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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Chapter67 光芒之下

回到家已是傍晚,夜色未浓,温柔的余晖洒在窗外密密匝匝的玫瑰上,像一块上好的东方丝绸。我哼着小曲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饭菜的香气与谈笑的声音。

厨房里,西里斯正忙碌着煮一份烩饭,莱姆斯则正在清点冰柜里的食物。一旁的客厅里,哈利正坐在沙发上,兴奋地摆弄着什么东西。温馨的氛围让我差点落下泪来,这座冰冷的房子被封闭了十几年,如今终于得以重新出现在久违的光明之下。

此刻,我的爱人,朋友与挚友的小孩齐聚一堂,若是换作去年,这肯定是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察觉到门外风铃的响声,西里斯回过头,那双灰色的漂亮眼眸仍是清澈而深邃,他走上前来,将我拥入怀中。

“欢迎回家,亲爱的卡莉娜。”

我亦紧紧地抱着他,生怕自己伸出手却只抓到一团冰冷的空气。多年的牢狱之苦让他清瘦了不少,我摩挲着他的背骨,清晰的轮廓让我无比心疼,更下定了要在明天的庭审上将彼得永远囚禁在阿兹卡班的决心。

还没等我开口说些什么,客厅里就传来一阵惊呼。

“噢——天哪!”哈利激动地全身颤抖,差点跳起来,“是火//弩/箭!这——这简直太酷了!小天狼星,这真的是我收到过最棒的礼物!”

一把造型漂亮的流线型扫帚赫然出现在眼前,哈利爱不释手地将它抱起,目光落在我们身上,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笑盈盈地望着哈利。这份礼物,是我和西里斯送给他的,格兰芬多最棒的魁地奇球手值得一把最新的拉风扫帚,看到他这副兴奋的样子,我的眼前却忽然开始模糊,恍惚间我仿佛看到詹姆站在我们面前,他身着魁地奇球服,是那样意气风发,似乎在说:“我们又赢了!”

“诶,卡莉娜,你怎么哭了?”

哈利担忧的询问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我揉揉婆娑的泪眼,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詹姆和莉莉的儿子都已经能在球场上挥汗如雨,我们的时代已经画上句号,而永远流淌的热血,却将由亲情与爱传承下去。

我张开双臂,将哈利拥入怀中。

“没什么,”我故作轻松道,“哈利,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欢迎你随时来玩,我们永远在这里等你。”

在厨房忙碌的莱姆斯也停下动作,笑着走过来:“嘿,卡莉娜,你还没有拥抱我呢。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当级长的日子?”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会忘记呢,你可是模范级长,斯拉格霍恩教授每次都让我学习你!”

一屋子的人又笑了起来,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我确信自己再度触碰到了幸福。

月上梢头,窗外蝉鸣阵阵,今天的晚餐格外丰盛。莱姆斯从霍格莫德带来了好喝的黄油啤酒,西里斯煮了他最擅长的芝士烩饭,就连哈利也参与到了晚餐的制作中——他做了一盘南瓜牛排沙拉。还没等我开动,西里斯就切了一块奶油三文鱼放到我的餐盘中。

我莞尔:“谢谢你。”

西里斯递给我一盘扇贝。

我莞尔:“谢谢你。”

西里斯帮我切开牛排。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又不是没有手……”

“上班辛苦了,我的甜心,”他狡黠一笑,打断了我的话,“今晚都是你爱吃的菜,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旁观的莱姆斯也不禁插嘴:“停停停,还有我们两只大电灯泡在呢,你们要秀恩爱的话,等我们吃完也来得及。”

哈利的嘴里塞满了沙拉,他点点头,表示无比赞同。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他在魁地奇比赛中被打人柳打伤,于是急忙问道:“哈利,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他急忙咽下那口沙拉,囫囵吞枣地回答:“已经完全好了,一会甚至还打算骑新扫帚去飞一圈。”

闻言,我立马放下刀叉阻止了他:“不行,你只是伤口恢复了,但还需要修养,你必须再休息一个月才能运动。”

哈利一脸委屈的望向西里斯。

“噢,哈利,没问题,等吃完晚饭,我就带你去花园飞一圈,”西里斯嬉皮笑脸地朝哈利眨眨眼,“你还没有去过后面的花园吧,它是由我亲手打造的,可谓……嘶,好痛!”

