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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猫头鹰棚屋

霍格沃茨城堡的安保更严密了。

在拉文克劳与格兰芬多进行魁地奇比赛的那天夜里,布莱克又一次闯入了格兰芬多休息室。不过,他这次行动并未伤害到任何人,最终无功而返,并成功逃脱。

现在不管走到哪儿,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保安侏儒成群结队地在城堡里巡逻;弗立维教授拿着布莱克的大照片在教每一个看守前门的人识别;费尔奇突然在走廊上来回奔忙,从墙壁上的小裂缝到耗子洞都被他用木板钉死了。

学生们面对这件事,倒是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恐慌。大部分人都觉得,布莱克只一心想着要杀哈利·波特,其他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也懒得去滥杀无辜,免得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大家的生活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一点儿都没受影响。

拉文克劳这学期的魁地奇球赛全部结束了,秋现在每天悠哉悠哉,特别放松。

一周的学习时光悠悠滑向尾声。周五最后一节课是占卜课,教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料香味,特里劳妮教授站在讲台上,正神神叨叨地进行着随堂测验。她要求同学们两两一组,互相分析对方的星命图。

这课指定是死对头们的疯狂派对了,而且特里劳妮教授大概率会觉得他们分析的时候说得不够狠,一点都没火力全开呢。秋在心里忍不住疯狂吐槽。

教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随着前人的灵感补充,各种说法愈发离谱,朝着荒诞的方向一路狂奔。

轮到秋和奥琳娜了。

“哦——秋的出生星象图非常好,幸福的原生家庭,花不光的加隆,永恒的美貌,出色的古代魔文事业,一切都非常完美——”奥琳娜煞有介事地分析着。秋坐在一旁满意地点头,但特里劳妮教授明显有不同的看法。

“亲爱的,你分析得过于表面化,这样我可无法给你及格分数。”特里劳妮教授语气郑重地敦促道,“再仔细审视一下她的火星相位,深入思考一番……”

奥琳娜表示,前面的分析不过是“欲扬先抑”的手法,重点在于秋的七宫情况。

秋做好了为奥琳娜在测验中取得高分而牺牲自我的准备。

“我看到了一段凄惨的爱情故事。秋会和她的初恋结婚,但这是她悲惨命运的开端。”

特里劳妮眼睛一亮,激动地凑近:“哦?详细说说!”

“她的丈夫因为长得太过英俊,能力太过出众,被打分的男性巫师所嫉妒,故意给了他很低的成绩,导致他O.W.Ls和N.E.W.Ts考试全部不及格,毕业后找不到体面工作。他整天窝在破旧的公寓里,对着墙上的魁地奇海报发呆,连最简单的清洁咒都懒得用。可怜的秋不得不同时做三份工作:白天在魔法部当翻译,晚上去破釜酒吧当服务员,周末还要兼职给《预言家日报》写星座专栏……”

“最可怕的是,他变得阴郁暴躁,把所有奖杯都熔成了平底锅,还禁止家里出现任何赫奇帕奇的装饰。没过多久,他就骑着扫帚,从高空一跃而下,顺道把深夜回家且还怀着孕的秋也给砸死了。”

全班女生配合地倒吸冷气。

秋大声抗议:“为什么要砸死我?要砸也应该去砸那个故意给低分的考官啊。”

“必须让你们一家三口一起死,不然我怎么拿高分。”奥琳娜理直气壮地说。

特里劳妮的脸色不大好看,懒得理睬她们,直接走到了下一组面前。

命运预测还在继续,没有新意的悲惨故事和浓郁的熏香让秋昏昏欲睡,窗口透进来的轻风抚弄着她的面颊,然后她的的眼皮耷拉了下来……

这是一栋她没见过的海边小洋房……她刚幻影移形从市中心来到了这儿,手上提满了采购来的各种物品……她兴致冲冲地用魔杖解除了四五道禁制,最后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塞德里克坐在沙发上,一样的英俊……但他完全不关心她的回归,只是盯着眼前的墙面……他悲伤、冷漠、又孤独……她走向厨房,机械地整理买来的东西……门铃响了,成年哈利冲了进来……他要强行抢走她手上的戒指……她用魔杖指着他,告诉他傲罗管不着神秘事务司职员的研究工作……

