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棚屋内比想象中更破败,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塞德里克一连施了五六个“清理一新”咒语,才总算打扫出一片能让人暂时休息的区域。
“我们今天真得在这里过夜啊?”奥琳娜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手驱赶着周围的灰尘,“你们可真是来添乱的。要不是你们,我这会儿早舒舒服服躺在寝室床上休息了!”
秋怒视着她,对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行为表示愤怒:“你才是那个过来帮倒忙的人!就因为你,我和塞德里克刚才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但奥琳娜压根就不太相信秋的话,她觉得所谓偶遇摄魂怪袭击,不过是秋编出来故意拿捏她的把戏(秋有这个前科)。毕竟她和伍德飞回来的时候,不仅那些摄魂怪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之前躺在地上的男子也不见了踪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你还把我的狗给打伤了,”伍德小声嘟囔,“它特别有灵性,之前就是想过来帮我,现在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了。”
“外面随便一只流浪狗都比我重要是不是!”奥琳娜火冒三丈,猛地一把扒开头发,露出斑秃的地方,恶狠狠地瞪着他,让他看个清楚,“我到底是为了谁才变成这副鬼样子的!还有,你之前给我施混淆咒,害我误以为你把叶片吐掉了,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伍德苦着张脸,小心翼翼地伸手帮奥琳娜重新把头发整理好。
苍鹰组今日历经波折,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处理完奥琳娜身上的伤口,两人再也支撑不住,很快便靠在角落里,沉沉地睡着了。
反倒是天鹅组精神尚好,两人依偎在一起,消化着今天接收到的海量信息。
塞德里克这一路都闷声做事,一句废话也没有,像是在心里反复琢磨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喝下了四小时剂量的福灵剂。
“你怎么一点也不亢奋啊?”秋奇怪地问,“福灵剂真的起效了吗?”
“我现在感觉很好,”塞德里克微笑着说,“高度的专注,可惜这里没有书本让我学习。”
学霸的境界!秋感叹。
刚才,他们俩几乎同时认出了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真面目,还得出结论:那只大黑狗正是他的阿尼马格斯形态。这下,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原本计划前往的尖叫棚屋,此刻竟摇身一变成了棘手之地。很明显,尖叫棚屋就是布莱克的老巢。塞德里克终于意识到,福灵剂可不能再省着用了。
然后,他们还是来到了这里。
秋认为,种种迹象都表明,布莱克是个被冤枉的好人,这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明牌的事实了。
“你说,布莱克今天会回来吗?”秋问,“我们占了他的地方,怪不好意思的。”
“摄魂怪发现了他,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再露面了。”塞德里克说,“现在有一件更为恐怖的事情摆在我们眼前。小矮星彼得大概率是一只阿尼马格斯老鼠,而且就藏在霍格沃茨。如果布莱克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小矮星彼得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
这个猜想令人毛骨悚然。
二楼应景地传来一声木板吱呀的响动。老房子年久失修,这声音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可在这寂静得近乎凝固的氛围里,却显得格外突兀。
奥琳娜在睡梦中被惊醒,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要找卫生间。可四人把一楼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寻到卫生间的踪影。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结伴踏上二楼的“探险之旅”。楼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他们只能轻手轻脚地往上爬。好不容易到了二楼,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每间房门都紧紧关闭着,走廊里阴森森的,黑漆漆一片,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让他们猛禽开道。”秋没好气地一把扯回举着魔杖走在最前面的塞德里克,把他拖到了队伍末尾。她心里正窝火呢,就因为奥琳娜和伍德这两个家伙,他们大半夜被困在霍格莫德,结果这俩人还一点感恩的意思都没有,真让人不爽。
“你们高贵的天鹅跟在后面坐享其成吧。”奥琳娜冲她扮了个鬼脸,然后大咧咧地往前走去。
他们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打开查看。当走到一间上锁的房间前时,伍德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地转动着这间上锁房间的门把手,试图强行打开它。
“奇了怪了,我上回来的时候和今天这情况完全不一样啊。”伍德挠了挠头,似乎怀疑是不是阿尼马格斯变形让他的脑子出了什么差错,“一楼明明是有卫生间的,怎么现在死活都找不到了。还有这间主卧,上次我来的时候明明还能打开呢。”
“现在可是后半夜,你少吓唬人啊!”奥琳娜柳眉倒竖,一把用力推开伍德,紧接着迅速抽出魔杖,就要施展□□咒。
塞德里克和秋慢悠悠地走在最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看到这一幕,他脸色骤变,焦急地大喊:“等一下!”随即拉着秋冲了过去,但为时已晚,奥琳娜已经念了“阿霍拉洞开”,门被轰然打开。
伍德的反应比奥琳娜激烈得多,他“唰”地抽出魔杖,一个箭步挡在了最前面。秋跑过去一看,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可怜地蜷缩着,仿佛试图把自己藏进墙壁里。借着魔杖那微弱却关键的光亮,他们终于看清了那生物的模样——灰色的毛发密密麻麻地覆盖全身,好似一件毛茸茸却透着阴森的斗篷;尖利的爪子深深抓进地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那分明是一只狼人!
