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9. 苏格兰的初雪
霍格莫德周末，费尔奇站在大门里面，拿着一张长长的名单核对着姓名。
安塔尔丝在队伍中找到妮可，和她并肩缓慢前行。
“你要插队吗？”妮可紧张地说，迅速瞥了一眼四周，拉着她的胳膊把安塔尔丝推到自己前面。
“不，妮可…我不去霍格莫德了。”
“那你要买的东西怎么办？派对，你和博恩斯不是要办派对吗？”
“嘘！这是个惊喜，你能帮我买那些东西吗？我不能去，我得去图书馆。”安塔尔丝难为情地说。
“和谁一起？”妮可敏锐地说，“克劳奇？”
她脸上的雀斑在跳动，脖子也红了，“他不让你去霍格莫德？”
“没有这回事。”安塔尔丝抓住她的胳膊摇晃，“我确实很久没有陪他了，我保证就这一次！我的好妮可，你就帮帮我吧！”
妮可被她摇得头晕目眩，用力把安塔尔丝的胳膊扯开，“我可不想看着我的朋友为了别人迁就自己，波特昨天还跟我说，都是因为那个斯莱特林，你不搭理他了。也许我不应该这样评价克劳奇，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他。”
安塔尔丝的手臂垂下来了，结结巴巴地回答，“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妮可看出来了，安塔尔丝考虑的太多了。
“你真傻呀，我们的关系这么好，我肯定会帮你的。”她拍了拍安塔尔丝的背部，轻声劝道，“但是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恐怕很难带回来。”
妮可的话音刚落，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大大咧咧的声音。
“嗨！诺齐埃，需要帮忙吗？”
她们转过身，发现是詹姆和掠夺者其他人。
安塔尔丝抢先一步，“莱姆斯——你能帮妮可拎东西吗？”
“当然可以。”卢平爽快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妮可，“我们可以一起顺路去霍格莫德，等你买完东西在蜂蜜公爵门口汇合。”
“谢谢！”安塔尔丝松了口气，朝脸红的妮可眨了眨眼。
被安塔尔丝无视的詹姆很不爽，为了缓解气氛，妮可主动把清单递给他。
“绒耳朵，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他扫了一眼，坚持不懈地追问。
安塔尔丝仍旧沉默，西里斯只好开口，“是万圣节需要的东西吗？”
“不是，是派对，如果第一场比赛我们赢了的话。”卢平说。
“莱姆斯，你把惊喜提前透露出去了！”安塔尔丝气鼓鼓地说，“万一我们没赢——”
“我们赢定了！”詹姆搭上卢平的肩膀，摇了摇食指，“除非我们的找球手今年又发生意外。”
“你说什么呢！”安塔尔丝终于搭理詹姆了，恼怒地瞪着他。
十月就这样在吵吵闹闹中结束，赢来了十一月的比赛。
詹姆坚持所有队员每天都要参加训练，每次训练结束，安塔尔丝跟着队友们一起回到礼堂吃晚饭，她都能注意到小巴蒂不高兴的表情。
有一次为了给格兰芬多预租场地，安塔尔丝和博恩斯还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碰上了雷古勒斯和伯斯德。
于是四个级长在办公室争论到底该轮到哪个学院使用场地了，最后结果是斯拉格霍恩揉着太阳穴，给他们各自批了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并把他们赶出了办公室。
所有人的热情空前高涨，尤其在卢平和莉莉暗示大家获胜会举办派对之后，几乎每个格兰芬多的学生都渴望这场胜利。
冰冷的风割着手和面颊。天空和礼堂的天花板变成了淡淡的蓝灰色，城堡里的气温下降了许多，课间在走廊上休息时，许多学生都戴着厚厚的龙皮手套。
浩浩荡荡的学生队伍赶往体育场，更衣室里队员们紧张地围成一圈。
詹姆指着羊皮纸上的红圈。
“他们新来的追球手有些笨，上次我还看见他把球投进了自己队伍的铁环。”
