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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春

克莱尔笑容满面:“见到您也很让人高兴!”

“我今天准会因为这句话睡不着觉,”邓布利多笑吟吟地说,转身喊了声麦格教授,“他们到了!”

事实上,海格刚才那一嗓门已经把麦格教授引来了。

她见着他们,泪眼婆娑:“哦……你们都没事!”

他们曾经的院长,此刻不见一点往日的严厉,眼里满是温柔,她像拥抱自己的孩子一样拥抱了他们。

“我一直很担心你们。”她无比心疼地注视着克莱尔和西里斯。

西里斯还从没见麦格教授哭成这样:“我们都很好,放心吧,教授。”

克莱尔也说:“没错,不能更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麦格教授又抱住莉莉和詹姆,眼眶更红了,“我一直想去看看你们,但抽不出空。”

莉莉紧紧回抱她,詹姆则开了个玩笑:“要是能早点见到您,也能上会儿课,我的舞也不至于跳得这么烂了。”

为了帮助学生们参加舞会,麦格教授亲自上阵,给格兰芬多开了节舞蹈课。

她破涕为笑:“我相信你们能跳好的。”

“先去坐会儿吧,”邓布利多建议,“舞会开场前会举办晚宴,好几道菜都是我特别喜欢的。”

霍格沃茨的晚宴总是相当丰盛,这次更不必说。喝了这么久的魔药,克莱尔下定决心要大吃一顿,去去药味。

温暖的雪花从天花板轻轻飘落,他们找了张靠近礼堂中央的桌子,克莱尔把脱下的长袍外套搭在椅子上:“我去拿点蛋糕。”

“好,”莉莉点头,夸赞她的礼服,“好漂亮!”

“你也很漂亮!”克莱尔也夸赞她。

莉莉今天的礼服、发髻虽然很简单,但都非常适合她,衬得她翠绿色的眼睛更加美丽动人——这点从詹姆看向她的陶醉眼神就能看出来了。

晚宴虽然还没开始,但门口圣诞树旁的小桌已经摆上了几盘供人解馋的纸杯蛋糕。

克莱尔拿了一盘,听见身后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莱姆斯进来:“被围住了。”

他刚才一进门厅,就有许多学生向他问好,缠着他说了好些话,“真的是卢平教授”“我一直想再上一次您的课”,诸如此类非常热情。

能被这么多学生喜爱和想念,让莱姆斯非常感激。

“这是应该的。”克莱尔毫不意外。

除了个别斯莱特林,任谁上过莱姆斯的课,都会喜欢上他这个老师。

端着纸杯蛋糕返回后,克莱尔把莱姆斯的“战绩”告诉了其他人。

詹姆当即说:“你在他们眼里一直是一个很棒的老师。”

莉莉赞同:“学生们比所有人都清楚你教得有多好。”

“如果可以,我也想再给他们上一节课。”莱姆斯微笑。

克莱尔心底泛起暖意,她把纸杯蛋糕分给每个人,问西里斯:“雷古勒斯几点过来?”

莱姆斯也到了,就差雷古勒斯了。

“九点以后吧,”西里斯说了个大致的时间,“或者再晚点,反正不急……”

他说完,小声补充了一句:“不,其实我很着急。”

他急着想快点到十二点。

克莱尔会心一笑:“等着吧。”

舞会的主角是三所学校的学生和参加争霸赛的勇士,以免喧宾夺主,西里斯把向她求婚的时间推到了十二点,舞会结束以后。

但十二点之前的时间同样弥足珍贵,他们说过,要好好跳一次舞,要跳好几支曲子。

克莱尔吃了两块纸杯蛋糕,非常美味。当然了,比纸杯蛋糕更美味的是接下来的晚宴。

八点整,礼堂大门被彻底打开,麦格教授走到门外喊了一声:“勇士们到这儿来!”

