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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人的羁绊

熙一瞬间警惕起来,本能地把寻护在身后。

那名悬在空中的孩子盯着他们兄弟二人看了一阵,忽然间起了兴趣。

“你们长得可真像啊……是双生子?让我猜猜……”他抬手,一根蛛丝垂悬在了熙面前。“哥哥的职责是照顾弟弟,所以,你是哥哥?”

寻尝试着拿起掉落在身旁的手杖再次撑起结界给前来支援的人传递信息,只是先前耗费了太多力量,此时竟是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很可惜猜错了,被照顾的才是哥哥。”

那孩子猜错也不恼,只是带着诡异的笑,伸出手向他们发出邀请:“我叫累。你们也加入我的家庭,做我的哥哥吧,我还没体会过有一对双生哥哥的感觉。我能感觉到你们的眼睛都出了些问题,我可以给你们一双完好的眼睛,只要……”

“那可真是抱歉了,我只有熙一个弟弟。”寻慢慢悠悠地开口打断累的话。

“你觉得家人都有自己的职责,父母的职责是保护家人,哥哥姐姐的职责是照顾幼弟幼妹,并且要为此不惜任何代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联系起这些的是什么?”

累的怒火被瞬间点燃。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家人以外的人说过,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敢窥探自己的内心!

熙接上寻的话,继续刺激他:“联系起一个家庭的纽带绝不是蛛丝带来的恐惧,你大概不会知道有父母哥哥关心是什么感觉吧。”

累扯紧了手中的蛛网,用被阴冷浸透的声音吐出了残忍的话:“很好,你们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无数血红的蛛网朝着寻铺天盖地袭去,熙执起手杖,面色狠戾。

噬魂香自他掌心溢出,吞噬了那些削铁如泥的蛛网,再凝成锋利无比的刀刃刺向悬在空中的累。

累自然是轻松躲过了熙的攻击,只是支撑着他的蛛丝被割断了,他被迫站在了地上。

“你很强,但是,你哥哥就是你的弱点。”

血鬼术·蛛网缚杀!

充满杀意的蛛丝不知何时遍布了四周,累自信这一击他们两个谁也躲不过,却不曾想过这危机时刻熙会一瞬间溃散成烟雾,卷起寻躲过了所有致命攻击。

只不过,缠绕在银发少年身边的烟雾好似失去了生命力,无法恢复成人形了。

累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病态地笑了出来:“有趣!真是有趣!原来你不是活人,只是一个依附在哥哥身边的鬼魂!”

他笑完,又带着诡异至极的真诚走到寻的面前,向他伸出双手:“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放弃他,我就允许你变成我的模样,成为我的‘双生哥哥’活下去。否则,我会把你碎尸万段哦。”

寻悄悄攥紧了手杖,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看来我和熙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趁累又要暴怒的间隙,他凝聚起刚刚恢复的一丝灵力,用尽全身力气用手杖贯穿了累的脖颈。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数道水色刀光斩断了累的双臂,令他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

炭治郎听了蜘蛛妈妈的警告后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一边是独自面对强敌的伊之助,另一边是虚弱会遭受危险的熙,如果只帮一个那另一个绝对会出事。

但炭治郎在原路返回的路上并没有碰到蜘蛛爸爸和伊之助,也没有看到血迹,所以他只能安慰自己说伊之助肯定没事,所以回来支援熙。

见这一击得手了,炭治郎又扭转刀锋,使出“水面斩”准备一举斩断这只鬼的脖子。

只是他的日轮刀在接触到累的皮肤的一瞬间,就毫无征兆地断掉了。

累的双臂在这一刻也已经重新生长了出来,这看似娇嫩细弱的新生手臂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震飞了他身边的两个人。

炭治郎立刻在空中调整身位,接住昏过去的寻再以安全的姿势落地。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小鬼。”累用手中的蛛丝翻着花绳,冷冷警告他,“不过如果你现在把那个人放下,装作没看到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虽然浑身都很痛,炭治郎还是咬着牙,大声反驳:“我不会丢下同伴的!而且,我会打败你!无论你多强,我都一定会打败你的!”