托马斯没憋住，哈哈笑出声，大家紧绷的神经放松了。
“托马斯，你是击球手，一定要注意埃弗里，以防他盯上安塔尔丝。”
“我会尽可能飞得快些，不给他们机会。”安塔尔丝低头看着那张战术计划，“你们要小心，帕金钳式战术有受伤的风险。”
“放心，只有他们受伤的份。”詹姆毫不在意地卷起羊皮纸，给自己的眼镜施了个固定咒。
两支球队来到阳光下，欢呼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队长例行握手，埃弗里和詹姆暗中较劲，两个人的手都被捏红了。
哨声一响，安塔尔丝迅速飞向高空，努力睁大被阳光刺痛的眼睛，在球场四处搜寻那一点金光。
这次的比赛解说员是洛哈特，安塔尔丝边飞边思考他是怎么得到这个资格的，也许他贿赂了斯拉格霍恩…他们看起来像失散多年的知己。
“各位观众，请看！球场上空的，正是引起巨大轰动、拥有默默然能力的找球手——安塔尔丝！而跟在她身后的又是斯莱特林的另一匹黑马——雷古勒斯·布莱克！他们的目标都是本赛季的魁地奇奖杯！”
“洛哈特！”麦格教授警告道，对他提到默默然不满。
“抱歉，教授——”洛哈特露出他洁白的八颗牙齿，“让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追球手那边！”
“鬼飞球传到了詹姆波特那里！他能投进吗——差一点，被斯莱特林的守门员拦下来了！”
“安吉尔和帕克安德玛从两翼逼近了罗齐尔！詹姆波特在对面——他不打算让开，梅林，他打算直接撞上罗齐尔！帕金钳式战术——太大胆了！”
安塔尔丝忍不住回头，朝下面看去。
小小的红色和绿色似乎纠缠在一起，斯莱特林那边飞来了几个人想要帮忙。
“——看啊，多惨烈的场面！穆尔塞伯抓住了詹姆波特的扫帚尾，毫不手下留情！”
“犯规！”有人不满地大叫。
安塔尔丝无暇顾及这些混乱的声音，她已经发现了金色飞贼，正朝它俯冲过去。
雷古勒斯和她并肩齐驱，突然降速闪到了一侧。
高速旋转的游走球朝她冲过来，她甚至能听见埃弗里得意洋洋的笑声。
气流擦着她的头发，游走球撞到了解说台，洛哈特在那里又气又跳，“该死的——”还有一些他从麻瓜那里学来的词汇。
在所有人都分神的瞬间，一切都结束了——安塔尔丝的手指握住了小小的、挣扎着的金色飞贼。
她高高地举起胳膊，手里攥着还在挣扎的小球，格兰芬多的支持者高声叫好……
“哈——准备好参加晚上的派对吧。”詹姆慢悠悠地飞过来，和她击了个掌。
他们一起飞回地面，迎接其他队员的拥抱和欢呼。
休息室充满了欢声笑语，到处是热烈的气氛。
西里斯和彼得在公共桌上堆着比比多味豆金字塔，一堆男孩在打赌放在塔尖的最后一颗比比多味豆的口味。
詹姆从簇拥着的低年级学生里溜出来，端着两杯冰饮料放到妮可手上。
“我们的找球手去哪了？”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球队的队员应该一起庆祝，我们得向她举杯。”
“别找啦，”妮可撇了撇嘴角，“她今晚可没时间和你们一起玩闹，她去找克劳奇了。”
原本还算兴奋的詹姆顿时失去了玩闹的心思，“嘁，居然为了一个斯莱特林撇下自己的队友——”
妮可摊开手耸耸肩，“波特，我们别给安塔尔丝添麻烦了，她总会反应过来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随着圣诞节临近，安塔尔丝和博恩斯的级长工作越来越繁重。
他们要负责监督装饰城堡，在挂彩带的同时还要提防捣蛋的皮皮鬼，防止它用彩带勒住他们，课间还要看管一二年级的学生。
终于到了放假那天，早晨七点钟，第一批猫头鹰抖落雪花，跨越千里飞到霍格沃茨。
有的带来了礼物，有的送来了书信。
安塔尔丝注意到莱斯特兰奇家的雪鸮落在了斯莱特林长桌。
拉巴斯坦从布朗德的爪子上取下信封，他的脸色变得很凝重，看过的信纸在附带的家族咒语作用下自燃化为灰烬。
最后一节魔法史下课后，五年级的上学期正式结束了。
安塔尔丝在门口看到了拉巴斯坦，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游离在城堡外。