其他学生鱼贯而入,每个人都换下了平日里的长袍,穿上了舞会礼服。凡是找到舞伴的人都挽着他们的舞伴,神情各异,或激动不已,或局促不安。

哈利也挽着他的舞伴入了座,詹姆朝他招了招手,他看见他们,瞬间放松了不少,也兴高采烈地朝他们招手。

克莱尔对西里斯摇摇头:“没成功。”

哈利穿着莉莉为他准备的黑色燕尾礼服,舞伴是一个穿着粉红色礼服、手腕上戴着金手镯的女孩,克莱尔认出她是赫敏的舍友帕瓦蒂·佩蒂尔。

哈利没能邀请到拉文克劳的秋·张。

西里斯看向坐在哈利另一边的罗恩:“罗恩也没有邀请到赫敏。”

罗恩穿着一件镶有荷叶花边的酱紫色长裙,舞伴是帕瓦蒂的妹妹帕德玛,她正绷着脸,用很嫌弃的目光打量罗恩起毛的领口。

赫敏没在他们身边。

她在……

“在那儿。”克莱尔看向门口。

勇士们和他们的舞伴正在入场,全场响起热烈非凡的掌声。

威克多尔·克鲁姆的舞伴,是一个身穿浅紫光蓝色礼服,梳着高雅发髻的美丽姑娘。

一下子真认不出来,那是赫敏。

她的头发变得格外柔顺,门牙也缩小了许多,不再像往常那样压着一大堆书本,整个人的气质都大变样了。

哈利和罗恩显然也没有想到赫敏会和克鲁姆一起参加舞会,哈利吃惊地张大嘴,罗恩一脸不敢置信,注视着赫敏从眼前走过,嘴里一直在嘀咕些什么。

应该是“不,不可能 ……”。

至于哈利喜欢的女孩,秋·张是塞德里克·迪戈里的舞伴,他们俩亲昵地手挽着手,明显是一对情侣。

“是这样。”克莱尔懂了。

“他们没法好好吃晚餐了。”西里斯了然。

晚宴正式开始,大家学着邓布利多的做法,对着手里的菜单点菜。

克莱尔先点了份牛排,西里斯点了烤火鸡。和他刚才说的一样,尤其是罗恩——看到赫敏坐在克鲁姆身边,和克鲁姆聊得那么投机,他就一直把餐叉往空盘子上戳,整个晚宴都没吃下几口饭。

克莱尔也了然:“他们会吵一架的。”

她有预感。

西里斯想起从前的自己:“我们十四岁的时候也是这样。”

是啊,没错,克莱尔也想起来了。

哈利他们现在面临的苦恼,她和西里斯从前也经历过。

她吃饱喝足撑在桌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星星,还有簌簌落下、数也数不尽的雪花。

不由地感叹……

时间真是奇妙。

晚宴结束,邓布利多挥动魔杖,让场内所有桌子飞到了墙边,在礼堂正中心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

舞台上有好几把极具特色的乐器,架子鼓、吉他、低音提琴、大提琴、风琴和鲁特琴等等。

紧接着,古怪姐妹登上舞台,获得了比勇士们入场时更响亮的掌声。

上次在圣芒戈,克莱尔就想把他们请来好好庆祝一场了。

现在这样也算是庆祝吧。

勇士们开舞,不久后,更多人加入了舞池。西里斯拉着克莱尔的手跃入舞池中央,古怪姐妹演奏的第一支曲子忧伤缓慢,第二支则明朗轻快。

克莱尔喜欢第二支曲子,她和西里斯跳得随心所欲、毫无章法,和任何一种舞种都搭不上边,但她就喜欢这样跳。

整个礼堂只有舞池还亮着灯,格外明亮。

西里斯一会儿握住她的手,一会儿抱住她的腰,他们一会儿分开,一会儿贴近,克莱尔隔一会儿就会转上几圈,但大部分时间她都和西里斯脸对着脸,憋上几秒钟的笑,然后同时笑出声。

耳边全是音乐声和大家的欢笑声,但最清晰的还是西里斯和她自己的声音。

“不算华尔兹吗?”

“不算!”

她很久没这么畅快过了,简直快活得不得了,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弗雷德,还有他的舞伴安吉丽娜·约翰逊——他们俩跳得非常奔放。

跳完两支舞,一批人离开舞池稍作休息,另一批人上前跳舞。克莱尔拿了两杯黄油啤酒,和西里斯找了张桌子坐下。

“好热。”她跳得冒汗,喝了口黄油啤酒后,身上就更热了。

西里斯也跳得颊上泛红,他喘平了气,捧起她的脸,把距离拉得比跳舞时还近。

克莱尔闭上眼,和他交换了今晚的第一个吻。又湿又黏,带着浓郁的酒味。

分开时,西里斯问:“怎么样?”

