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璨金与苍白的灵魂在这个这黑布遮盖起来的房间里爆发浓烈如同白昼的光茫。
阿布拉克萨斯精妙绝伦的面孔定格在悲恸上,苍蓝的眼睛里仍有遗憾的泪水,靠在斯莱特林主君宽阔的胸膛上。这时候地的他,尚且没有暴露支配黑暗的险恶用心,在巫师界的名声还算是最为天赋卓绝的斯莱特林后裔,但在隐秘的世界里,他制造苦难,却没有拯救幸福。
托马斯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和不放松,也不似往常婉转多媚。
他面无表情,泪水却如骤雨一般流淌,紧抱着巫师的双臂渐渐蓄力,那力道足以捏碎骨殖,但巫师仍旧沉默如初。
他松懈力气,趋于疯狂的脑袋里,那些过往的记忆正在流逝,这不算是个好机会,对他来说,杀戮的**才是满足永生的要求,那种不温和、不坦荡,令他百口莫辩的感觉足够令让他失败千百回。沉寂的黑暗隐藏了秘密的冰冷,当事人奋力狡辩仍旧按照命运前行。
金发的晨星之子,正坐在父亲房间门口,对房间内的情况一无所知,对父亲的好友抱有最大的希冀。然而当时间流逝,托马斯走出房间时,这种希冀便如同碎裂的冰块在火焰中炙烤一般,消融在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托马斯哄骗了他的儿子。这个优雅沉郁的野心家在魔法世界里众叛亲离,皆由于在某种程度上,即使是对待他的孩子,他也不曾说出真话,但他也不曾说出谎言,在那些事情的优先级中,他毫无底线地遵守自己建立创造的原则,相悖于道德也不惧不悔。
夏天,炽热的阳光让绿叶焦灼,暴风雨也掩盖不了空气中那股神秘莫测的味道,似金色蝴蝶翕动羽翼,降落在湿热的情感中。
触目皆是的绿光铺天盖地将咒语的杀意俱显,那些人或者麻瓜,摔倒在泥土里,瞳眸中有着不可置信和难以理解,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死亡时发生的事情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这不是他们该有的命运,却为了这个具有魔法天赋的黑发巫师的私欲献出了生命,并且以防万一,巫师将条件蓄积到了不允许失败的地步。
小汉格顿,装饰一新的冈特祖宅,不同于城堡豪华且肃穆的地方,更加适合成为托马斯·斯莱特林的私人领地,这个得天独厚的地方可以让他肆无忌惮的展露本来面目。
他的魔杖烫手而颤抖,他的心脏因兴奋雀跃而震颤着,暴雨中的那股味道几乎令他回到霍格沃兹那个酣畅淋漓的夏季。只是那时候被攫取被掠夺被欺骗的主人公正双眼紧闭,躺在法阵里。
几乎像一阵震撼天空和大地的惊雷,炸开了托马斯灵魂的隐秘,他呼吸急促起来,口中不断说着咒语,魔杖挥舞得如同飓风,一丝皎白的灵线从他的胸口中抽出,飘进了法阵之后,猛然成长为一个透明的虚体,他漂浮在空中。
托马斯泄力瘫倒在地上,看着虚体的灵魂在充盈自己。他双手抚住胸膛,来保持此刻兼有的激动和平静,从过往的蛛丝马迹中寻到了一点光明的迹象,却因为缺少亟于证明的证据,此刻似乎恍然大悟,揭示真相。
托马斯口中鲜血溢出,笑容森然而寒冷,脸颊因鲜血更显苍白,倦容中带有悲切的惊喜,“去吧,去到他的灵魂里,去和他融为一体。”
虚体浮动几下,落在地上,跪在金发的巫师声旁,冒着雾气的双手嵌入到巫师精妙的却带着龙痘水泡伤痕的脸颊中,他伏下身,不可迷醉地吻上他曾梦寐以求的嘴唇。
一瞬间,光茫如同白昼,强烈而暴虐地侵入巫师的身体,覆盖住同样哀切的灵魂。
漫长的等待时间令托马斯屏住呼吸,他的精神紧绷颤抖,心脏忐忑不安,如同那个时候他在雨水中等待着入网的猎物。在命运的一种程度上,这个黑暗的支配者,做出了令事情再也不能平稳发展的决定,令命运横生枝节,再也不是既定的命运之途。
弥散的氤氲雾气令托马斯寒冷打颤,光茫散去,金发巫师平静安稳,面色隐见青灰**,如同死去多时。
