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REC]
SCHEDULE OF YOUNG DARK WIZARD
苏格兰高地，霍格沃茨
尤莱亚·阿奇柏德的一天
CR-U.G.A-1994年-11月
–上午七点，起床。
尤莱亚·阿奇柏德的生物钟一向准时。七点钟，他睁开眼睛，发觉外面下着一场小雨。乌云底下拢起朦胧的雾幕，他起身推开舷窗，湖面泛起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雨景看不真切。房间里蔓延开泥土湿润的气息，他依次序换好衬衣，制服、收好魔杖。把自己打理干净，大概十分钟结束洗漱。然后，尤莱亚离开船舱。
他踏上过道，迎面撞见同样推门而出的威克多尔·克鲁姆。零星几个在场的同学屏住呼吸。他们原先讨论魁地奇、讨论雨天，抱怨到这后没法打球，如今所有交谈瞬止。直到没有多久，尤莱亚不冷不热的轻一点头，干脆忽视这阵无声的焦灼，径直走向甲板。半晌传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傲慢的阿奇柏德…”，被他毫不在意的留在身后。
尤莱亚慢吞吞地进行思考：早餐该吃什么？
–上午七点半，用餐。
小雨刚停。尤莱亚抵达门厅。他把雨伞收起，与往常一样入座赫奇帕奇的长桌。塞德里克·迪戈里友好的对他露出笑容，打了一声招呼。几个兴致高涨的女生围住这位霍格沃茨的勇士，好向他“请教”昨天课上的难题。
离尤莱亚最近的一盘餐点是奶油煎马铃薯。尤莱亚解决它的时候，恰好一大群猫头鹰扑棱棱飞进礼堂。它们用嘴喙衔来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然后落到每一张学院长桌上。尤莱亚随意地看了一眼，就一眼，目光在报纸第一版停住不动了；他看见哈利的照片，几乎占据一整个版面。
–上午七点四十分，开始阅读报纸。
(*出自《哈利波特与火焰杯》第十九章)
这篇报道的笔者名叫丽塔·斯基特。持续至第二、第六和第七版，采访的主角都是哈利。其他三位勇士不是只字未提，就是被粗糙的合并去文章的最后一行。尤莱亚认为这位记者女士不够严谨，因为她甚至拼错克鲁姆的名字。
他把文章大概看过一遍。理清便宜哥哥的人际关系网：他的亲密好友科林·克里维、还有初恋赫敏·格兰杰。里面没有提到罗恩，却描述了许多非常肉麻的话。比如哈利承认自己的力量与勇气源于去世的父母、夜里仍会为他们哭泣，以及父母的爱将守护他通过比赛。（*注一：文章内容十分之九均为丽塔·斯基特的瞎编胡造，没这些事。）
尤莱亚很难不：嗯……
原来你是这样的，哈利。七点五十分，尤莱亚将信将疑。他对便宜哥哥微妙的认知增加了。
–上午八点十五分，返回德姆斯特朗船舶。
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施展过无痕伸展咒，它的内部远比外观还要宽敞。除了上层那些用于住宿的船舱外，最底层还有许多空置的房间。它们被卡卡洛夫安排做临时教室。所有学生都会在这里完成离校这段时间的课业。
尤莱亚是代表团中唯一的四年级生。他的课表不同于其他德姆斯特朗，需要他和其他人一起上的课不多，决斗课程是其中之一。刚巧，今天就有两节。
少年虽是不太健康的面色，身形也单薄。不消一拳就能被彻底揍倒似的，可他一进入教室，大部分人都露出藏不住的恍惚和警觉。热身时只有尤莱亚靠窗站着，他没有和任何人互动，视线自顾自挪去窗外，注视着湖面的微光。其他学生却总忍不住偷偷看他。有位高年级学长狠狠祝福自己的死对头：祝你今天决斗抽到阿奇柏德。
二十分钟以后，这位高年级学长自己成为了尤莱亚的手下败将。
十点十五分，下课。
–上午十点三十分，探索霍格沃茨。
