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你刚从塔楼下来的时候，就被玛丽和苏珊拦住了去路，安娜则在你身后一边咬着烤面包，一边从侧面包抄，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伏击。
“说吧。”玛丽眯着眼睛，叉着腰，“昨天几点回来的？你们是不是去了蜂蜜公爵之后又转战了猫头鹰邮局？”
“有没有‘不小心’碰到手？”安娜的眼神比晨光还亮，仿佛已经开始写信给八卦周刊。
“我们谁先问来着？”苏珊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总之你现在别想逃，昨天那位——可是你站在三把扫帚门口等的。”
你被她们围得退无可退，只好举手投降：“我们只是……聊天，散步，然后回来了。”
“聊天和散步，”安娜拉长语调，“听上去就像是老夫老妻退休生活。”
“那你们昨天聊什么？魔法部改革？还是探讨魁地奇战略？”玛丽扶着额头，戏精上身，“伊莱莎，别告诉我你们真的只是朋友？”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你尽量平静地说，虽然昨晚学长拿糖果递给你的动作一瞬间还是在脑海里闪了一下。
“是那种斯莱特林级长式的‘朋友’吗？”苏珊眨眼，“会帮你挡魔药课炸锅的那种？”
“还是那种——”玛丽接上，“会在情人节送你定制薄荷巧克力的‘朋友’？”
你叹了口气：“你们就不能让我安静几天？”
“不能。”安娜耸肩，“因为——”她拉长声音，“情人节就在后天。”
“你得给我们个机会来帮你准备。”苏珊立刻附和，“巧克力咒语、香水护身符，还有定向传情信纸，我们都查好了。”
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举起手挡住她们递来的各种“道具”。
“我真的、真的、暂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关键不是你有没有，是他有没有。”玛丽语重心长，“你看看他那眼神……哎。”
“别说了，安娜快把昨天晚上的星象图拿来，我们来测测她的恋爱运势。”苏珊一本正经地开始翻包。
你无奈地看着她们，你不是不懂她们的调侃，也不是没察觉莱昂·赛里斯眼神里的某些可能。
正因为懂，正因为察觉，你才更不能放任这段温和而含蓄的靠近继续下去。
因为你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他。
他是个值得尊敬、值得信任的人。他的克制、温柔、和那份从不逾越的分寸感，都让人感到安心——可就是因为太过安心了，你才从未真正心动。
你会记得那场雨，那一袋糖果，那句“下次吧”。你会记得他为你挡风、替你拉好围巾，像一段被妥善珍藏的友情片段。
但你也知道，若不及时说清，就会变成一种温柔的欺骗。
你低头咬了一口玛丽塞来的小饼干，心里却早已有了决定。
——今天你会找机会，单独和莱昂·赛里斯谈一谈。
不是为了推开他，而是为了给他一个体面的答案，也给自己一个干净的起点。
图书馆的午后阳光透过高窗落在长桌上，把桌面上的羊皮纸照得暖洋洋的。你翻着《基础魔咒应对与反制》，余光却早已察觉，艾米莉那边的书页翻了半天，始终没动静。
她的眼神一次次地飘向隔壁桌，那边一个男生正侧着头在记笔记。笔迹干净利落，神情专注，偶尔撩一下额前碎发。
“又在看他。”你小声对安娜说。
安娜一抬眼：“丹尼尔？”
“嗯。”
丹尼尔·霍普金斯，格兰芬多四年级，去年还因为吃太多蜂蜜公爵的奶油泡泡糖而被皮皮嘲笑为“胖泡泡”，今年却突然抽条成长，收了圆脸、长了下颌线，意外成了女生话题榜前几名。
而他每次路过你们桌前，都会很自然地打个招呼，尤其对玛丽，总是加上一句“今天训练辛苦吗？”或者“你那个假动作传球超酷”。
今天也不例外。他挥手经过：“嗨，玛丽。你们在看《魔咒反制》？推荐第六章，例子很清楚。”
你看了看艾米莉，她果然又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假装认真看书。
你踢了她一下。
“干嘛。”她嘴角鼓鼓的。
“你到底看书还是看人？”
她低声咕哝：“我、我不小心的……”
过了会，她突然一脸沮丧：“我好像……喜欢上自己的老朋友了。”
“谁？”你和安娜异口同声。
“丹尼尔。”
你强忍住笑，安娜则“哦”了一声，语调听不出情绪。
“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玛丽。”艾米莉继续小声说，“他们魁地奇总是一组，还老有说有笑的。”
“那就查一查。”安娜头也不抬，“情报收集行动。”
“啊？”艾米莉一脸警惕，“你们想干嘛？”
“放松点，”你笑，“又不是跟踪，只是观察。”
“玛丽那么迟钝，她自己都不知道谁喜欢她。”你说。
“我也不知道丹尼尔在想什么……”
“我说，”你忽然想起什么，笑得意味深长，“艾米莉，你是不是……终于不再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小迷妹了？”
安娜抬起头，看了你一眼：“不容易。她可是从一年级开始收集人家在《预言家日报》上的照片。”
“我没有！”艾米莉气呼呼，“只剪了几张——”
“还贴在日记本里。”你补充。
