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Arthur Pendragon（Saber组）】
亚瑟一手举着剑，一手将哈利护在身后，向前迈了几步，警惕地巡视前方、并未发现异常后，转身对哈利说：
“小心一点。”
也是这时，他发现刚刚眼角余光瞥见还在自己身后的男孩已经失去了踪迹，仿佛从没出现在那里过一样。
尽管已经多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他还是忍不住有那么0.01秒的慌神。他知道自己对于魔法类攻击的抵抗力一向不怎么样，若是哈利因此出什么事……
要是梅林在这里——
但他很快地打断了这个念头。梅林不在这里。
远处，一阵白雾无声地漫了过来。
亚瑟又紧了紧手中的剑，向着雾来的方向谨慎地前进。这当然是个陷阱，但如果不接受这不怀好意的邀请，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很快，雾气就完全吞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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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之中，除了茫茫的一片白，什么都看不见。走廊、楼梯仿佛都消失不见。但亚瑟有足够多的中招经验告诉他，这些有可能都是“鬼遮眼”一般的幻觉，若是跟着幻觉的地形走很可能会被现实存在的窗台、悬崖杀死。
他一点点地回忆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每一步都落得小心翼翼。
汩汩的水声从远处传来，水雾的湿气顺着锁子甲的缝隙浸入他的皮肤，黏糊糊的寒意十分难受。
随着他的前进，水声变得有些奇怪，仿佛掺杂了一些别的什么声音，像是扭曲的风声，“嗡嗡”地又像是某种生物诡异的哭号。
又走近一些，这声音开始变得具体、清晰起来，仿佛是有人在不断地絮语，却无法捕捉具体的词句。
亚瑟知道变化很快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
“亚瑟！”
这个声音猛然在身后炸响。
亚瑟克制住身体本能的反应，向后挥剑，却挥了个空。
他对上了父亲乌瑟的怒容。
记忆里父亲总是生气的，或许是因为他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父亲便是带着这样仇恨和失望的神情与他告别的。
“亚瑟，你怎么敢！你令我蒙羞！”
亚瑟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父亲的幻影，双眼深沉：“是啊。我知道。”
而后随意地挥剑，幻影随之消散。
他继续往前。
“亚瑟。”
他顿住了脚步。这个声音他熟悉又陌生。他本应该在这个声音的伴随下长大，但实际上他只听过一次而已——
“亚瑟，我的孩子。”
“母亲。”
亚瑟转过身去，身侧果然是母亲伊格莱因（Igraine），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淡金色头发、湛蓝色眼眸，高贵的发髻衬得她纤弱而美丽。
“我好想你。”伊格莱因向他伸出手，“我们一直等着你，但你没有来……”
亚瑟并不能算是常规意义上的逝者，冥府的灵魂自然无法与他相见。
亚瑟注视着她。上一次见到她，对国王时期的他来说也已经是很久以前，而在阿瓦隆沉睡的时间……那段时间十分奇妙，既漫长又短暂。
或许是，他“生前”最后的时间都用来想着梅林的真相；或许是，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已是一千多年以前，此刻，当亚瑟再次注视着他的母亲，他的脑海里面有的只是——
当亚瑟说出“巫师邪恶而危险”时，梅林心里该有多难受。
现在回想起来，摩高斯当时令他所见的一切恐怕都是真的。他的父亲为了拥有一个继承人，有预谋地献祭了他的母亲，并为了掩盖自己的愧疚、无能狂怒地残害了许许多多无辜的魔法相关人士。而梅林为了阻止他背上弑父的恶名，将一切说成假的、被迫将脏水泼向魔法时，心里又该是怎样的煎熬。
类似这样的，梅林本可以、原计划让魔法在所有人眼中变成“一件好东西”、向自己坦白一切的机会又有多少……
他又一次想起父亲的死亡。现在他知道了真相，他不相信梅林会有意杀害乌瑟。如果梅林真的想要乌瑟死，乌瑟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甚至，梅林需要做的，只是什么都不做。更重要的是，他相信梅林不会杀死他、亚瑟·潘德拉贡的父亲。那么当初事件的真相就很分明了，是摩甘娜设下的陷阱。
然后亚瑟意识到，那是他离梅林的真相最近的一次，也是梅林第一次以巫师的身份，试图告诉自己与魔法有关的一切。
“魔法就在你的身边，罗织在世界的每一丝每一毫中。”
现在他明白了。
他只希望自己更早一点明白，他希望自己有机会听到更多。
霍格沃茨的巫师说，梅林去世了。尽管他似乎在霍格沃茨的校史中短暂地出现过，而霍格沃茨的建校远在亚瑟王的卡美洛之后近500年。早在那之前梅林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如果盖乌斯所说属实的话），不再是一名需要就读的学生。或许他只是与斯莱特林们比较亲近，而孩子们乐意相信自己有一位如此显赫的学长。又或许，这根本只是巫师们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攀亲道故、纯属杜撰。