秋像是被某种力量定住了,无法移开视线。因为就在那一刻,狼人抬起了头。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直直地对上了秋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有纯粹的兽性,而是充满了某种复杂的、近乎人类的情绪——痛苦、羞愧,还有深深的恐惧。狼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它——或者说他——试图把自己蜷缩得更小,爪子在地板上抓出了更深的痕迹。
“打扰了。”塞德里克迅速合上了房门,用魔咒将门锁住,又施加了好几层防护魔咒。
没人有心情继续找卫生间了,他们快速下了楼梯。亲眼见到狼人还是让秋惊魂未定,哪怕她知道那其实是平时温柔可靠的卢平教授。
“是卢平教授吗?”秋小声地向塞德里克确认。
塞德里克点点头:“床上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干净的衣服,是卢平教授曾经穿过的样式。”
他告诉秋,早在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结束后,他就已经知晓了卢平教授的真实身份。当时,斯内普教授看不惯他们几个打架的人被自己学院的院长轻拿轻放,便把他们全抢过去关了禁闭,让他们在地窖里处理几种极为珍贵的药材,而这些药材只有制作狼毒药剂时才会用到。
在场只有伍德没想明白这件事,目前正处于极度的震惊中。
“我在思考一件事。”塞德里克缓缓说道,“卢平教授认识布莱克吗?我记得之前你借阅历届学生名单的时候提到过,卢平教授和布莱克、哈利的父亲,还有小矮星彼得他们,是同一届的格兰芬多学生。”
“那肯定认识呀,不过熟悉不熟悉就难说了。”秋回忆着说,“我们出生的时候正好是第一次巫师战争末期,生育率低得可怜。但他们当时的学生人数可比现在多多了,我记得那一届格兰芬多男生将近有二十个。”
“大脚板、月亮脸、虫尾巴……太巧合了。”塞德里克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四人原本打算一边聊天一边等待日出,可这一整晚实在太过波折,他们的精神和情绪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没过多久,疲惫感便如潮水般袭来,大家都沉沉地睡去了。当秋缓缓睁开眼睛时,发现卢平教授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正神色复杂地站在他们面前。阳光此刻透过木板的缝隙,如同金色的丝线般照耀进棚屋。
卢平教授大概率也是通过木板的缝隙,把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没有质问他们溜出学校的原因。他带着他们,大摇大摆地从霍格莫德离开。此时,霍格莫德的村民们大多还在酣睡,路上冷冷清清,只有鸟儿偶尔的啼叫声打破了这份死寂。现在不过凌晨四点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昨夜弥漫在众人心头的恐惧。五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城堡。
奥琳娜叫嚷着要去喝防止狂犬病的魔药,拉着伍德就想径直去医疗翼。卢平教授的面色极其古怪,他警告了四人,如果再被发现偷溜出霍格沃茨一次,就要狠狠地处罚他们,不管任何理由。说完,他转身想回办公室。
“教授,快两个月过去了,你们什么时候能抓到老鼠呀?”秋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出口,“我们……真的能相信您吗?”
