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经过改造的扫帚还是鹰头马身有翼兽,速度都是绝佳的,他们在收到信后一天内就赶回了村庄,可是那里只剩熊熊燃烧的厉火,几只夜骐在村落附近徘徊,村民们全部不知所踪,住在家庭旅馆的巫师们有的跑掉了,有的也被抓住了。
村口竖起一面高高的绿色旗帜,上面绘有一条张着嘴吐信子的大蛇——斯莱特林的标记。
在那张旗帜下,一枚绿色的胸针摆放在地上。
赫尔加面色惨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语成谶。
萨拉查同样如遭雷击。
“他们是来找我的,是我害了村民。”他捡起胸针,嘴唇颤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看不见一丝血色。
戈德里克同样愤怒极了,他憎恶这群黑巫师,但是他也没有料到村子竟然毫无征兆地被袭击了。
“我得回去。”萨拉查呢喃着就要往外走,戈德里克拉住了他。
“你要回哪去?”
“斯莱特林城堡,我必须回去。”萨拉查痛苦地说道,“这是他们的警告,我不能再留下来了。”
“我们一起。”戈德里克坚定地说,“还有赫尔加,我们去为村民报仇。”
萨拉查摇了摇头:“我们做不到,家族里有现在的我无法打败的强敌,而且还不止一个,只有我回去,他们才不会继续追杀你们,才不会继续给我周围的人带来灾难。”
“你不能这样想,萨拉查,面对强敌我们应该打败他们而不是缴械投降。”戈德里克强硬起来。
赫尔加作为当事人一直没有说话,她脸色惨白地听着好朋友们争论,视线的尽头,厉火的对面,夜骐高扬脖颈,展开骨翅,鼻尖喷出冷漠地吐息。
罗伊纳颤颤巍巍地驾驶着魔毯落地时,时间已经过去三天,村里的厉火被萨拉查熄灭,这种诅咒火焰不用特殊方式处理就会永远燃烧下去,赫尔加和戈德里克在村子中巡逻试图找出剩余的火苗。
在确定村内危险被排除干净之后,四个人汇合到一起,萨拉查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你们不该去招惹斯莱特林,只要我回去,从家族内部努力,他们应该就不会再对你们出手了,至于那些村民,我只能感到抱歉。”
“你觉得这可能吗?”戈德里克冷笑,“事已至此你还相信你的家人们会放过我们?”
“但是我们打不过的。”萨拉查指出最关键的问题,“我们魔力不够强大,而斯莱特林家族不会给我们时间成长起来,最佳办法就是我回归家族。”
“不,我认为我们应该打打看,还没有尝试过怎么能轻易认输?”
两位男士的争吵并没有干扰到两位女士,赫尔加从出事起就再也没有对萨拉查说过一句话,村中会遭此劫难全部是因为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如果不是萨拉查轻信冈特,斯莱特林家族不会知道萨拉查如今还是自由身,也无法定位到村落的位置,如果不是戈德里克将萨拉查带回来,斯莱特林家更不会盯上遥远的村庄。
赫尔加最不能原谅的还是她自己,是她同意了萨拉查留下来,是她的心软造成了村民们出事,如果她坚定地拒绝了戈德里克和萨拉查,那么这一切的悲剧就不会……不会重演。
村中徘徊的夜骐将痛苦带回给赫尔加,男人的脸被拧进泥地里,女人仰面躺着支离破碎,几道黑色的身影后,夜骐张开骨翅,冷漠地打着喷。
最终做出决定的人是罗伊纳,这位女巫总是充满智慧。
“我们得快一点儿,在下雨之前尽快赶路。”他们无视了萨拉查的意见,一致决定去斯莱特林城堡探探。
不说报仇的事,万一还有活着的村民,哪怕只有一个,他们也得把人救出来。
“会下雨吗?”戈德里克好奇地问,天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乌云,风也还未转凉,罗伊纳的魔毯在赶路时铆足了劲儿将她送回来,一落地魔毯就宣告报废,赫尔加的扫帚经历长途旅行也散了枝。此时他们只好再次用脚出发,步行前往斯莱特林城堡。
【要下雨了!】
萨拉查听见一个声音这样说,他顺着声音看去,一条小蛇从森林里窜出来,见到这里有人吓了一跳,立刻调转方向游到另一边去了。
萨拉查点点头同意了罗伊纳的说法:“蛇说很快就要下雨了。”
赫尔加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没有出声,在罗伊纳回归后恢复如常的脸色瞬间全无血色。
英国总是阴雨连绵,但是这么大的暴雨还是很少见的。
四位还在成长中的巫师不得不找一个足够结实的山洞避雨,赫尔加随身携带的便携营地在这样的暴雨里可坚持不了多久。
戈德里克冒雨出去捡了点柴火回来,用魔法烘干,然后点上火,萨拉查给自己的袍子施展清理一新,刚刚他们躲避不及,袍子被雨打湿,还沾上了污泥。
赫尔加坐在火堆旁边烤自己的脚,她的靴子里也进了水,罗伊纳站在洞口向外张望,想看看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真是该死的天气。”戈德里克抱怨道。
“虽然知道要下雨,但是这也来得太急了。”赫尔加赞同地说道。
萨拉查没出声,罗伊纳在洞口站了一会儿也回到洞穴里:“行啦,别抱怨了,好好休息吧。这场雨要持续到明天呢。”
“唉,要是有坐骑我们早就到了。”戈德里克叹气,鹰头马身有翼兽最多只能带两个人。
“或许我们该乘坐夜骐,我听说它们和鹰头马身有翼兽有着一样的功能。”萨拉查接话,他在村子里就提议过一次他们应该捕获一些夜骐来,但是赫尔加拒绝了。
听说?