下过雨后，草场的土壤变得非常潮湿。尤莱亚离开临时教室。他绕到城堡的另一头，途径温室，霍格沃茨的学生还在上草药课。尤莱亚无意中看见一个跳跳球茎重重的给了哈利一拳，接着，很多同学都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他轻飘飘想，哈利实在不像一位勇士。
–上午十一点半，检查邮箱。
当尤莱亚打开游戏邮箱，猫头鹰正好送来一封回信。信封上写有的尖角体笔锋锐利，德兰·阿奇柏德，毫无疑问，这是一封家书。雪鸮姑娘站上舷窗，琥珀色的眼睛映出湖面粼粼的波纹。尤莱亚拆开信封时看了海德薇一眼，它似乎得到某些讯号，舒展翅膀跳进房间。
尤莱亚展开信纸，仔细地阅读，目光略过阿奇柏德先生的问候、他对衣食住行的问询，看向最后几行文字。信里不过寥寥几语，只道纽蒙迦德一切如常。海德薇正在桌面踱来踱去，似乎对一支羽毛笔产生莫大的兴趣。十一点四十分，尤莱亚抽出那支羽毛笔，开始回信。
–中午十二点，用餐。
霍格沃茨的餐单被考虑得很周到。几乎涵盖了世界上所有国家的菜式，很少会出现吃不习惯的情况。对尤莱亚来说，有几盘德国菜还挺亲切。他起了心思寻找霍格沃茨的厨房，并且将这个计划列入清单。
然后他在清单里看见自己还有个进程慢得很的“七分之一个黑魔王”的任务呢。
–下午十二点半，查询计划。
尤莱亚会对着女生盥洗室几个字陷入沉吟。
经过几天的探索，霍格沃茨的建筑他解锁小半。对照着地图，不难看出二楼底下另有一块未解锁的新区域。盥洗室应该只是入口。
他想着手调查这片地方。但是，尤莱亚总不能这样莽撞又直接地问别人：二楼女生盥洗室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故，这里怎么没有人使用？他想不通有哪个外校男生会关注人家的女生盥洗室，会这么问的八成是些变态笨蛋傻瓜，因此打起别的主意。
–下午一点，前往图书馆。
尤莱亚喜欢万无一失。他习惯在进行一项计划以前准备齐全。这不是需要谨慎掩饰的习惯，知道它的人并不少。从前更有位先生说他的习惯和年轻时候的格林德沃很像，同样的才华横溢、同样的为达目的不惜代价。后来他们在监狱面面相觑，那位坐在审讯室里的先生应该恨透了他。因为尤莱亚不是囚犯，那些魔法部的官员也很亲近他，他的身份立即呼之欲出。
一个事实。即使沦为阶下囚，对格林德沃曾经的理念视如珍宝的巫师仍不在少数。格林德沃被押入纽蒙迦德后，大战中活下来的圣徒——他的追随者，有一部分理智的加入了魔法部。也有一部分盲目狂热的，他们依旧相信格林德沃终有一天会东山再起，于是暗中蛰伏，给魔法部添了不少麻烦。
所以尤莱亚和德国魔法部心照不宣的交易，就是有些时候，他总要饰演诱饵。很多人没法面对被小孩耍得团团转的自己，可尤莱亚从未说过自己是格林德沃的接班人，是他们自己找上门。那时他解锁的新成就是这个，Home Alone：Little Wizard Fox Archibald（注二）……
一点十分，尤莱亚来到城堡的二楼。霍格沃茨的藏书比德姆斯特朗的多很多，尤莱亚来这里查过几次资料，图书馆里光是书架就摆放有上千个，比德姆斯特朗的要多上一倍。虽然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德姆斯特朗图书馆收录的更多是记载黑魔法的典籍，这种类型本来就少见。但或许是考虑到面子问题，不少教授仍喜欢把这事怪罪到格林德沃头上。说是当年格林德沃研究黑魔法，烧掉小半个图书馆。不过平心而论，尤莱亚觉得格林德沃没有那么蛮不讲理。毕竟就连被他评价“蠢货”的《会魔法的我》，至今也安然无恙的呆在纽蒙迦德的书桌上，没有哪页出现任何损毁。
往常的图书馆很安静。不过今天有点例外。走进图书馆时，尤莱亚一下就察觉很多女生躲在书架后面，借着书本的遮挡往同一个地方窥视。他蛮往那投去注目，是正在看书的魁地奇明星。这下尤莱亚见怪不怪了。这些霍格沃茨的学生还是太矜持。要知道在德姆斯特朗，男生们也会这样偷窥克鲁姆，甚至策划怎么对他投怀送抱。