“秋!别睡了,下课了!”奥琳娜的声音远远地呼唤着她。

秋睁开眼睛,脑袋懵懵的,一下子有点回不过神来。

“睡傻了你?”奥琳娜摸了摸她的额头,“晚上我有安排了,你自由活动吧。”

“不用通知我,我知道你每天都有安排了。”秋有气无力地说,她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你确定你们家没有先知的血统吧?”

奥琳娜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然后大笑了起来:“他要是真这么一直消沉,你就一脚把他踹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她们在活梯下看见了靠在墙壁上等人的塞德里克,阳光、自信,又平和。他的天文课提前下课了,所以干脆绕了一点路来接秋一起去礼堂吃晚餐。

我可能会有点舍不得呢,秋心想。

晚餐结束后,秋陪着塞德里克到猫头鹰棚屋给他父亲寄信。照他的说法,以后这会是他们周五的固定路线。

“每周五?”秋震惊地问,“你一周就要写一封信回家?哪有那么多东西好写呀。”

“怎么会没东西好写呢?”塞德里克说,“汇报一下作业和随堂成绩,列举这周做了哪些志愿活动,得了哪些奖项,为学院加了多少分,认识了哪些有趣的人,还有魁地奇比赛是输了还是赢了……”

秋不大能理解:“那你在你爸爸眼里岂不是一点**也没有了?”

“有啊。”他突然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在猫头鹰棚屋的露天台阶上吻住了她。他们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长吻。秋被吻到缺氧,腿也发软,只好环住他的腰,任由他半抱着她继续爬楼梯。“这件事我就不会汇报。”他开心地说。

“这事你都要汇报,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谎报年龄了。”秋脸红红的,没好气地继续追问道,“那你是从一年级开始就这样做了吗?”

塞德里克坦然地说:“是的,不过这也不是强制性的,比如我四年级大半个学年都没写信。虽然我爸爸很想知道我的一切情况,但如果我一段时间不汇报,他也就知道我状态不好,没有做出什么成绩,然后他就会给我寄一大堆糖果来安慰我。”

四五只猫头鹰从棚屋内飞出去捕食,翅膀扇动间发出重重的“呼呼”声,几根羽毛从空中飘落,被秋一把抓在了手心里。

“你去年怎么啦?”秋一边说着,一边用羽毛轻轻往塞德里克的脸上扫去,“我记得你在霍格莫德的时候跟我说,你当时压力很大。”

塞德里克笑着伸手去抢她手中的羽毛,模样轻松得很:“当时心态没有调节好,有点不满意自己,但现在想想其实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就比如说,看到别人学得那么轻松容易,我却得在休息室埋头苦学到深夜,才能和他平起平坐,心里难免会怀疑自己。又比如,我打追球手打得好好的,结果就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让我去改当找球手,为了学院荣誉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再就是,平时学院里的一些活动,总有人不服从我的安排和领导,自作主张,出了问题又全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我不想和他们就责任归属问题大吵特吵,只能吃下暗亏。我也没有人可以说,担心告诉赫伯特他们,会被认为我在变相炫耀,所以有点孤独。”

秋踮起脚尖摸摸他的头,送上了迟来的安慰:“你看啊,第一,罗杰是拉文克劳最大的卷王之一,半夜出来看见他挑灯夜战没什么好稀奇的;第二呢,改当找球手这件事,反倒让你发现了自己隐藏的另一项天赋,还让我们俩多了一项共同爱好,绝对是意外之喜;第三,虽说当时你吃了点亏,但现场肯定有好多旁观的人因此更拥戴你了。所以呀,就像那句话说的,‘一切发生皆有利于我!’”

