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睁眼已经逼近黄昏的末尾。自从住进校医室后,不知道是不是休养和魔药的缘故,埃莉诺这几天极其嗜睡,喝药,睡觉,喝药,睡觉,白天就在这样的循环中过去,每次完全的清醒的时候见到的几乎都是月亮。也因此潘西他们只能在晚饭以后的一小会时间里来看望她,跟她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譬如“卷毛松鼠”又给格兰芬多加了多少多少分,结果转头就被两个鲁莽的冒失鬼给扣了个精光,漏斗里的红色宝石就像下毛毛细雨一样,落下来又蒸发,卷毛女巫都被气炸毛了。
布雷斯补充到:“而且有几次我们来这边的时候,还在地下楼梯口撞见过他们。”
“就是,明明他们塔楼在另一边的楼梯口,还老是走错,麦格教授上次就该把他们俩的其中一个变成地图的,这样就不至于总是被我们看到走错路,还得赶紧溜走了。”
“哈哈哈哈哈,真可惜当时你不在,应该让你也看看他们一个撞到另一个身上慌不择路的样子。”
“像极了跑路的地精们哈哈哈~”
“我还听见那个红毛巨怪威胁我们‘救世主’说:‘没有下次!再往这边走我就跟你绝交!’” 布雷斯故意夸张的提着嗓子的模仿逗得潘西和达芙妮咯咯直笑。
时间到了,朋友们浩浩荡荡地来了又浩浩荡荡地走了,就像潮汐的海浪。
埃莉诺转动手里的魔杖,在床上躺了五六天,喝了一堆苦的快要杀死她味觉的魔药,她的魔力总算是基本恢复了。
昂,上次见到他们是什么时候呢?她回忆到:赫敏·格兰杰好像是决斗的前一天晚上,挤过人群,擦肩而过的时候给她塞了卷羊皮纸。
回到宿舍以后埃莉诺展开一看,长长一条快赶得上他们的论文作业了。上一次也是,明明一开始贬低她的时候,她还是一脸倔强不服气的样子,后来她对她表示了认可,又安慰了几句,前面伤人的话的意思好像就变化了。明明犹豫了那么久怕被推开,最后还是扑上来抱着不熟的人哭了。这简直就是在赌她是不是个好人。埃莉诺叹气。
“哇哦~”埃莉诺快速扫了一眼,出了占了一半篇幅的防御咒语和基础咒语,还有一些中高阶的攻击性咒语和日常的生活用咒。埃莉诺仔细的看了生活用咒后面的用法备注,不由得感叹:“难以想象她格兰芬多的特质是有多突出,分院帽才没有把她分到斯莱特林。”小蛇被护犊子的狮子阴险到了。
埃莉诺翻过羊皮纸 ,看到后面显然是**里才能找到的几条恶咒挑起了眉:“嘶,这不会是被我带坏的吧”,埃莉诺摇头,“呀,乖学生疯起来这么疯的吗?这程度太格兰芬多了。”
反思,还是不够阴险,不够狠,啧,这缺点得改啊,到时候传出去阴险狡诈的斯莱特林在阴险方面输给了格兰芬多,这面子还要不要了,得反思啊。
埃莉诺又把羊皮纸翻了回去,想了想自己设局的全过程,觉得自己在阴险方面应该还是领先的:啧,这不是阴险的问题,这是不够疯。
又一想这几个月看到的狮子们一言不合就干架,桌椅课本砸了一地,一起受罚完了以后又勾肩搭背的样子:比不过确实比不过。
埃莉诺回神,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绷带下的灼痕:话说巴格曼怎么样了?
自从埃莉诺准备进行计划的下一步彻底惹怒他,让他不顾脸面来正面闹事的时候。为了更好地正中靶心,在德拉科的配合下,在他把巴伦·巴格曼一个人引到无人的教室后,一个卸力咒让他瘫软在地。接着在他恶毒的谩骂中,毫不犹豫的查看了他的记忆。
得知了他经历的埃莉诺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他的记忆一边思考……到底有什么可以成为把柄呢?
咦?这是……看来妖精们也没完全说实话嘛~
埃莉诺看着眼前这份协议。
啧,他手抖什么。
不过看来,他对他父亲也颇有怨言呀,难怪命令好像也不是很想按照他父亲的命令的样子。
他的挑衅更像是有别人分走了他父亲的注意力的报复,或许还有顺带对父亲的愤怒的转移。
哟,这么想要关注啊。
还有在烛火照亮的夜晚中,一次次挥舞魔杖,熟练的念着一连串晦涩的魔咒,反复实验的魔药,课本边上一行行批注……
我还以为他是个草包来着,这么努力,这个成功率,不至于是这个成绩吧?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埃莉诺想着接着往后找。
呀,故意搞砸考试?