“那就要看看你们一个半瞎子,一个臭小鬼能不能打败我这下弦之五了。”累撩起挡住了左眼的额发,露出了眼睛上刻着的数字。

“下五”。

炭治郎很有自知之明,眼前的对手并不是自己能应付的过来的,扛起寻立刻朝着森林中心的河流飞奔。

伊之助可能会在那里,不知道他那边解决了没有……如果他那边解决了,那多一个人可能会多一分胜算。

就算是最后他们都会死在这,那也至少要坚持到支援到来。

“小弟弟,你想逃到哪去啊?不是说要打败我吗?”

累嘲笑着,一边扔出了状似渔网的蛛网,企图炭治郎和寻切得支离破碎。

炭治郎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击,闭上眼拼命地跑着。只不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他回过头,鲜血的颜色刺痛了他的心脏和双眼。

祢豆子竟然硬生生用身躯替炭治郎抵挡了攻击。

“祢豆子!”

炭治郎匆匆躲进树林中,安置好妹妹和寻。

很好,灶门祢豆子出来了。

寻不动声色地掀开眼帘,打量着破箱而出用肉身替炭治郎承担了所有致命伤的少女。

炭治郎在为她接上几乎要断掉的手腕,不过很快,少女的伤口就停止了流血。

利爪,竖瞳,恢复能力极强,可惜叼着竹筒,没法判断她有没有獠牙……不过这也已经能确定,灶门祢豆子确实是鬼。

不过……哪怕是只吃过一个人的鬼,它们身上都会散发出腐烂的味道,而少女身上除了鲜血的气息,几乎和常人无异。

不过这依然无法证明灶门祢豆子不会袭击人类,而这是他必须要求证的地方。

掌声打断了寻的思绪,累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捧着心口,装作很感动的样子说:“妹妹为了保护哥哥做出这样的举动……真是太令我感动了,感动到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说罢他又非常惋惜地同情着两个哥哥,给出了他的提议,“可惜你们注定是要被我杀死的,这样结局实在是太令人悲伤了。不过我有个提议,只要你把妹妹让给我,让她变成我的妹妹,我可以让你们安全离开。”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答应!”炭治郎怒吼着,“祢豆子她不是可以用来交易的物品,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她不可能会成为你妹妹!”

累对新妹妹势在必得,他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着急,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时间到了还没有给我答复的话,你们还是要死的哦。”

“炭治郎,刀借给我。”

炭治郎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把刀递了过去。

寻咬下手套,用断刀划破手掌,血液立刻顺着他的手腕流淌下来。

“熙!你在做什么!”

“我还想再试着再撑起结界一次……只是我的灵力耗尽了,只能用血……”接着他用刀刃沾血在地上迅速绘制了一个晦涩难懂的图案。

绘制完毕,他把刀还了回去。“结界启动还需要一段时间……”

祢豆子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那滩血。

炭治郎接过断刀,拍拍妹妹的脑袋,说:“我去给你争取。祢豆子,保护好熙。”

少女回过神,朝着哥哥点点头。

面对神子之血的诱惑,她依然没有选择攻击,也没有破坏用血绘制的阵法……

寻的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一柱明香去,八方引魂归!

烟雾一瞬间弥散开,为炭治郎尽数溶解了来势汹汹的蛛网。炭治郎抓住机会,砍向累的脖颈。

累竟然丝毫不在意,抬起脚把他踹开了数米。

“你该不会以为只凭一柄断刀就能砍断我的脖子吧?”累又抽出几根蛛丝,把寻和祢豆子都扯了出来。

祢豆子被累禁锢在怀里,寻则是像一只被蜘蛛捕食的蝴蝶,被绑着悬在树枝上,蛛丝缠住的地方微微渗出了血液。

累掐着祢豆子的脖子,警告炭治郎:“你可别轻举妄动,你妹妹是鬼,受点伤没什么。你的同伴和你一样是脆弱的人类,只要轻轻的,就会变成碎块。”

“别管我……”寻挣扎着,继续以烟雾化刃为炭治郎开路。

祢豆子也反抗着累的禁锢,抬手给了累一爪子。

到处都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断掉的日轮刀,续不上的呼吸,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祢豆子也被夺走了……

炭治郎从未如此强烈地感受过绝望。

冥冥之中,他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父亲对他说,调整好呼吸,别放弃。只要调整好呼吸,就算是病弱的父亲,也能在雪地里跳一整晚的神乐舞。

炭治郎闭上眼,静下心调整呼吸,冲上去,又被累一脚踹开。

他重新调整了呼吸,却发现累的怀中空荡荡的,是祢豆子凭空消失了……?

