刺妓夫太郎要害,却又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那毒镰的挥砍。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将水之呼吸的灵活与坚韧发挥到极致,既要攻击,更要完美地规避任何可能的中毒风险。
与此同时,白则对上了刚刚重新长出头部、脸色苍白而愤怒的堕姬。
“白!你竟然帮着他们杀了我一次!”堕姬尖叫着,绸带的攻击变得愈发疯狂,但其中却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被背叛的痛楚。
白挥动日轮刀,月之呼吸的圆月刃精准地格开绸带,她一边应对,一边看着堕姬那双盛满怒火与委屈的眼睛,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很久以前的画面——在无限城冰冷的回廊里,是这位被称为“梅”的女鬼,会偷偷塞给她从人类那里得来的、漂亮却无用的小饰品;会在她因实验痛苦时,别扭地哼着不成调的歌谣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梅姐姐……”白轻声唤出了那个几乎被遗忘的称呼,手中的刀势不由得又弱了三分,“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是你们先动手的!”堕姬愤怒地反驳,但攻击的速度却不自觉地慢了一丝,“是你们先要毁灭我们!”
“是你们先伤害了我的同伴!”白的声音带着痛苦,“炭治郎,祢豆子……他们对我而言,就像妓夫太郎对你一样重要!”
两个女鬼在战场的角落激烈地交锋,月华与绸带交织,但她们的战斗,更像是一场充斥着往日回响与现实抉择的争吵。白清楚地知道,必须同时斩下妓夫太郎和堕姬的首级才能彻底消灭他们。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忍,不再追求杀伤,而是以月之呼吸的精妙与灵活性,牢牢缠住堕姬,将她控制在战场这一隅,等待着……那个关键的时机。
她的目光始终分出一缕,关注着主战场的动向。
义勇与妓夫太郎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妓夫太郎的毒镰诡异刁钻,但义勇的水之呼吸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动!” 他的身影化作多重残影,巧妙地避开所有毒刃,同时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终于,在妓夫太郎因愤怒而一次全力挥砍落空,露出微小破绽的瞬间——
“水之呼吸·拾壹型·凪!”
极致的平静领域骤然展开,并非为了防御,而是为了那凝聚到极点的一剑!义勇的身影与刀光仿佛合为一体,化为一道贯穿一切的蓝色细线!
“噗嗤——!”
冰冷的刀锋以无可阻挡之势,精准地掠过了妓夫太郎的脖颈!
就是现在!
几乎在妓夫太郎头颅飞起的同一刹那,一直在等待时机的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悲伤。她手中的日轮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月华!
“月之呼吸·捌之型·月龙轮尾!”
巨大的新月形斩击横扫而过,干净利落地将堕姬惊愕的头颅也斩了下来!
战斗在瞬间戛然而止。
白没有去看那两具即将消散的身体,她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堕姬(梅)的头颅,又快步走到妓夫太郎的头颅旁,将两颗头颅轻轻放在了一起。
“哥哥!”
“妹妹!”
两颗头颅并排放在地上,开始了他们最后的对话。互相抱怨着对方的疏忽,指责着对方的不争气,声音里充满了丑陋的怨恨,却又透着深入骨髓的依赖与不舍。最终,所有的争吵都化为了无法抑制的、充满了懊悔与痛苦的嚎啕大哭。
“对不起…哥哥…”
“是哥哥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在无尽的争吵与泪水中,他们终于达成了最后的和解。兄妹二人的身体开始逐渐化作灰烬,缓缓消散。
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墨色的眼中盈满了复杂的情绪。在堕姬即将完全消散的前一刻,她轻声地、真诚地说道:
“再见了,梅姐姐…下辈子,成为人类吧。”
堕姬最后看向白的眼神,愤怒与不甘已然淡去,只剩下了一丝茫然,和一点点微弱的、仿佛被这句话触动的微光。
随着最后一点灰烬随风飘散,上弦之陆,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夜空下,只剩下战斗过后的一片狼藉,以及喘息未定的众人。白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仿佛在默默悼念那段随着梅一同逝去的、属于她黑暗过去的、最后一点温暖的残影。
义勇收刀入鞘,走到她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
废墟之上,硝烟与尘埃混合着游郭特有的脂粉香气,形成一种怪异而颓靡的气息。白与义勇的手紧紧交握,指尖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与力量,仿佛在这片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残垣断壁中,他们是彼此唯一的锚点。
白环视着这片灯火阑珊却又遍地狼藉的花街,墨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人类世界的繁华与藏匿在其下的污秽。她想起堕姬记忆中身为人类“梅”时所遭受的凌辱与苦难,想起妓夫太郎因贫穷与丑陋而被世人唾弃的绝望。
“如果…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鬼’这种生物,该多好。”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与迷茫,“可是,义勇前辈,即使没有鬼,这世间似乎也充满了太多的丑恶与不公。”
她抬起头,望向夜空中那轮被薄云遮掩的、显得有些凄凉的月亮。
“梅姐姐和她的哥哥…他们曾经也是人类,是被这个世界的恶意逼上绝路,才化身为鬼,通过剥夺他人的幸福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寻求那份扭曲的‘幸福’……”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悲悯,“这样的循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她。她渴望变强,渴望守护,但面对这世间根深蒂固的悲伤与眼泪,个体的力量似乎显得如此渺小。
“我…真的能铸就一个没有悲伤、没有眼泪的世界吗?”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问义勇,又像是在叩问自己的内心。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倾听的义勇,用力握紧了她的手,那力道坚定而温暖。
“世界很大,悲伤…也很多。”他的声音低沉,却像磐石般稳定,清晰地传入白的耳中,“一个人,无法背负所有。”
白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他。义勇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正专注地凝视着她,里面没有否定她的理想,而是带着一种更深沉的理解。
“但是,”他继续说道,每个字都带着力量,“我们可以守护眼前能触及的幸福。”
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照顾祢豆子、虽然狼狈却眼神坚定的炭治郎,扫过这片刚刚被他们从鬼手中夺回来的土地。
“拯救能够拯救的人,保护值得保护的瞬间。”他重新看向白,眼神无比认真,“让像炭治郎和祢豆子这样的悲剧,不再增加。这,就是我们现在能做的,也是必须去做的事。”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去白脸颊上不知何时沾染的灰尘,动作笨拙却无比温柔。
“你的愿望,并不愚蠢。”他说道,“那就从守护好你眼前的这个世界,守护好…你在意的人开始。”
这番话,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白心中因目睹悲剧而凝聚的最后一层阴霾与悲伤。是啊,世界或许充满了不完美,悲伤或许永不会完全消失,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去守护,去抗争,去珍惜眼前的幸福,希望就永远不会湮灭。
她看着义勇,看着他眼中那份对自己全然的信任与支持,看着他为自己勾勒出的、切实可行的道路,心中那份沉重的迷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定、更加沉稳的力量。
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泪光,却无比释然与坚定的笑容。
“嗯!我明白了,义勇前辈。”
她不再去纠结于无法改变的过去与遥不可及的终极理想,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需要被守护的现在,投向了与她携手并肩、共同面对未来的这个人身上。
夜风吹过,拂动两人的发丝与衣袂,废墟之上,相握的双手成为了彼此信念的支点,共同支撑起对未来的期许与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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