老巴格曼一把把成绩单砸到了“她”面前,狠狠骂了一顿以后也不出门了,就往沙发上一坐……
啊——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她还注意到,巴格曼居然每次都会关注早上他们家雕鸮带来纳西莎和卢修斯给他们寄的东西。以及德拉科洋洋得意地和朋友们炫耀妈妈给他们做的小饼干。
啧,怎么还盯着别人家的饼干。埃莉诺非常不满她此刻偷窥的视角,感觉自己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他自己没有……
埃莉诺顿了顿,发现确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到过他母亲这样的角色……
埃莉诺此时还不知道,她这样的想法是一个幸运的被爱者对不幸的缺爱者的霸凌。但是不幸的人们各有不幸,只不过有些人找到了自己的门,有些人还没有罢了。埃莉诺自己也不过是走在通往那扇门的羊肠小道上,无心顾及别人的伤痛。
埃莉诺觉得她受这些记忆本身带有的情绪的影响变深了。而家庭教会她的自爱又在此时本能的想把自己拉出负面情绪的漩涡。
“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怜悯活人,最重要的是,怜悯那些生命中没有爱的人。”
阿布思的话总带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哪怕当下并不认可,也会在一些时刻重新响起,让人忍不住思考另一种选择的可能性。
……思考再三,她从箱子的角落里翻出了那块投影石。
当巴伦·巴格曼准备出院突然就收到了父亲语重心长的关心的时候他还是迷惑的。
“还是被那狡诈的马尔福趁机咬走了两成利。没想到马尔福家那个小鬼居然真像传闻一样,哼,但凡早个几年发现,他们家都别想那么轻易地洗白脱身!”老巴格曼愤愤道,他双手插兜看起来丝毫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不过这次你表现的还不错,我还以为你连O.W.Ls都勉强,现在看来还可以,勉强有几分我以前的样子。说这话不是表扬你而是让你继续努力,听明白了吗……”
他们决斗的场面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上去真的有这么“体面”吗?舆论只会传的比原本的样子更“丑陋”百倍才对吧?巴伦·巴格曼虽然满腹疑问,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应着。
对参与了研究的埃莉诺来说,适当“修改”投影石记录的影像是轻而易举。
将场面稍作“润色”,比如让她看上去赢地更侥幸一些,比如让小巴格曼险险住口的不可饶恕咒看上去更清晰一些。总而言之,他们似乎应该差不多是平手,她天赋异禀且用尽了全力而小巴格曼实力不错但有所保留……
嗯。躺在病床上的埃莉诺满意地看着手上的成品。那么接下来只要让这份“诚意”被递到合作对象手上就可以了呢。
而就在第三天早晨,巴伦·巴格曼在长桌上突然收到了一只巨大雕鸮扔下的包裹。第一直觉告诉他必然有诈,他当然知道那只猫头鹰是谁家的,但好奇心又不断唆使他的手伸向那个纸袋。
他解开纸袋上精心系着的绳结,取下上面处处彰显着金加隆气质印花卡片,上面是深绿色还闪烁着点点金粉的字迹:欢迎回来,希望你对痊愈前收到的关照感到满意。
纸袋里是他见过很多次的带着保温咒的饼干。
他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才不需要别人可怜和施舍!
“诶,巴格曼,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收到这些东西,谁寄给你的?”旁边的人说着伸手拿了一块。“味道还真挺不错,你知道哪里买的吗?我到时候也去买点。”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我也尝尝。”
“味道怎么样?”
“啧,你别说,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就是想让人继续吃。”
“给我也来一块。”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评论,巴格曼也迟疑地拿了一块尝尝。
“欸欸欸,你怎么收起来了?”
“就是啊,别那么小气嘛……”
虽然巴格曼并不觉得这个饼干有多好吃,但是在朋友们的羡慕声中,他似乎也有了一种沾沾自喜的快感。
随机他感受道一阵凉意从脚底钻如脚心,向上蔓延。父亲奇怪的态度,周围“羡慕”的目光,而这些地到来没耗费他一丝一毫的力气,又或者说与他无关。但它们紧密地贴合在他心底的伤口,如此熨帖,让人不舍。被押中全部心思以后的他只觉得恐惧,被人轻而易举看到底的恐惧。
被关注,被在乎,被爱这件事是会上瘾的,这种渴望会将人牢牢地吸附住,让鲜少感受到的人寻找一生。
而得到过再失去的人,会明知危险也想再次得到它。
马尔福,他们到底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
直到他回到寝室,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张静静躺着的纸条,上面赫然用同样的深绿色还闪烁着点点金粉的墨水写到:
合作,我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那场决斗的画面在埃莉诺脑海中反复闪回——巴格曼偷袭时扭曲的脸、咒语相撞爆出的火星,还有他瘫在墙边时死死抠进砖缝的手指。
“你最好解释清楚。”德拉科突然掀开帘子,将一封信摔在床头。火漆印上缠绕的双蛇标志被撕开,露出里面潦草的字迹:「一星期后晚上九点,黑湖东岸。——B.B.」
埃莉诺慢条斯理地叠好信纸:"我们的新盟友在示好呢。"
“盟友?那个差点把你脊椎撞碎的疯子?”德拉科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该不会真打算去——等等,你让我送的难道不是一张恶作剧纸条吗?还有早上让阿斯卡隆扔给他的整蛊饼干……”
听完所有计划后冷静下来的德拉科坐在凳子上,不理解的看着手里的饼干:“你怎么确定巴格曼收到那饼干就一定会答应计划?”