温热的血液撒在了他的刀刃和手背上,他抬头一看,祢豆子……也被蛛丝悬在了空中!

倒悬着的祢豆子眼见哥哥受伤了,挣扎的更剧烈,也惹恼了累。

“吵死了,你哥哥现在是我,你该学会安静一点。”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昏迷了过去,也更刺痛炭治郎的心。

“嗯?失去意识了?”累盯着空中的少女,心里多少有些不解。“是睡着了吗?”

炭治郎不断告诫着自己,要冷静思考。

熙刚进山的时候用火焰烧过蛛网……也就是说!可以用火作为突破口!

他回想着神乐舞的动作,握紧手中的刀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地加速冲刺。

而在祢豆子的梦中,母亲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祈求她醒来。她说,祢豆子,哥哥需要你的帮助,快醒醒。

听到哥哥这个词,祢豆子猛然睁开眼,她伸出手,点燃了自己的血液。

“血鬼术·暴血!”

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痛了累,逼得累不得不防御。

他威胁炭治郎:“你再往前的话,你的同伴可就要被我杀死了。”

累收紧了寻身上的蛛丝,却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对抗他。

他咬牙切齿,是那个鬼魂在作祟!又是这种羁绊!又是这种羁绊在阻挠他!

炭治郎置若罔闻,全然不顾随时会伤到自己的蛛丝,穿过祢豆子燃起的火焰,挥刀砍向累。

“我不会放弃我的同伴,也不会丢下祢豆子的!我和妹妹的羁绊,是谁也无法斩断的!!”

他照着记忆中父亲的模样,挥出了这火光肆意一刀,在累又惊又怒的目光下用断刃砍断了他的脖颈。

火之神神乐造成的巨大冲击甚至波及到了被悬在空中的寻,蛛丝被高温熔断,他被这股力量撞到了树干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祢豆子也倒在了地上,伤口在慢慢愈合。

“终于……终于……祢豆子……”炭治郎撑着一口气,努力朝着妹妹的方向挪动。

太好了……他把这只鬼斩杀了,祢豆子好好的……熙也没有事……

累却不甘心,身体顽强地站了起来,他的意志驱使着身躯行动,他必须要杀了眼前这对兄妹,然后再解决那对双生兄弟……

只是累的身体和头颅在逐渐溃散,还没走到灶门兄妹面前,他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义勇很快就赶到了那田蜘蛛山,只用了一刀就轻松解决了蜘蛛爸爸,收了日轮刀打算跟着青羽去找寻。

而伊之助在一旁盯着他。

野猪头的脑袋宕机了一会,在理解了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跳着脚叫嚷着:“喂那个穿短褂的!我要跟你打一架!”

义勇甚至没撇他一眼,默默拿了根绳子,把他吊在了树上。义勇一点也不担心,反正隐很快就到。

随后青羽就带他来到了主人身边。

老实说,义勇认为老师的这位故人是在自找麻烦。既然已经隐藏了这么久,寻实在是没必要为了还老师的人情亲自来这一趟,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也是在浪费医疗资源。

他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寻,另外两个人也分外眼熟。

准确来说,是一人一鬼。

义勇回想了一下,原来是两年前在某座山里碰到的一对兄妹。

炭治郎摸出那枚引路香,埋在了累的衣服下面,小声地,虔诚地为他祈祷。

“鳞泷师傅说,引路香可以引导亡灵去到一个叫寻的神秘人身边,他可以帮助亡灵实现心愿。希望你能够跟着那个人的指引,找到你心中最珍贵的羁绊。”

“你这是在给老师的故人找麻烦。”义勇面无表情地说。

人还在这躺着没醒呢。

炭治郎痛苦地闭上眼,抱紧了祢豆子。

“可是我还是希望……希望这孩子来世能够得到幸福……”

义勇突然警戒起来,日轮刀微微出鞘。“还能动的话,就带着你妹妹跑起来。”

在炭治郎还没反应过来地时候,义勇就已经替他和祢豆子挡下了蝴蝶忍的致命进攻。蝴蝶忍落地,只是对着他们温柔地笑了笑:“富冈先生,干嘛要阻拦我呢?包庇鬼可是违反队规的哟。”

