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到詹姆斯正悄悄地把手伸进了袍子口袋里，像是在摸什么东西。
你正想提醒他，忽然——
“嗖！”
一只迷你机械鸟突然从詹姆斯的袖子里飞了出来，叽叽喳喳地绕着教室飞了一圈，最后停在讲台前的地板上。
“嘎——吱——嘎——吱——”
这只小鸟每走一步，都故意模仿着阿尔温刚才踱步的节奏，尖锐、缓慢，几乎一模一样，连那种阴森的压迫感也被模仿得惟妙惟肖。
“扑哧——”
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接着，整个教室里像是突然戳破了一层紧绷的薄膜，零星的笑声开始此起彼伏。
但你却没敢笑，反而下意识地看向了阿尔温。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冷得像石雕，灰色的小眼睛死死盯着那只“嘎吱鸟”。
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
“有创意。”阿尔温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却带着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冰冷。
他缓缓走到那只小机械鸟面前，动作像极了捕食前的蛇。
只见他弯腰，捡起小鸟，轻轻一捻——
“咔哒。”
小鸟顿时“啪”的一声，齿轮四散飞溅，零件滚落了一地。
教室里一片死寂。
“在我课堂上。”阿尔温缓缓抬起头，灰色的眼睛如同冬日的石头，冷硬而毫无温度，“任何干扰秩序的行为，都会被……拆解。”
他的视线意味深长地扫了一圈全班，最后，在詹姆斯和西里斯身上，短暂停留了两秒。
“如果你们还想继续留在这里。”阿尔温缓缓地说，嗓音像冰面裂开的声音，“那就学会……闭嘴。”
没有人敢再笑。
他随手一挥魔杖，黑板上的字自动切换成了：
“识别并应对基本的黑魔法陷阱”
“翻开你们的《黑魔法防御基础》第一章。”
你手忙脚乱地翻着书，感觉背脊到现在都还僵直着，旁边的安娜悄悄长出了一口气，但脸色依旧有点苍白。
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的气氛，比你想象的还要压抑。
阿尔温·费尔奇站在讲台上，仿佛一道僵硬的影子，消瘦的身形被那件破旧的长袍裹得死死的，袖口的破洞边缘挂着几缕灰色线头。阳光从高高的窄窗射进来，但似乎一到他身边就被吸走了光和热，只留下一片灰冷的阴影。
“我是阿尔温·费尔奇。”他开口了，声音冰冷而低沉，像从某个深井里传出来的一样。
“有人可能知道，我和霍格沃茨的守门人阿各·费尔奇……有点亲戚关系。”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笑，又像不是，“不过我比他……稍微幸运一点。”
他缓缓举起了魔杖，像是刻意地提醒大家：他不是个哑炮。
“但也仅此而已。”他自嘲般地补充了一句，灰色的小眼睛阴冷地扫视全班。
你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从坐在你旁边的安娜到对面的格兰芬多长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直了直腰，没人敢随便动弹。
“在我看来，”阿尔温继续说道，走下讲台，每一步都踩出“嘎吱嘎吱”的尖锐声响，像是要在人心里留下一道道裂痕，“魔法，不该被浪费在哗众取宠的花招上。它需要……敬畏。”
他忽然停在了西里斯·布莱克的身旁，低头盯着他。
西里斯原本还吊儿郎当地斜靠在椅背上，被阿尔温这一眼，顿时微微坐正，但嘴角还是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
阿尔温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灰色的小眼睛盯了他足足几秒，像是要把他一层层剥开，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然后他转身，走回讲台，一挥魔杖，黑板上出现了一行冷冰冰的字：
《禁忌咒语失败案例选编》
“这是我多年来的收藏。”阿尔温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仿佛只是在陈述天气，“我喜欢让学生们明白，所谓的黑魔法，不是拿来炫耀的，也不是你们能随随便便掌控的。”
他敲了敲黑板，字迹下方一行副标题浮现出来：
“血咒误施导致全身血管炸裂”
全班鸦雀无声。
你听见有人在吸气，甚至似乎能感受到有些胆小的同学已经开始低头抄笔记，以掩饰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这个案例。”阿尔温的语气仍旧冰冷，甚至带着某种奇异的愉悦感，就像他享受于将恐惧一点点注入教室空气中。
“二十年前，一名霍格沃茨毕业生，在没有掌握血咒核心结构的情况下，试图对他的同伴施加控制性诅咒。”阿尔温缓缓踱步，声音压得极低，“结果，咒语反噬，他的血液从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中喷射而出……活活流干。”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等某个人先忍不住尖叫。
但教室里死一般寂静。
只有安娜，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小声嘟囔：“疯子……”
阿尔温似乎听到了，嘴角微微翘了翘：“你们或许觉得这些故事骇人听闻，甚至……匪夷所思。但我告诉你们——”
他忽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冷得像被冻住的铁。
“——每一个以为自己聪明过头的巫师，最后，都只会沦为这些失败案例的一部分。”