“有点累,不过还想跳。”她回答,两句都是实话。

过去一个月,她每天的运动量都少得可怜,现在突然跳这么久的舞,实在很难缓过来。

而且,创伤也让她更容易感到疲惫了。

好在黄油啤酒能帮她恢复力气,克莱尔喝完第一杯,又用续满咒续了第二杯。

西里斯也续了一杯:“我也还想跳。”

他也这么说,她就更不觉得累了,干劲十足地站起来:“我去拿点吃的。”

“纸杯蛋糕?”

“当然换别的。”

餐后甜品种类繁多,克莱尔拿了个盘子,挑了点圣诞布丁、酒浸果酱布丁、苹果饼和炸果酱甜圈,顺带挖了几勺草莓味冰淇淋。

差不多了,抖下最后一勺冰淇淋,她把冰淇淋勺放回原位。

结果差点把勺子甩飞。

首先,她要声明,她的胆子向来很大。距离最近的证据就发生在前天,她和西里斯看了一部“据说非常刺激可怕”的恐怖电影,全程都没有叫出一点声。

但她这次真的被吓了一跳。

尤其是她发现黑暗里突然冒出了个鹰钩鼻,鼻子上面的眼睛正盯着她,下面的嘴巴还会说话的时候。

那嘴巴发出了斯内普的声音:“我以为你起码该知道,自己应该戒生冷。”

是他啊,克莱尔稳住了勺子。

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她和西里斯喝的魔药虽然有好几类都是他熬的,但他向来只负责熬药,能少和他们说话就绝不会和他们说话,能少见他们就绝不会见他们。

他现在的声音、语气真是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不,也有点不同。

这次醒来以后,雷古勒斯告诉她,斯内普当年去马尔福家找伏地魔,是为了告诉他一个预言。

那个有关哈利的预言。

斯内普偷听到它,在不知道它指向了哈利,会害死莉莉的情况下把它说了出去。

他曾酿成大错,悔恨愧疚多年,这也是他做出转变、弃暗投明的原因。

克莱尔没把冰淇淋放回去,反正已经挖出来了:“加点魔法就行,雪花都能变成热的。”

她指了指头顶的雪花,它们能变热,她盘里的冰淇淋当然也能。

但斯内普还是那副表情:“还有酒精?”

“只是布丁,这算什么,”克莱尔不以为意,“我刚才还喝了两杯黄油啤酒呢。”

他的表情终于变了,从“你到底懂不懂”变成了“行了你没救了”。

他肯定又要批评几句,克莱尔稍微等了会儿他的批评,但他只说了一句:“下个月的药,会加两种新药材。”

没有批评,他说完,最后望了眼舞池便转身离去。

看来她救下莉莉,足够让斯内普对她的态度好点了。

克莱尔走回西里斯身边,路上经过莉莉和詹姆,他们俩正在跳新曲子,跳得那么快乐,那么幸福,仿佛把舞池所有的光都聚在了身上。

真好,她也很庆幸自己救下了他们。

“克莱尔!”西里斯在前边喊她。

克莱尔加快脚步赶过去,发现雷古勒斯到了。

“我只拿了两人份!”

早知道就多拿点了。

“没事,”雷古勒斯说,“我刚吃完晚餐。”

其实他们也才吃完不久。

魔法能让冰淇淋变温暖,但不会让它们融化。克莱尔还是第一次吃热冰淇淋,口感奇特。

西里斯拿了块苹果饼:“继续跳吗?”

这支曲子也快结束了,他们正好能赶上下一支。

“跳,”克莱尔说,“你呢,雷古勒斯?找个舞伴?”

“不了,你们跳吧。”雷古勒斯继续坐着。

甜品让他们的体力完全恢复了,克莱尔和西里斯再次进入舞池。

音乐比刚才更快更响,大家也跳得更加热情。

又跳完两曲,下一支曲子的节奏忽然慢了下来,变得和舞会开场时一样舒缓。

“别让魔法枯萎,答案就在这儿。”

克莱尔脑子里晃晃悠悠地,全是这句歌词。

舞步越来越慢,她对西里斯说:“我想出去走走。”

“好。”西里斯听她的。

他们紧牵着手,穿过舞池,离开了礼堂。城堡外的草坪仍星星点点地闪着光,仙女们在玫瑰花丛间飞舞。

克莱尔拉着西里斯,在花丛后找了张长凳。

“感觉喝醉了。”

“因为黄油啤酒?”