我没好气的掐了西里斯一把。小孩不懂事,大人心里也没数吗?

“好啦,卡莉娜,只是在低空飞一圈,没什么危险的,我保证,”西里斯认真道,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说起骑扫帚,那天晚上你一个人,在没有任何热身的情况下飞到格兰芬多塔楼顶,难道不是更危险吗?”

我讪讪一笑——谁让我克制不住对他的思念呢!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追捕过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危险的情况无法预知,常常会有需要高空任务的情况,身经百战的我也不再是那个恐惧高空的小女孩了。

我们又聊了许多,饭后,西里斯带哈利去花园试新扫帚,我和莱姆斯则坐在一旁喝茶,享受美味的餐后甜品。

哈利摆弄着自己的扫帚,仍然十分激动,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西里斯也从仓库里拎出一把陈年旧扫帚,拍拍他的肩:“哈利,我们比一圈?”

正值热血的年纪,哈利摩拳擦掌地接受了西里斯的挑战。望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西里斯却挑挑眉:“虽然我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想当年我也是格兰芬多球队的核心成员,就连卡莉娜抵挡不住我的魅力,偷偷混进来给我加油呢!”

话毕,他朝我挤眉弄眼,我的脸瞬间就红了——他居然还记得那副十字绣的事情!

“谁给你加油,我当时没在赛前把你揍成重伤,已经很仁慈了好吧!”我朝他扔了个石头,惹得他笑着朝哈利求助:“看,她又欺负你的教父!”

两个人嬉笑打闹着,歪歪扭扭地飞上了天。我咬一口饼干,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幸福。我们已经走过太长的路,这条路上荆棘丛生,黑云密布,稍有不慎就跌入了深渊,用十几年的时间从深渊中爬出,遍体鳞伤,终得重逢。

有花瓣飘在脸上,凉凉的,我伸出手去拂,却发现是晶莹的泪珠。

“真好啊,”莱姆斯感慨道,“看见哈利的身影,我总会想起詹姆。”

我拭去泪水,换上温柔的笑:“是啊。莱姆斯,哈利长大了。”

他安静地喝完一杯茶,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对我说:“卡莉娜,这学期之后,我就要离开霍格沃茨了。”

我的动作停在半空中,愣愣地盯着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他拍拍我的手,苦笑道,“让一个狼人与孩子们待在一起,朝夕相处,的确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可那天晚上就是个意外,”我焦急的有些语无伦次,“莱姆斯,你也知道,我们有很多办法来抑制你的变身,而且邓布利多教授能允许你留在学校,就说明已经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你不能冲动……”

“正因如此,我才下定决心,”莱姆斯摇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卡莉娜,能再次见到你们,得到邓布利多教授的认可,我已经很满足了,接下来的日子,我想出去走走。”

我张了张嘴,却对上他坚定的目光,似是在说:

一切已经结束,新的一切,要开始了。

西里斯和哈利气喘吁吁地落回地面时,天色已经不早,两人仍沉浸在刺激的飞行中,莱姆斯要回霍格沃茨准备明天的课,而哈利却提出想要留下来。

“事实上,我是怕老蝙……啊,斯内普教授,”哈利有些紧张地说,“我回去这么晚,卡莉娜又不在学校里,他肯定会给我扣五十分的。”

好吧,他说的倒也有道理。我不禁笑了出来:“现在的规则这么严格吗?夜游居然会扣到五十分。”

“噢,拜托,卡莉娜,你不是不知道原因。”哈利痛苦道。

于是我们“收留”了哈利,在目送莱姆斯走出花园后,我靠在西里斯的肩膀上,仿佛在这一刻,世界线收束,我们的时光就定格于此。

西里斯温柔的抚摸我的长发,他的头发也变得很长,月光下,我们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就如我们的命运,丝丝缕缕分不开。

我踮起脚,主动凑上前去,他则闭上眼睛接受了这个甜蜜的吻。正当我们的眼神越来越缠绵时,屋内却传来哈利的喊叫:“小天狼星,我忘记拿浴巾了!”

