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特有点意外在这里遇到卡利斯托,他刚要说什么,身后还未恢复宁静的水面漾起更大的波澜,湖水下陷又聚起一涡白浪,仿佛在酝酿着巨大的危机。
卡利斯托觉得岸边的水线仿佛都退了一点,她警觉地后退一大步,冲着纽特喊:“快上来啊!”
魔杖被她从裙子上拽下来,直直对准纽特。
纽特被波动的水纹带得摇晃了几下,脸上却没有惊慌。
湖水像喷泉一样涌起,再次把纽特浇了个彻底,随后一匹浑身碧绿的马出现在旋涡的中央。
那是一匹高大健美的水马,浑身的毛皮是绿色的,看起来毛茸茸的像是石头上的苔藓,背脊上的鬃毛像水藻一样卷卷的,湿哒哒地贴在脖子上。一条修长的、尾端长着鱼鳍的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让湖水被搅动得波澜不平。
水马亲昵地用头蹭蹭纽特,嘴巴里发出没有意义的一声哼叫,然后就用嘴巴去啃纽特被湖水打得湿漉漉的卷发。
“是凯尔派(注1)!纽特!让开!”卡利斯托大声说,魔杖冲着那头绿色的水生生物。
“不!停下!”纽特冲着卡利斯托大喊,伸展双臂,一副把水马保护在身后的样子。
绿色水马也反应极快地动起来,他紧张地发出喷气声,低头,脖子像蛇一样往自己腹部绕去,四肢蜷缩,尾巴也盘绕起来,一头扎进水里,一动不动了。
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块泡在水里的巨石,上面布满了苔藓。
卡利斯托没有使用魔咒。
纽特松了口气,“这是凯尔格林(注2),不是凯尔派。和凯尔派不一样,凯尔格林的性格很温和……你的魔杖吓到他了。”
卡利斯托把魔杖压了下去,很有求知欲地问:“你的眼里有性格不温和的神奇动物吗?”语调古怪,听起来像是嘲讽。
“大多神奇动物性格都很好,只有受到惊吓的时候才会应激。”纽特轻柔抚摸着身后‘石头’的线条,“而且他们总是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把生存空间让给巫师和麻瓜。在这种状态下,还被‘打扰’生活,我觉得他们也有理由不友好了。”
这么大的个子,受到惊吓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装石头。卡利斯托有理由相信这确实是性情温和的神奇动物。
她指间夹着魔杖,抱着手臂,看纽特安抚着这只傻大个。
哄了好一阵儿,它才解除石化状态,躲在纽特背后,伸着脑袋警惕地看向卡利斯托。但实在太大一只,这样躲藏在纽特背后,睁一双温柔的大眼睛,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卡利斯托忍不住笑一声。
纽特打了个喷嚏。
卡利斯托才再次注意到纽特**着的上半身。
和魁地奇球队的那些球员不一样,纽特看起来清瘦不少,薄薄的肌肉贴在倒三角的上半身,匀称却有力量,腹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腰间有几道深色的伤疤,给这具少年的身体增添了一点粗犷的味道。
而纽特很难不注意卡利斯托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她的视线比湖边的凉风还有存在感,让他的皮肤忍不住战栗,刚刚因为冷意而打喷嚏,现在却仿佛有热气在皮肤上滚沸起来。
他一时僵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卡利斯托注意到纽特呼吸时肌肉的起伏更加明显了,她也像是被烫到一样,一下子挪开视线,侧转脑袋,轻轻咳了一声。
她听到身后又响起水声,然后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卡利斯托低着头,用脚尖去踹身边的小石子儿,再踢另一颗。
直到纽特有些局促的声音传过来:“我好了……”
卡利斯托才故作镇定地转回身。
她第一眼还是落在了纽特的腰间,隔着衬衣又看了眼伤疤的位置。
他衣服穿得很匆忙,没有时间擦去身上的水痕,所以被沾湿的白衬衣一片片贴在身体上,微微透出点肤色来。裤子也没来得及换,还是湿漉漉的。
