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头脑发昏地靠在对方肩头缓了几秒钟才彻底清醒,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抵着什么木质香调的柔软靠枕。几秒钟后她才意识回笼,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夏洛特立马推开对方,一张因为失眠而憔悴的脸此刻更加苍白,看上去就像穿着校服的幽灵格雷夫人。
“抱歉,我……我太失礼了。实在对不起。”夏洛特慌忙道歉,但当她抬起头看清对方的脸时,整个人都像和鸡头蛇怪对视般,直愣愣僵在原地。
塞德里克像被灌了整瓶甜味起泡酒,他鼻息间全是清浅的小苍兰的味道,肩膀处似乎还残留着她呼吸的余温。掌心属于她衣角柔软的触感像雨雾般将散未散,他的脸逐渐攀染上层薄薄的红,却又忍不住贪婪地掠夺空气中弥散的苍兰气息。
“迪戈里?”夏洛特率先恢复理智,但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场面实在太尴尬,她开始口不择言地试图挽回局面,“你还好吗?我是说,你的脸很红,是不是还在感冒?要不要我陪你再去一趟医疗翼?
“哦梅林,你的手刚刚用了力,现在感觉怎么样?骨头不会又断掉了吧?”
塞德里克连忙将食指放到唇边,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我的手已经痊愈了,不会因为……帮你一下就断掉。脸红可能因为,炉火恰好照在上面吧。”
“另外,这是你的袖扣,上次你落在医疗翼,我就想拿过来还给你。”他伸出手,掌心里赫然躺着枚精致的山茶花胸针。
夏洛特更加语无伦次,“谢谢你,迪戈里先生。我还有些事,有篇十三英寸的论文还需要写。回见。”
她焦急地掠过塞德里克,被风扬起的发丝羽毛般划过脸颊,随之而来的是她发间淡雅的香。塞德里克停在原地,他阖上眼,细细分辨出那像婉月一样时隐时现的浅香。
苍兰和香柠檬的气息就像不透明的雨雾,迷蒙地缠上他的心。
另一边,夏洛特好不容易将这两个烦人的家伙丢出脑袋,结果郁闷地发现自己座位被一个刚来的巫师霸占了。原本叠放整齐的书被挪到墙角,看上去就让人气氛。
她想去找那个没礼貌的巫师理论,最后却还是不了了之。与其和这样的人浪费时间,不如多看几页魔药书。于是夏洛特只好抱着自己的东西回到了拉文克劳休息室,途中还在一个漏雨的墙角被淋湿了头发。
梅林,霍格沃茨这种老旧危楼难道这么多年都不翻修一下吗?
好在夏洛特最后还是回到了休息室,虽然在门口和那个雕塑鹰辩论了五分钟,因为夏洛特坚持认为自私不是什么糟糕的东西。
智慧的拉文克劳雕像依旧温和地垂下眼,身侧转动的黄铜环映射出壁炉里火焰暖融融的光。夏洛特将自己扔进深蓝色的靠椅里,双手贴近炉火好让自己身体回温。她忽然听见楼梯上传来阵脚步声,下意识转过头,视线恰好和把自己裹成惠灵顿牛排的多萝西撞上。
夏洛特诧异道,“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说起这个多萝西就来气,她愤愤不平地指控起来,“那个格兰芬多的奥利弗让他的队员今天训练。说什么预防比赛那天也下雨,提前找找感觉。”
“但他自己不当人也就算了,关键在于我们的队长知道以后,心血来潮也让我们去雨训。梅林的袜子,真后悔我昨天就吃完了向韦斯莱双胞胎买的呕吐糖。”
雨里打魁地奇?咦,听起来就犯法。夏洛特同情地走过去拥抱了那块只露出脸的惠灵顿牛排,并在心里真诚地祝她好运。
……
“在那温和的天空下,我在三块墓碑前流连,望着飞蛾在石楠丛中和钓钟柳中闪扑着翼翅,倾听着柔风在草上飘过的呼吸声,不禁感到奇怪。怎么会有人能想象,在这么一片安静的土地下,那长眠者竟会如此不得安睡。”夏洛特合上书,垂头去看靠在自己腿上的芙罗拉,以及将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多萝西。
很好,她们又睡着了。夏洛特无可奈何地划了划两人的鼻梁,“你们去自己床上睡。”
窗外正下着小雨,给宿舍的窗户笼罩上层白色的头纱。猫咪蒂芙尼正在满宿舍追着侏儒蒲费欧娜,奔跑时差点撞倒瓶墨水。
多萝西打着哈欠抬起头,“结束了吗?凯瑟琳最后嫁给希刺克利夫还是林惇?”