虽然他也觉得好吃,但也没到这种让人神志不清的程度吧?毕竟都躺进圣戈芒了还答应要合作,除了脑子不清醒,德拉科实在难以想象巴伦·巴格曼为什么会答应埃莉诺的提议。
“我不确定,但是我在饼干上加了一点魔法,让人忍不住想拿起来尝尝的魔法。”旁人的目光在一些时候有种推着人不得不往前走的力量。尤其时艳羡的目光,对于一个自认为实力不凡却自卑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再说了,我抛出的诱饵可不止这么点,这不过是点燃导火索罢了。”
“如果他不上钩就有趣了。”
“德拉科!哼,不得不提醒你一下,魁地奇的赌约是我赢了,你现在欠我两个月零花钱哦~”
“啊!说起这个就来气,其实你是和臭疤头合作的吧?!”
……
德拉科走后,埃莉诺看着窗外被风吹着漾起一阵又一阵波浪的森林、草地、湖水万物同频,前后摇摆,像是生长在了同一张乐谱。唯一的光源收敛着,像是也沉沉地睡了。她莫名想起了魁地奇场神采奕奕的张扬的笑脸变换成昨天晚上坐在冰凉的月光中孤独的身影,在未知却沉重的时间下抬头仰望一个虚影。
这时窗户突然传来了“笃笃笃”的声音,一只雪白的猫头鹰停在窗边。
“这个时候会是谁啊?”埃莉诺走过去取下信封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从随身的扩容袋里找出他们家常用的肉罐头喂了这只看上去很乖顺的信使。
封面上有些歪歪扭扭的字写着:霍格沃茨校医室的埃莉诺·马尔福小姐收。但是埃莉诺翻来覆去都没看见寄信人的名字。
“你的主人这么神秘吗?”她顺手捋了捋猫头鹰的毛,打开了戳着歪斜的火漆印的信封。显然主人要么手脚不便,要么不太会用火漆印。
“亲爱的埃莉诺:
希望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感觉好多了。庞弗雷夫人说你很快就会康复,但我还是有点担心。我听说了是因为赛前你鼓励我所以才被他针对的,我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那时候的收到你鼓励的我太开心了,完全没有考虑到你可能会因此被针对的事,如果我当时(划掉)嗯,至少我可以陪你练习。罗恩说我现在的缴械咒用得还不错。”
“所以这是哈利·波特的信?”埃莉诺看着信纸上努力对齐的折痕,和火漆印如出一辙的手法,“那你就是他的猫头鹰喽?”
一边雪白的猫头鹰闻言从罐头里抬头轻轻叫了一声回应。
“你和你主人的风格可不太一样呢。”埃莉诺笑道。
“我很抱歉不能亲自去看你。罗恩说斯内普最近特别“关注”我,如果我再去校医室,他可能会给我关禁闭到明年。不过,赫敏帮我找了点巧克力蛙和糖果,我让海德薇一起带给你了。她说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希望你喜欢。”
埃莉诺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什么呀,难道不是因为被德拉科他们撞见嘲笑了太多次吗~”
说着她掂了掂包裹:“天哪,赫敏这是找了多少啊,波特还真全都往里面塞。”看着不堪重负的皱巴巴的丝带,埃莉诺感叹:“这真的不是一个炸药包吗?”
她摇摇头,继续看下去。
“虽然我觉得你可能更需要一些更有用的东西,比如一本有趣的书或者一瓶提神剂(可惜我不会配制),但赫敏说这些校医室都有,所以我又去弗雷德和乔治那买了点拐杖糖果。
希望你早点康复。如果你需要什么,尽管让海德薇带信给我。她最近好像特别喜欢给你送信,可能是因为你上次给了她一块饼干?
保重身体,快点好起来。
你的朋友
哈利·波特”
“好吧,破案了,是你主人太粗心。”埃莉诺顺了顺海德薇头顶的毛毛,“听说你最近很喜欢给我送信?”
海德薇亲昵地蹭蹭埃莉诺的手指,硕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看来你也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埃莉诺打开抽屉,取出写作业剩下的羊皮纸和羽毛笔。给哈利和赫敏分别写了一两张简短的小笺报平安。
“来的可真凑巧。”埃莉诺自言自语。她将封好的的小笺交给窗边等着的海德薇。
“吃的很干净呀,你也喜欢这个口味的罐罐吗?那你应该和我们家阿斯卡隆挺聊的来呢。”埃莉诺捞出魔杖,轻轻一个咒语将罐子上的标签撕了下来,贴在了海德薇伸出的一个爪爪上。
“嗯,这样你的主人应该能懂吧,嗯?”埃莉诺挠挠她的下巴,海德薇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雪白的信使展开翅膀跃进夜晚,拍打着翅膀绕向另一侧的塔楼。这个夜晚不同于之前的寂静,或许是因为虫鸣从窗户的缝隙透进来,就连远处风吹乱禁林的“沙沙”声也变得悦耳,黑湖随着陆风附和着虫鸣与树梢,轻轻哼起夜的摇篮曲。
或许,月亮就是在这样的旋律中忍不住睡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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