“会抓住他的。”卢平教授神色温和,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但这并非属于你们需要操心的范畴。你们当前的任务,是竭尽全力多学习魔法,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不要去冒险,以免陷入危险之中。”
“我有点饿了,”塞德里克突然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口气问道:“教授,您现在肯定也饿了吧,我们三个人一起到厨房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能量如何?”
秋哪还有当时想去厨房大快朵颐的强烈念头呀,她现在满脑子就想着能一头栽到枕头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她有些好奇地琢磨着,难道福灵剂快失效的时候,都会出现肚子饿这种症状吗?
卢平教授当然一口拒绝,直接说道:“赶紧吃完回去补觉,上午的课尽量别缺。”
“我希望您能送秋回拉文克劳休息室。”塞德里克神色严肃,语气郑重,即便知道这要求有些“非分”,却还是坚持提出,“此刻走廊空无一人,小矮星彼得随时可能从角落里突然窜出劫持人质。从报道中十二个麻瓜被误伤的情况来看,他显然是不在意人命的,不是吗?”
秋朝塞德里克看了一眼,内心觉得他今天好反常。平时他一定会自己送她回去,绝不麻烦别人。她虽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凌晨五点多的霍格沃茨厨房已是一片忙碌景象,一部分家养小精灵已经开始工作了。当他们三人走进来时,立刻受到了惯常的热烈欢迎仪式——十几个家养小精灵激动地鞠躬,茶壶自动飘过来倒茶,还有几个兴奋地拉扯餐巾要为他们系上。不到五分钟,一桌丰盛的早餐就端了过来。
刚吃没几口,家养小精灵苔米就带着她的小饼干兴奋地冲了过来。她的大眼睛里闪着光,明显还记得秋:“秋小姐!苔米新发明设计的小饼干!”她献宝似的举起一个精致的藤编小篮子,里面整齐码放着做成猫爪形状的姜黄色饼干。
秋捧场地拿起一块尝了尝,香脆的饼干在口中化开,带着淡淡的南瓜和肉桂香气。“真好吃!苔米,你的饼干在霍格沃茨销量上涨了吗?”她好奇地问道。
苔米的大耳朵轻轻抖了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苔米不在意销量了!苔米现在有了最忠实的客户!”说着,她骄傲地指向厨房角落那个废弃的管道口。
一只姜黄色、皮毛灿烂的猫狸子正蹲在一个生锈的废弃管道口前,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秋现在可喜欢猫猫了,特别是会抓老鼠的猫猫。她拈了块饼干走过去,正要喂它时,猫狸子的鼻子突然抽动了几下,显然闻到了饼干的香气。它懒洋洋地转过头,优雅地叼起秋手中的饼干,但视线始终没离开那个幽深的管道口。
“饼饼已经在这里守了整整一个礼拜,”苔米压低声音解释,“它把一只特别狡猾的老鼠堵在了废弃堵塞的管道里。每天苔米都会给它送饼干当犒劳。”饼饼?这一听就是苔米给起的名字。
“去我那给你吃好吃的!”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猫狸子毛茸茸的头顶,一把将它抱了起来走向餐桌,“要吃肉才抓得动老鼠呀。”
猫狸子在她怀里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塞德里克一直在留意着她,见状起身快步走来,低声提醒:“秋,小心些,别强行抱不熟悉的猫——”
话音未落,一道灰影“嗖”地从管道口窜了出来,速度快得惊人。猫狸子瞬间从秋怀中弹射而出,锋利的爪子在她脖颈划过几道血痕。秋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就在这时,她定睛一看,那老鼠的前腿竟残缺了一根脚趾。
“是小矮星彼得!”塞德里克厉声喝道,声音都变了调。
厨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卢平教授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秋万万没想到,小矮星彼得竟然混得这么惨。
帮倒忙二人组[狗头]
奥琳娜:我被狗咬了,秋:我被猫挠了。
我们是好朋友!
小天狼星&克鲁克山:[愤怒][愤怒][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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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厨房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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