“没有用?”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进而咆哮起来,脸颈涨红,手紧攥成拳头暴露出青筋。
他怒了,从地上爬起来,曾经寄寓了他希望的魔药被砸得稀碎,
青绿的药液四处流淌,玻璃瓶碎裂四溅。他沉静下来,他逐渐沉静下来。
托马斯·斯莱特林走进法阵,**的脚不顾一切踏上玻璃,碎屑即刻割裂皮肉,猩红的鲜血滴落,蔓延成染血的路途。他不显示一丝一毫的表情,嘴角的鲜血和眼底的寒冬让斯莱特林的后裔犹如来自地狱,仿佛疼痛带给他最精致浪漫的享受,他母亲的斯莱特林遗物被挂在沉睡巫师的胸膛上,恐惧和不安令他颤抖着。
咒语如同惊雷再次出现。
不同于虚体,他实实在在地吻上去,魔杖挥舞,游溢四荡的魔力钻入金发巫师的身体里。
静待片刻,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仿若海藻般的金发缠绕在身体上,墨绿色的挂坠盒弥散着的魔力令这个沉睡的巫师心脏颤动,蝉翼睫毛与深海眼珠却暂时紧闭凝固。
冰冻与温暖共同笼罩着他。
黑巫师嘴角上扬,再次证明了斯莱特林可以主宰一切,包括生命。
——
回忆曾经遥不可及,现在却触手可及、真实到触感细腻、喘息声声嘶力竭。让黑巫师盯着墨绿色的帷帐彻夜难眠。
他到底在干什么?
麻烦接踵而来,幸福无处可逃?
黑暗公爵——这时候他还是一个光明正大的黑巫师,几乎掌控了近半的魔法世界,他的信徒不止遍布英格兰,却越来越感受不到这个金发巫师存在的意义——或者仅仅只是一具精致的木偶——或者是一具完美的行尸走肉。
托马斯·斯莱特林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仅仅面容和阿布拉克萨斯相似,除此之外,脑袋里一片空白的金发巫师,不会对他展露出喜怒哀乐,沉默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可以融化冰川的爱情。
他意识到,阿布拉克的灵魂无可替代。
……
几乎像一种狩猎本能。
他敛声屏气,动作敏捷,眼神阴鸷冷静。他像猛兽一样,速度快到对面的人毫无知觉。然后,他张开利爪,一手掐住对方嫩白的脖颈,一手攥住金琉璃色的头发,随后笑容诡秘,力度松懈,下移,他搂住他的腰身,温柔的亲吻中有繁杂的**,深渊似的眼神变得深情款款。
“我以为我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掉你,阿布拉克,你的美妙拯救了你的性命。”
金发的巫师的笑容骄傲明媚,将双臂挡在黑巫师坚硬的胸膛前,“是吗,My Lord,我从不认为你可以逃脱得了我的攻势。”
金色像斯莱特林毒蛇危险的竖仁,黑色是暗夜巫师的内心。斯莱特林们都心知肚明,这种程度的威胁对于二者之间只是**的程度。
——二十五岁的汤姆·里德尔下定决心将阿布拉克萨斯占为己有。
但是他得到爱情的那天,也让爱情死亡。他深以为恐惧的是用灵魂换来的却是震撼古今的一场空,就连他炽热敏感的情感中拥有的惊妙绝伦,或许在众人眼中都只是爱情真挚的想象力。
托马斯也许不该和Malfoy家任何一个人产生联系。 Abraxas,Lucius,Draco,这三个与他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巫师几乎将他一辈子都束缚在他们家一脉相传的情感中,从阿布飞蛾扑火伊始,Draco却远远不是结局。他是黑暗的掌控者,尤为渴望生命的美妙。他将一个美妙绝伦的纯血巫师牢牢掌控在他的手里,他通过那些无法兑现的荒唐承诺来获得那个巫师的忠诚。
无可否认的事实就是他一直对他着迷。黑巫师认为他,或许爱他的情人,或许也爱他的母亲,或许爱他的孩子。
然而爱带给他的最刻骨铭心的体验却是死亡,在他一生之中,他什么都得不到,无论付出什么,总会全部失去。
就像现在,这个复生的巫师让他意识到了他犯了个错误。蓦然回首,望见的往昔已全是冰晶般的颓败和哀靡。
他不拥有往日,也失去了未来。