听谁说的?
赫尔加重重地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几个人瞬间沉默下来。
他们围坐在火堆周围发呆,但是山洞口又传来动静,一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是之前见过的小夜骐,原来几个人又一次路过了夜骐领地。现在它浑身湿透了,身上的绒毛被打湿贴在皮肤上,看起来更像一匹马的骷髅了。
罗伊纳虽然看不见,但是也能注意到地上多出来的水渍,赫尔加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个不停。
“为什么跟着我们?”萨拉查走过去抚摸小夜骐。他帮小夜骐烘干水分,又挠了挠对方的耳朵后面,小夜骐愉快地打喷,在原地跺脚,想要张开翅膀拥抱萨拉查,戈德里克凑过来看,时不时伸手摸一下。
小夜骐对戈德里克也感到好奇,它一张嘴,咬住戈德里克的头发开始嚼。
“痛,放开我,萨拉查救我!”戈德里克欲哭无泪。
萨拉查笑了一下,托起小夜骐的脸:“别胡闹。”
小夜骐只得放开戈德里克,继续缠着萨拉查。
赫尔加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罗伊纳试图从那些脚印里拼凑出夜骐的形状,没有及时注意到赫尔加的不自在。
萨拉查摸了摸小夜骐的头,再次挑起之前谈论过的话题。
“你们真的决定要去斯莱特林家族吗……”萨拉查叹了口气。
戈德里克不满地看向他:“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在说这个?这个话题已经讨论过了,而且我们不是已经出发了吗?”
“我做不到看着你们受伤,如果你们也被抓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斯莱特林家族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你们。”萨拉查无意间抓痛了小夜骐,换来对方愤怒地挣扎,萨拉查只好轻柔抚摸两下以示安慰。
“我可看不得你独自回到那个鬼地方,那里简直是魔窟。”戈德里克摇头,萨拉查被钻心剜骨后虚弱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戈德里克打心底不想再次看到那样的画面。
“而且你自己能救出多少村民?我们好歹也是战力。”戈德里克补充道。
“让他去!”赫尔加突兀地开口加入这场谈话,“他都说了好几天想自己回去,那就走,带着夜骐一起,走得越远越好。”
“赫尔加?”几个人都惊讶极了,纷纷转过头来看向一直不愿意说话的女巫。
“什么怕我们受伤,我看你分明是想回到家族去享福,离开斯莱特林城堡让你很不安吧?大、少、爷?”赫尔加讽刺道,萨拉查的娇气、那些对乡村生活的不适应还历历在目,没常识的萨拉查闹出过不少笑话,此刻又都化作一把把利刃从赫尔加的嘴中射出。
“这话就太难听了,赫尔加……”戈德里克想要帮萨拉查怼回去,但是萨拉查拦住了戈德里克,他神色复杂,面对赫尔加心怀愧疚——毕竟那些村民真的是因为他的失误而出了事。
“没事,让她说吧。”
赫尔加的压抑几人都看在眼里,无论是戈德里克、罗伊纳还是萨拉查实际上都没有和那些村民们有太多接触,出事后几个人也都秉持着正义之心想要救助村民,只有赫尔加,她切实地与村民们在一起生活了许多个年头,因此出事后她是最担忧难过的那个人,现在赫尔加急需一场宣泄,而承受者,自然是与罪魁祸首息息相关的萨拉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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