尤莱亚原先想坐到图书馆的角落，那边的采光最好，也很安静。但很快，他发现已经有人先一步占据了那块地方。哈利和一个女孩面对面坐着，各自解决温习的课业。考虑到这段时间那个棕发的女孩一直陪伴在哈利身边，她十有**就是报道中提到的救世主初恋。尤莱亚觉得当电灯泡很逊。况且女孩对他的疑心很重，他要搜查的资料也经不起推敲。因此在被注意到前，尤莱亚先目不斜视的转身走了。
–下午两点，查阅书籍。
学生能借阅的书籍通常非常安全。没有杀伤力强大的黑魔法，也没有不可见人的城堡辛秘。只有一些允许使用的恶作剧魔咒。尤莱亚倒是在历史书上查到霍格沃茨秘密房间的蛛丝马迹。包括但不限于中世纪学院创始人斯莱特林修建的地下密室，还有存放宝藏的隐蔽地点。当中无从查证的传说居多，他也没法直接确认哪个能与盥洗室底下那个对上号。
–下午三点，离开图书馆。
尤莱亚借走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下午三点半，在城堡闲逛。
尤莱亚偶遇哈利的时候，哈利刚蹲下身，拾起散落一地的文具。看起来他因为走得太急被台阶绊倒，尤莱亚歪头无声打量，最终弯下腰，替他将落在视野盲区的羽毛笔捡起。
哈利不是毫无察觉。他意识到有人在他身边停下脚步，抢在再度被人冷嘲热讽前，没好气说：“是的，对啊。现在你要看见我痛哭流涕，为我死去的妈妈大哭好几场，一定很得意，是不是……”话音方落，他和尤莱亚大眼瞪小眼，男生将要递出的羽毛笔停在空中。挺微妙的，哈利读懂了他的犹豫：他应该先还笔呢，还是应该先借出一条手绢？
（《哈利波特与火焰杯》第十九章。斯莱特林的学生会引用丽塔·斯基特文章中的话，在哈利经过时嘲笑他。）
没多久，尤莱亚做出了两全其美的决断。他用魔咒将这支羽毛笔变成手绢：“给。”；哈利耳根涨得通红，他后悔的说：“第二次……我是说，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注三）他发觉自己很难把整件事解释清楚，因为每回遇见尤莱亚，他的处境都是这么的困窘。这使哈利感到非常挫败。他无力的陈述道，“谢谢你，但是我没有真的哭。”
尤莱亚眨眨眼，把手绢变回羽毛笔。哈利很难从他应的那声听出什么情绪。尽管拿回自己的羽毛笔，可哈利一点也不高兴。他望着尤莱亚，鬼使神差的，开口问：“你也认为我被采访是因为喜欢四处炫耀，好出尽风头，对吗？”
尤莱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好奇地问：“谁这样认为？”
哈利抿着嘴唇，尤莱亚就好像明白了。看来又是罗恩。人与人之间的烦恼并不相通，向来尤莱亚对待“朋友”都只有兴致缺缺的份。他不能理解罗恩怎么会给哈利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稍加沉吟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如果那篇文章属实的话。”他答得多少有些敷衍。
没来英国以前，尤莱亚以为他的阶段性敌人是至少能代表整个学院势力的存在。他很难不带着滤镜审视哈利的一言一行。可事实总是这样告诉他，现阶段哈利对权利毫无想法，也不在乎勇士的荣耀，便宜哥哥的困扰只是简单朴实的与朋友背道而驰。尤莱亚皱着眉头思考，这是他被游戏的预告骗了，还是哈利的作用根本不在于对决黑巫师？
这个包含“如果”的答案不仅对成年人来说有些随便，对十四岁的没朋友落汤小狗来说，它也差些意思。哈利有点低落，眼睛仿佛失去熠熠的神采，低声说：“那些胡说八道……”丽塔·斯基特将他采访中的支支吾吾统统变成令人反感的长篇大论，哈利没法不理会它们带来的散言碎语。直到他听见尤莱亚平静的话语：