1966年,他现在是一个“年老”的巫师,老得仿佛是一个对他人不再具有危险程度等级的巫师,老得只剩记忆在脑海腹腔里来回打转。安然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在廊前的藤椅上回忆青春,却在那时感到只有彻底的痛苦,于是他不能忍受。
黑巫师做错了一件事情——他应该让阿布拉克萨斯死去,成为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美妙,而不是现在这个听话乖巧,没有任何阿布本人的特色的巫师。
谋杀被提上日程。他的灵魂被切开分割,真情实感被分走,近乎完美的永生让他不能理解意识这是一场谋杀爱人的行动。
他觉得,首先要做的事是,这个巫师不该顶替阿布拉克萨斯的位置,他是全新的,Lucian,他的名字——他不该成为任何人,他没有生存的权力,他是一个精巧的木偶,一具漂亮的尸体,一份死亡的爱情,一种清醒的认知。
即使在某种意义上,阿布拉克萨斯一直是阿布拉克萨斯,他从没有成为任何一个人。
但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一个承载情感的容器,又是谁?
黑巫师选择在一个雪天去进行谋杀活动,金发巫师被匕首刺破的心脏涌出的鲜血洪涛浸透白雪,结成冰花,他的死亡两次不同,一次充满未知的希望,而一次,是爱人毫不留情的背叛!
死亡的巫师回归墓园,埋藏在石室里。他死亡的时候,又开始成为阿布拉克萨斯,记忆和过往立刻回归,灵魂和感情从未离去。
黑巫师施用魔法,让玫瑰和藤蔓开始缠绕,密密匝匝地包裹住黑暗公爵的过往情感,和思念、哀悼、爱,连同墨绿的挂坠盒一起,被当成阿布拉克萨斯的陪葬品。
他终于成为了他本身,如此不通俗地存在着——从那以后,黑巫师也不再拥有情感本能。以至于后来的思念不过是长夜里弥漫着的一份孤独。
与哈利·波特对持着的黑暗公爵听着格兰芬多细数他的罪恶,却回想起了他这惨烈一生的起点,是在邓布利多将他带进霍格沃兹,分院帽在他手里惊叫着将他分进斯莱特林的时候。不是梅洛普·冈特在新年伊始带给他生命。
他那时还不知道命运的沉疴如此细腻锋利,连带着记忆在漫长的时间里选择了遗忘。意识随着那阵携带着神秘莫测的味道的金色蝴蝶四散开来,剩余的灵魂震颤起来。
他死在了自己的索命咒之下。
黑暗公爵的扭曲的身体笼罩在一阵幽绿的光茫中,他的躯体开始解体,掩饰魔法开始失效。
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他呈现出真实的面目来,不是暴戾恣睢的Dark Lord Voldemort,不是惊才绝艳的托马斯·斯莱特林。他变回了他自己,那个在新年伊始时刻出生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不再欺骗,不再隐瞒,一切都是最真实的模样。
漆黑如墨的长发被凛风吹起,酒红的双眼惊诧迷茫,缟白的手指颤抖不止,他之前作为一个将要跨越世纪的黑暗巫师的秘密已经被揭开。
这…这便是……他的结局?
死亡?
他觉得不可思议,随即魔法发挥作用。
他看见卢修斯哀悯的眼神。一阵折胶堕指的寒冷袭来,同时周身弥漫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味道,这味道曾使他的灵魂都震颤起来,无助地紧绷自己的身体,噫声消失,躯体俶尔碎裂成屑。
——
目前还在记忆里,并且持续回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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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非比寻常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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