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锡林指缝里净是粘稠的血液,笑意中有着令人惧怕的成分:
“壹宽,我不是说过了让你要挨也得挨连希元的打?”
“你把哥的话当耳旁风对吗?”
崔壹宽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只感觉到自己那条伤腿痛得有些麻木了,崔锡林微笑着,猛地扭断了他的关节。
“如果下次你再出这种岔子,我就让人截断你的腿。”
这是崔壹宽耳朵里听见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就疼得晕过去了。崔锡林习以为常地起身,顺手从崔壹宽的口袋里翻出了他的手机。
那是真正的,用来偷拍女生的手机。风纪部收缴销毁的那一支被人偷梁换柱,他们并不知道被销毁的那一支手机上的照片都是备份,源文件还存在这支手机上。
连希元的跟班们不知道这只手机的关窍,他们只是踩碎了手机屏幕,并没有查看里面的内容。
崔锡林轻抚着碎得惨不忍睹的手机屏幕,点亮,屏幕上折射出扭曲的光,相册里是不同角度的、不同场景的、不同衣着的徐抒恩。
上课写笔记的徐抒恩,体育课拉伸的徐抒恩,在休息室戴着狗狗眼罩小憩的徐抒恩。被框在手机屏幕里的女生冷淡的脸上爬满了裂隙,却并不妨碍它昭示拍摄者扭曲爱意的功能。
那支被风纪部销毁的手机上还有其她女生,但风纪部的人不知道那些照片都是合成的,只有徐抒恩的照片是真的偷拍。
那支手机做出来的假证据是为了混淆视听,不让人发现偷拍者真正的目的是徐抒恩。
崔锡林浏览那些照片的目光虔诚又痴迷,如果不是因为被人发现他偷拍,他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宝贝交给崔壹宽。
这是他的宝宝,他的妈妈,他的女神他的一切。
徐抒恩和他说话了,听到她声音他几乎立刻就in了,不知道徐抒恩有没有看见他潮红的脸。她说话冷冰冰的,今天穿的好像是一双新鞋,看着皮质很硬,如果被她踩会把他大概会升天。
因为气质衣着的缘故,很多人并没有注意到崔壹宽和崔锡林其实长得很像,七分相似的面孔足以让风纪部直接将犯人锁定在崔壹宽身上。毕竟谁会想到光风霁月的学生会长干得出偷拍的勾当呢。
偷拍的事情被曝光,崔锡林几乎想都不想就把崔壹宽推出来顶罪,他当然会答应,如果他还想在崔家待下去,他就没有理由拒绝。
但是崔锡林心里仍然保留着一种幻想,一种被发现的幻想。如果徐抒恩知道了偷拍的人其实是他,她会怎样,会扇他吗,会扇哪里,上面下面都可以扇,她想打的话他会马上跪下来让她打得舒服一点。
崔锡林轻//喘着,光是想到徐抒恩他就变得气息紊乱。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了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隐约看得出使用痕迹的纸巾。
崔锡林将脸埋进纸巾里猛吸一口,脸上有种迷醉的恍惚。
好新鲜,他忍得好辛苦,要是有更多就好了。
任谁都很难想象,徐抒恩几个小时前擦过嘴巴,扔在连希元休息室垃圾桶里的面巾纸会被收进学生会长的办公桌里。
连希元不爱锁门,正方便了心怀不轨之人。
片刻后崔锡林把脸抬起,珍重地将手上的纸巾叠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他这才想起来门口还有个晕过去的崔壹宽,于是拿出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叫人来把他抬走。
……
清晨的太阳很好,徐抒恩昨晚睡得不错,用过早餐就看见连希元等在玄关的身影。
连希元在玄关走来走去,看着很焦躁的样子,看见徐抒恩先是眼前一亮,之后立马埋怨似的说道:
“徐抒恩,你快一点。”
徐抒恩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好着急的,也不懂他的坚持。
但她还是在椅子上坐下了,脚从拖鞋里脱出,伸腿等着连希元给她换鞋。
连希元蹲在地上,以一种近乎于跪地的姿势,将徐抒恩的脚搭在自己膝盖上,给她换制服鞋。
徐抒恩时常怀疑连希元是有什么受虐的癖好,只要是连理事长没有看着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给她伺候一些小事。例如换鞋,例如给她打扫浴室,连理事长应该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千?百宠的儿子整天求着徐抒恩给她当虜隶。
从小学开始徐抒恩出门前就没有自己换过制服鞋,门口玄关的椅子上的坐垫甚至是连希元亲手缝的,是连希元某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他觉得很自豪,她也觉得他是神经病。
徐抒恩今天穿的是短袜,连希元捧起她腿的时候立刻发现了她膝盖上的淤痕。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眉毛立刻拧起来了:“……你又去练格斗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徐抒恩应了一声,没放在心上:“没控制好力度,不碍事。”
连希元不自觉地伸手想碰一碰那块青色,又怕她疼,立刻触电一样收回了手,最终没有摸到。
徐抒恩没管他,她耳机里在放法语的长对话,突然小腿上滴落几点温热的水滴,她这才抬头。
连希元鼻子红红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想让眼睛里的泪掉下来的表情,然而脸上的水痕愈发深重了。
不仔细看还以为他和她的腿有仇。
“……”徐抒恩都快无语死了,“伤在我身上啊。”你哭什么?
连希元没理她,知道自己的眼泪被人看见了,到底还要点脸,干脆把头偏到另一边去哭。
他也不知道,他又不痛,徐抒恩都不在乎,他哭什么呢。
可是他看见她腿上的伤他眼睛就酸酸的,他控制不住。
他好讨厌徐抒恩,既然知道自己要给她穿鞋,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受伤,她一点都不贴心,她好讨厌。
徐抒恩的脚腕还被连希元攥在手里,她觉得这个姿势很尴尬,但又不能强行把腿抽出来,不然连希元会被她蹬飞的。
她想了想,招手喊来佣人耳语几句。片刻后,佣人拿了一双过膝袜送来。
徐抒恩拿着手上的黑色过膝袜,轻轻踢了连希元几下。连希元感受到膝盖上的触感,立刻转过头来,眼睛里还是窝着泪。
“别哭了,”徐抒恩把手上的袜子塞给他,
“你帮我把这个穿上行了吧。”
她想得很简单,只要连希元看不见那点淤青大概就不哭了。
连希元抽噎的动作僵住了,他的耳尖飞速变红,他的手上握着那双黑色过膝袜,像抓着一只烫手山芋。
他、他要怎么给她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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