“甜心，一起回家吧。”他回过神，胳膊靠着栏杆，向下望着正在打雪仗的学生。
返家的学生太多了，他们向来都是最后才走。
“不和雷尔一起吗？”安塔尔丝困惑地说，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
“我快毕业了——”拉巴斯坦回答的毫不相干。
安塔尔丝抬眼望去，他在这个有些寒意的早冬就穿了件单薄的羊毛大衣，雪地反射的光透过走廊照射在他侧脸，轮廓忽暗忽明。
也许他想多一些单独相处的兄妹时光，安塔尔丝是这样理解的。
于是她沉默了一会，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是啊，”她努力用轻松的口吻说，“等你毕业了，我肯定会想你的。”
即使在前往车站的路上，拉巴斯坦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直到安塔尔丝叫了好几次他的名字，他才有些反应。
“嗯？”拉巴斯坦扭头，视线落到安塔尔丝手中。
女孩拎着袋子的手在寒冬中冻得通红，袋子鼓囊囊的，显然塞满了东西。
拉巴斯坦朝她伸出了手。
雪花大片大片簇拥着目光所及之处，一张和拉巴斯坦很像的脸凑近了，下半张脸埋在柔软的金红色围巾里面，眼神亮晶晶的。
是要牵手吗？
安塔尔丝把袋子换到右手，牵住了拉巴斯坦伸过来的手。
拉巴斯坦愣住了，几秒钟后才从兜里抽出另一只手。
“给我。”
“什么？”安塔尔丝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叹了口气，接过安塔尔丝手中沉重的袋子，语调温柔极了，“给我吧。”
“哦。”安塔尔丝乖巧地递出袋子。
拉巴斯坦的掌心干燥又温暖，左手拎着袋子，右手牵住安塔尔丝的手。
他们就这样在雪地里走着，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袋子里是什么？”
“是做蛋糕的工具，嗯…一个叫佩妮的朋友寄给我的，圣诞节我可以做蛋糕给你们尝尝。”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雪花簌簌打旋落在头顶，霍格莫德像水晶球里的银白色村落。
圣诞颂歌轻柔地飘荡在这座镇子，每家每户的窗户上都挂了槲寄生和彩带。
霍格沃茨列车停留在站台，安塔尔丝和拉巴斯坦轻轻抖落了身上的雪花，走进了一个没人的包厢。
包厢里暖烘烘的，安塔尔丝脱掉厚重的斗篷，惬意地趴在桌子上。
“毕业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她的下巴搁在胳膊上，“或者有什么愿望？”
拉巴斯坦坐在她对面，双手交叉抵住鼻梁，眼睛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他想了很久，才迟疑地说，“我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他的语速缓慢，似乎在组织措辞。
“非要说有什么想做的事——”
“等你也毕业了，就能接手家族的生意了。”拉巴斯坦总算高兴了一下，轻轻握住安塔尔丝的手指尖，另外一只手悄悄背在身后。
他虔诚地像保护女王的骑士。
“未来的莱斯特兰奇家主，我希望能继续在你身边，帮助你…虽然我知道现在还远远谈不上帮忙。”
安塔尔丝被他这副正经的模样逗笑了。
拉巴斯坦的表情却在一瞬间又黯淡了下去，但仍然保持着坚定的态度，“我向梅林发誓……”
在列车轻微的碰撞声中，安塔尔丝靠着拉巴斯坦的肩膀沉沉睡去。
她身上披着他的大衣，拉巴斯坦凝视着窗外的飘雪。
细小的雪花在窗棱上跳跃了几下，十七岁的少年，他希望苏格兰的初雪能下得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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