“因为冰淇淋。”

她在这种时候就爱说胡话。

不少学生都趁着这个机会,偷溜出来幽会,克莱尔完全能懂他们的心情。礼堂内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在这样黑漆漆的角落,一切都变得柔情似水起来。

西里斯的吻落在她的头发上,耳朵上,眼睛上,脸颊上和嘴唇上。那些真实的,来自天空的雪花,也是这么落在她身上的。

他们搂在一起,吻了很久很久,久到克莱尔甚至觉得……是不是已经到十二点了?

还有一会儿。

结束时,克莱尔的发髻都乱了。她干脆把头发解开,就这样靠在西里斯肩上。

两个人都喘着气,克莱尔望着雪地,有些失神:“外面空气真好。”

西里斯笑了:“你已经出来很久了。”

克莱尔又说:“我有个要求。”

这话没头没尾的,西里斯问:“什么要求?”

克莱尔卖了关子,半天没说下一句话。直到西里斯看向她,才继续说:“我不姓布莱克。”

西里斯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了:“你当然不用姓布莱克了!我还想姓奥平顿呢!”

“真的?”

“真的!”

“你再亲我一下,我就准你姓奥平顿。”克莱尔说着又环上他的脖颈。

西里斯再次吻住她。

好了,她准了。

.

十二点,舞会结束,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许多人都恋恋不舍。

克莱尔没有一点不舍,现在正是她这一整天最兴奋最激动的时候。

和走出礼堂的学生们相反,她和西里斯穿过门厅,回到了礼堂。留下的人也有不少,他们的朋友、家人,还有各个教过他们的教授,全都在等着他们,克莱尔发现达里安也在。

“你什么时候到的?!”

她和西里斯溜出去的时候,他还不在呢。

“刚到不久,”达里安说,“你的头发怎么这么乱?”

其实也没有很乱,但克莱尔一下子脸红到了极点:“呃……因为……”

她本来没觉得害羞,被达里安说出来却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我帮你理理,”莉莉帮她重新盘好头发,还变出几颗珍珠,嵌在了发丝间,“好看,很衬你。”

衬得她金灿夺目,就像当年那枚珍珠发夹。

克莱尔抱住莉莉:“谢谢。”

莉莉也抱住她:“好啦,差不多了。”

他们进来前,邓布利多就移走了舞台和桌子,把这儿变得格外宽敞。

雪依然下着,礼堂内却开满了属于其它季节的鲜花,空气中尽是怡人的花香。最显眼的是玫瑰花,还有西里斯记住的、曾让克莱尔流泪的金银花。

克莱尔确实想流泪了,她仰了仰头,发现连天花板上的星星都变得更多、更耀眼了。还有一颗接着一颗的流星划过,就算上了天文塔,也看不到这么美的景色。

“过去吧。”莉莉轻轻推了推她。

西里斯站在礼堂中央,站在他们刚才跳舞的位置,手里握着那个丝绒小盒。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莉莉笑着走到詹姆、哈利和莱姆斯身边;邓布利多一脸欣慰;麦格教授用手帕捂住了嘴,眼里闪着喜悦的泪光;雷古勒斯微笑着;达里安抬起了手,准备为他们鼓掌……

克莱尔走向西里斯,他注视着她,做了他早就想做的动作,问了他早就想问的问题。

取出戒指,单膝跪地。

“你愿意嫁给我吗,克莱尔?”

眼泪再也止不住,源源不断地顺着脸颊淌下来。这不是惊喜,却能让她这么快乐。

克莱尔向他伸出手,这次没有拒绝:“我一直愿意。”

周围响起的掌声和欢呼声比古怪姐妹演奏的音乐还要响亮,西里斯为她戴上戒指,然后飞快站起来,紧紧抱住她。

他们又吻在一起,这是今晚最后一个,也是最热烈、最缠绵、最缱绻的吻。

天花板落下的雪不寒冷,来自礼堂外的风也不寒冷,克莱尔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

她真喜欢这枚戒指。

答应西里斯求婚后的一整个月,克莱尔每天都会对着它,欣赏上至少半个小时。

这样欣赏了一个月,到了第二个月,她觉得自己该收敛点了。

于是立马坐起来,把手藏进枕头底下:“不行,这样显得我很愚蠢,很物质,很爱慕虚荣。”

