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奖章
奥罗拉像只晒饱太阳的猫科动物般舒展在沙滩椅上，魔杖懒散地斜倚着椰壳桌沿，杖尖还残留着恒温咒的淡蓝色光晕。
地中海的季风掠过她涂着珍珠色甲油的脚趾，把咸涩的水汽揉进她蓬松的长发里。
墨镜片上浮动着远处海面的碎金。
几个古铜色肌肤的冲浪者正被浪花推上波峰，腹肌在阳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这才叫生活。"她啜饮着冰镇柠檬水，杯壁凝结的水珠滚落在她锁骨凹陷处，凉得她轻轻打了个颤。
魔杖尖无意识地在指尖转了个圈。或许该给那些总被浪头拍翻的麻瓜男孩施个改良版防水咒？就当是......学术实践。
这个危险的念头刚冒出来，天穹突然传来不和谐的扑棱声。
一只猫头鹰正以醉酒夜骐的飞行轨迹俯冲而下，最终"砰"地栽进她脚边的沙堆，溅起的金砂在阳光下像炸开的迷你烟花。
"梅林的蕾丝袜啊！"奥罗拉手忙脚乱地捧起这个羽毛里夹着雪花的信使。
小家伙的喙边还粘着海风里夹杂的盐粒，显然刚横跨了半个欧洲。
“哦，可怜的小家伙……”奥罗拉赶紧放下杯子，伸手摸了摸猫头鹰的头，它的羽毛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咕咕”声，显然已经飞了几千公里，累得够呛。
她连忙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一包对角巷顶级猫头鹰粮，倒了一点在掌心。
“吃吧，辛苦了。”她轻声说道，看着猫头鹰狼吞虎咽地啄食，忍不住叹气，"现代人类早就用上了智能手机——发条消息只要0.1秒，还能发照片！而所谓的高级物种还得靠这些可怜的小家伙飞几千公里送信。"
猫头鹰吃饱后，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高傲地抬起脑袋，示意她取下绑在腿上的信封。
解开丝带的瞬间，火漆印上交叉的坩埚与天文镜徽记让她挑起眉毛。
羊皮纸散发着紫杉木墨水特有的苦香，烫金字母在阳光下浮凸如浮雕：
致奥罗拉·克拉克女士：
鉴于您在炼金术领域的卓越贡献，尤其是“魔力稳定剂中和性在炼金物品中的应用”一文，本协会荣幸授予您“杰出新人炼金术士”称号。
随信附赠门钥匙一枚，诚邀您于夏至日莅临威尼斯地下礼堂，在国际炼金术士大会开幕式上进行主旨演讲。
您忠诚的
查理斯·科威特
魔法科学协会主席
奥罗拉盯着信纸，嘴角微微上扬。高兴吗？当然高兴。但……
“为什么不是魔法部的信？”她嘀咕着，把信纸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确认没有隐藏的“梅林勋章提名”字样后，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杰出新人’？我都毕业多少年了……”
她抬头望向蔚蓝的海面，那几个腹肌帅哥还在浪花里翻腾，但她此刻的思绪已经飘远。
“什么时候，猫头鹰送来的信会是魔法部的烫金信封？奖项会是梅林勋章？再不济，至少也得是‘国际炼金术大会终身成就奖’吧？”她自言自语，顺手把信塞进沙滩包，又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
猫头鹰歪着头看她，似乎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扑棱了两下翅膀，像是在说：“你知道我飞了多远吗？你就这态度？”
奥罗拉被它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别这么看着我，小家伙。我当然感激协会的认可，但——”她顿了顿，眼神飘向远方，“你总不能让我像是赫奇帕奇的小巫师一样跳起来吧？”
猫头鹰可听不懂奥罗拉的抱怨，抖了抖羽毛，准备起飞。
奥罗拉赶紧又塞给它几颗猫头鹰坚果：“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别被麻瓜的飞机撞到。”
猫头鹰高傲地“咕”了一声，振翅飞向天空，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奥罗拉重新躺回沙滩椅，墨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梅林勋章啊……”她轻声念叨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击。
奥罗拉提前结束了她在希腊小岛的美好假期，被一封镶金边的紧急信件拽到了威尼斯。
"杰出新人炼金术士勋章"——她站在圣马可广场的回廊下，翻看着手里那枚镶嵌着蓝宝石的徽章，在阳光下眯起眼睛。
"就这东西把我从沙滩上拽回来了？"她对着阳光晃了晃那枚勋章，蓝宝石折射出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一道冷色调的阴影，"行吧，就看这东西能在下一学年给我骗来多少赞助金了。"
她漫不经心地将勋章塞进长袍口袋，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如同丝绸裹着刀刃的声音。
"克拉克教授。"
奥罗拉回头，看见斯内普正从阴影处走出来，黑袍在威尼斯的暖风中诡异地纹丝不动，仿佛自带一层防风的魔咒。
他手里也捏着一枚勋章。