我们尴尬地对视一笑,西里斯摇摇头,不禁失笑:“看来,明天还是把他送回霍格沃茨比较好……”

翌日清晨,我和西里斯早早地就醒来了。在去往法庭的路上,第一缕阳光从云层中倾泻而下,金色的光芒落在魔法部派来的轿车内,我甚至可以看见空气中细小的灰尘,而西里斯则紧紧扣住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很紧张。

我在他唇边轻轻落下一个吻,低声安抚他:“别害怕,我一直在。”

思绪回到校园时代,那年我们在明晃晃的蜡烛下起舞,他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他会一直在。而现在,该换我来保护他了。

目的地越来越近,西里斯的手心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卡莉娜,我忽然很紧张,”他低下头,不敢去面对窗外的景象,“我好怕这一切都是梦,怕我们会再次分开。”

多年的牢狱生活已经磨平了他的少年锐气,由于与社会脱节多年,他开始害怕聚集的人群,于是当车辆缓缓驶入那栋气派的黑色建筑时,他忍不住将脸埋在了我的怀里。

“马上就会结束了,西里斯,”我抚摸着他的背,声线中掩藏不住酸涩,“很快,你就不用过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走吧,去见证新的生活,将真正的背叛者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他点点头,可全身依旧是紧绷的。只不过到了法庭,我不能再继续与他一起,只能目送他被在门口接应的傲罗带走。

分别前,他朝我笑了一下,我站在门口等待康奈利·福吉的到来,可没想到还没等来福吉,巴蒂·克劳奇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日安,波吉亚小姐,”他很自然地走上前来同我打招呼,仿佛我们的关系很融洽,“部长稍后就到,为了这场庭审,你们都付出不少吧?”

他这番奇怪的行为引来周围人的侧目,要知道,当年这桩错案可是由他亲手完成的,而如今我将他请到庭审现场,以他的性格,恨不得会躲着所有人从后门进入法庭,可现在他却云淡风轻地问候我,实在是古怪无比。

“您这话说的,维护司法公平,积极整理错案是整个魔法部的职责,”我很官方而客气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您也辛苦了,大清早就要来旁听庭审。”

克劳奇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就像商店里的假人脸上的表情。不过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康奈利·福吉的车就到了。

“噢,波吉亚小姐,克劳奇先生,”他费劲地从车里挤出身子来,却是径直朝我走来,“久等了,材料准备得怎么样?”

我与福吉并肩而行,克劳奇则跟在我们身后,他这几天变得有些奇怪,不过眼下我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庭审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的心跳杂乱而迅速,它盖过了门外潮水般一**涌来的鼎沸人声,我紧紧攥着厚厚的卷宗,处理过无数疑难杂案的我,在此刻却止不住地发抖。福吉见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法庭近在眼前,大门打开,里面阴森森的,寒气逼人。我深吸一口气,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脆,就像我此刻强有力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宣读完彼得的罪状,并走出庭审现场的。那些白纸黑字的桩桩件件,在我眼里都像渗血的怪物,扭曲着露出獠牙,将我的记忆带回不堪回首的曾经。在威森加摩检方发言完毕,法官阅读完最终宣判后,福吉扶着甚至站不起身的我,跟随着人群离开,而西里斯则需要留在现场做最后的记录。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太阳高悬,从法庭走出来的一瞬间,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外面的阳光是暖的,一如我首次踏入霍格沃茨那天。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西里斯出现在我面前,他弯下腰,撷去我发梢的树叶,笑着递给我一只纸鹤,仿佛回到学生年代。我们挥动魔杖,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放飞那只纸鹤,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耀眼的阳光里,似乎在昭示着——

新的人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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