卡利斯托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提这一点,只好假装没注意到。
纽特紧张地扯一下胸口的衬衣,明明领口的扣子都没系好,他却有种喘不上起来的感觉。他不敢看卡利斯托,也不好意思让卡利斯托别看他了。
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那头傻乎乎的凯尔格林也淌水走到岸边,戳到两人之间,继续友好地试图啃纽特的头发。
“别闹了。”纽特拍拍它的马脸,把它的头往另一边推了推。
凯尔格林看到了站在另一边的卡利斯托,他惊慌地挪动身体,再一次躲到纽特身后,一副畏惧的样子。
“我可没准备伤害你。”卡利斯托被它控诉的眼睛看得有些无奈。
她刚刚就只准备用一个“昏昏倒地”。
纽特这才找到了话头,开始滔滔不绝:“凯尔格林的皮毛像是苔藓,凯尔派像是披了一身水草,不过确实有很多人会认错他们。而且凯尔格林的样子更像马,它们不太爱说话,性格温顺,几乎没有攻击人类的记录。凯尔派就暴躁多了,牙齿更加锋利,见到凯尔派可要小心你的手指。”
“凯尔格林很记仇吗?”卡利斯托问。
纽特摇摇头:“他们可能记不住,不过刚刚吓坏他了,所以他现在对你比较警惕。等等……”
他说着,从扔在帐篷旁的一件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团绿色的东西,像是煮熟又发霉的土豆。
凯尔格林一看到那个东西,就兴奋起来,不住地用头去顶纽特。
纽特伸手,把那团东西递给卡利斯托:“你可以喂喂他,这是我自己做的,他很喜欢吃。”
凯尔格林的食物一落到卡利斯托手里,它的脑袋就紧跟着往前探一下,看到卡利斯托的脸,它又迟疑了。
“来吧。”卡利斯托努力向凯尔格林散发友好气息。
最终还是食欲占了上峰,它把脸拱到卡利斯托手上,一点点啃着小零食,等吃完,就把之前的“仇怨”、警惕忘到脑后了,亲昵地用脸去蹭卡利斯托。
卡利斯托小心翼翼地摸摸凯尔格林的脖子,她以为皮毛摸起来的手感可能是湿湿滑滑的,就像蹭到苔藓的感觉一样,但实际上凯尔格林的皮毛是柔软顺滑的,因为有长短不一的层次,摸起来手感更加丰富。
它的颜色也非常漂亮,身上的绿色深深浅浅,非常有层次,腿上长着薄近透明的鳍。
一人一“马”的感情迅速升温,凯尔格林开始像啃纽特一样,试图去咬卡利斯托的头发,她的头发盘了一个发髻,比纽特的卷毛刘海看起来口感要好多了。
卡利斯托笑着躲避,转头无法躲避,就转动身体躲避。
“马尔福……你的裙子。”这样的大幅度动作,纽特发现卡利斯托的裙子,在右侧腰间破了一个口子。
卡利斯托低头看了一样,惊呼一声,用手捂住腰。
这里本来是固定魔杖的地方,使用魔杖的时候,有技巧地把线弄断就好。但刚刚情况太过危机,卡利斯托直接暴力把线拆坏,顺带扯坏了娇贵布料。
“需要我帮你缝起来吗?”纽特有些不知所措,最终迟疑地说。
“你会缝衣服?”卡利斯托诧异地问。
“嗯……”纽特沉默,“我给神奇动物缝过伤口。”
“……那不用了。”
凯尔格林趁这个时候,一口咬散了卡利斯托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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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凯尔派:苏格兰神话传说中的一种会变形的邪恶水生精灵,会魅惑人类并且把人弄到水里摁死。通常呈马形,出没于河流和溪流中。《神奇动物2》里出现过,和传说中的可能设定不太一样。
注2:凯尔格林,我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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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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