这是二月初的一个晴朗午后,他们又一次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半。

西里斯还有些睡眼朦胧,他抱住她:“这三点你一点也没占。”

“你睡醒了再说。”

“我睡醒了也会这么说。”

好吧,她信了。

克莱尔又把手取了出来,她喜欢至极的戒指仍闪着她喜欢至极的光,她太喜欢了。

这是求婚戒指,他们还会有婚戒。他们的婚礼按照克莱尔的喜好,定在了三月初,春天。

她还希望婚礼能办在一个风景够好、足够开阔的地方,那样的地方能让她想起小时候的家。

西里斯知道她这个愿望以后,提议:“我们可以直接去那儿办,你们以前住在哪儿?赫特福德郡?”

“对,”克莱尔点头,又摇头,“但我们搬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我们的房子……应该已经住上麻瓜了。”

就算回去,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再换个地方,再换个……”西里斯又琢磨起来。

克莱尔也跟着琢磨,琢磨了好些天,他们最后把地点定在了:戈德里克山谷。

那里有足够宽阔的地方,春天的景色也足够生机盎然,最重要的是,波特家就住在那儿。

克莱尔很喜欢戈德里克山谷,立刻决定就在那儿举办婚礼。

地点敲定以后,他们开始准备其它事项。克莱尔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挑选婚纱,莉莉和玛丽都抽了空帮她一起挑选,妈妈也给她提过不少建议——魔药配方得到改进,越来越有效,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

准备的日子忙碌又充实,真正到了三月,春意融融,天气比克莱尔想象中最美丽的日子还要明媚晴朗。

克莱尔喜欢春天,因为春天是个充满回忆的季节。

它能让她想起苦乐相伴的童年,想起精彩纷呈的少年,想起魁地奇球场上掠过的风,想起黑湖边莺飞草长的草地,还有沙沙作响的山毛榉树叶。

以后,她还能想起这个婚礼,想起西里斯。

这一天美妙无比,他们提前两天住进了波特家,克莱尔早上醒来时,莉莉告诉她:“他们去搭帐篷了。”

西里斯一个小时前就起了床,他给她留了张字条,上面没写字,画了颗爱心。

克莱尔的嘴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没等她说一句话就拼命往上翘。

她怎么也压不住,只能捂住脸:“哦……莉莉……”

莉莉坐在床边,调侃她:“脸好红啊,克莱尔。”

克莱尔的脸更红了。

上次这么红还是达里安问她头发为什么这么乱的时候,不,应该比那时候还红。

她抓了好几把头发,抿了好几下嘴唇,靠在床背上,声音轻得听不清:“我好喜欢西里斯。”

莉莉真的没听清,她凑近问:“你说什么?”

克莱尔只好再重复一遍:“我好喜欢西里斯。”

她面烫如火,眸光闪烁,像在告白。

“他也很喜欢你,”莉莉笑着说,“你待会儿就能见到他了,现在起床吗?”

“起床。”

克莱尔马上掀被子下床。

他们在山谷南面的一块空地上搭了个大帐篷,一过正午,就有一批接着一批的客人从各地赶来,等着参加婚礼。

詹姆和莱姆斯顺着长长的地毯变出各种鲜花,詹姆还另外变出了十几个颜色各异的气球,让它们飞到了帐篷顶。

“我算了下,”放完气球后,他对莱姆斯说,“他们俩比我和莉莉晚了十六年结婚,对吧?”

莱姆斯肯定:“对,没算错。”

达里安对着座次表,告诉客人他们应该入座的位置,这些客人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克莱尔和西里斯从前的师长、同学和朋友,还有一些奥平顿家的亲戚,布莱克家的亲戚来得很少。

雷古勒斯也帮着安排座位,有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老巫师拉住他,非要问他一句:“他不姓布莱克了?你没意见?”

雷古勒斯无所谓:“没意见。”

十几年前他可能会有意见,但现在完全不会了。

老巫师不相信,还要拉住他,被他绕开了:“别管得太宽了。”

到了下午三点,帐篷里就挤满了人。

因为正好赶上周末,哈利、赫敏、罗恩,以及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也能抽出空来参加这场婚礼。

入口的地毯旁摆满了鲜花,人们身上也带着来自各地的花香,大家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互相闲聊,非常欢快。

克莱尔要在最后出场,婚礼正式开始前,她都待在波特家。

莉莉帮她化妆、打理衣服,玛丽在中午时赶到,她一打开房门,就惊叹一声:“你太美了,克莱尔!”