教室里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偷偷瞥了詹姆斯和西里斯，他们刚才还在憋笑，如今也变得异常安静。
“我希望，”阿尔温忽然抬头，看着全班，声音变得更低了，“你们能记住这堂课上学到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道理——”
他一字一顿地说：
“不要高估自己。”
说完，他慢慢走到讲台后面，坐下，十指交叉，支在瘦削的下巴前。
“好了，现在，翻到《黑魔法防御基础》第四十七页。我们要开始学习，如何识别基础血咒的魔力流动痕迹。”
你赶紧翻书，手指却有点微微发抖。
这一堂课，远比你想象中的任何“恶作剧”都要……更吓人，也更令人难以忘记。
终于，下课铃声在沉闷的空气中响了起来，像是一根突然绷断的绳子，所有人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把你们的书本收拾好。”阿尔温·费尔奇冷冷地说，语气一如既往地冰冷、机械，像是在宣判什么。“不要遗落任何东西。”
他的灰色小眼睛在教室里最后扫了一圈，确认没有人敢乱动，这才转身，步履僵硬地走向了教室后门。
“嘎——吱——嘎——吱——”
他那双鞋底的声音，伴着他瘦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石阶尽头，直到彻底听不见。
教室里安静了三秒。
然后，像是所有人突然集体回了魂，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安娜狠狠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刚刚从水底爬出来一样，“他简直是活的摄魂怪！”
“也可能是摄魂怪亲戚。”你低声附和着，手指还僵硬地攥着羽毛笔，刚刚上课时那种被死死压制住的寒意还没有完全散去。
“啧，他是故意的吧？”詹姆斯猛地站起身，皱眉拍掉袍子上的灰。
“不，他是在享受。”西里斯倚在桌边，笑得慢悠悠。
“你那只小机械鸟，值了。”安娜扭头看向詹姆斯，忍不住笑了一下，“虽然被拆得挺惨，但那一瞬间，真的是……解气。”
“欸，别提了！”詹姆斯做了个心痛的表情，“我还没来得及给它改进防护结界呢，就这么被拆成零件了……哎，艺术品，懂吗？艺术品！”
“艺术品？”安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说，那只会嘎吱嘎吱走路的鸟？”
“别小瞧它。”詹姆斯一本正经地说，“那可是按他原版步态复刻的。西里斯，你说是不是？”
“对。”西里斯一边笑，一边学着阿尔温踱步的样子，拖长了声音，“嘎——吱——嘎——吱——”
你们几个顿时都笑出了声，仿佛终于在这压抑的一节课后找到了一点活气。
“不过……说真的。”你收起笑意，看向走廊尽头阿尔温消失的方向，低声说，“他……真的很可怕。”
“他就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一辈子没开过玩笑的人。”安娜撇撇嘴，“比我们楼下那个幽灵还冷。”
“二代费尔奇。”詹姆斯耸耸肩，脸上挂着讥讽的笑，“魔法界的费尔奇。啧，活脱脱的。”
“比费尔奇还狠。”西里斯补充道，“至少费尔奇骂完人还会自言自语两句，他这位堂兄……冷冰冰的，像块石头。”
“而且专门讲那些恐怖故事，咒语失败案例……”你回想起刚才阿尔温举例的那个关于巫师被黑魔法陷阱反噬，最后变成植物人的案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好像巴不得我们都被吓得不敢用魔法似的。”
“他就是靠恐吓和规矩控制我们。”安娜很不屑地说，“享受那个掌控感。”
“你怎么知道？”詹姆斯好奇地挑眉。
“我看书看得多，懂？”安娜翻了个白眼。
“不过……”西里斯慢悠悠地整理好书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来，接下来的黑魔法防御课……会很有趣。”
“你什么意思？”你警惕地看着他。
“你不觉得吗？”西里斯懒洋洋地说，“越是这种死板、严厉、阴沉的教授，被捉弄的时候反应越好玩。”
“别乱来……”你赶紧说，但语气里其实也带着点掩饰不住的期待。
詹姆斯和西里斯互相看了一眼，嘴角几乎是同一时刻扬了起来。
“走吧。”安娜拉了拉你的袖子，撇嘴说，“别理这两个幼稚鬼。”
你们正准备离开教室，忽然，阿尔温·费尔奇那道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波特、布莱克，站住。”
詹姆斯和西里斯同时僵了一下，缓缓回过头来。
阿尔温站在讲台前，灰白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像两块毫无温度的冰。
“刚才课堂上的那只机械鸟。”他慢慢地说，声音像刀刃在石头上摩擦，“每人扣十分，格兰芬多。”
詹姆斯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似乎还想争辩。
“什么鬼……”詹姆斯小声嘀咕了一句，但很快又被阿尔温那道冷得像冻石的目光钉住。
“再加二十分钟的禁闭。”阿尔温补充道，像是在宣判，“今晚八点，城堡地下室一号清理储藏柜的腐朽药材。”
“腐朽药材？”西里斯挑眉，“教授，您确定不是想毒死我们？”
阿尔温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有异议，也可以换成城堡地窖里的老鼠粪便清理工作。”
詹姆斯立刻摆手：“不不不，药材就挺好。”
“很好。”阿尔温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毫无波澜。
你看着阿尔温转身离开，忽然明白，他不是不近人情——他是根本不觉得“人情”这种东西值得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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