"魔药领域杰出贡献奖"，银质底座上盘绕着一条蛇，蛇眼是两颗细小的绿宝石。
"啊，斯内普教授，"她扬起眉毛，"看来威尼斯的评委会今天格外慷慨，连您都愿意从地窖里爬出来领奖了？"
斯内普的嘴角微微抽动，像是被什么无形的虫子蛰了一下。
"我假设，"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的勋章至少比巧克力蛙卡片更有价值？否则，邓布利多恐怕要重新考虑推荐信的内容了。"
奥罗拉笑了，手指轻轻敲了敲口袋里的勋章，"至少它不会在我拆开包装的一瞬间跳窗逃跑。"
斯内普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她晒得微微泛红的鼻尖，"看来希腊的阳光也没能改善你的幽默感。"
"比起阳光，我更想念希腊的冰镇柠檬水。"她叹了口气，"现在好了，假期泡汤，勋章到手，接下来就该回霍格沃茨面对那群小巨怪了。"
斯内普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似乎在评估她话语里的真实性。
"如果你真的那么遗憾，"他慢吞吞地说，"或许可以申请把勋章熔了，做成一个纪念杯，用来装你心心念念的柠檬水。"
奥罗拉眨了眨眼，随即笑出声来，"斯内普教授，我没想到您这么关心我的饮品问题。"
"我只是建议一个更实用的废物利用方式。"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广场上的钟声适时响起，一群白鸽扑棱棱飞过，阳光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影子。
奥罗拉将勋章随手塞进长袍口袋，蓝宝石在布料深处闪了一下。
她望着斯内普黑袍翻涌的背影，突然开口："既然都提前结束了假期——"
她的声音在威尼斯潮湿的空气中划出一道轻快的弧线，"不如一起散散步？毕竟马上要开学面对那群小巨怪了。"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而且，西弗勒斯，你常年待在地窖，再不出来晒晒太阳，怕是要比吸血鬼还苍白了。"
斯内普的脚步顿住，黑袍的波纹缓缓平息。
他没有转身，但奥罗拉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眉头紧锁，嘴角下沉，像被迫参加一场毫无意义的茶话会。
"我以为，"他的声音如同黑湖深处的水草，缓慢而阴冷，"克拉克教授应该更愿意独自享受威尼斯的......阳光。"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仿佛阳光是什么令人厌恶的传染病。
奥罗拉已经走到他身侧，阳光穿过回廊的拱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一个人逛多无聊，"她笑眯眯地说，
"而且您总得给这枚勋章一点面子吧？"她指了指他手中那枚银蛇勋章，"魔药大师难得露面，说不定还能吓跑几个不懂事的游客。"
斯内普终于侧过头看她，黑眼睛里的情绪难以捉摸。威尼斯的阳光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灼穿。
"二十分钟。"他最终说道，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果你敢提议坐贡多拉，我会让你亲身体验最新研制的呕吐魔药。"
奥罗拉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放心，我对摇晃的小船没兴趣——除非是您熬魔药时手抖的样子。"
他们沿着运河边缘的石板路前行，奥罗拉的浅色长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与斯内普凝固般的黑袍形成鲜明对比。路过一家冰淇淋店时，她突然停下。
"您要不要尝尝？"她指着橱窗里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据说威尼斯的巧克力能让人暂时忘记烦恼——当然，对您来说可能剂量不够。"
斯内普的表情像是被人强行塞了一颗比比多味豆。"克拉克教授，"他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再试图用这种幼稚的方式——"
"老板，两份巧克力冰淇淋。"奥罗拉已经推开玻璃门，"一份多加糖霜，另一份......"她回头看了眼斯内普，"做成……特调版，越苦越好。"
阳光洒在运河上，碎成千万片金色的涟漪。
远处，霍格沃茨的开学钟声似乎还未响起，威尼斯的午后依旧漫长。斯内普站在冰淇淋店外的阴影里，看着奥罗拉兴致勃勃地与店主比划，黑袍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或许是想摸魔杖，又或许，只是不适应这样明亮的阳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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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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