她掉线也太久了,估计是从上上个礼拜开始就没在听了吧。夏洛特很不满地将她推下床,“快去管管你的侏儒蒲吧,不然她就要被蒂芙尼吃掉了。”
与多萝西相比,芙罗拉认真听故事的时间更长一些,至少她知道凯瑟琳嫁给了林惇,小凯瑟琳嫁给了小林惇。于是她很骄傲地把头埋在夏洛特头发里蹭了蹭,肆无忌惮地将身上葡萄柚的味道留在对方颈间。
这是自从芙罗拉在某天晚上发现夏洛特失眠后,怕她因为压力太大崩溃而提出的减压方法。芙罗拉和多萝西要求夏洛特每晚睡前不许学习,而是给她们读书。
多萝西原本提出的方案是让夏洛特睡前去骑扫帚,围着霍格沃茨转两圈,然后被夏洛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天知道,要是真让她去骑扫帚,夏洛特能撞碎霍格沃茨的每扇窗户,然后年纪轻轻就背上巨额赔款。不过好在最后多萝西接受了芙罗拉提出的睡前阅读方案,这才让夏洛特不用过边在对角巷打工边上学的日子。
“我先睡啦。明天是这学年第一次霍格莫德日,我可要好好休息,否则就挤不进蜂蜜公爵了。”多萝西将自己塞进被子里,侏儒蒲菲欧娜也乖巧地窝在主人的枕头里,蓬松的毛发随着她的呼噜声波浪般起伏。
夏洛特一愣。最近她的大脑被学习挤占掉所有位置,去霍格莫德的日期早就被丢到英吉利海峡另一边。现在听多萝西偶然提起,她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去霍格莫德,那么她会收获无所事事的一整天。如果不去,她可以独享整个安静的图书馆,还可以免去等待时间找所有教授答疑。
但鉴于这是夏洛特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学年,霍格莫德日也很快会随着她的毕业而彻底消失,夏洛特依然想珍惜这些屈指可数的愉快时光。
“嘿,夏莉,”芙罗拉忽然直起身,凑到夏洛特眼前,“你不会不去吧?那可不行,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霍格莫德日了。”
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焦急,简直和蒂芙尼吃不到腌鳕鱼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夏洛特忍不住笑起来,“当然会去的,别担心啦。”
听到夏洛特的允诺,芙罗拉才安心地回到自己床上躺下。她吹灭床头忽明忽暗的蜡烛,轻声说道,“晚安,夏莉。晚安,多萝西。”
回应芙罗拉的是多萝西均匀和缓的呼吸声。夏洛特情不自禁勾起唇角,眉眼弯起的弧度温柔。
女生寝室靛蓝色的窗帘随着夜风摇摆,就像此刻翻涌的静谧黑湖。松叶发出柔缓的响声,河流般纵深至天文塔最高处,想必黑魔法防御课的埃尔德梅尔教授正像往常一样在那里观星。夜幕下沉寂的霍格沃茨显得更加庄严肃穆,姜黄色砖墙边伫立的斯芬克斯雕像被费尔奇手中的马灯勾勒出亮色的轮廓。
窝在柔软的被子里,夏洛特思索着自己仍未成功施展的守护神咒。或许以后得抽空去找埃尔德梅尔教授,她一定会很乐意为自己提供帮助。
不过明天是霍格莫德日,这种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
如果说有什么事是世界上最痛苦的,那在去霍格莫德的路上发现自己忘带钱包将会首当其冲。很不幸,这样悲惨的事情就发生在了夏洛特身上。
于是她不得不一个人踏上返回寝室取钱包的路,将众人的欢笑甩在身后。此刻夏洛特觉得,自己一定和被阿什利拒绝的斯嘉丽表情一样难看。
虽然芙罗拉再三强调可以帮她付钱,但夏洛特还是坚定自己要折返的想法。毕竟她想要的是和芙罗拉对等关系的友情。
秋天略有些萧索的风打在脸上,脚下有细小的石子滚动。夏洛特皱着眉抱住手臂,茶棕色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和暴雨过后落在地上的鸟窝没什么区别。路边松林里传来细细簌簌的响动,大概是奋力埋坚果的松鼠。
夏洛特这样想着,正要抬腿继续赶往霍格莫德,刚刚发出响声的地方却忽然跳出来一个人,实在把她吓了一跳。她害怕地后退两步,心想不会是禁林里的半人马跑出来攻打霍格沃茨了吧。
“梅林的胡子,我竟然真的出来了。”梅斐斯·埃尔德梅尔拍掉袖口处的叶片,环顾四周感慨道。她穿着件黑白花纹毛呢开衫,内搭高领薄羊绒毛衣。裙子的颜色和毛衣一致,在冷涩的秋风中摇曳。
“埃尔德梅尔教授?”夏洛特惊讶地捂住嘴。这怪异的场景简直和弗立维变成长腿大个子一样令人震惊。
听到自己的名字,梅斐斯转过头,看见了风中凌乱的夏洛特。她脸上的笑意不减,快步走过来,“霍普斯,很高兴遇到你。你是要去霍格莫德吗?”
“是的,教授。”夏洛特从善如流道。
梅斐斯推推眼镜,黑色的眼睛里闪烁起耀眼的光点,“我知道一条去霍格莫德的近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走?”
“当然,埃尔德梅尔教授。”夏洛特点点头。刚好她可以趁这个机会询问教授关于守护神咒的事情,简直太擅长利用时间了。
梅斐斯在两道的松树边仔细寻找着什么,挥挥手示意夏洛特也别闲着,“霍普斯,你去找找这里有没有一棵树干上画着箭头的松树,我们跟着上面的箭头走就行。”
闻言,夏洛特乖巧地四处张望起来。她的手指划过粗糙的松树干,走了几圈却一无所获。
奇怪,怎么会一棵都没有,夏洛特皱起眉。两个人又一起找了五分钟,依旧什么也没发现。梅斐斯疑惑地围着一棵松树转圈,手指却忽然划过一处不算太明显的凹陷。
她停下脚步,探出头呼唤夏洛特,“霍普斯,快过来。”
夏洛特小跑着来到梅斐斯身旁,只见梅斐斯认真地分析起来,“这一处凹陷很奇怪,周围没有过渡区,不像是树干正常的纹理,反而更像是人为刻下的。”
语毕,梅斐斯举起魔杖,“踪迹现形。”
感觉这章流水账写的有点多,大家爱不爱看这些呀不爱看我以后就少写一点这种好了
因为我自己在看很多国外著作的时候会很久都记不住人名,所以为了规避这类情况,现在尽量在出场不多的新人物名字前面都加了身份。等大家差不多都认识了我就不这样写得冗长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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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巧克力覆盆子芭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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