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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辛西娅没法再回家,而西里斯也早就告别了格里莫广场,并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再迈入那里一步。至于两人位于伦敦的安全屋,也已经在几天前的一场袭击中毁于一旦了。

一份诡异的不祥笼罩在辛西娅的心头——这太奇怪了。

这已经不是他们被毁的第一个安全屋了。和莉莉还有詹姆一样,这几个月他们都被迫换了不少地方,但全都会被食死徒再次精准找到。辛西娅可以确认他们已经做了可以做的一切,他们已经足够小心谨慎,却依旧难逃安全屋被食死徒精准锁定再毁掉的命运。

她和西里斯的上一个安全屋位于伦敦一个老旧的麻瓜街区内,每次回去时他们都会精准地幻影移形到屋子里、力求不在室外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以至于周围没有一个麻瓜知道这栋废弃了许久的老房子里居然还有人在居住。知道他们这个藏身之处的只有几个朋友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凤凰社成员,安全屋的四周也被辛西娅细致地整理过,几乎每个角落都布置了防护咒,只有确切知道这儿住着人的巫师才能靠近它。就是这么一个在辛西娅看来已经将安全措施做到极致的地方,几天前却再一次被食死徒袭击了。

还好,食死徒袭击安全屋的时候辛西娅和西里斯刚好去了麻瓜市场采购物资。他们幸运地逃过了一劫,但等他们抱着下一周份的生活必需品幻影移形回家时,两人的住所又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废墟上空飘着一个巨大的、惨绿色的黑魔标记。

“有人一直在出卖我们,有人在把与我们相关的讯息传给食死徒。我,你,莉莉和詹姆,可能还有更多人。”辛西娅说。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西里斯皱起了眉头,“你是想说,我们的朋友里有一个叛徒?”

“虽然我也不想这么认为,但事到如今,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了。西里斯,这一切都太巧了——你没发现吗?不只是我们俩,莉莉和詹姆的安全屋也被毁掉了好几个,准确得让我真的难以相信这只是食死徒发起的无差别攻击。有人在把我们的信息出卖给食死徒,现在只剩下这个解释最为合理了。”

“不,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西里斯猛烈地摇头,“我相信我分辨人的能力,辛西娅,我知道谁值得交往谁又不可信——好吧,我承认有时候我确实会不太靠谱,但詹姆和莉莉的眼光从未出错过。辛西娅,我理解你的焦虑,但在现在这个一切摇摇欲坠的时代,如果我们连朋友都要去怀疑,那简直太可悲了。”

“我并没有怀疑具体某个人的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再能用巧合两个字就能简简单单地解释明白了。西里斯,我当然想信任我们的朋友们,但有时候怀疑也是信任的一种,我只是想证明我是错的。”

西里斯垂下头去,他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辛西娅看出来了。

“我们先离开这吧。”他说。

两人再次牵起手,一起幻影移形离开了蔷薇街。落地站稳后辛西娅发现他们正位于某个果园附近,成排成列的果树挡住了他们的身影,不远处的山坡上,伫立着一栋明显是由麻瓜建造而成的红瓦小房。

“我想,我们最近应该都不得不在野外扎营了。”西里斯说,“不过没问题,我随身携带了这个。”

辛西娅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西里斯从袍子里掏出了一个被缩小后的帐篷。

头顶的星空依然光彩夺目,两人肩并肩坐在帐篷外的毯子上,一盏油灯黯淡地发着光。西里斯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或许是因为过于疲惫、或许是因为辛西娅正坐在他的身边,他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让他得以安静地沉浸在了黑色的睡梦中。即使已经沉睡了过去,西里斯依旧维持着警戒的坐姿,只是脑袋耷拉在了胸前,身子也一点点地、朝着辛西娅的方向倾斜了过来。辛西娅移了移位置好用肩膀接住他,接着她就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聆听着耳畔悠长的呼吸声,看着夜色逐渐散去,看着太阳一步一步地从山谷那端慢慢地爬上天空。

绯红的朝霞晕染了一整片的云彩,那些水汽早已承受不起这么浓郁的重量,于是色彩从初生的光芒中流淌了下来,一点点地、自地平线起将万物渲染上夺目的生机。真美啊,辛西娅暗自心想,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所有的朋友都在这儿,一起在帐篷外嬉笑着生起炉火,让噼啪的柴火声开启一段美好的野营时光。但那现在只能是一份奢望了,辛西娅心想。她叹了口气,眺望向更遥远的地方。

这片光芒也感染到了西里斯,他的眼皮动了动,从睡眠中苏醒了过来。

“我这是……睡着了吗……”他的声音里依旧带着倦意。

“再睡会儿吧。”辛西娅小声安抚着,“现在还早着呢。”

“不,已经足够了。”

西里斯摇了摇头,他离开了辛西娅的肩膀。

他不该就这么睡着的,西里斯想。明明说好了今晚是他守夜。但每当辛西娅坐在他旁边的时候,西里斯总会觉得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仿佛只要有辛西娅依旧陪伴在他的身边,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事。

“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没什么事情发生吧。”

“没有。”辛西娅说,“好消息与坏消息一概不见踪影,不过这或许也是一种好消息。如果凤凰社传了守护神讯息过来,我会第一时间叫醒你的。”

辛西娅把炉子从帐篷里搬了出来,她升起炉火,慢慢地将最后两个鸡蛋煎熟。就着为数不多的面包片和清水,他们的这顿早餐勉强还算可以果腹,但午饭已经没有着落了。等解决了这顿简陋的早餐,两个人就必须尽快收拾好帐篷、去往下一个地方露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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