寻在刀刃碰撞的声响中悠悠转醒。

灶门兄妹已经不见了踪影,眼前竟是义勇和蝴蝶忍在对峙。

头顶的鎹鸦也终于传来了本部的命令,将灶门兄妹带回鬼杀队本部待审。

蝴蝶忍收起了日轮刀,像一只蝴蝶一样轻盈地飞走了。

啊,看来下弦之五已经被解决了。

忽然,一些声音引起了寻的注意。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随后问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过了好一会,熙才回答他:“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熙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让寻有些自责,“抱歉,哥哥让你受伤了。”

“这点伤明天就能好,倒是你,透支灵力怎么也得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吧。”

见义勇走了过来,寻有气无力地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义勇。没想到来支援的是你啊。”

义勇微微点头,平静地回应道:“好久不见,寻。老师让我保证你的安全,受伤严重吗?”

寻真诚道:“我现在动不了啦,你要背我出去吗?”

义勇抬脚就要离开:“我去叫后勤。”

……还是和以前一样,逗他一点都不好玩。

“算了算了,不麻烦了,我多休息一会就好了。”寻笑着摇摇头,“而且我还有些事,晚点再回鬼杀队。”

义勇点点头,转身离开。

四下安静之后,寻竖起耳朵仔细捕捉那些微弱的话语,跟随那些声音向森林深处走去。

在森林中央,他看到了一幢破败不堪的宅院,上面不满了蛛网。看来,这就是那孩子口中的“家”。在这里,他也终于听清了那些话语,是一男一女的声音,他们在呼唤累,让累回头赎罪。

寻幻化出一鼎香炉,开始回收那枚被引燃的引路香。

累迷迷糊糊的跟着那道异香的指引,往森林中央走去。等到异香散去,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那个不久之前协助赤发小鬼杀死自己的人,累隐约从猎鬼人口中得知了他的名字,寻。

“是你?”

累已经接受了自己被猎鬼人杀死的事实,不过,他还是不解地问:“我明明已经被猎鬼人砍断了脖颈,为什么我没有下地狱,还在家里见到你?”

如今他们并不是敌人,所以寻有足够的耐心为他解答:“有人替你点燃了我制作的引路香,把你指引到了我身边。”他把最后一丝烟雾收进香炉中,盖上了香炉盖子,继续说,“你想要家人之间的羁绊,所以你在那田蜘蛛山里用蛛丝网住了所谓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用恐惧逼迫他们陪你演过家家。”

累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像个不承认自己做错事的小孩。“可是除了这样,我已经没有任何羁绊了。”

“你和家人之间的羁绊,是你自己亲手斩断的。在去地狱的路上能见到你的亲生父母的话,要好好跟他们认个错。”

家人?亲生父母?累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听起来和他毫不相干的两个词汇,他曾拥有过。

“他们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见罢了。”寻温声回答,一边用手虚空点了几下。一对夫妻在累的身边慢慢显出身形,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累,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瞬间,累还是人类时的记忆和感情复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从他的眼眶中滚落,身上诡异的苍白和斑点也渐渐褪去,在父母怀中他又变回了那个孱弱的,却享受着亲情的自己。

他抱着父母,痛哭着向他们道歉:“不……我才是那个要说对不起的!父亲,母亲,对不起!”

母亲伸手抹去他的眼泪,温柔地对他说说:“知道错了就好了。累,我们一起到地狱去吧,父亲母亲会一直陪着你的。”

寻浅笑着目送他们。

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与至亲分离的感觉,所以他能理解这一家三口的心情。

小鼬突然窜出来,爬上哥哥的肩膀亲昵地蹭蹭他的脸颊。

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嗯,我知道的,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寻抬头,望着乌云逐渐散去的夜空,圆月依旧温柔,撒下月光为他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纱。

“那田蜘蛛山的事,暂时结束了。只要太阳升起来,这座山就会重新焕发出生机。接下来,就等着明天鬼杀队的审判了。”

以非人形态进行一些兄弟贴贴

炭治郎在寻崽结界的加持下亲自干掉了累,不过因为带着豆子所以他这次成绩被取消了,没有一下子就飙升成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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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人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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