“我目前还挺满意我自己的,”塞德里克笑眯眯地说,“而且现在有人和我统一战线了。”

秋突然想起梦中他死气沉沉的样子,连忙急吼吼地说:“没错!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万一你受到打击了,也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到全世界去玩。”

现在太阳已经西斜,秋和塞德里克走进棚屋时,没有玻璃的窗户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一道道金黄色的阳光纵横交错地照进这个圆形房间,几百只猫头鹰栖息在椽木上,跃跃欲试,显然在等待着天黑出去捕食。

塞德里克呼唤着他的猫头鹰,它似乎躲起来了。

秋踮着脚尖走过铺着稻草的地面,尽量不去踩那些细碎的动物骨头。她来到了棚屋背面的露台,靠在栏杆上欣赏着落日的余晖。远处的山丘被染成了淡淡的橙红色,天空也被夕阳染成了绚丽的渐变色,从橙黄到深紫,云朵像是被点燃的火焰,边缘闪烁着柔和的光晕。

没有烦恼!她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轻轻吹过。初春的风带来了远处禁林间清新的气息。

她刚想回头喊塞德里克也过来感受一下,就看见他正在和一对格兰芬多情侣打着招呼。之所以秋认定他们是一对情侣,是因为那个高鼻梁、厚嘴唇的棕发男生很强势地搂着那个金发碧眼、婴儿肥的女生的肩膀。

“我就说你没必要跟我抢,看吧,你果然找到了更好的。”那个男生上下打量着秋。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接让在场的其余三人呆立当场,满脸惊愕。

塞德里克一把拉过了秋,略显失礼地匆匆和他们告别:“我们还要赶去魁地奇球场训练,先走一步。”

两人相顾无言,快步走下台阶。走到台阶三分之一的地方,秋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当时对自己不满意,这里面包括追求女生没成功的原因吗?”

塞德里克刚把嘴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他们就听见塔顶传来一阵剧烈的争吵声,声音又大又急。

“哼,你以后少来埋怨我!老子可没闲工夫在暗地里去拆散你和迪戈里那个奶油小生。他对你能有什么兴趣,放弃得那么轻松,摆明了就没把你放心上。你没看见他之前和戴维斯斗得热火朝天,一点也不像是与世无争的样子。你就别自作多情,单相思个没完没了,烦死了!”

“因为和你斗,实在太掉价了!而且如果你真觉得我单相思,那你现在在吵什么?怕我移情别恋?真可笑。嘴上说着‘不在乎’,实际上连我和别人对视一眼都要发疯!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死缠烂打,我才不会和你在一起!谁脑袋坏掉了,会在你和塞德里克之间选择你?”

争吵逐渐升级,棚屋内传来的互相谩骂声愈发激烈,声音的起伏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成群的猫头鹰如同一团巨大的灰色云团般涌了出来,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喧嚣惊扰了。

整个场景乱成了一锅粥,猫头鹰在秋和塞德里克头顶上空疯狂穿梭、盘旋,此起彼伏的振翅声夹杂着尖锐的叫声。一片片羽毛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不一会儿就落了他们满身。塞德里克眼疾手快,一把将秋护在自己身体与圆形墙壁之间,生怕有哪只莽撞的猫头鹰误伤到她。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秋把头埋在塞德里克怀里,有点担心地问道。

“不出十分钟,他们就会相拥亲吻在一起。”塞德里克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我之前和你提过吧,从四年级开始,我就几乎不再与女生单独走在一起了。原因就是他们俩,我差点因为这事产生心理阴影。”

两人互相帮对方拍掉头上和身上的羽毛,然后他们手牵着手,继续迈着步子下台阶。

“你自己主动交代吧,我就不质问你了。”秋说,“快告诉我,我是你的初恋。”

塞德里克拍了拍秋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表明秋就是他的初恋。接着,他长舒一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感慨地说道:“我跟你说,我当时对自己不满意,还有一点呢,就是我发现我好像和好多人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和那些跟我类型不一样的人打交道多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自己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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