“父亲经常告诫我，要怀有疑心看待报章上的文句。从别人那里得知的消息只能相信一半。所以比起报道上那些有点夸张的形容，”尤莱亚露出笑，“我更倾向直接来问你。”
哈利呆愣愣地看着尤莱亚。尤莱亚朝他眨眼，“亚里士多德曾说——”哈利别扭的感动立刻不见了。事不过三，他下意识反驳：“亚里士多德真的说过这种话吗？”
其实没有。这句话本来就是尤莱亚编的。但他毫不心虚，有条有理的糊弄道：“人的一生会说很多话。只是被别人记住的很少，因为他们永远只听得见自己想听的。说过和没说过又怎么样呢？”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暗示着哈利如今的处境。这个安慰并不直接，哈利听在心里转过几圈，还再说些什么，却什么语言也组织不出来。这时尤莱亚不好意思地开口，“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他小声问，“你晚上真的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吗？我从来都不会这样。”
哈利：……
哈利觉得刚刚感动的自己好像傻瓜，但他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全是胡说，我才不会。”
四点，尤莱亚告别哈利。
–下午四点十五分，午睡。
回复体力。
–下午五点，用餐。
晚餐时尤莱亚解决了一块康沃尔馅饼、还有一杯蔬菜汁。他没有拒绝塞德里克推荐的苹果派。有一道来自格兰芬多长桌的强烈注目牢牢把尤莱亚锁定，不过等尤莱亚慢悠悠望过去，他只看见一盘堆成小山一般的炸鸡腿。他隐约知道是谁在偷看自己，因此不大在意。
–晚上六点，返回德姆斯特朗船舶。
在走道偶遇斯内普。黑色的长袍随大步流星的步伐飘扬，黑漆漆的男人沉着脸，好似完全没注意到尤莱亚，径直往楼梯走去。这是另一位对尤莱亚保持极高警惕的角色。应该不是他的错觉，男人只是假意离开，因为一道阴沉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尤莱亚，直到他踏上甲板。
–晚上八点，夜探霍格沃茨城堡。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八点关门。尤莱亚打算趁夜深人静潜入禁_书区。但他很快发现这个计划遇上一点阻碍。禁_书区的书籍因为过于危险，往往施展了用来示警的咒语。解开它虽说不算困难，却有概率触发连锁反应，所以有点麻烦。并不短暂的思考后，尤莱亚决定改日再战。
–晚上九点，离开图书馆。
返回船舱时在甲板上撞见卡卡洛夫。校长似乎有些心绪不宁。他没有时间细究尤莱亚在外面做什么、怎么才回来，而是叮嘱他好好休息。接着便匆匆走向城堡。
尤莱亚若有所思：看来又是一个有待探索的小秘密。
–晚上十一点，睡觉。
结束年轻黑巫师寻常的一天。
注二：Home Alone，小鬼当家。小时候很喜欢的电影系列。这边引申作一个形容。
注三：第一次是哈利对秋说的。
“是啊，没错！”哈利忍无可忍，大喊一声，猛地在走廊里转过身子，“我刚才为我死去的妈妈哭红了眼睛，现在我还要再哭一场……”（《哈利波特与火焰杯》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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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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