“那是……那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艾米莉抱着书，脸涨得通红，“谁不喜欢帅哥啊？”
“你喜欢的不止他吧？”安娜语气淡淡地翻开书，“还有那谁，拉文克劳的克里斯多夫、六年级那个法国交换生……”
“你们别说了！”艾米莉缩成一团，“那是欣赏！欣！赏！我对他们是视觉上愉悦，不是动心！”
你和安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那这次不一样咯？”
她沉默了一秒，脸颊还是红的，声音却变小了：“……好像是。”
你轻轻撞了她一下，语气揶揄：“哎哟，那我们是不是得认真帮你查清楚他到底喜不喜欢玛丽？”
“我都说了——只是怀疑！”艾米莉抱紧书本，“万一他其实有点……喜欢我呢？”
“哇哦。”你故作震惊，“进展比我想得还快。”
“哼！”她不理你了，把脸埋进书里，但耳朵还红着。
“那更要调查了。”安娜抬眼，语气像是结案陈词，“假如他真的喜欢你，你总不能又‘欣赏’完就跑吧。”
艾米莉在书页后嘀咕了一句：“……才不要又当小迷妹。”
你们继续翻找魔咒课的参考书时，苏珊从一本《高阶咒语分解解析》里抽出一张纸。
“有人落的？”
纸张略有点皱，上头写着几行潦草的笔迹——
马修·福雷斯特
防御术第六章笔记：狼人相关
银器=弱点，月圆前后极易激怒……
苏珊怔了一下。
“马修？赫奇帕奇的？”你凑过去看。
“嗯。”苏珊语气平淡，却低头收好了那张纸，“我直接交给艾米莉吧，反正……他是她哥哥。”
你点点头，却察觉她眼神有点复杂，像是把什么温柔又刻意地藏了起来。
周末的草坪上，阳光把魁地奇球场晾得暖洋洋的。你们装作散步的样子路过，实则脚步都慢得离谱。艾米莉戴着格兰芬多的围巾，明知天气不冷还非要披着，说是“路过要有点仪式感”。
“丹尼尔来了。”安娜低声道。
你和艾米莉齐齐侧过头，就像事先彩排过的那样——只见丹尼尔正把手里的球随手传给了——不是玛丽，而是站在边缘看书的安娜。
“嘿，安娜，这个给你。”他朝她笑着，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有点过分。
安娜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神情略嫌无奈：“我不打魁地奇。”
“我知道，”丹尼尔耸耸肩，仍笑得轻松，“你看起来更像那种……擅长藏秘密的人。”
你差点没笑出声：“他是在搭讪你吗？”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艾米莉声音比你更小，像是怕风把这句话吹到谁耳朵里去。
安娜皱起眉，脸上没太多情绪：“不清楚。不感兴趣。不回应。”
你刚想调侃什么，就发现艾米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你身边溜出去几步，绕到魁地奇看台边，刚好和丹尼尔迎面。
“诶，你今天传球姿势不错，”她笑得像真的只是路过打招呼，“以前没注意到你擅长这个。”
“啊？”丹尼尔一愣，然后露出点小骄傲，“我练了好几个月呢，终于有人夸了。”
“你那天掉球掉进草丛，我还替你捡过。”艾米莉补充得若无其事，眼神却紧紧盯着他的脸。
“是吗？”他挠头笑笑，“我当时……只记得玛丽把我笑得快疯了。”
她原本期待的笑容微微一滞，嘴角还保持着微笑，可眼神明显暗了下去。
“那她确实……挺会笑的。”她补了一句，轻轻别过脸，声音几不可闻。
你和安娜在远处交换个眼神——果然，试探型靠近。艾米莉面上轻松，回头却狠狠扯了扯围巾，像是要勒住自己的心跳。
等她回到你们身边，神情还维持着若无其事：“他……好像没反应。”
“他笑得像个水壶盖都掀开的傻子，”你说，“你太紧张了。”
“我哪有！”艾米莉小声抗议，又一脸苦恼地喃喃，“他提到玛丽，果然……还是玛丽吗？”
安娜淡淡道：“提到不代表喜欢。那句‘藏秘密’才是重点。”
“所以……他喜欢你？”艾米莉的声音像是刚吃下一颗柠檬。
“我说了，不回应。”安娜说着翻开一本书，挡住自己那张稍微有点无奈的脸。
艾米莉低头看着自己的围巾，又长叹一口气：“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备选项……”
你没忍住笑：“你不是备选，你是主角，只是剧本还没开始。”
你们回到公共休息室，艾米莉抱着靠垫咕哝：“我就知道，不该喜欢聪明人。”
安娜：“谢谢？”
“我是说你情绪稳定，不吃那一套。”艾米莉挠头，“可是我连玛丽都小吃了一点点醋，玛丽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只是怕失去机会而已。”你拍拍她肩膀，“你不是真的吃醋，是怕自己没被看到。”
“我就怕他也把我当成那种……谁都能喜欢一下的女生。”她声音有点低，“就像我以前那样。”
安娜语气温温淡淡，却一字一句：“你认真看书、偷偷看他、然后对我们说喜欢——他不知道，可我们知道。你不是玩笑。”
艾米莉看着你们，半晌小声说：“好吧。今天也还挺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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