而在麻瓜的传说中，梅林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为了美丽的徒弟、湖中仙女薇薇安，自囚于湖底的石块（关于位置亚瑟也听过许许多多个不同版本）中。尽管这个答案看起来理应是好于已逝，但不知怎么的，亚瑟就是觉得，这个答案更加糟糕。
他不知道梅林在哪里。或许梅林也成为了英灵，他没有理由不成为；又或许……可能是错觉，在阿瓦隆时，他感觉到了梅林的存在……
“亚瑟，到我们身边来吧……”他的母亲还在温柔地呼唤着，“我们都很想你。我、你的父亲、桂妮薇儿……”
亚瑟垂着眼，错开了母亲的视线，他伸出的手与母亲的面庞相隔几厘米，却迟迟没有接触。
“我想的，母亲，我真的想。”亚瑟清澈的蓝眼睛中充盈着语言不足以传达的情感，母亲向他又靠近了一些，“但我不能。”
亚瑟说着向后退了一步：“在那之前，我需要见一个人。”
“我欠他一个被预言的宿命。我和他共同的命运。”
在幻影瞬时变得狰狞、向他扑来之前，亚瑟挥剑打散了它。
这一路上所见的一切都充满着既视感。尽管他对魔法几乎一无所知，但过去的经历让他相信，现在攻击他们的从者与冥界有关。
而这些斩不断、打不死的东西，对他来说一向是棘手的。
他只希望哈利所面对的亡者，不会比这些更糟糕。
【Harry Potter（Saber组）】
“不！”就在脚踩入水泊的那一刻，哈利一向可靠的意志力将他从从者的精神控制中拉了出来。
但一切已然太迟。
他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
透过水面，一只惨白的手死死地钳住了他的脚踝。
水面上，方才母亲温和美丽的红发绿眼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色发青、黑长卷发的拉丁裔女人。她浑浊发灰的瞳孔无疑地说明着她死人的身份。
一个鬼魂。
攻击他们的从者是一个亡魂。
那只手臂拖着他向水中去——原本几厘米都没有的水泊，此刻却仿佛化作了无底的深潭，而他正被以无法抗拒的巨力向深处拖拽而去。
这一刻哈利无比地希望蛇怪还没死，还能够从漏水的洗手池中间被他召唤出来。这是他唯一已知的、可以让亡魂丧失行动力的方法。
但很可惜……
他给自己施了一个泡头咒，在脑中继续疯狂搜索着脱身的办法。他用可以想到的任何咒语攻击那只手臂，甚至，在水淹过他的嘴后，他还成功施出了几个无声咒。
但在水面没过他鼻子的那一刻，他还是慌了。
没有用。都没有用。
无论是攻击的咒语也好，还是防止溺水的泡头咒也好，面对此刻从者的攻击都无济于事。
为什么？
绝望开始漫上他的心头。
他还能做什么？他应该做什么？他哪里做错了？
水上的最后一丝光亮即将随着他下沉的双眼消失在视线中。
那一瞬，一道明亮却不刺眼的白光，仿佛初生的星辰一般划过雾气、吞没月光、穿过水面，将万物都包裹在其中。
那光芒是如此明亮，带着花草的馨香，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除了白光，哈利什么也看不见。
紧接着他感到浑身一松，所有的禁锢蓦地消失，他的双脚又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他眨了眨眼，看向光亮的来源——
【Severus Snape（Lancer组）】
见鬼！他是个该死的魔药大师，不是近战法师！
斯内普在内心咒骂着，但头脑却飞快地搜寻到了一个冷门的变形咒：“处处镜面*！”
一瞬间，四周的墙壁都化作了镜面。镜面彼此反射，很快房间就四处都是斯内普的身影。
只希望这样可以拖慢Archer的攻势，给他留下足够的时间触发第三层防御。
“哗啦！”
身侧的镜子碎裂，斯内普的身影瞬间从所有镜子中消失。他飞快冲出这个死角，顺势投掷了一枚隐身烟雾弹（秘鲁进口），并依靠着光明之手快速来到了第三层防御的所在地。
对原本用来入侵霍格沃茨的物资被用掉这件事，他一点不感到可惜。
然而这层魔障方才树立起来。
“滋——滋——”
“擦——擦——”
“喀拉——喀拉——”
魔障发出一阵不祥的噪声。
要么是Archer与破界、破甲等传说有关，要么是Archer具备一些超越人类魔法的力量，比方说神力。
借着还未消散的烟雾弹，斯内普再次：“处处镜面！”
就在又一片墙壁化作镜面的一瞬，魔障分崩离析。
在烟雾弹和镜面制造的片刻喘息中，斯内普打开怀表看时间。
那该死的从者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而另一边，Archer似乎是厌烦了不可视物的状态，同一时间，数十上百支箭一齐向着被烟雾笼罩的区域飞来。
穷途末路。
斯内普的脑海中蹦出这个词。
他曾以为自己在为莉莉的性命恳求时就已经足够理解这个词语。但现在，以人类之身面对英灵的力量，他又再一次被迫回顾了当初的无力和绝望。
手背上，最后一划令咒莹莹亮起——
“吼——！”
一声咆哮。
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一般古老而厚重。整个房屋都为之震颤。
随之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气流。瞬间打散了飞向斯内普的箭矢。
——是龙吟。
于此同时，一柄带火的长枪从天而降，直直刺向对面楼房的屋顶。
* 瞎编的，原作没有这样一个咒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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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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