她把她知道的,所有可以用来形容一个美丽新娘的词都说了一遍,还重复了好几遍“你和西里斯般配极了”。

克莱尔还在整理自己的发型,听到她的夸赞,露出笑容:“谢谢你,玛丽。”

玛丽说完,没有进来,也没关门,她神秘兮兮地说:“有个惊喜要给你。”

莉莉显然也知道这个“惊喜”:“对,有个惊喜要给你。”

“什么惊喜?”克莱尔问。

这么神秘?

她猜了一下:难道,她们把西里斯拉过来了?

猜错了,玛丽闪开身子,克莱尔看见她原本站的地方,走出了一个人——是妈妈。

“妈妈!”

她离开圣芒戈,来看她了?来参加她的婚礼?

克莱尔立马放下梳子,朝她跑过去,莉莉叫了一声:“哎呀!还没化好呢!应该晚点说的,玛丽!”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克莱尔扑进妈妈怀里,听见她说:“我当然要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呢?”

她真的恢复了很多,脸色变红润了,也有力气出院走走了。

太好了。

克莱尔憋住眼泪,声音哽咽:“太好了,太好了……”

她一整天都非常幸福,像泡在了蜂蜜罐里,无时无刻不满怀期待,无时无刻不在笑,就算忍不住冒出眼泪,流的也是喜悦的泪水。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看一眼时钟,数着点。

一点。

两点。

三点。

四点……

终于,夜幕降临。

整个帐篷,乃至整个戈德里克山谷都充满了祝贺声和欢笑声。

克莱尔见到西里斯了,当达里安代替爸爸挽着她走过通道时,她见到了他。

他穿着和她身上的婚纱极为相称的白色西装,从她走进帐篷起就一直望着她。

像莉莉和玛丽说的,他根本没办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克莱尔在过去几个月里想象无数遍的话,由今晚的牧师,一个蓄着浓密白发的老巫师说出了口。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聚在这里,共同见证两个忠贞心灵的结合。”

才刚刚开场,人群中就传来了一道抽泣声,听不清是谁发出的声音,但无论是谁,都非常真挚。

克莱尔握着西里斯的手,知道这一段旅程即将结束,今天过后,他们会开启下一段旅程。

西里斯握着她的手,握得越来越烫,缠在他们手腕上的细线很滚烫,他们彼此交叠的掌心更滚烫。

“西里斯·奥赖恩,你愿意取克莱尔·奥罗拉为妻吗……”

“克莱尔·奥罗拉,你愿意嫁给西里斯·奥赖恩吗……”

两句问誓,誓言都是从今往后,无论顺境逆境、富裕贫穷、健康疾病,都彼此相爱,彼此珍惜,直至死亡将他们分开。

“我愿意。”

“我愿意。”

两句回答,都斩荆截铁,毫不犹豫。

克莱尔看了眼台下,看见莉莉、玛丽、妈妈都又哭又笑,詹姆和莱姆斯在抹眼泪。她又看回来,看见西里斯的眼里也满是泪水,连拿着戒指的手都在抖。

她今天已经哭过很多次了,现在她只会笑:“不应该笑吗?”

“应该笑,”西里斯说,泪中带笑,“我只是,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克莱尔说。

他们交换婚戒,如牧师和所有人呼喊的那样,拥吻在一起。

“我宣布你们结为终生伴侣!”

牧师的声音淹没在了雷鸣般的欢呼声里,大家呐喊、鼓掌,几乎要把帐篷都掀翻了。

克莱尔觉得,她大概能和西里斯亲上半个小时。

她真喜欢今天,真喜欢这个地方,到处都是花香,到处都是春天的味道。

她喜欢春天,也喜欢其它季节。

只要能和自己的家人、朋友、爱人相伴,每一年,每一天她都会喜欢。

她相信誓言注定成真,相信她和西里斯会永远在一起,永远幸福安康,永远快乐顺意。

此后岁月,爱意不减。

——正文完——

写完了,本来打算写到舞会就结束,后来想想还是加了婚礼[奶茶]

之后是修文加几章番外,我爱番外[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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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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